第8章 争論

“大海的顏色嗎？”看着跑到遠處的洛克，林頓不知道自己該做出什麽表情，他自言自語，眼神意味不明。

“大人。”喬伊留下的管家恭敬的鞠躬。

“嗯。”林頓點點頭，跟随他離開。

埃德加真的不害怕任何事情了，作為一名和魔鬼交易過的人，他擁有了難以想象的勇氣。

“我的天，這是侮辱，我絕不接受。”一個小孩氣勢洶洶的喊道。

剛剛入學，低年級和高年級的學生來來往往，校園裏顯得極為混亂。這個孩子一開口，就領起不少人駐足觀看。

埃德加原來是不怎麽喜歡參與這種嘴角争執之間的，但今天不同，他忽然就有了性質站下來，看着兩人的争辯。

“你必須服從學校的安排。”面色冷峻的女教師不耐煩的說，“所有宿舍都是随機安排的。”

“你們怎麽可以這樣做？他是黑鬼。”小孩嫌棄的說，“會弄髒我的姓氏，我絕不接受。”

“天！”

圍觀的人群爆發出陣陣驚呼，對大多數人來說，在校園這樣的地方，是很難接受這樣的詞彙的。盡管有的人內心認同，也絕不會說出來。

“他怎麽敢？簡直瘋了。”一個高年級的學生問，“沃頓的校規看來他根本就沒有看過。”

“不，他是美國人，”另一個人說，“也許已經習慣了這種稱呼。”

“不過，另一個人怎麽可以上學。”還有人問道。在英國，就算種族歧視是禁止的，也還是有不少人內心有強烈的優越感。黑人在人們的印象中，都處于最底層，一般都是擔當打手之類的任務，讀大學的太少了。畢竟學費昂貴，即使是中産階級也很難同時養育多個孩子上大學。

“應該是私生子。”有人回應道。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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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只是猜測，也引來不少人的認同，否則很難解釋原因。在英國，私生子在上流社會一向是受到鄙夷的存在。對于這些貴族子弟來說，他們自己擁有私生子不是什麽過分的事情，但有其他人跑出來争奪財産可就不妙了。

風向忽然就一邊倒的支持了那個美國小孩，畢竟對自己室友不滿的不止一個兩個。随機分配的宿舍一般是不會再變化，很多家族或多或少都有自己敵對的一方。如果不幸和讨厭的人分到一起共處一室，對于這些貴族來說簡直是可能發瘋的。自己有人甚至覺得那個美國小孩沒有錯，沃特應該考慮到每個人的差異和習俗。

評論者都聲音不大，但是足以讓事件中心的幾個人聽得到了。首先發難的男孩得到了支持，更加自信，得意洋洋的看着其他人。

“安靜，你們忘記了自己是身在何地嗎？”女教師轉過頭制止道。

聲音壓低了，但沒有消失。

“那你可以離開，沃頓的第一條校規就是包容。”女教師警告說，“還有注意自己的言辭，有修養的紳士絕不會脫口而出帶有侮辱性的詞語。”

“你在開玩笑嗎？我們波普從不接受威脅。”小孩氣憤地說。

“你好，波普少爺。”一直沒有說話的小孩擡起頭來，即便是在如此不利的境地，他也一貫保持自己的驕傲，“首先，我的名字是羅伊·史丹。其次，從我的出生證明上看，按照法律，我是一名堂堂正正的英國人。”

“所以呢？”

“我想我擁有入學的權利，在我交了足夠的錢之後，你無法剝奪我的權利。”羅伊·史丹說，“很遺憾你覺得我不會是合适的室友人選，事實上我覺得你也不是我所期待的。不過我尊重學校，也尊重我們的校規。”

埃德加暗暗贊嘆，曾今的自己在這個年紀時絕對不會有在這樣的勇氣。如果可以，他希望羅伊·史丹會成為自己入校後的第一個朋友。

“你是對的。”埃德加站出去說，“沒有人有資格在英國的土地上剝奪一個英國人上學的權力。我們尊重律法遠勝于習俗，這是我們國家的基石。很抱歉讓你感到不舒服了，不過你應該多做些調查再來到英國上學的。”

“你是誰？”

“埃德加·林頓，很高興認識你們。”嘴上說着，埃德加卻将手伸向身旁的羅伊·史丹。

羅伊笑着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