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30-39
30
我驚魂未定，擺回櫥窗之後，EX咖喱棒才悄悄告訴我。
“小前輩，艾爾溫很敏銳，和他獨處的時候可要萬分注意。”
“以他的才能，若是有貴族的血統，定是将軍最佳的後繼者。唉，可惜……”
老将軍膝下只有三個女兒，在夫人去世之前，曾經孕育過一個兒子，但不幸的事故令他們母子遇難，身死異鄉。
“也有傳聞那次的事件并非意外事故。說起來，萊特大人好像就是事件發生後沉睡的，将軍也再沒使用過他……”
31
我望了望上方沉默的劍柄。
獨自屹立于天穹之頂，看似端莊堂皇，卻處于離地面的人類最遠的地方。
他似乎聽見了我們的竊竊私語，又似乎沒聽見。
如同慣例地淺眠着。
我莫名覺得，萊特的身形有些哀傷。
32
祭祀月很快就要到了。
夫人和小少爺的喪生在蟲洞邊緣，屍身再也無法追回，只能在首都星留了座空蕩蕩的石碑。将軍說那樣也好，她生前最愛那裏的繁華。
誰也不知道将軍在想什麽，他不再談論戰事，拒絕參政，整日游蕩在酒莊和林園，甚至放下了那柄最為鐘愛的佩劍。
将軍表面不顯，依舊是個笑容滿面精神矍铄的老爺子。
唯有器靈們知道，在老人獨處之時，揣摩着舊日光景，黯然垂淚。
33
聖格裏家族的星艦預定後日出發，比往年推遲了一日。
艾爾溫說，艦船哪塊的零件失修故障了。
他想去幫忙，卻被維修師們趕了回來。
大人們光是檢修主體發動機就忙得團團轉，哪有空去理地位低下的小侍從呢？
少年吸了吸鼻子，打了個噴嚏，有些滑稽地擦掉臉上的灰。
“唔……說起來今年的維修師多了幾張生面孔，也沒在衣領上扣着皇室認證的別針。”
我沒注意他在叨逼叨什麽，只覺得屋子裏悶得慌。
便鬼鬼祟祟地對艾爾溫下了個精神暗示：
“聽好了，艾爾溫小鬼。‘我’想出去走走，帶‘我’出去走走。”
34
我雖然只是把水果刀，但起碼吸收日月精華修煉了三千年。對付一個未成年的小人類，應該不在話下。
然而，我的期待落空。
精神暗示屁用都沒有，艾爾溫的鼻子更癢了，噴了我一身的口水。
“抱歉，伏魯茲。”
艾爾溫尴尬地撓了撓頭，連忙把我擦幹淨。
“我好像有些花粉過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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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心底翻了個白眼。
小鬼又在胡說八道，現在是冬季，還處于環境惡劣的邊境星球，哪來的什麽花粉。
若是我連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鬼都催眠不了，那我無顏面對滿櫃子的江東父老。
我要用實際行動告訴器靈們：
“器靈，終有一日要統治人類！”
36
我的壯志豪言還沒抒發到一半，一坨黑鋼砸了下來。
塵土飛揚。
相當的重量直接磕在我引以為傲的小銀牙之上，漂亮的尖頭齒缺了一個坑，疼得我嗷嗷亂叫。
“卧槽！誰啊！”
萊特面無表情地踩在我的落齒上，銀牙瞬間化為齑粉。
“咕唔……我的牙……我俊俏的小門牙！！！！！”
未料将軍的佩劍會掉下來，巨大的響動驚得小侍從沒有回神。
37
“艾爾溫。”
萊特用他無機質的聲音輕聲道，每個字眼仿佛都裹挾着奇異的魔力。少年的身軀一震，神色逐漸陷入茫然，顯露出乖巧和順從。
“在今夜無人的時候，溜出宅院，帶我去看看星艦。”
我驚訝地目瞪口呆，顧不上滿嘴漏風。
“你你你……催眠他？”
萊特身上的機械開關閉合了一下，沒有否認。
“身為聖格裏家族的器靈，竟然誘拐主人的下仆！簡直膽大妄為！厚顏無恥！為非作歹！”
我轉瞬之間把自己的所作所為抛至腦後，作為人類的同伴同仇敵忾。
“哦。對了，艾爾溫……”
萊特回頭又對小侍從下了個指令。
“有空的話把這把水果刀扔到高濃度強酸裏面，這對它的身體健康有好處。”
38
我瞬間噤聲，瑟瑟發抖。
39
艾爾溫真是位十全十美的侍從，對萊特的暗示言聽計從。
接下來他整天躲在廚房薅醋，為我炮制一壺完美的手工強酸。
少年幾次看我的眼睛都是綠的。
我也不顧會不會被人類發現了，伸出火柴人似的短腿就跑。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兩更連發！7點半還有一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