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大公主覺得自己要被自己的想法給氣笑了。
想到如果鳳樟有這樣的想法,她都覺得惡心得要吐出來了。
她忍了忍,對鳳弈把鳳樟給砸得頭破血流半點沒覺得心疼,只站起來對皇後低聲說道,“母後,我先送他回去。”
鳳樟做這種事簡直叫人惡心。
若不是顧慮着唐菀的名聲,大公主都要破口大罵了。
不過鳳樟已經挨了鳳弈這一下子,就叫大公主心裏解氣了幾分。她是不願鳳樟在唐菀與皇後的跟前礙眼的,而且身為妹妹照顧兄長自然也是天經地義。見皇後微微點頭,并沒有訓斥鳳弈毆打了二皇子,大公主便心中放心了,叫了兩個外頭的侍衛進來,拖着鳳樟就走。
她直接送了鳳樟去了羅嫔那裏,叫羅嫔把自己的好兒子給看住了,少出來惡心人。
羅嫔看着大公主冷淡的眉眼,還有被太醫診治的鳳樟只覺得錐心之痛,心疼地流着眼淚抱怨說道,“堂兄親還是哥哥親?你的哥哥挨了欺辱,你卻只知道向着你堂兄說話,全然不顧你哥哥是死活。難道不是你哥哥受的傷害更厲害麽?”
她看見鳳樟半躺在自己面前的椅子裏,一個有些不安,顯然不願意聽羅嫔這些抱怨免得連累自己的太醫在給低低地呻吟,疼得面容扭曲的鳳樟診斷臉上的傷疤,也顧不得沉默不語的大公主了,只急忙問道,“二皇子可有事沒有?”
如果鳳樟這次真的傷了臉,留下疤痕,那日後怎麽圖謀儲君的位置呢?
做皇帝的人可不能破了相啊。
羅嫔看着鳳樟此刻虛弱的樣子,不由咬牙切齒地說道,“清平郡王也太心狠手辣了些,我決不與他善罷甘休!”
這話也只能在自己宮中吹噓。
出了這宮殿,羅嫔還敢和清平郡王較勁不成?
大公主微微皺眉,想說什麽,到底忍住了。
羅嫔這些日子對她接手宮務已經有許多不滿,她不想為了鳳樟和羅嫔争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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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也是她的母親。
“可憐的阿樟。”羅嫔見大公主沒說什麽,不由含着眼淚哽咽地去摸着鳳樟的手背說道,“你哥哥都是為了我,才在皇後的宮中受辱。清平郡王……也不過是因你哥哥不得寵,陛下不把我們母子放在眼裏,因此才敢這樣放肆。”
她想到這些日子自己受到的屈辱,想到了這些時候宮裏內外看向自己的奇怪的目光,不由拿帕子捂着臉哭着說道,“陛下太薄情了!”她這話把那太醫給吓了一跳,唯恐羅嫔說出更叫人不敢接受的話,這太醫匆匆地給鳳樟包紮了傷口,又交待了幾句,這才快速地走了。
等大公主聽太醫說鳳樟臉上的都是皮外傷,好好養着應該不會留下傷疤,便點了點頭,放這可憐的太醫去了。
撞見羅嫔抱怨皇帝,這太醫也是無妄之災了。
不過羅嫔當着太醫的面都敢抱怨皇帝,真的不怕有人特意将這些話傳到皇帝的耳朵裏,叫皇帝震怒不成?
大公主垂了垂眼睛,見鳳樟虛弱地縮在椅子裏,臉上好幾處都用了傷藥,整個臉上看起來都花花綠綠的,不由皺了皺眉對羅嫔說道,“母親何必這樣抱怨。難道母親不知道他為何挨了堂兄這樣的處置不成?”
她短促地冷笑了兩聲說道,“阿奕哥如今也和氣多了。若是從前,直接就扒了他的皮!”
大公主的眼角眉梢都是咄咄逼人的嚴厲,羅嫔卻聽不得這些,一把甩開手上的帕子指着大公主尖叫質問道,“你就這麽跟紅頂白不成?如今我與你哥哥不得寵,你就投靠了清平郡王去了!是!我們母子不及清平郡王在太後娘娘面前得寵,體面。可是,可是我才是你的親生母親!”
想到大公主封了宣平公主,卻從未去求一求皇帝也給鳳樟爵位,羅嫔心裏更加氣苦。
在她的心裏,大公主對鳳樟的這份冷漠太叫人寒心,也太自私了。
她本是個極為美貌的女人,可此刻新仇舊恨的,一臉扭曲地和大公主争執,卻叫這份美貌都變得猙獰幾分。大公主被指到了臉上,不由也有些心情浮躁起來,霍然起身說道,“若不是他自己不安分,堂兄怎麽會對他動手!”她已經氣得半死了。
“還不是唐家那丫頭狐媚!如果不是她有意引誘,你哥哥一個早年對她不屑一顧的人,都退了她的親事,怎麽還會招惹她!”
羅嫔這麽不講理,大公主一時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這話是什麽話?鳳樟背信棄義退了親難道還能理直氣壯不成?有堂兄珠玉在前,誰稀罕引誘鳳樟這麽一個一無是處的人?太會往臉上貼金了!母親也不瞧瞧他,上上下下哪裏比得上堂兄。阿菀都已經要做郡王妃,一個小小的二皇子算得了什麽?明明是鳳樟無禮,可母親為何要将過錯扣在一個無辜的女子的身上?”大公主失望地看着羅嫔低聲說道,“母親,你也是女子,應該明白女子的艱難,為何遇到這樣的事,你不去訓斥做錯了事的鳳樟,相反,要為難同是女子的阿菀?”
身為女子,難道不應該對唐菀的遭遇感同身受麽?
為什麽在這種事發生之後,卻是身為女子的羅嫔更咄咄逼人地去将罪過扣在唐菀的身上?
羅嫔覺得唐菀勾引鳳樟,可為什麽不說鳳樟不要臉,下作無恥,辱及唐菀的清譽?
大公主心裏格外失望,見羅嫔憤憤不平地看着自己,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都不看在一旁沉默了下來的鳳樟,只對羅嫔說道,“還有,日後母親不要再提父皇薄情的話。這樣的話傳出去,難道吃虧的不是母親不成?”
就算是皇帝對羅嫔充滿了愧疚與補償的心情,可是也絕對不會願意自己的妾室總是抱怨他辜負了她。
這是一件會叫任何人都覺得不愉快的事,大公主不希望羅嫔做這樣的糊塗事。
而且大公主的心裏,皇帝對羅嫔夠好的了,怎麽羅嫔還覺得被皇帝辜負了呢?
然而這話卻刺中了羅嫔的心,她心中更加酸澀,看着大公主同樣格外傷心地問道,“難道陛下辜負了我,我還要默默忍耐不成?陛下他……我陪伴了陛下這麽多年,陪他吃苦,陪他在冷宮戰戰兢兢地生活,為他生兒育女,一輩子的青春都給他了。可是陛下登基,對我又是何等無情?”
“父皇對母親怎麽無情了?”大公主匪夷所思地問道。
“你父皇登基,皇後娘娘的地位我不敢觊觎,可是我為陛下生了你和你哥哥,又為他受苦半生,難道還做不得一個貴妃麽?”
當初陛下登基,她本以為她會成為貴妃,只在皇後娘娘之下。
畢竟,無論是同甘共苦的情分,還是生育兒女,還是皇帝身邊的唯二的妻妾的身份,她都覺得當仁不讓。
可是落到了最後,不僅沒做成貴妃,甚至連個封號都沒有,只委委屈屈地做了個普通的嫔妃。
羅嫔覺得自己的心裏難過極了,覺得皇帝無情極了。她想不明白皇帝為什麽要這麽辜負她。
如今當她的兒子被清平郡王給打成這樣,羅嫔一時就忍不住心中的這份怨憤了。
她哭着對女兒抱怨,大公主沉默地聽了,見羅嫔哭得梨花帶雨的,顯然是真的傷心,便斟酌半晌才緩緩地說道,“不論是貴妃還是嫔妃,在這後宮又有什麽分別?母親,你是真的不明白父皇為何沒有将你封為貴妃?”
她目光晦澀地看着微微一愣的羅嫔,輕聲說道,“你做了嫔妃就想做貴妃,做了貴妃呢?只怕你還是覺得皇貴妃更好。可若是你做了皇貴妃,只怕又會抱怨父皇為何沒有将你立為皇後。母親,你永遠都是這麽貪心的人。”
而皇帝卻是太清楚羅嫔的性子,因此才只封了妃,并未給予封號與尊榮。
皇帝是想保全羅嫔,保全曾經她陪伴着自己的那段歲月的情分。
羅嫔本就不是一個善于隐藏情緒的。當皇帝登基,她對二皇子寄予厚望,誰會看不出羅嫔的野心。
皇後與太子都沒有作聲,由着羅嫔折騰,也只不過是看在羅嫔這麽多年陪着他們在冷宮吃苦的可憐,還有羅嫔不成氣候的寬容。
可是皇帝難道當真不知道羅嫔的心事不成?
他不願叫太子與鳳樟兄弟反目,也不願叫羅嫔母子落一個不能回頭的下場,因此他只拿嫔妃的位份來敲打羅嫔,希望羅嫔能懂事些,不要再觊觎不該觊觎的那些權勢,保全住皇帝對羅嫔最後的良心。
只是這話,就算大公主此刻告訴給羅嫔,她也是聽不明白的。
因為羅嫔已經橫眉立目地問道,“難道我不應該貪心麽?若太子康健,我不敢祈求其他,安安靜靜等着你哥哥封王就是。可是太子如今這樣……”她念念叨叨許多話,大公主的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不外呼就是太子身子虧空,病弱,精神不濟,于子嗣不利。
她念叨了許多,對大公主說道,“如果說這是庸醫誤診也就罷了。可是當年,當年可是先帝貴妃命了太醫院那麽多的精英太醫聯手會診診斷出來的!”她一雙柳眉倒豎,看起來氣勢洶洶的,大公主心中失望,不由将目光放在一開始就不說話,只叫羅嫔做急先鋒的鳳樟的身上。
鳳樟窩在椅子裏,沉靜得仿佛雕塑。
他已經很久沒有發出痛呼了。
很久之後,大公主把目光從一聲不吭的鳳樟的身上轉移。
“我今日勸母親的話,都是好話。”大公主沒想到鳳樟是這樣的性子。
他看起來像是個斯文有禮的人。
可是當羅嫔毫不掩飾地說出自己的野心的時候,鳳樟卻并沒有阻攔。
他……也想做皇帝。
真是可笑透頂。
大公主不想說什麽勸阻的話了,在野心勃勃的人面前,這些勸阻的話只會叫人以為她心生嫉妒。
因此她沉默半晌才看着羅嫔說道,“日後母親跌了跟頭,別再控訴我對母親袖手旁觀就好。”她頓了頓才有些厭倦地說道,“今日我見母親,是想提一提我的婚事。”
她心中充滿了無比的疲憊,見羅嫔一愣,詫異地看着自己,便繼續說道,“我傾慕南安侯,南安侯已經和父皇提親,母後也是贊同的。這件婚事我想也該叫母親知道。”她是敬着羅嫔的,半分不想叫羅嫔感受到自己對她的疏遠。
然而羅嫔愣愣地看了她一會兒,突然臉色驟然變了,不敢置信地問道,“南安侯?你說你愛慕南安侯?不行!我不答應!”
她的聲音尖銳起來,見大公主皺眉看着自己,想到自己心裏對大公主的安排,顧不得自己的儀态身份,瘋子一樣撲到大公主的眼前雙手掐住了大公主的手臂。
“我不答應!你怎麽能嫁給南安侯,怎麽能嫁給別人?!你,你……”羅嫔頓了頓,在大公主陡然變色的臉色之中大聲說道,“你與你大表哥早有婚約,怎能一女二嫁!”她的聲音嚷嚷起來,大公主聽到了固然是不敢置信,又覺得荒謬透頂。
然而羅嫔卻已經更大聲地叫道,“我有兩家定親的信物!”
“母親說什麽?!”大公主只覺得仿佛窒息了一般。
羅嫔的宮中頓時亂作一團。
不過羅嫔宮中的事唐菀自然不會知道。
她此刻正坐在鳳弈的身邊,仿佛剛剛鳳弈砸了鳳樟一茶壺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似的,只對皇後細聲細氣地說道,“家裏有青霧幫着我整理嫁妝呢。我想把我這一房父親母親留下的家産都當做嫁妝帶去王府。”
二房只有她一個血脈,她要嫁人自然自然是要把所有的家産帶走,皇後聽了便沉吟起來,見唐菀歡歡喜喜地拉着鳳弈的手,完全沒有因鳳弈剛剛的暴戾而畏懼他,相反,似乎很喜歡鳳弈剛剛做的事,不由也笑着對唐菀說道,“如果覺得時間太倉促,那大婚的婚期……”
“婚期不能延後。”鳳弈冷冷地說道。
他沒有要求提前就已經很寬容。
不然,等笨蛋時間長久回過味兒來又要悔婚,誰賠他媳婦?
清平郡王如今只擔心夜長夢多。
不過幸好笨蛋沒有察覺,反而在他這句話後也看着皇後連連點頭,一副不要叫婚事拖延的樣子。
顯然,這騙婚的小騙子也擔心夜長夢多。
鳳弈無聲地勾了勾嘴角。
“我沒有叫婚期延後的意思。”皇後無奈地看着這兩個急着成親的小兩口,轉頭咳嗽了幾聲,拿帕子捂着嘴角半晌,不動聲色地擦去了嘴角的一線血跡,這才對鳳弈溫和地說道,“我的意思是,大婚婚期之前,要不要我叫幾個宮女先去服侍阿菀,一同整理她的嫁妝,照顧她的起居。”
見唐菀微微一愣,皇後便笑着對唐菀說道,“阿奕打小就有些乖僻,不喜歡宮女的服侍,因此在宮中的時候,身邊不是內侍就是侍衛,就連王府也只有些粗使的婆子與宮中的嬷嬷。若是你出嫁的話,郡王府裏怕是沒有能服侍你的人,我擔心你在郡王府受了委屈。”
她一邊說,一邊想了想,叫了幾個年歲已經都不大年輕,與青霧差不多年紀的宮女進來,對唐菀笑着說道,“她們也都是陪着我日久的老人了。”
這說明這幾個宮女都是與皇後在冷宮裏不離不棄過的,唐菀不由肅然起敬,對她們點了點頭。
皇後見唐菀對這幾個宮女都十分和氣,不由微笑了起來,對唐菀更加溫和地說道,“她們都是能幹的人,宮裏宮外的事一把抓,有她們照顧你,我也能放心些。而且也能叫她們帶一帶你身邊的年輕的丫鬟。”她頓了頓,看了鳳弈一眼。
鳳弈微微點頭說道,“娘娘放心。”
他這句話便叫皇後微笑起來。
“你叫娘娘放心什麽呀?”唐菀見皇後看起來有些疲憊了,便告退從皇後的宮中出來,一邊去太後的宮中,一邊跟鳳弈咬耳朵。
她還穿着皇後給她打扮得明豔照人的那一聲衣裳,鳳弈嗅到鼻息之間的香軟的氣息,不由抿了抿薄唇,深深地看了一臉懵懂的唐菀片刻,這才對她同樣低聲說道,“這幾個宮女年歲不小,總要出宮嫁人。不過娘娘在深宮之中并不知宮外的情況,所以叫我幫她們在軍中挑幾個老實厚道的嫁了。”
自然,皇後身邊的宮女出宮嫁人是很搶手的,不過知人知面不知心,皇後也擔心身邊陪伴自己多年的宮女所嫁非人。
鳳弈久在軍中,麾下的那些将士的品性都了如指掌,雖然說宮女的身份不可能做軍中大将的妻子,不過尋常些的,如軍中一些低階的六七品的小武官還是有許多的。他對唐菀解釋了一下,唐菀一時輕輕點頭說道,“娘娘真是用心的人。”
她低聲感慨,顯然對皇後格外親近。
鳳弈想到她還答應皇後時常過來給皇後當換衣裳的,不由眯了眯眼睛。
他心裏哼了一聲,卻沒有出聲,然而卻回頭看了看那些從皇後宮中帶回來的衣裳首飾,又看了看今日格外明豔昳麗的唐菀。他看着唐菀那張在天光之下生出無限光彩的臉,許久之後才低聲說道,“我給你做的衣裳更多。”
他不知給她做了多少的衣裳首飾,可怎麽沒見她對他這麽親近呢?
想到唐菀對皇後挨挨蹭蹭的,鳳弈心裏有些不滿足,卻到底沒說什麽,陪着唐菀去太後跟前孝順說笑後才把唐菀送回了唐家。
當唐菀回到長平侯府,那美貌絕倫的打扮轟動了長平侯府就不提了。
長平侯夫人如今顧不得唐菀了。
她已經滿嘴都是火炮,心裏莫名惶恐。
她将唐萱受了重棍的事,還有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都叫人傳話給二皇子,想求二皇子為唐萱做主。
太康大長公主是長輩,二皇子不敢忤逆不能為未婚妻子出頭也就罷了。
可是清平郡王不過是皇族旁支,不過是二皇子的堂兄。二皇子難道還要忌憚他反而委屈了唐萱麽?
她希望二皇子多心疼心疼唐萱,畢竟唐萱可是他的心上人,是他不顧一切也要迎娶的。
可是二皇子卻沒有過來看望唐萱。
雖然他叫了一個身邊人過來問候,還帶了些補品藥材,然而人不來又有什麽用?
對于二皇子對唐萱這樣冷淡,長平侯夫人不由背後發涼。
她想到唐三太太時不時看向自己的看好戲一樣的目光,再想想如今太夫人對唐菀的轉變,越發心裏慌張,眼皮子都在頻頻地跳,仿佛是要出什麽變故似的。
這種心裏不踏實的感覺,長平侯夫人已經很久都沒有感受過了。
甚至在這個夏天之前,長平侯夫人還覺得自己掌控了整個長平侯府,這個唐家是她呼風喚雨的地方。無論是唐菀還是唐家三房四房,都是長平侯夫人可以随意壓制的對象。可是現在,當二皇子不知為何不來見唐萱,反而頻繁進宮,長平侯夫人心裏有些不好的想法。
是不是二皇子後悔了,想要另娶豪族貴女,因此才會頻繁進宮希求太後與皇帝的寵愛?
如今世人都知道,皇帝封了大公主,卻落下了二皇子,沒給二皇子爵位。
他是不是覺得為了唐萱做了負心人不值得,犧牲太大了,所以想把唐萱甩到一旁去,再退一次婚,再娶貴女博取宮中諒解?
有過一次退婚的經驗,長平侯夫人完全相信二皇子做得出來再退一次婚。
因為有這樣的心中的恐慌,因此長平侯夫人聽說唐菀從宮中帶回來了幾個皇後宮中的宮女,這種寵愛叫她更加坐立不安。
她陰沉着臉坐在家中,聽着容媽媽的禀告,許久都沒有說話。這樣一聲不吭陰沉着臉的樣子叫容媽媽心中格外忐忑,不由試探地看着長平侯夫人問道,“太太,您看二姑娘如今……”容媽媽今日見到唐菀那豔光四射的模樣都覺得吃了一驚。她甚至都不敢相信。
這是早年的那個小心翼翼地貼邊兒生活的二姑娘麽?
她知道二姑娘是個美人,可是當這份美貌不再遮掩,肆無忌憚地展露人前,豔光濯濯,叫容媽媽覺得心裏也惶恐起來。
二姑娘時常進宮,而二皇子最近也時常進宮,可別……
她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卻見長平侯夫人已經咬緊了牙關,下定了決心對她說道,“你再去見二皇子一趟,就說……阿萱是做姐姐的,成親不能落在妹妹後頭,必須要在二丫頭大婚之前先出嫁。請二皇子體諒阿萱的為難,咱們盡快成婚!”
就算二皇子要反悔,她也不能給他這個機會。
快些叫唐萱嫁過去,把生米煮成熟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