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番外二:封後大典

甘泉宮內,沈之秋寅時就起身了,由沉香、銀杏和小蓮為他穿衣打扮。男人和女人相比較,需要在打扮上費心的事情少得多,沉香還是一絲一毫也不敢耽誤,從幾天前起,她整個人便處于一種緊張的狀态,沈之秋原本平和的心境在她的影響下竟然也有了些許緊張感。

沈之秋坐在銅鏡前,銀杏給他把頭發一縷一縷梳上去,用一個白玉發冠束着,沈之秋平日頭發都是半披在腦後,極少梳的這麽正規,此時看去,較之平時,少了些随性慵懶,多了一份英朗。他看向銅鏡中的人,一時有些恍惚,銀杏在一旁笑道:“公子真是奴婢見過最好看的人了。”

沉香在身後提醒她,“還叫公子?如今該稱呼後君了。”

銀杏吐吐舌頭,撒嬌道:“奴婢叫習慣了,一時改不過來,今後會注意的。”說罷在梳妝臺上挑了一朵金色的钿花,貼在沈之秋的眉心,沈之秋皺皺眉頭,伸手将钿花扣掉,對銀杏道:“叫什麽都可以,無妨。”

銀杏看着被扣下來的钿花,不禁道:“後君戴上這個很好看,不用嗎?”

“不必如此繁瑣,一切從簡。”沈之秋吩咐,只允許銀杏在他的發冠上加了一根白玉簪子。

“陛下特意吩咐了,封後大典要隆重地辦。”沉香道,說着放下手中的熨壺,轉身道,“後君,吉服已經熨妥當了。”

沈之秋聞言站起身,雙手平舉,由她們為自己穿上吉服。大紅色的吉服分為兩層,裏頭的裏衣只在衣領處繡了金竹,外頭的長袍卻極為考究,除了胸口和後背各有一只金光閃閃的麒麟外,衣擺和袖口還對稱排列着許多小的瑞獸,麒麟和瑞獸的眼睛都鑲嵌着上等的玉石,放在陽光下看,金線和玉石相交輝映,熠熠發光,華麗非常,據說請蘇州皇家禦用的三十個繡娘繡了整整兩個月才完成。

沈之秋将吉服穿上身,沉香和銀杏立時看呆了,大紅色的襯托下,顯得沈之秋面容格外白皙,燦若辰星的眸子褪去了少年的青澀,更加令人着迷,舉手投足間,都透着谪仙般出塵的氣質。

銀杏一下沒忍住,眼淚就掉了下來。

她偷偷背過身去抹眼淚,小蓮忙上前勸慰她,“今兒是主子的好日子,姐姐怎麽還哭了。”

銀杏只是抽泣,也不說話,她從小伺候在沈之秋身邊,在侯府見慣了夫人對他的冷漠和苛待,進宮後,又看着他糟了那麽多罪,如今能穿上這樣一身衣裳,站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其中的艱辛,無人可以訴說,她覺得她們主子配得上世間最好的一切,只是這一切來得太遲了。

沈之秋見狀,心知她是在為自己高興,感動之餘也勸道:“當初我進宮的時候你就哭了一陣,在宮裏被打的時候你又哭了一陣,如今怎麽還哭呢,你這麽愛哭,今後跟着我去了承光殿伺候,小心陛下罰你不許吃飯。”

銀杏立馬止住了哭聲,難以置信地問,“公子要帶奴婢去承光殿嗎?”

“那是自然,你和沉香是我最信任的人,自然不會落下你們。”沈之秋道。

他被封為皇後時,傅徇特意下旨,賜居承光殿,以後和他住在一起,甘泉宮也為他保留着,梅花開的時候,可以回來觀花賞雪。如此,甘泉宮倒像是他在宮裏的另一個娘家了,沈之秋便決定将沉香和銀杏一起帶去承光殿,留下小蓮和七寶照看着甘泉宮的花花草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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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杏立刻轉哭為笑,吸着鼻涕笑道:“銀杏一定永遠追随公子,侍奉公子左右。”

沈之秋收拾妥當後,傅徇安排的冊封使便帶着儀仗隊來到了甘泉宮外,七寶扶着沈之秋出門,冊封使立刻跪下行了大禮,朗聲道:“臣奉皇上之命,特來迎接後君,後君吉祥!”

冊封使身旁的太監高高舉着一個托盤,盤內放着皇後的鳳印、冊寶、诏書。沈之秋受完了禮,擡起手道:“平身。”

冊封使在甘泉宮又讀了一遍封後的诏書,這才從七寶手中扶過沈之秋,将他迎上步攆。沈之秋坐上步攆後,儀仗隊循例鳴了三遍禮炮,一行人才浩浩蕩蕩的擡着沈之秋往流光殿走去。

沿路路過的宮女太監全都俯身跪下行禮,口中高呼:“後君吉祥!”

大概走了兩炷香的時間,終于來到了流光殿門口,文武百官早已整整齊齊候在那裏,沈之秋在步攆上遙遙看去,傅徇站在流光殿的階梯之上,也正看向他。

沈之秋輕輕一笑,在流光殿門口下了步攆,辭別了冊封使,迎着朝陽,拾階而上,朝着傅徇走去。流光殿鴉雀無聲,只有沈之秋靴子的厚底踩在漢白玉臺階上的聲音,一陣一陣,回蕩在整個皇宮。

幾年前的那場選秀,得知自己被皇上選中,要入宮為妃的時候,他将自己關在輯月閣好幾天。那時候他在想,到底是為什麽,他一個堂堂大好男兒,竟然淪落到要去給另一個男人當妾室的地步,當時他不是沒有想過一了百了,可是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這是懦弱的人才會做的選擇,上天既然要讓他經歷這一遭,那他便去,若是能在無人走過的路上走出來,也算一種本事。

進宮後,他與皇上達成友好協議,處處留心,步步為營,為的就是能靠着自己一步步從最底層重新走出來。

可是沒想到,最後竟然走到了這一步,是哪一瞬間出了問題,他現在已經想不起來了,或許是第一次躺在傅徇身邊的時候,又或許是蘭陵圍場上的第一個親吻。他對傅徇的動心是計劃之外的變故,這個變故日複一日變得強烈,且無法割舍,他是害怕的,同時也是歡喜的。

他曾一度對傅徇的帝王之心産生猶豫,又一次次為傅徇打破顧慮,如今他成為了傅徇的皇後,從此要和他一起并肩而行,心裏眼裏便只剩下傅徇看向他時的炙熱眼神,再也想不了其他。

沈之秋踏上最後一個臺階的時候,傅徇伸手拉住他,兩人對視一眼,彼此都笑了,傅徇輕聲說:“後君,你走的太慢了。”

沈之秋一笑,“是臺階太長了。”

傅徇緊緊握着他的手,柔聲道:“今後,我陪你一起走。”

帝後并肩站立在流光殿的正殿門口,底下的文武百官立刻跪**來,行了三叩首的大禮,齊聲高呼:“願皇上皇後鸾鳳和鳴,永結同心!”

禮炮聲應聲響起,遠處,旭日東升,和煦的陽光一寸寸灑滿了巍巍宮闕。

封後大典之後,沈之秋又陪着傅徇出宮去祭天,等祭天完回來,已是戌時,沈之秋累極了,只想快點脫**上厚重的華服,輕松輕松。傅徇卻不讓,他帶着沈之秋在離承光殿還有一段距離的宮巷就下了步攆,沈之秋心中有疑慮,卻沒有出聲,跟着傅徇步行回承光殿,穿過禦花園,剛轉過一座假山,前面突然燈光大亮,入眼處是滿眼的紅,紅布幔,紅燈籠,連樹上都挂上了紅綢緞,一路蔓延到前方。

沈之秋詫異地回頭看傅徇,傅徇不說話,只是笑着朝他伸出一只手,沈之秋愣了愣,将右手放在傅徇的手掌心裏,傅徇便牽着沈之秋往前走。途徑之地,洋溢着濃濃的喜氣,一路走到承光殿的宮門口,沈之秋才看到上面貼着兩個大大的喜字,氣派的宮門兩旁挂着大紅燈籠,燭光透過燈籠照出來,映出沈之秋臉上的驚喜。

除了這些,承光殿寝宮還燃着一對碩大的龍鳳紅燭,床簾床鋪全是一水的大紅色,沈之秋走過去看,紅色綢緞的被褥上,竟然還放着紅棗花生和桂圓這類東西,他啞然失笑。他知道傅徇是想給他一個洞房花燭夜,但是這些東西卻是擺錯了地方,對于“早生貴子”這種事,他是無能為力的。

沈之秋只覺得好笑,并不惱,他知道傅徇這是存心戲弄他,于是笑道:“陛下的心思還真是別致。”

傅徇拿起一把花生,對沈之秋道:“這都是那些老嬷嬷準備的,她們說即便皇後是位男子,也要全了這些禮數才算得上是吉祥,可不是我的意思。”

沈之秋不予置評,忙了一天,累的腰酸背痛,他将那些東西掀開一邊,在床上坐下,順手摸了一粒紅棗喂進嘴裏,擡眼看着滿室的燈火,又看看身旁的人,突然覺得仿佛沒那麽累了。

紅棗剛吃進肚子,雪竹帶着幾位嬷嬷進來了,端着兩杯酒,跪在他們面前,笑道:“請皇上皇後共飲合卺酒。”

傅徇端過兩杯酒,遞給沈之秋一杯,沈之秋紅了臉,與傅徇飲了交杯酒,雪竹她們見狀,立刻揚聲道:“恭賀皇上皇後永結同心!”

傅徇心情大好,“賞!”

雪竹和嬷嬷們謝了賞,退了出去,屋子裏只剩下沈之秋和傅徇兩個人,傅徇走過來将手扶在沈之秋的肩膀上,問道:“累嗎?”

沈之秋點點頭,“最累的是你,你昨天還去了宗廟告祭先帝和先祖,今日又忙了一天。”

“可我并不覺得累,我很歡喜。”傅徇俯身吻在沈之秋的鼻尖,他嘴唇溫熱,眼光中燭火跳動,沈之秋一顆心不可避免的噗通跳動起來,明明已經相處這麽多年了,他還像個懵懂的少年一般,會為了這個人心動不已。

此情此景,傅徇也很難不心動,但是他顧忌到沈之秋的身子,怕他累了一天承受不住,便及時打消了自己的念頭,來日方長,他還有一生的時間去陪他。

于是傅徇只是親吻了沈之秋的鼻尖和唇瓣,便不再繼續,額頭抵在沈之秋的額頭上,道:“今天是我們的洞房花燭,本來是春宵一刻值千金的,但是你累了一天,還是不要累壞了,叫奴才們進來服侍我們沐浴更衣吧?”

沈之秋聞言心裏動了動,卻沒說話,他擡頭看傅徇一眼,伸手環住傅徇的脖子,紅着耳朵湊近他小聲說:“我并不覺得累。”

他這樣主動的要求,令傅徇大為驚喜,當下便一把将他抱起來,坐到自己腿上,按揉着他傅腰身,笑的不懷好意,“從沒見過韞玉這樣主動。”

沈之秋不再說話,只是将頭靠在傅徇的耳邊,輕輕的蹭着,傅徇整個人被蹭的燒起來,動手解了沈之秋身上的華服。

兩人的衣裳一件件落地,紅色的床簾被放下來,将他們收進一方小小的天地,沈之秋被傅徇放在床上,仰躺着,發冠也脫了,此時頭發散在床上,一半紅一半黑,是最極致的美。傅徇伸手拿出床邊暗格裏面的東西,一只手在身下溫柔地為沈之秋撫摸,另一只手拾起一粒紅棗,含在口中,俯身下去,吻住沈之秋,唇齒交融間,滿是紅棗的香甜氣息。

龍鳳紅燭燃的紅火,将床簾裏面的天地也照的亮亮堂堂的,沈之秋粉面含春,細軟的腰肢随着傅徇的動作上下扭動着,所有細碎的聲音全被傅徇盡數吞進了肚子。

沈之秋趁着傅徇的吻游弋到脖頸的時候,仰着頭喘息道:“……壓到花生了,硌得慌。”

傅徇便将人翻了個面,從身後抱着他,側身進入,沈之秋死死抓住他的雙手,傅徇貼着他的耳朵誘惑道:“後君,叫一句好聽的來。”

沈之秋搖着頭,不知道該叫什麽,傅徇便鬧得他不得安寧,沈之秋想起傅徇之前的惡趣味,只能開口叫道:“……二哥。”

傅徇卻說不對,抽身出來,又迎面壓上去,一把箍住了沈之秋的命脈,沈之秋輕呼一聲,額上滿是難耐的薄汗,實在不知道還能叫什麽,彼此交纏許久之後,沈之秋理智已經被情/欲占領,他手腳牢牢纏在傅徇身上,忍不住的輕吟,最後含含糊糊開口喚了一聲:“夫君……”

“乖。”傅徇這才滿意,猛地折騰起來。

沈之秋累極了,再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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