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額???”安至瞬間說不出話來,只能用驚呆的眼神看着沈立原,耳廓一紅。

他在誇獎沈立原,沈立原居然突然戲谑他?--

雖然他确實有一點點點點,少到近乎沒有的那麽一點點,饞沈立原身材。

看着安至發紅的耳廓,忽然閃爍了一下的眼神,沈立原的笑意隐去,一絲暧昧的氣氛忽然出現,纏繞在密封的車內,在兩人之間緊緊環繞。

安至垂下眼,頓時不好意思看沈立原,昨晚有些崩潰的體驗對他來說還是記憶猶新的。

垂着眼,只感覺到寬闊的手掌落在發上輕輕揉了揉,沈立原單手握着方向盤看着前方,聲音輕緩了許多:“昨晚是不是吓到你了。”

已經暧昧的氣氛變得更加濃厚,密得安至都要喘不過氣來了。

“沒……沒有啊。”

“是嗎。”沈立原淡淡的一頓,看安至回避的樣子,就此打住了這個話題,沒問他既然沒吓到,那麽那時候驚慌得眼眸濕潤快要哭出來的人是誰。

話題掠過,安至感覺到沈立原的‘是嗎’這兩個字裏帶着無盡的尾音,耳朵又更燙了三分。

……

到了學校外,将車在附近的停車場停放好,走出停車場就是校園外的那一條街道,兩旁種着高大的梧桐樹,一排排緊挨着的奶茶店,食品店,都已經開了燈,燈光照在沒有幾個客人的店內,照在擦得幹幹淨淨的玻璃門上,沒有密集湧動的學生,反而有了窗明幾淨的味道。

夏風呼呼的刮,安至想起第一次見到沈立原的時候,圖書館外面的樹也是這樣樹影婆娑的樣子。

側頭看向身旁的沈立原,不知道他今天突然說要回高中看看是為什麽。

安保大叔在安保亭裏坐着,看見他倆拉開了窗戶探出頭來,正要說校外的人不可以進,眯了眯眼仔細看,認出了來人十分詫異:“沈總!”

安保大叔從裏面走了出來,作為看着好幾茬學生來來去去的人物,他深藏功與名,并不激動,只是寒暄了幾乎,有什麽事情啊?怎麽回母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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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至看安保大叔的樣子,應該還沒聽到他倆已經訂婚的消息,所以關注點并不在他倆的關系上,打完招呼,他倆就像普通的學生一樣被放行。

校園兩旁的樹依然郁郁蔥蔥,安至仰起頭看樹冠,腳下邁着步子沒看路。

身旁的沈立原伸出手來牽住了他的手,掌心灼熱:“小心摔倒。”

平地怎麽可能摔……

安至被沈立原囑咐的樣子弄得不好意思,對着沈立原老實的點了點頭:“會小心的。”

走到了籃球場旁邊,安至有些懷念的看着籃球場,在別人的角度來看,他才離開這所學校一個月不到。

對安至來說,卻是好幾年的時光了。

學校有兩個籃球場,一個是露天的,和足球場的草坪緊靠在一起,一個是室內的,要往

裏走上一段距離才到,但是室內經常是老師們帶着人做活動的地方,平時學生自己打球玩,是室外這邊比較多。

以前沈立原就經常在這裏打籃球,安至擡起頭,看向教學樓那邊,第三樓的欄杆空空蕩蕩的。

以前他就在那裏看沈立原打籃球。

“我們這個年紀就開始回憶舊事了嗎?”安至側頭看向沈立原,因為校園的氣氛,忍不住嘴角微揚起,笑眯眯的看着他。

沈立原看着籃球場,目光落在籃球架上,回過頭來看着安至:“一直追着我問,不是對我很好奇嗎?”

“哦,那你要告訴我嗎?”安至有點懷疑,這個悶葫蘆真的會開竅,和他敞開心扉說以前的事情嗎?

沈立原擡手,在他額角輕輕彈了一下,安至一縮脖子:“幹什麽?”

“我不說你會放過我嗎。”

這話說得淡然,沒多少話語本該有的畏懼,安至品出了濃濃的寵溺氣息,于是開始了戰略性推拉:“不想說随便你啊。”

這種小手段沈立原一眼看穿,戲谑的看着他,沒說什麽,只是順着階梯走下了籃球場。

安至緊跟着走下去,迫切的看着沈立原。

他超級想聽!沈立原的神秘往事!

穿過籃球場到了足球場,兩人就在寬闊的草坪上并肩走着,沈立原沉默了一會才開口:“趙司言知道我喜歡你。”

“啊?”開場的第一句話就把安至打了個措手不及。

趙司言知道?沒有訂婚事件之前趙司言就知道了沈立原喜歡自己?這是什麽火眼金睛啊。

“他對我不滿,所以常常利用這一點。”

安至:“……”

在他不知道的情節裏,另一個視角,另一個版本,是完全不同的。

沈立原看着足球場上方觀衆臺裏的裝飾大鼓,思緒有些回到了那時候。

那時候沈立原對趙司言沒什麽印象,只記得自己贏過他一次籃球,趙司言笑眯眯的上前來和他打招呼,說下次一定會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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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立原并不喜歡他那張笑臉,假而且沒意思,一眼就能看穿,也不是能不顧一切把事情做好的人。

只一眼,沈立原看穿了也不想搭理,抓着籃球轉身走了一句話都沒和他說。

趙司言追了上來:“交個朋友吧,以後一起打籃球。”

沈立原當時只看了他一眼,就走了。

大耀後來說,趙司言當時的臉色很難看。

後來不知道他怎麽觀察出來的,可能是每次安至出現大耀都擠眉弄眼,也可能是他在安至走遠之後淡淡的看上一眼,趙司言發現了這個秘密。

那之後他經常大聲的對路過的安至打招呼,安至也經常到籃球場幫他送學生會的一些通知。

沈立原側眸,垂下眼看着安至:“那時候你經常來籃球場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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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至一愣:“那個……是因為學生會啊。”說着說着底氣不足了起來,趙司言總對他釋放友好學長的氣息,對他說得上是客氣又有禮貌,雖然沒到好朋友的程度,但是見面确實是會高高興興打個招呼的那種。

誰會想到這裏面還有這麽險惡的原因存在……

“籃球運動會的時候,他挑釁我犯規。”那是沈立原的青春期裏,少有的體驗到了怒氣沖昏理智的時候。

—你看臺上安至現在是在給我加油還是在給你加油啊?

—你再厲害,得不到的還是得不到,啧,為你感到遺憾。

球賽之後他贏了,在洗手間外面,兩人再次相遇。

趙司言體驗到了挑釁他,激怒他的成就感,兩人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水流嘩嘩。

“洗手間外面,他說你大腿內側有顆痣。”

那顆痣很小很黑,但是腿很白。

“我揍了他。”

沈立原第一次把趙司言看在了眼裏,把他打得癱倒在地,最後壓着想要毀滅一切殺掉這個人的沖動警告他:“再有一個人聽過你這句話,你,和你的父親,都會消失在a市,我說到做到。”

沈立原的聲音很冷,不是在和他開玩笑。

即使他真的看過那顆痣,也不可以把他看過的東西當做可以炫耀的籌碼。

安至的痣,安至的白皙,已經被別人觸碰了,安至的體面,沈立原不允許任何人碰。

但妒火灼心,那顆痣,成了他心裏的疤。

本該只屬于他的安至,被弄髒了,他大腿內側有一顆痣,那個看見他的痣的男人,在看見那顆痣的時候,到底對他做了什麽?

沈立原的思維每次稍微觸碰到這條界線,就被灼燒得滿心狂躁得想要殺了趙司言。

安至永遠是無瑕的,需要沖刷掉的污穢只是趙司言。

那次演講,他在臺下看着他的那一瞬,那樣專注而憧憬的眼神。

沈立原忘了那顆痣,也不想去想他的過往,只是想和他在一起。

……

這個故事聽得安至腦瓜子嗡嗡的,半天都組織不出一句話來:“我……”

深吸一口氣:“這個龜兒子!!!!”安至簡直想要去祖安培訓三天給這個龜兒子口吐芬芳!

看向沈立原,急了:“我和他什麽都沒有的,他在我面前一直表現得很好,我就一直覺得他是個性格好的學長而已。”

看着安至又氣又急的樣子,沈立原伸手攔

住了他的脖子,手落在後頸捏了捏:“原本不想讓這些事情污染你的耳朵的。”

聽沈立原這樣說,安至馬上怒了,擡眼盯着他:“你不早說!氣死我了,我還一直覺得你針對他是因為我逃婚……”

完蛋說漏嘴了。

安至緊急閉麥,把嘴皮閉得牢牢實實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沈立原,看着沈立原神色沒什麽波動的樣子。

果然,心照不宣而已。

安至松了口氣:“還以

為是因為他幫我你才生氣的……”不然安至也不會在沈立原面前這麽為他說話。

橫穿整個籃球場,安至坐在觀衆席下方的休息凳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讓沈立原也坐下。

同時感慨:“幸好我沒有痣,不然就真的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沈立原在身旁看着安至感慨的樣子,對他來說,有沒有那顆痣,差別并不是很大,最重要的是訂婚的那天,他願意回來。

如果那顆痣真的存在,他們結婚那天,就會是趙司言徹底消失的時候。

安至坐着是越想越氣,氣得非常上頭。

沈立原的手掌落在他頭頂,緩緩的給他順了兩下毛,這樣溫柔沉穩的動作,讓安至莫名想起最近的事情。

難怪沈立原上次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沒有痣,還很喜歡用指腹反複摩挲撫摸那個位置。

擡眼看着沈立原,秒變無情:“他公司還要多久才垮?”

坐等這個龜兒子垮公司。

沈立原看着他,平靜回答:“已經垮了,在負債運行做最後的掙紮。”

“棒,不愧是我未婚夫!”安至簡直想要親一口沈立原,心裏那口氣舒暢多了,按沈立原這個行動力,趙司言負債運行也運行不了幾天了,畢竟別的公司還能等一個危機中的機遇,趙司言不可能再有機遇了。

坐了一會,安至才吶吶開口:“我逃婚的事情,你很早就知道了嗎?”

沈立原手臂放松下垂,兩手交握在身前,淡淡的嗯了一聲。

安至心裏小小的掙紮了一下,鼓起勇氣看着沈立原,眼眸明亮得吓人:“那你想聽隐情嗎?”

作者有話要說:下面将表演宰殺龜龜兒子,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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