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52%癡迷

戎容已經換上了宴會時那身旗袍,領口有盤扣,遮得嚴嚴實實。

關于胸口那道猙獰的疤痕,池彌實在無法确定究竟是真實存在,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戎容擡頭,淚花還挂在睫毛,“很醜吧。”

其實池彌壓根就不記得,甚至不确定到底有沒有看見,更別說覺得醜不醜……可是兩年前他們抵死纏綿的那一夜,她胸口還沒有這樣的疤。

她說去俄州是因為快要死了,結果沒想到撿回一條命,所以又回來了。

根本不是謊言。

“什麽時候動的手術?”

“一年半前。”聽說他決定去北上跟着彭軍打拳,她就答應了手術,總覺得心願已了,就算死在異鄉也能瞑目,“上手術臺的時候,倩倩姐說你剛上飛機。”

池彌的手停在她的發絲之間,許久沒動,再開口,聲音聽不出情緒來,“你走之前,讓金先生把畫廊賣畫的錢都打到我的賬戶,又讓程記者把比賽錄像送給彭教練,游說他收我做關門弟子,還托黎倩和姜河看着我,避免我想不開做傻事……我說的沒錯吧。”

戎容嗅了下鼻子,“我……”

“你怕你死了我難過,也怕你半死不活拖累我,但你又放心不下,所以安排好所有身後事,好讓自己就算死在手術臺上也心無挂礙。”

他說的都對。

戎容點頭,一滴淚又滑落下來。

當時她真的很怕再也回不來。

池彌那麽有前途,就連程宛月都說他留在馮老板手底下打拳太屈才,他的未來有那麽多種可能,她也想陪在他身邊,看着他風光奪冠,陪着他恣意享受生活,但她更怕會變成他的陰影,他的傷痛。

池彌有多愛她,如果她真的死了,他會有多頹廢……戎容比誰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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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來想去,她還是決定以分手來作為道別。

起碼……在戎正廷和明倫的雙重刺激之下,以池彌的個性和能力,一定會拼盡全力跟着彭軍,打出一片天地的。

事實證明她對池彌的判斷是對的,他非但走上職業生涯,甚至比她想象得更強。

“你安排好了所有,”池彌的手指向下挪,托住戎容的腮,讓她面對着自己,“想過我的選擇嗎?”

那雙丹鳳眼漆黑不見底,憤怒像是江水之下随時翻騰而出的巨龍。

“戎容,我承認你比我聰明,比我懂人心。你知道怎樣權衡利弊……能讓一切都順着你的設想發展,你以為部署好了所有,幫我名利雙收,如果你沒有回來,我大可以另娶他人,如果你回來了,我會感恩戴德,加倍愛你。”

他的語氣那麽平,平到戎容一聽就知道他在壓抑着怒氣。

“但你有沒有想過,我是人,不是機器,不是程序,不可能按照既定路線一成不變地往前走!你就不想想,你瞞着我離開的這些年,如果我愛上別的人了,你又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我該怎麽辦?”

戎容唇瓣微顫,“……你愛過嗎?”

池彌苦笑,“重要嗎?就算我沒有愛上別人,你真的死了,有朝一日,我知道我站在擂臺上接受衆人歡呼喝彩的時候,你正躺在手術臺上生死未蔔,甚至已經……長眠在冰冷的土壤之下。”他頓了頓,說不下去了,這種情景,就連想……也不敢想。

“可是沒有如果啊,我撿回了一條命,你也沒有愛上別人。”戎容可憐兮兮地攥着他的衣擺。

池彌看着她的眼睛,語氣很慢地說:“你壓根沒明白我的意思。”

戎容搖頭,“我明白呀,可是你說的如果都沒有發生——”

“你沒明白!”池彌松開手,穿回自己的鞋,在她面前蹲下身,“上來。”

“去哪……”

“回家。”

戎容撇撇嘴,抱住他的脖子,被他輕輕松松地背了起來。

從江邊回家,一路上無數的路燈留下兩個人重疊的背影,戎容的頭發微涼,時不時拂過池彌的面頰。

他不言,她不語,心髒貼着心髒。

開了門,池彌大步走進房間,拿了吹風機出來。

戎容正在抖弄半幹的頭發,見他走來,乖乖地坐在沙發裏背對着他。

誰知道池彌俯身,将吹風機放在茶幾上,然後走到大門口,拉開了門。

“池彌,你去哪?”

“回家。”說完,門就關上了。

戎容看向窗外,東方微白,天都快亮了。

他說她不懂,他自己又何嘗懂了?

*** ***

咖啡廳,程宛月和明倫并排,坐在戎容的對面,眼睜睜看着小丫頭拿咖啡當酒喝,只差沒在喝完之後砸酒杯。

“你的意思是,池彌知道你是為了治病才離開他,但還是死鴨子嘴硬,不肯和好?”明倫匪夷所思地看向程宛月,“你做這行的有發言權……是不是能打拳的都是這種八匹馬拉不回來的倔脾氣?”

程宛月幽幽地說:“打拳能打成拳王的不多,脾氣能倔成池彌這樣的……也不多。”

戎容放下咖啡杯,長長地嘆了口氣,“宛月姐說得對。”

“說得對有什麽用?”明倫戳了下她的腦門,“當初我就跟你說了,就憑本少爺天降福星,你這手術百分之百吉人天相,不要跟他分手,不要騙他……你不信,非要自以為是。現在好了吧?覆水難收,人家鐵了心不肯破鏡重圓,你能幹嘛?拿刀逼着人家娶你啊。”

“明倫你少說兩句。”

“是是是,月月你說什麽我都聽你的。”明少爺做了個給嘴拉封條的動作。

戎容瞪了他一眼,雙手托腮,繼續愁眉苦臉。

“我聽說池彌參加了戀愛真人秀,裏面好些個偶像明星随機搭CP……”程宛月不無苦惱地說,“上一季的我看了幾集,都是擁抱親吻,撒糖不要錢——”

“月月……要不,你也少說兩句?”明倫無可奈何地看了眼快要趴進桌肚的小丫頭。

程宛月伸手捧住戎容的小臉,“你就這麽讓他去啊?”

“不然怎麽辦?腳長在他的腿上,我還能剁了他的腳嘛?”

明倫突然說:“我倒有個辦法。”

“什麽?”兩個女孩異口同聲。

“得月月你肯答應才行——”明倫眉開眼笑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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