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0-19
10
“看見沒？這是三千年前，古地球尚未被太陽閃焰吞沒之前，勞動人民用智慧和汗水研發的工藝品。”
“那個時代植被資源豐富，人類使用這類刀具來解剖蔬果，以供食用。”
老将軍是個實戰派，一回到古宅便躍躍欲試，吩咐侍從搬來了新鮮的硬硬果。
硬硬果，俗稱金屬之果，邊境星特産。
表皮硬度4.0，媲美黃金。
硬硬果小姐面色嬌羞。
“我……我是第一次，請、請您輕一點啊。”
我覺得我要亡。
11
铛——
一刀下去，意料之中，硬硬果紋絲不動。
我疼得龇牙咧嘴，老腰咔噠一聲，差點沒蜷起來。
“哦，我的天哪……水果刀先生，您沒事吧？”
硬硬果小姐語調帶着擔憂。
我連忙咬着牙安撫道。
“我自然沒事，可愛的小姐。”
“您迷人的身體讓我萬分緊張，您芬芳的氣息讓我不住地想要接近。我遇見您的第一眼，就知道您是我的獨一無二。”
“但我只是一把膽小而卑微的刀刃，配不上高貴美麗的您。”
“我肯定犯下了原罪，因為我心底還是不住地幻想——”
“若能有幸一覽您甘甜的秘密花園，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辭。”
12
讨好女性的第一招。
我願意為你獻上一切，包括生命。
我可是用這招一天之內連削了250個蘋果。
13
仿佛有煙花在頭頂爆炸，硬硬果小姐本就緋紅的臉蛋更豔了幾分。她胸口果核亂跳，有什麽呼之欲出。
“如果……如果是您的話，可以的哦。”
少女掀開了舞裙，鮮紅而誘惑的果皮裂開一條小縫。
14
老将軍啧啧稱奇。
“不錯不錯，竟然能和金屬之果正面抗衡！傳聞工業時代的機械化生産注重數量而不是品質，如今看來也不盡詳實……”
老人将我的刃面擦拭幹淨，裝回了錦盒 。
硬硬果小姐不住與我揮別：
“水果刀先生，我還能與你再次相見嗎？”
我強顏歡笑，殘忍而決絕地搖了搖頭。
“小姐，我不知道。”
“風燭殘年的我，在生命的盡頭遇見了你，已是我此生最大的榮幸。”
“忘了這一切吧，總有一天……你會遇見更好的。”
15
這場驚天動地的生離死別不過在轉瞬之間。
老将軍兜兜轉轉又繞回這個房間。
“诶，這裏怎麽還剩着一顆硬硬果？艾爾溫，把它拿去榨汁。”
“是。”
16
艾爾溫是侍從的名字。
他是荒星的孤兒，被老将軍收養後自願留下來做他的侍仆。
将軍的藏品衆多，分別陳列于三個別室，由少年來統一打理照顧。
他親切地将我抱在懷裏，向我介紹未來的同僚。
“這位是王者之劍EX咖喱棒，是将軍從FGO星買回來的複刻品。”
“這是仿·妖刀村正，将軍每次使用它都會遭遇奇怪的噩運，已經在這放置了十年之久了。”
“這是霜之哀傷，相傳它由最後一位矮人族大師打造，劍身由雪山鑽石獸的鱗甲制成，堅不可摧。”
看着一牆壁氣勢洶洶的妖刀魔劍，我下半身一軟，覺得這個職場深不可測。
17
艾爾溫潤了潤喉嚨。
“最後，我要介紹一下将軍的佩劍。”
他的手指指向了最上端的刀架，黑色長條物體一聲不吭。
怎麽說呢……
那家夥既沒有劍鋒，也沒有刀刃，連劍柄也毫無渲染，做得和直柄雨傘似的。
啧，禿子。
我在心底給那家夥取了個綽號，又對職場找回了自信。
18
“那是将軍最為鐘愛的劍，銀閃的萊特（Silver Light）。”
“它助将軍度過了九十九次危險的戰役，次次虎口逃生。将軍退休之後，便将此劍懸挂于此。”
“對我來說，它不僅僅是劍，還是聖格裏家族的信仰。”
聖格裏是将軍的姓氏，他的家族打下的星雲占了聯邦總面積的十分之一。
少年的眼睛亮晶晶的，他垂首端詳了我一陣。
“将軍還沒有給你命名吧，那我偷偷給你取一個。”
“你就叫——”
“伏魯茲·科勒（Fruit Killer）吧！”
19
我被套上了個奇怪的洋名字，放進了展櫃。
刀劍們興奮地叽叽喳喳起來。
“哇，這就是将軍新帶回來的刀嗎？”
“看起來真小巧呢。”
“聽說是三千年前古地球殘骸出土的，那是活了好久好久的老前輩了。”
刀劍們統一了思想，整齊劃一地嚎了起來。
“前輩好！”
我受寵若驚。
“小前輩多大了啊？”
“喜歡什麽啊？”
“長得這麽可愛，以前是做什麽的啊？”
熱情洋溢到我有些招架不住。
至高位的禿劍似乎被吵到有些不快，忽然開口。
“閉嘴。”
他的聲音與尋常的铮铮作響不同，仿佛是電子合成的那般，毫無感情浮動。
四下作鳥獸散，鴉雀無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