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 你以為我糾纏你

南風忽然有些後悔剛才的意氣用事。

打陸家大少的臉,跟拔老虎胡須有什麽區別?

有那麽半分鐘,南風心髒跳得很快,反反複複确認他并沒有真的動怒後,她那顆高懸的心髒才落回原位。

又對視了半分鐘後,南風決定改變被動,主動開口:“陸少,你不是送俞小姐回榕城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回來看看你這只白眼狼,是不是還活着。”他忽然摟着她腰一起起身,一把将她嵌入懷抱,未及她反應,就撩起了她的病號服。

“陸少!”南風一驚,下一秒,她就感覺自己傷口的位置,被一只微涼的手碰觸。

原來是想看她的傷口。

知道他的意圖後,南風才沒有掙紮,溫順地靠在他懷裏,懶聲道:“陸少和俞大小姐舍命相救,我當然要活着。”

他的身上有一股風塵仆仆的味道,好似在來之前奔波了很久,不過懷抱還是溫暖的,她嗅着他那清冽的氣息,問道:“俞大小姐沒有跟你一起來嗎?”

“她在榕城。”陸城遇側眸,“找她有事?”

南風将眼睛眯成漂亮的弧度,笑着道:“我要謝謝她啊,那麽危險的情況,要不是有她拉住我的手,我早就沒命了。”

這句話說得三分真心三分假意更有四分冷冽,陸城遇挑眉,倒是猜不透她的真正想法。

南風在他懷裏,清晰地感覺到,他正用他微涼的手指在她傷口周圍畫着圈。

她剛剛拆線,傷口還沒有完全愈合,他那樣輕輕碰着雖然并不疼,只是有些癢。

忍不住躲離他的懷抱,南風倚靠*頭,眸光流轉在他的臉上,忽的問:“陸少,你為什麽要報登山團?”

她已經可以肯定,參加登山團是他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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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瑤的性子她很了解,她如果想跟陸城遇度假旅游,只會選擇浪漫美好的地方,絕對不會選連這是一項什麽運動都不知道的登山團。

可,陸先生他又為什麽選登山團?

還那麽剛好,選了她也報名的登山團。

面對她的深究,陸城遇只道:“休閑運動,不可以?”

“哦,是這樣啊。”她的神情流露出了幾分不加掩飾的難過,“我還以為你是為了我呢,原來不是,我可有點傷心。”

*的話信手拈來,她又變回那個風情萬種的南風,陸城遇笑了,傾身過去:“你有心?”

“被陸少你這麽一說,”她微微停頓,想在思考,然後粲然一笑,“我突然發現,我還真沒有。”

她還真沒有心。

陸城遇直視着她那雙像會說話的眼睛,看清楚她的笑意說來就來說散就散,仿佛那些都是她用來裝扮自己的胭脂水粉,只在需要的時候拿來用一用。

沒了笑容的臉,還是那麽妍麗,只是眉眼隐約有了剛強,南風緩緩道:“我以為,上次在黃金臺,我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像陸少這麽聰明又幹脆的人,怎麽會不懂?”

陸城遇聽懂了她的言下之意,溫聲反問:“你以為我在糾纏你?”

敘述的話語,沒有什麽特別的情緒,可是聽起來就是讓人覺得啼笑皆非。

南風亦是笑了:“豈敢,堂堂陸少糾纏一個女人,說出來都能逗樂整個榕城的人。”

是啊。

縱橫中外的堂堂陸氏集團董事長,榕城南陸家族血統最純正的繼承人,會糾纏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還是聲名狼藉的女公關?

單是聽着就覺得異常可笑!

南風何曾敢這麽想,她早就明白他的意圖,道:“我知道,您最近口味變了,喜歡貓和老鼠這個游戲,而我恰好是您最能想到的人選,所以您就拿我戲弄。”

從‘你’到‘您’,帶上了尊稱,意味着拉開兩人的身份差距,更是一種劃清界限的方式。

陸城遇的身體藏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幾乎被黑夜吞噬,只能看見他眼睛在淡淡望着她。

南風最後問:“已經這麽多天了,您應該玩夠了吧?”

他眸光洩露出一絲鋒芒來,聲音輕然,但對她而言卻是沉重:“夠了怎樣?沒夠怎樣?”

南風微微沉默,她回答不出‘沒夠怎樣’,索性跳過,直接道:“夠了就請陸少高擡貴手放過我。”

她這樣的要求不是第一次提出來。

上次他在小巷裏強迫了她,過後她疲憊地躺在床上,就說了這句——高擡貴手放過她。

只不過那時候她還像一只刺猬,眼裏帶有譏诮和諷刺,而現在,她只有淡然。

陸城遇起了身,颀長的身姿從暗處走到光明下,站離她很近,垂着眸注視着她。

突然,他喊了她的名字:“南風。”

南風微微直起腰。

“我要知道,你第一次接近我,是為了什麽?”

又是這個問題。

南風回答得很快,無需思考,理所當然那般。

“因為錢啊。”

天亮之前,陸先生離開了。

南風伸了個懶腰,重新躺回床上,一直睡到江岩送來早餐。

***

半個月後,南風痊愈出院。

那天原本說好是江岩來接她,可在江岩來之前,她先接到一個意外來電,聽了那邊的人說了幾句話後,她漂亮的眉形一挑,立即拎着自己的小行李包下樓。

醫院門口,一輛黑色的凱迪拉克停在那裏,并不是特別惹眼。

車門旁邊站着一個身穿職業套裝的女人,年齡二十四五歲上下,容貌清秀,身材上等,明明是最青春美好的年紀,可她卻不茍言笑,神情冷漠,一舉一動一板一眼,讓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可以随便搭讪的類型。

南風深深苦惱。

怎麽辦?

盛總把他身邊的人,都*得像他的翻版,這樣讓人家葉秘書以後怎麽找對象?

葉秘書見她下來,就讓侯在一旁的司機去接過行李,自己則打開後座的車門,讓她坐進去。

南風卻沒有立即上車,而是對她要求:“葉秘書,你笑一笑呗。”

葉秘書微微一愣:“南經理?”

“你笑一笑。”她固執地要求。

平素反應靈敏,辦事幹練的總裁秘書足足遲疑了十秒鐘,然後才将兩邊嘴角提起來,露出了一個微笑。

南風這才滿意:“葉秘書,你平時沒事就多笑笑,不然多浪費你這張如花似玉的臉。你還沒談過戀愛吧?我看也是,你那麽嚴肅,我們公司的精英們就算對你心生愛慕也不敢随便表白,你沒準就這樣錯過了你生命中的白馬王子。”

“……”上得了談判桌舌戰群雄的秘書小姐,一下子尴尬得不知道說什麽好,抿緊了唇道,“南經理,請不要拿我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我……”

“上車。”

車內的男人,已經沒有耐心聽她胡說八道。

南風聳聳肩,彎腰坐了進去。

葉秘書忙不疊關上車門,坐到副駕駛,竟是長長舒了口氣。

車門上鎖後,車子穩步啓動,行駛在這座陌生的城市間。

南風給江岩發了條信息,告訴他不用去接她,江岩回複很快,不過她沒有點開看,直接将手機收回包裏,擡頭時朝身旁冷峻的男人露齒一笑。

“嗨,盛總,我還以為你真不管我了呢。”

整整一個月吶,他一次都沒有聯系過她,就連葉秘書也只來過一次——那次還是來送文件的,同樣一句問候都沒有!

盛于琛對她的話全然沒有反應,淡淡的口吻問:“我讓葉秘書交給你的那些文件看了嗎?”

仍是絕口不問一句她的傷勢!

南風收回傾向他的身體,貼近座椅靠背,語氣也淡下來了:“看了。”

跟着他就通知:“現在,我們去法國。”

一個月前就說好的法國之行,延遲到了現在。

倒不是因為她,而是恰好那邊的合作商也臨時有事,通知了他們延後。

車子駛向機場,将近半個小時裏,車廂內都是安靜的。

不過這樣的安靜并沒有持續一整路。

一個紅路燈口,車子停在停止線前,南風憋不住似的開口:“你就不問一句我的身體怎麽樣?”

盛于琛正在看文件,随手翻過一頁:“你現在不是好好的?”

“……”南風無語,“我真傻,真的,怎麽能奢望從你嘴裏聽到關心人的話。”

抵達機場,葉秘書先下車為盛于琛打開車門,男人一條長腿踏出車門,身體将出未出時,冷聲抛下一句:“如果下次,再讓我聽到你受傷的任何消息,你這輩子,都不用再出門了。”

南風一下定在了位置上,片刻沒有反應。

“南經理?”葉秘書喊她下車。

南風鑽出車子,連着搖頭嘆氣:“跟着這麽不講道理的人,真是難為你了葉秘書。”

“……南經理說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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