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不過唐菀剛剛懷疑了一下,鳳弈已經收回手。

他的臉色淡淡。

唐菀猶豫着收回目光,想多問一句他是不是撓了自己,又覺得這麽問,似乎有些哪裏不對。

她咬着嘴角半晌沒有吭聲,卻默默地往一旁蹭了蹭。

就在這個時候,避開了他們說話的素月快步進來,見唐菀與清平郡王之間的距離有些接近,她有些尴尬,可是卻又覺得很高興,畢竟做丫鬟的誰不願意看見自家的姑娘夫妻美滿恩愛呢?

因此素月想了想,決定當做沒有看見,只對唐菀急忙說道,“姑娘,侯爺帶着大公子往咱們這兒來了。”她這個禀告叫唐菀沒有意外,畢竟鳳弈剛剛就說了長平侯肯定是會過來的,只是她沒有想到長平侯帶着自己的庶長子,唐家的大公子唐逍一同過來。

鳳弈從未說過要見唐家的大公子唐逍。

長平侯這不是自作主張麽?

“怎麽會叫大堂兄過來?”唐菀便皺眉問道。

唐逍就是長平侯與那個得寵的,連長平侯夫人都要忌憚的魏姨娘生的庶長子。

魏姨娘是太夫人身邊早年服侍的丫鬟,對太夫人十分親近聽從。

太夫人把她給了長平侯,長平侯自然是十分看重的,而且魏姨娘生得美貌伶俐,又與長平侯有舊時的情分,因此一直都很得寵。

只看她敢越過長平侯夫人生下長平侯的庶長子就知道是多麽嚣張的人了。

唐菀和魏姨娘沒什麽交集。這位魏姨娘一向得寵,又是太夫人的心腹,因此對唐菀這個出身二房的姑娘是看不上的,更不要提她大堂兄唐逍是個讀書不成,倒是先覺得整個唐家就是他的,因此在外章臺走馬,自诩名門公子,一向鼻子長在天上的性子。

他連長平侯夫人所出的唐萱都十分排斥,更不要提唐菀這個隔房的堂妹。因此唐菀和唐逍沒有什麽兄妹之情,如今見唐逍竟然來了,這顯然是沖着鳳弈而來,因此唐菀心裏有些不高興。

鳳弈在別人的眼裏都是唐僧肉,都想在他的身上得到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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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唐菀不喜歡鳳弈被人利用,被人覺得他就是個冤大頭。

就算是鳳弈娶了唐菀,也不能叫唐家順杆爬。

“大堂兄還是別見了。”

“他對你不好?”鳳弈問道。

“家裏……只有二哥哥對我很親近。”唐菀扭了扭衣擺低聲說道。

她猶豫了一下又繼續說道,“還有三妹妹。”

唐三姑娘唐艾是長平侯的庶女,與唐菀都是長平侯府的邊緣人。

她的生母尚在,不過因為老實木讷并不得長平侯的寵愛,因此在唐家過得也算不上是好日子,到了如今也只不過是個通房丫鬟而已。

長平侯夫人那樣的人,對太夫人唯唯諾諾,對魏姨娘是恨着又不敢動手,可是對唐三姑娘這樣一個生母無寵無靠山的庶女就随意欺淩。更何況長房只有兩女,嫡女唐萱,庶女就是她這位三妹妹唐艾,長平侯夫人自然也厭惡她幾分,唯恐她奪了唐萱的光彩。

想到唐艾上一世那短暫的人生,唐菀頓了頓,不由想到了當自己從山中回到唐家的時候,唐家的人裏只有她這個三妹妹偷偷地叫人送了燕窩過來,又問了安。唐艾很膽小怕事,從不敢在大家的面前擺出和唐菀親近的樣子,可是不管怎樣,唐菀記得她的這份善意。

哪怕只是微弱的善意,可是對于唐菀來說也足夠了。

她垂着頭想了一會兒,便對鳳弈小聲問道,“阿奕,你的軍中……或者認識的人裏面,有沒有人品好些,會善待妻子的人呀?”

“做什麽?”鳳弈警惕地問道。

難道笨蛋要爬牆了?

“我只是想着三妹妹只比我小了不到一歲。”唐菀垂着頭有些無力地說道,“雖然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大伯父是個貪慕權貴的性子,大伯娘又是個對打壓算計庶出的,我擔心她日後婚事不堪。你身邊有沒有那樣的人?不必十分顯赫,王孫公子的,可是能善待她,別看不起她庶出的身份就行了。”

她這個堂妹上一世亡故的時候掙紮着在她的面前落下眼淚,她握着她的手不能閉上眼睛的樣子,都叫唐菀覺得,既然唐艾并沒有帶給她過什麽傷害,那若是能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幫助一個無辜的女子,還是就幫幫她吧。

她這樣心軟,見不得人過得壞,也見不得長平侯夫人作踐一個無辜的女孩子的一生。

鳳弈安靜地看了她一會兒。

他覺得唐菀的心裏埋藏着巨大的秘密。

可是這又怎樣呢?

他不在意她的隐瞞,因為就算她隐瞞着秘密,可是她卻還是相信着他,依賴着他。

“我叫人留意着。”見唐菀仰頭對他笑了,鳳弈哼了一聲,擡手揉了揉她的發頂,想到二房的那些鋪子裏的虧空,他便對一旁站着,一臉茫然,顯然也不清楚她們家姑娘心裏藏着秘密的素月淡淡地說道,“叫長平侯自己進來。其他的貓狗,本王懶得見。”

長平侯腦子大概是有些病症,不然怎麽會覺得自己可以做一位實權郡王的主,還敢自作主張把兒子送到他的面前來給他看?

怪不得這種廢物不能在朝中立足,如今只能帶着幾個清客風花雪月。

這麽想想,唐逸倒算得上是唐家的一股清流,鳳弈想到這裏便對唐菀說道,“唐家之中,唐逸還算是個人才。怪不得太康姑祖母誇他。”

“大長公主在你的面前誇他了麽?”唐菀見素月領命去了,不由急忙對鳳弈問道。

“不是在我的面前,是在太子的面前。說他與李穆都是極聰慧,而且沉得住氣的。”宣平大長公主誇獎李穆倒是常事,畢竟她曾經把李穆當做皇帝的次子看待,打小兒的看顧的情分在裏頭。不過能這麽誇獎唐逸,倒的确是難得。

鳳弈百思不得其解,皺眉說道,“難得他入了太康姑祖母的眼。”太康大長公主歷經三朝,什麽樣的人沒見過,從前有多少年輕俊傑也沒見太康大長公主這麽喜歡,這麽誇獎過,仿佛是對自家孩兒一般,真是奇怪了。

唐逸雖然出色,可是也沒有出色到叫一位見慣了朝中風雲的大長公主這樣青睐的地步。

難道是因為上了年紀,因此也心軟了?

唐菀卻更加高興起來。

“我就知道二哥哥會得人喜愛。他就是這樣的人。”她興致勃勃地說道。

鳳弈就不說什麽了。

倒是此刻,長平侯灰頭土臉地進來。

他進門的時候,門口處一個穿着簇新的錦衣,面色卻抑郁的高挑的錦衣青年的臉一晃而過,眼底帶着幾分不甘。

不過既然是清平郡王不叫他進門,那也無人敢在這裏吵鬧,長平侯滿懷抑郁地進來,回頭看見心愛的長子被攔在門口,當他回頭看去的時候,青年的臉上明明格外黯淡,可是卻為了不叫他這個做父親的為難,便急忙露出了一個笑容,仿佛是叫他不要為自己擔心。

看到長子這樣貼心,長平侯心中微微一痛,不由想到魏姨娘哭着在他耳邊說的那些話。她說大公子委屈,因為只有一個庶子的名分,因此在外叫人看不起,在外頭永遠都不能名正言順,要低人一等。

竟果然如此。

沒見因他是庶子,因此清平郡王都嫌棄他身份低微,不肯叫他上前拜見。

一想到魏姨娘這麽多年溫柔體貼,一向是他的解語花,卻為了這件事哭得梨花帶雨,長平侯心裏莫名不是滋味兒。

因……長子是庶子的緣故,如今侯府之中還沒有繼承人。

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會叫魏姨娘母子受了這麽多年的委屈。

如果能定下世子的名分就好了。

心裏想着這些事,長平侯臉色便有些陰晴不定。

他走進了唐菀這狹小的院子,一擡頭就看見清平郡王正和自己的侄女坐在院子裏,眉目冷冷地看過來。

見到他們這未婚的小夫妻格外親近的模樣,長平侯目光閃了閃……他今日刻意帶着庶長子唐逍過來拜見清平郡王,并不是心血來潮,而是因為他已經從府中下人的口中聽到太康大長公主和唐逸的那幾句交談。

太康大長公主說,太子曾經宣召唐逸去東宮當值,卻被唐逸拒絕。

長平侯如今想想都覺得痛心疾首。

唐逸自己腦子不清楚,簡直就是壞了他的好事。

太子既然通過清平郡王宣召唐家子弟,這說明太子十分看重清平郡王與唐家的姻親。

唐逸自己不願意去東宮,為什麽不把這差事舉薦給他的兄長?

也就是唐逸跑得快,如今已經回了書院,不然長平侯恨不能打死這麽敗家的逆子。

如果唐逍能頂替唐逸在太子的面前得了倚重,那他這個父親返回朝堂也指日可待了。

只是如今這前程被唐逸推掉,卻并未打消長平侯心中的渴望。

在他看來,既然太子因清平郡王的緣故連唐逸都看得上,那比唐逸更出色幾分的唐逍應該更會被太子看重。不過這都得先入了清平郡王的法眼,正是因為有這樣的顧慮,他才帶着庶長子來了,卻被清平郡王因長子庶出因此拒之門外。

因為這樣的态度,長平侯忍了忍,到底忍不住對冷眼看着自己的鳳弈勉強笑着說道,“小兒就在門外,本是想給郡王請安的。”

“呵……”鳳弈冷笑了一聲。

他懶得說話,可是只有一個笑聲,卻令長平侯面紅耳赤了。

“郡王。”他鼓起勇氣想要和清平郡王親近親近,日後姻親也好走動。更何況如今唐菀在宮中正是個小紅人,而且清平郡王瞧着也格外喜歡唐菀,這就比那個在得知長女唐萱受了太康大長公主責罰,如今躲着不肯見人,這樣難堪正需要有人撐腰的時候卻人影都不見的二皇子瞧着真心實意多了。

想到長女唐萱因太康大長公主的懲治,如今在京都之中落下一個“長舌婦”的名聲,長平侯就覺得惱火得厲害。

他最近但凡出門,必然會有人過來好奇地問他是怎麽養出一個長舌婦的。

尋常的長舌婦,可招惹不到叫太康大長公主勃然大怒,下令掌嘴的地步。

因為唐萱受了懲戒,長平侯丢臉丢得京都側目,這比當初唐萱強搶妹婿更叫他覺得丢臉。

更叫他氣惱的是,二皇子明明知道京都裏最近都在流傳着什麽關于唐萱的傳聞,卻不見個蹤影,聽說連日進宮,也不知在宮中折騰什麽,忙得連見唐萱一面都不肯。

明明……只要他上門來看望唐萱,表示無論唐萱怎樣他都不會在意,都深愛着她,那長平侯府都不會這麽丢臉。

“你閉上嘴。本王有話要告訴你。”鳳弈叫他進來不是為了聽他的殷勤奉承還有委屈的,打斷了長平侯的話,便更加冷淡地說道,“二房留下的家産。”

“這些我已經歸還了。”長平侯忙說道。

鳳弈卻只當聽不見,繼續說道,“本王王府的賬房清點二房在外家産時,遇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財物不翼而飛,被人盜竊走了。”看着長平侯一下子震驚了的樣子,他便冷淡地說道,“你也不必擺出一副無辜的模樣。沒有你的吩咐,那些下人怎麽敢這麽欺淩我的王妃。”

長平侯也別擺出一副壞事都是被人做他毫不知情的白蓮花的模樣。

不然,長平侯夫人霸占二房家産那麽多年,長平侯怎麽全然沒有想過歸還這份家産給唐菀?

長平侯夫人固然令人厭惡,不過長平侯也不是清清白白,因此當看到長平侯想要反駁,鳳弈便冷冷地說道,“這件事,本王不和你分辨,本王正在養病,沒有那麽多閑工夫和你掰扯。我已經将唐家犯事的下人送去了衙門,是非黑白,經官吧。”

“什麽?!”

長平侯驟然聽到這樣的晴天霹靂,只覺得雙耳嗡嗡作響,看着目光冰冷的清平郡王頓時膝蓋一軟,頓時跪在了地上。

他哪裏還顧得上什麽為長子委屈。

長平侯此刻只覺得五雷轟頂一般。

清平郡王太狠了,太狠了!

不過是一件家事,關起門來解決難道不成麽?

非要經官。

這樣走了官司,唐家的臉還要不要?

侵占孤女家産這樣的名聲,以後唐家的人怎麽出去見人?

這京都世家之中多少不堪的事,大多自家門裏遮遮掩掩地含糊過去也就算了。如清平郡王這樣直接掀桌子的還是頭一份兒。

長平侯不由趴在地上嚎叫起來,“郡王,看在,看在唐家百年的門楣,看在阿菀的份上,您不能這樣啊!”若說來的時候還是興沖沖的,希望能為自己與長子求一個前程,那如今長平侯是什麽都不想了。

他只要想一想這件事如果通過衙門鬧得滿城風雨就覺得渾身發冷,更何況這件事衙門或許不過是秉公辦理,責令長平侯夫人或者那些下人退還唐菀的財物,可這不是傷筋動骨的。最傷筋動骨的,是長平侯府這百年世族的名望,還有……還有唐家男人們的前程。

家中出了這樣的事,禦史怎麽可能不會彈劾?

長平侯自己是廢物,沒有朝中的差事。

可是他的兩個弟弟都在朝為官,這件事簡直是給禦史們送上門來的呀。

雖然三房與四房看上去跟長房做的事沒有瓜葛,可是唐家尚未分家,這麽多年,同住在一個屋檐下,難道唐三老爺與唐四老爺全然沒有察覺二房的窘迫?

他們難道沒想過給二房孤女做主?

若是對眼皮子底下發生的這些無恥之事沒有察覺,那就是鼠目寸光,就是昏聩無能,那怎麽做官?

可如果是察覺了卻并沒有理會,由着長房作踐二房孤女,那這樣卑劣的為人就更不能叫他們繼續為官了。

長平侯一下子知道清平郡王的厲害了。

當初,清平郡王警告他的那句“敢欺負王妃就弄死你全家”,原來并不是随便說說。

這真的是想叫唐家全都一同去死啊!

心裏恨貪婪愚蠢的長平侯夫人得恨不能咬碎了她,可是長平侯此刻還是得先求清平郡王高擡貴手,從衙門裏把這案子給消了。

然而鳳弈本就不是一個溫和的性子,他只是看着長平侯冷淡地說道,“當初本王就警告過你,只是你們唐家把本王的話當做耳邊風,以為本王是個好性子。不叫你們知道厲害,你們還由着性子欺淩本王的王妃。”他慢慢地起身,在長平侯顫抖的身形裏走到他的跟前,俯身看着他,眼底冰冷地說道,“本王尚且待她如掌上珠,你有什麽資格和你的混賬老婆欺負她。”

長平侯的嚎叫一下子噎在了嗓子裏,不敢置信地看着坦然就是要護着自己的王妃的鳳弈。

他不敢相信他聽到了什麽。

清平郡王不覺得羞恥麽?

寵愛自己的王妃,口口聲聲“掌上珠”,為她出氣,這哪裏還有半分英雄氣概。

這可是清平郡王啊!

“郡王,唐家,唐家的榮辱……”他許久之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唐家的榮辱與本王夫妻有什麽關系。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唐家的榮辱牽連不到阿菀的身上。”見長平侯赤紅着眼睛看着自己,鳳弈便冷笑一聲支起身體,居高臨下地看了他一眼,漫不經心地說道,“廢物。”

不過是這點能耐,怪不得唐家已經漸漸衰落,早就不複當年的榮耀與興盛。

他不在意地回到唐菀的身邊,這一次見到唐菀已經習慣了一般擡手和他雙手交握,微微用力握了握她的手,這才看向委頓在地的長平侯冷冷地說道,“而且本王已經看在阿菀的情分,饒了你們性命。不然,敢盜取本王王府産業,若按本王的性子,你們唐家滿門現在已經在大獄裏等死。”

他眉目冰冷。

長平侯卻已經顧不得看了。

他只覺得惶恐。

如果背上侵占二房家産的罪名,他,他日後還能重回朝堂麽?

長平侯夫人這是斷了他的仕途啊!

哪怕如今已經遠離朝堂,可是他一直心心念念想要返回朝中,成為手握權柄的顯赫的那一個。

如今,卻都被妻子給毀了。

“出去。”和長平侯說完了這些話,鳳弈對他已經沒有在意,冷冷地說道。

長平侯搖搖晃晃地起來,他本是一個保養得還很年輕的人。

可是如今卻一下子蒼老了十歲的模樣,人也變得恍恍惚惚的。

“記住本王的每一句話。”鳳弈聲音冰冷地說道,“還有,管好你家的長舌婦,下次再敢污蔑阿菀,就不是幾記重棍能夠了結。”

他這話有些叫人迷惑,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卻傳來了長平侯身邊小厮的的呼喊。這小厮似乎被吓得不輕,明知清平郡王在裏面,卻還是驚慌地大聲叫嚷起來,“侯爺,不,不好了!清平王府的人闖到了大姑娘的房裏,大姑娘被,被拖出來,現在被打了十幾棍了!”

這小厮已經吓得快要語無倫次了。

唐萱因為诽謗唐菀被太康大長公主責罰,這雖然叫他們惶恐,可是卻又覺得可以接受。

畢竟,太康大長公主身為皇家公主,責罰晚輩也算沒什麽。

可是清平郡王今日又命人專門把養傷的唐大姑娘拖出來,丢在院子裏打。十幾重棍下去,羸弱單薄的少女已經人事不知,這就叫人快要恐懼了。

清平郡王是什麽人?

是男子漢,是天下萬衆矚目的英雄。

可是身為大英雄,大豪傑,不是應該愛惜羽毛麽?

身為男子,竟然和一個弱女子依依不饒,還叫手下的人重棍毆打弱女子,這,這也太可怕了。

哪怕是為了自己的王妃出頭,可是這也太過分了。

難道身為男子,不是應該對弱女子的冒犯一笑而過才顯得心胸開闊,才顯得是一個君子麽?

為什麽和弱女子計較?難道不怕這天下的悠悠衆口麽?

長平侯和唐菀都不敢置信地看向鳳弈。

“阿奕,你什麽時候……”鳳弈打從見了她,就一直在平靜地說着各種閑話,可是他卻一直都沒有說,他叫人去給了唐萱十幾棍。

長平侯也不能相信。

唐萱……她不是沒有身份的人。

她可是二皇子還沒進門的正妃,是皇家婦。

可就這麽叫清平郡王給打了?

那一刻,長平侯覺得自己的頭上被潑了一桶冰水一般,明明是炎熱的天氣,可是他渾身比身處寒冬都涼。

然而鳳弈卻只是一臉冷淡,微微擡了擡下颚,對怔怔地看着他的唐菀平靜地說道,“我說過,下次她再敢生事,就打爛她的臉。”

只可惜被太康大長公主捷足先登,先打爛了唐萱的臉。

清平郡王來晚一步,心中十分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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