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原主俞向好在老俞家那就是老黃牛一般的存在,任勞任怨,脾氣還好的不得了,長到十六就沒跟誰鬧過脾氣打過架。這會兒哭的跟淚人兒是的,俞老太又一個勁兒的罵她,除了目睹真相的俞向南,整個老俞家還真沒人相信俞向好會打俞老太,就錢玉環那也不過是為了迎合俞老太,待明白過來俞向好真死了家裏的活沒人幹還得把那一塊錢還回去的時候,錢玉環也會毫不猶豫的倒戈了。
就像現在,俞向好尋死被苗金蘭攔住抱在懷裏哭哭啼啼的哀求俞老太,俞老太氣的發瘋也不好逼的太過。萬一娘倆都死了,那滿村的人不得說她逼死人娘倆啊。
更何況……
她眼刀子在俞向好漂亮的臉蛋上劃過,這麽漂亮的臉蛋都賣給陳家了,要是死了陳家來找她要錢可咋辦,忒不劃算了。
俞老太只能咽下這口氣當俞向好今日發瘋中了邪氣,她委屈的嘆口氣道,“老婆子老了,沒人将老婆子當人看了。”說完凄凄慘慘的扶着兒子的手打算出去了。
“哪能啊。”錢玉環讪笑上去說好話然後扶着她,“您就是家裏的定海神針,缺了誰也不能缺了您啊。向好一向是聽話老實的孩子,肯定是她發了癔症了。”
而俞向南見俞老太就這麽算了,再瞅一眼俞向好的眼神頓時慌了神,“奶,您就這麽算了?大姐這可是沒将您放在眼裏啊……大姐這種目無尊長的行為就該拉去公社挂牌子……”
“向南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咋能冤枉你大姐呢。”黃二妹也不喜歡俞向好,但是俞向好一家子傻蛋能幹活啊,真把這一家子逼狠了,幹活的還不是他們嗎?
所以黃二妹不光自己在這時候不能落井下石,還得拉着錢玉環一起替二房的人說句好話,替俞老太說好話俞老太又不能替他們幹活,但是二房的人能啊。他們在這時候替二房說好話,二房的人還不得感動的痛哭流涕感恩戴德?
黃二妹想的挺不錯,錢玉環也想明白,加上俞向好往日的性子在那,所以全都認準了是俞老太倚老賣老故意欺負俞向好,畢竟老俞家哪個不知道俞向好不是他們老俞家的人吶!平日就唯唯諾諾的還真敢打管她吃喝的奶奶不成?
果然苗金蘭看向黃二妹的目光充滿了感激,這大嫂真是好人啊,還有三弟妹也是好人啊。俞向好感覺到她這懦弱娘的目光差點吐血,人家為啥幫你?還不是為了多讓你幹活,還真當人家是恩人了。她陰恻恻看了眼俞向南,覺得這小兔崽子就是欠收拾。
俞向南打個寒顫沒料到自己大義滅親除了他奶這個當事人沒人再信,對上俞向好那雙眼俞向南有些害怕,他急道,“真的,我親眼所見啊,不然以奶的為人,她舍得打自己?我奶也不是肯吃虧的人啊。”
“你個小兔崽子!”俞老太心裏雖然覺得她這孫子沒白疼,可嘴上還是嗔怪道,“你大姐又不是故意的……”
“是是是,向好不是故意的,娘您別生氣,我替她給您道歉。”苗金蘭松開俞向好彎腰低頭朝俞老太道歉。
俞老太哼了一聲,然後拿眼剜了俞向好一眼,“今兒就饒了你這小蹄子!”
俞向好捂臉便哭,“奶,我還是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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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又哭上了俞老太火氣噌的又上來了,揚手便要打她,俞向好瞧着炕邊的馬桶讓後一退,一步小心将馬桶踢翻了,裏頭的尿登時潑了出來好巧不巧的潑到俞老太的鞋和棉褲上了。而旁邊的錢玉環和黃二妹也遭了秧身上濺上不少。
“啊!我的棉褲!”錢玉環尖叫一聲撒腿就跑回屋裏挽救她的棉褲去了。黃二妹嘴唇抖了抖忍着惡心,“娘,我、我先去換褲子……”也跑了。
聞着屋裏的尿騷味俞向好別提多惡心了,但是在惡心自己之前先惡心了這幫極品她覺得非常劃算。旋即不等俞老太發威眼皮子一翻便暈了過去,而且非常巧合的暈在炕頭上了。
氣氛有些尴尬,俞老太接着便哭嚎起來了,但是身上冰冷,腳上不止冷還一股子尿騷味。俞老太顧不上跟俞向好計較,趕緊回去收拾自己去了。
瞧着人都走光了,苗金蘭忐忑不安的收拾尿桶,然後對俞先進說,“他爹,向好咋了?要不帶她去衛生所看看?”
俞先進讷讷不言,半晌才說,“看啥看,估計一會兒就好了。”見苗金蘭似乎不高興了他又道,“咱去衛生所也沒錢啊。”
聞言苗金蘭眼眶一下就紅了。
“大姐肯定是裝的。”俞向南卻不管爹娘如何,他還惦記着俞向好先前那駭人的目光呢,信誓旦旦道,“娘我跟你說,真的是我大姐打的我奶。”
苗金蘭一臉痛苦和失望,“你咋這麽冤枉你大姐,你大姐還不是為了你啊。”
俞向南眨眨眼,“啥叫為了我?”
苗金蘭,“難道你大姐不是替你頂罪嗎?你怎麽這麽不省心啊,你倆是親姐弟,有你這麽禍害親姐姐的嗎?”
俞向南覺得受了奇恥大辱,瞪大眼睛忘了反駁,大姐腦子不清醒,他娘的腦子也壞了?怎麽到了他娘這裏就成了他打的他奶而俞向好是替他頂罪了?
這時俞先進開口了:“向南是好孩子你別說他。”
苗金蘭又開始抹眼淚,“我就知道你不喜歡她。”
她是誰?自然是俞向好了。
俞先進臉色不好看,站起來道,“我去喂豬了。”迅速的離開是非之地。
苗金蘭抹了抹眼淚唉聲嘆氣的也出去了。俞向南看着趴在炕上暈着的俞向好翻個白眼道,“大姐,人都走了,你可以醒了。”
于是俞向好睜開眼醒了過來,她爬起來看着俞向南,眼神非常不善,“剛才你怎麽答應我的?”
俞向南頭皮發麻,看着俞向好的眼神有些害怕,他往後退了兩步靠在牆上,“你、你想幹什麽?你要敢欺負我,我就喊人了。”
“喊啊。”俞向好眉頭一挑嗤笑道,“好看看到時候都信你還是信我啊。”
“大姐我錯了。”俞向南非常識時務,眼見着跑不掉了,連忙認錯,态度非常的好,“我當時腦子昏了頭了,現在清醒了,大姐,以後我肯定和你一條心。”
“晚了。”
俞向好說完一鞋底子拍了過去,俞向南嗷的一聲嚎叫。
“向南又咋了?”外頭俞老太扯着嗓子喊。
俞向南剛想求救就被俞向好用被子蒙住了,俞向好喊,“奶,沒事,向南咬着舌頭了。”
外頭俞老太嘟囔了一句:“餓死鬼投胎啊。”接着沒動靜了。
俞向好一腳踹在被子上,“以後聽不聽話?”
俞向南在被子裏快喘不過氣來了,發現掙紮無用後連忙點頭,“聽、話。”
俞向好也怕真把人悶死了,掀開縫隙給他喘口氣兒繼續悶上,“再有今天這事兒,看我不弄死你。”
狠話放完,俞向好将被子掀開,俞向南翻着白眼叫喚,“俞向好你……”
俞向好一記眼刀斜過去俞向南頓時啞了聲。俞向好動了動手指,覺得有些奇怪,她力氣怎麽這麽大,俞向南好歹也是個男孩子,竟然被她輕易的制服了?還有俞老太臉上的巴掌印,她的确是用了力氣的,可也沒那麽誇張吧。
她看着現如今粗糙的手指微微皺了皺眉,似乎也不算壞事。
俞向南老實了,俞向好覺得俞向南得有服軟的樣子,“知道該幹嘛嗎?”
俞向南還在想俞向好為啥有那麽大力氣,冷不丁聽見她問話,連忙搖頭,“不知道。”
俞向好瞪眼:“給我打熱水伺候我洗臉淨牙!這麽沒眼力勁兒,活着幹啥,浪費糧食。”
屈于淫威,俞向南委委屈屈的出去給她打熱水了,俞向好似乎還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沒一會兒俞向南端了盆熱水過來,“就這些了。”
盆子裏的熱水不多,但勉強夠了,俞向好洗了臉指揮俞向好去倒了,然後道,“我餓了。”
俞向南一哆嗦,“你餓了關我啥事?”
“怎麽不關你事,給我弄吃的去!”俞向好理所當然道,“我可是你姐,你是我弟還是男人,難道不該讓着我照顧我嗎?再說了,我早上受了驚吓,身體軟的不行,餓的走不動路了,你作為我弟弟你能不管?”
俞向南聽她說的信誓旦旦險些噎死,“你、你、你這是欺負我。”
“欺負的就是你。”俞向好鞋底子又舉了起來,“挨鞋底子還是幹活自己選。”
俞向南快要哭了,“現在不到吃飯的點,待會兒一塊吃。”天知道他姐的力氣怎麽這麽大了。
行吧。俞向好搜了下原主的記憶似乎是這麽回事。于是她躺了回去道,“我病了,要歇着,待會兒吃飯的時候叫我。”反正她都是訂了親的人了,而且這年頭好像殺人犯法,想來那老太婆也不敢把她怎麽着,想讓她幹活?門都沒有!
不過說起她那懶死鬼未婚夫也不知道什麽模樣,竟将原主迷的五迷三道的,要是長的好也就算了,要是個醜八怪她說什麽都得把婚事給退了,誰愛嫁誰嫁去。
俞向好心裏考慮那個死鬼未婚夫時,隔壁紅旗公社三合院裏,李秀芬正坐在炕沿上給兒子趙豐年做思想工作,“豐年啊,你不是說喜歡長的好看的?娘真給你找着了!”
睡的昏天暗地恨不得老死在床上的趙豐年睜開眼勉強來了精神,“娘,誰啊。”
“隔壁公社的,長的好看還能幹,兒子你有福氣啊。”李秀芬一點都不在意對方農村戶口的身份,喜滋滋道,“那姑娘在村裏出了名的能幹,而且性子也好長的也水靈兒,整個人溫溫柔柔的,十裏八鄉的都找不到這樣好的姑娘了。”
趙豐年哦了一聲,“成吧,長的好看就行,但有一點,要是娘騙我,我可是寧死不會結婚的。”
“娘是那樣的人嗎?娘見了那姑娘一眼就知道你肯定樂意,所以娘直接給了他們家彩禮錢将婚事都給訂下來了。”李秀芬喜滋滋的道,“你肯定滿意。”
趙豐年神情微滞,都給他訂親了還告訴他幹嘛啊。随即将被子往頭上一蒙繼續睡了過去,反正不漂亮他肯定不結婚的,要是娶個醜八怪過一輩子多辛苦啊。
李秀芬瞅着自家這懶的出奇的兒子不禁感嘆,也就是生在他們家了,這要是生在農家早就餓死了,畢竟除了他們家誰家樂意白養這麽個懶貨啊,都懶出他們公社去了。雖然外頭傳的挺不像話,說他胡作非為啥的,可她知道,兒子除了懶沒別的毛病,旁的壞毛病都是別人誣賴給他的。
早飯的時候趙豐年終于餓起來了,扒拉兩口飯便出門跟自己的狐朋狗友顯擺自己将有個勤快能幹而且還長的好看溫柔的媳婦了。
狐朋狗友趙大鵬聽聞遠近聞名的懶貨都要有媳婦了,心裏頓時不開心了,他憋着壞主意道,“你光說你媳婦好看又溫柔,你見過了?哪個村的,誰家的閨女?就咱們這十裏八鄉的能有啥漂亮姑娘,我咋就沒聽過,別是你娘為了讓你結婚騙你的吧。現在可是新社會了,講究戀愛自由,你可得主意了。”
被趙大鵬一問,趙豐年有些傻了眼,是啊,光聽他娘說是個好看又溫柔的小姑娘,他都沒見過呢,萬一是他娘為了讓他娶媳婦故意編了騙他同意的呢?
一旁的趙大鵬還在出主意,“要我說你就該親自去瞅瞅,萬一是個母夜叉你也好反悔不是。”
趙豐年雖然覺得趙大鵬往日蠢了些,可這會兒這話卻說到他心坎上去了,他一拍腿下了決定,“等會兒天暖和了我就去瞧瞧我那未過門的媳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