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爸爸
因為一些不能說出口的秘密，顧清和江玖并不想像原計劃一樣進行蜜月旅行。
對于有錢人家來說，改簽機票，調整訂好的酒店的時間都算不得什麽大事。
再加上來得恰到好處的新工作，兩位主人公找到了最合适的借口，順理成章地将旅行推遲了。
他們希望能盡快解決身上的麻煩，不然接下來的日子只會越來越難熬。
為此他們還做了一定的計劃：盡量瞞住別人，合理推測，進行實驗，尋找權（feng）威（shui）人（da）士（shi）幫忙。
顧清還琢磨着找江爸爸要來一些靠譜的大師的聯系方式。
但他們兩個建立的“非自然現象回歸正常研究項目”的進度條并沒有走多少。
目前大概處于“睡前祈禱一下希望明天能恢複正常不行的話就第二天再試試”這樣的狀态。
可是祈禱似乎真的起效了。
在江玖陪着顧清去開了個會之後的第二天，事情好像變得沒有那麽糟糕了。
江玖躺在床上，仍然有幾分不适應。
如果他不是對自己的記憶有着百分百的信心，他都要以為之前經歷的一切只是一場夢。
他仔細回想了一番，确認前一天晚上入睡前自己并沒有做出什麽特別的舉動。
就像是互換之後的每一天晚上，他做完睡前面膜，躺在床上默默許願明天一切如常。
醒來之後就真的一切如常了。
顧清應該比他更早就發現了兩人身體已經互換回來的事，江玖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人了。
他伸出手摸了摸旁邊的床，沒有感覺到溫度。
她離開有一段時間了。
江玖一骨碌從床的左邊滾到了右邊，順勢趴在床上，将身體藏到柔軟的被子中，臉也埋在了枕頭上，深吸一口氣。
“哈——”
他好多天沒有這樣在床上翻滾了！
除了因為這張舒服的大床不再只屬于他一個人之外，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女孩子的身體真的和男孩子很不一樣！
趴在床上會不舒服！
自從有一次不小心趴久了覺得氣悶之後，江玖就放棄了趴在床上玩手機這個活動。
說真的，他以前一直沒想到做一個女孩子是那麽麻煩的一件事。
他已經記不得有多少次上廁所前忘記檢查衛生間裏有沒有紙巾，上完之後才發現被用完，不得不偷偷給顧清發微信讓對方送來了。
從今天起他就要家裏所有的衛生間都常備兩卷紙巾！
假裝自己是個快樂的單身狗一分鐘後，江玖歸攏心神，開始對今天的事進行分析。
明天他要去試鏡，顧清要去和合作商見面，他可不希望兩人又換回去了。
“一定有什麽是和之前不一樣的……”
江玖念念叨叨地從床邊翻出手機，查看了一下日歷。
日歷不會告訴江玖最近有什麽不一樣，倒是附帶的黃歷顯示最近連續的三天都宜祭祀和祈福。
“莫非是這幾天适合祈禱，所以祈福的事情都實現了？”
江玖摸了摸下巴，自認為找到了合理的解釋。
“所以我今晚祈禱以後都不要繼續交換，是不是也會成真？”
如果是真的話，江玖打算在明天試試在晚上祈禱世界和平。
健完身回房間洗漱的顧清聽到了江玖的分析，她從對方手裏接過手機，調出日歷遞到他面前道：“按你這麽說，大年初一也宜祈福，怎麽不見我們初二就換回來了？”
江玖回憶了一下大年初二經歷的事，渾身打了個激靈，推翻了之前的猜想。
他大年初一祈禱的是互換回去，一切順利，可他覺得大年初二那天真的是太尴尬了。
“我記得你和我說過，你每天祈禱的對象都不同，會不會是這次的神靈聽見了你的祈願？”
顧清洗了把臉，對江玖說道。
其實在兩人身體互換之前，因為江湖流傳的關于江爸爸的傳說，顧清對于神秘側的接受程度一直都很高。
她沒有信仰，但也覺得世界上大概是存在鬼神的。
身體互換這種靈異的事情發生之後，她更是堅信了這一點。
盡管江爸爸迷信的事一直沒有得到本人證實，但顧清相信總是會有點道理的。
江玖也不覺得這是迷信，他們拍戲之前有開機儀式，不少導演也會燒香拜神，尤其是拍靈異片的，更是對這點上心。
在片子裏領了便當的人也會有特別的殺青紅包，圈子裏還隐隐流傳着什麽養小鬼的都市傳說。
自己親身經歷過後，江玖更加不會将鬼神之說當作無稽之談。
顧清這個問題算是問到點子上了，他不信教，祈禱的時候的的确确有幾分病急亂投醫。
互換之後的第一天晚上，他什麽上帝、觀音菩薩、如來佛祖、玉皇大帝、三清尊者都求了一遍。
雖然不見效就是了。＿（：з）∠）＿
接下來的日子他每天換一個祈禱對象，別說錦鯉大仙了，關二爺他都求過。
顧清正是知道這一點，才會開口問這個問題。
江玖被顧清問住了。
江玖開始思考答案。
江玖沉默了。
顧清：“？”
江玖：“你知道的，我們都互換了那麽多天，我這不是怎麽祈禱都沒用嗎？”
顧清：“然後呢？”
江玖：“我吧……就破罐子破摔了。”
顧清：“所以你這次向誰祈禱了？”
如果時間能重來，江玖希望自己沒有和顧清說過那些奇怪的推測。
這樣他就不用那麽尴尬地被問住了！
他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瞎祈禱是對的還是錯的。
也許是江玖沉默的時間太久了，顧清停下手頭的動作，轉過頭去看向江玖。
因為尴尬，江玖将自己整個人縮進了被窩裏，只露出上半張臉。
他的耳尖泛紅，手也緊緊抓住了被子邊沿，呈現出一個抗拒的狀态。
顧清反省了一下自己的語氣和行為，她工作的時候強勢慣了，生活中也不自覺地帶了幾分強硬。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舒适空間，她逼得太緊了，這是不對的。
她想了想，只要不是什麽大問題，江玖想要保留一些小秘密也沒什麽關系。
“你不想說的話就算……”
“是爸爸！”
在顧清開口讓步的同時，江玖也成功地突破了自己的心理防線，開口解釋了。
有些事就是這樣的，一直不說就會一直難以開口，一旦流露出了幾分，接下來的事總是比較容易說出口。
江玖在發洩似地喊出了那三個字以後，松開了一直抓着被子的手，坐直擺出一副“我有話要說”的模樣。
顧清坐到床邊，心裏琢磨着自己應該怎麽回答。
她在昨天之前也一直覺得江爸爸很神奇，可能是個玄學大師什麽的，可他們的對話讓顧清明白這一切都只是他的幻想。
但江玖這麽說，難道江爸爸真的有什麽神秘的力量？
江玖在顧清坐下的時候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察覺自己這樣更容易顯得心虛後，他又往前挪了一點。
他幹咳一聲，解釋道：“我之前上微博的時候看到有人說什麽轉發這個你就能心想事成的，順手一搜發現有什麽錦鯉、貓、獨角獸之類的。我祈禱的時候就挨個祈願，昨天正好輪到，我就……”
顧清表示理解：“就正好輪到爸爸了？是我爸還是你爸？”
江玖在心裏給自己打氣：“你。”
顧清對比了一下她爸爸和錦鯉大仙的相似之處：“我爸爸？是因為他能編嗎？”
江玖搖頭：“不是你爸爸，是你。”
顧清：“？？？”
江玖：“我昨天祈禱的對象是……顧清爸爸，這不是網上大家都那麽叫嗎哈哈哈……”
顧清被江玖的話吓到了。
顧清陷入了沉默。
她單知道自己曾經單方面把她和江玖的關系定位為父子關系，但她沒想到江玖真的管她叫爸爸！
甚至還把她當作祈願對象！！
江玖看出顧清的面色不好，連忙補救：“現在沙雕網友管誰都能叫爸爸叫老公，我這不是随便叫一叫嘛……我也沒想過能成。”
顧清想到她剛剛說的話——說不定這次神靈聽見了他的祈願。
能聽不見嗎？他就在她身邊說的！
怪不得之前每天晚上他都會把祈禱對象大聲說出來，偏偏昨晚含糊其辭！
原來他偷偷管她叫爸爸！
顧清深吸了一口氣，勸自己忍住。
顧清忍不住了。
她順手拿起枕頭砸在江玖身上，對上他那無辜（裝出來的！！）的眼神，空出來的手高高舉起。
江玖心裏很慌。
江玖覺得他要被打了。
江玖慌得閉上了眼睛。
江玖希望顧清不要打臉，這樣明天的頭條就不會是他被家暴了。
“啪”的一聲，顧清将手拍在了江玖的肩膀上。
江玖睜開眼，就看見顧清咬牙切齒地道：“你今晚試着再祈禱一次，我們看看究竟是巧合還是……”
江玖嘴一禿嚕，就把心裏話說了出來：“好的爸爸，沒問題爸爸。”
顧清：“？？？”
顧清：“你可真是我·的·好·兒·子。”
江玖：“謝謝爸爸。”
路過房間門口的江爸爸差點把嘴裏的紅棗枸杞水噴出去。
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這個調調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江爸爸：我是誰爸爸，誰又是我爸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