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師徒鬧矛盾了

随着仙劍大會的臨近,天虞山的氣氛都緊張了起來,上至掌門,下至外門弟子,悉數忙碌了起來。有資格參加的,自然是抓緊每一刻練功,以求屆時能夠技驚四座、一鳴驚人;沒資格參加的也在忙着籌備大會的相關事項。如別派來時在天虞山的吃住、大會的場地用具等不一而足。

崇華掌門總覽大權,每日裏各種事務都要報與他,自然是忙得不可開交。戒律堂空華執掌戒律,既要在大會開始前就制定好相應規則,又要在大會時維持紀律,不至讓各派起沖突,也是十分地勞心勞力。

在一派忙亂中的宸星宮卻是個例外,宸華在天虞山雖位列三尊卻沒有掌管任何具體事務,是以只是偶爾師兄們有吩咐才幫忙處理些事情。而楚征瀾不參加大會也不用籌謀策劃,每日裏只是不多的修行功課,更是清閑的叫人豔羨。

不過旁人背地裏也沒少笑他傻,好不容易從低級弟子變成了宸華仙尊的首徒,還趕上了十年一次的仙劍大會,卻不知道好好把握機會大出風頭。反而是每日無所事事,招貓逗狗地胡混。

陸續地開始有一些門派到來,都被安排着住在天虞山系主峰崇丘山的山腰間。天虞派三面環山,有亭臺水榭坐落于半山腰,雲岫缭繞間隐約可見粉牆黛瓦、廊腰缦回,獨有一派清幽古意,置身于這樣的仙境之中叫人的心都不由得靜下來。

而宸星宮獨占一座山峰,正建在絕頂之上,高處不勝寒的瓊樓玉宇,更有讓人想要乘風歸去的沖動。這日楚征瀾從主峰回來卻聽到宸華在與人交談,而那個聲音竟然是完全陌生的,這叫楚征瀾小小一驚。宸星宮地處偏僻,除了他們師徒二人之外就是另外兩位仙尊有事才會派人來。

楚征瀾也不知是什麽心态,沒出聲悄悄地潛了過去。只見那人同樣是一襲白衣,頭上系着一根毫無裝飾的勒額,一頭長發系數用一根白色發帶束起。面容溫和清雅,神色間一派淡定從容。叫人不禁聯想到詩經裏的“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之句。便是同将一襲白衣穿出了境界的宸華站在一起也絲毫不遜色。

楚征瀾不知怎的,見一向不茍言笑的宸華與那人有談有笑便打心裏不痛快。于是幹咳了幾聲,來故意暴露自己順便打斷兩人的談話。

“其琛,你回來了。”

“是,師父。”

“這位是為師的好友臨沅君,”宸華向楚征瀾介紹道,見楚征瀾非但毫無反應還直勾勾地盯着溫行止看,便又無奈提醒“還不過來見過臨沅君。”

楚征瀾不情願地見禮道了一聲:見過臨沅君。

溫行止倒是沒有計較他的無禮,仍舊溫和地笑着。

“宸華,這便是傳聞中你新收的小弟子嗎?果然與衆不同。”溫行止說這話時語調溫和,叫人聽不出有絲毫譏諷意味。

“行止兄玩笑了。”宸華笑道。楚征瀾心中一動,他這麽多天都沒有見過宸華笑,今日這個什麽臨沅君來了宸華居然笑得跟不要錢似的。其實他這麽想實在是大錯特錯,宸華仙尊的笑豈是可以用千金能夠衡量的,盡管宸華仙尊笑起來的确是不要錢。

這溫行止乃是修仙世家歧陽溫氏的人,世稱臨沅君。一向與宸華交好,是宸華為數不多的朋友中與他最親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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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止兄此來是和溫家衆人一起的嗎?不如就在寒舍住下,宸星宮雖簡,但好在足夠寬敞。”

一向冷冰冰的宸華竟然要邀請這個臨沅君小住,實在是讓楚征瀾大吃一驚。他在心中想着:你最好是趕緊拒絕,不然本座打也要把你打出去。卻完全沒有考慮到自己現在根本就沒有那個實力。

“不必了,多謝你的好心,我與家主等一起來的,不好獨自外宿。”溫行止溫和地拒絕了宸華的好意,又敘話幾句便禦劍離開了。

溫行止走後宸華又恢複了從前一般的面無表情,仿佛剛剛和煦春風的他完全沒有出現過一般。

“為師教導你的禮數都學到哪裏去了?”宸華沉聲問楚征瀾,音調中頗有些肅殺之意。再加上他那張冷若冰霜的臉,莫說是其他普通弟子,就算是掌門見了也定然忍不住會心頭一凜。

可偏偏楚征瀾性子古怪,非但不知害怕,反而又生出幾分怒意來。心道:你方才還對着別人和顏悅色,轉身便來教訓我。果然你們正派中人都是這樣愛做僞,沒有一個是例外的。這樣想着不由地滿身煞氣,兇相畢露。

宸華不知他心中所想,只見他低頭不語,對自己的問話全然當做耳旁風一般,心下也隐隐動了真氣。“為師不過說你一句,你便如此嗎?這樣的話,為師也管不了你了。”

楚征瀾聞言怒極反笑,他本來就不是什麽善類,跟着宸華難得壓制了自己的戾氣,如今一下子卻是都發作了出來。

“不管便不管,難道我求着你管我?”說這話已是十足的前世魔主樣子,頗為無法無天,說罷便自己跑走了。

宸華在天虞山修行數百年,從來沒有見過師父責罵時,有哪個弟子敢口出狂言還擅自離開的,不由地大為光火。他平時鮮少動氣,将一切都看得十分淡然,此時卻被氣得恨不得從來沒有收過這個徒弟。心裏想着讓楚征瀾最好走了就再也不要回來。

自己一個人回了書房去,試圖寫字來靜心,可心卻偏偏靜不下來。在連着寫了好幾十張都作廢後,宸華擡頭看了看窗外。天已經黑了,夜色籠罩下,一切事物都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宸華一下子冷靜了下來,心想:自己身為師父,如何跟自家徒弟計較,還動了這樣大的火氣,實在不是理智之舉。宸華一向嚴于律己、寬以待人,又時常自省,心下這樣想着已是有三分悔意。

又想着楚征瀾年紀輕、修為差,平日裏連禦劍都只是勉強施為,現在大晚上一個人出去游蕩實在是不安全。而且現在是仙劍大會期間,各派弟子齊聚天虞山,他性情暴躁,若是遇上其他門派的弟子起了沖突就更不好了。到了此時宸華心裏已是擔心大過氣憤了。

宸華想通了便出去尋找楚征瀾,他從來不吝于承認自己的錯誤。出了門當下便抽出自己的随身佩劍淩霜,禦劍而去。宸華從來沒有帶過弟子,一點兒經驗也沒有,更不用說是楚征瀾這樣的。他邊找邊想着,等仙劍大會結束後自己該找二位師兄請教才是。

宸華不善言辭,一向是能不開口便不開口,找起人來也默不作聲,只是一個人禦劍悶頭去尋。半個時辰後他将整個宸華宮所在的月臺山尋了個遍也沒有找到楚征瀾的影子。不禁有些慌神,停下來安定了心神分析到:

“其琛入天虞不久,沒有參加過什麽盛會,所以不大可能認識旁的門派的人,這樣可以排除主峰崇丘山的仙劍大會客居區。但是他平日裏一向活潑,幾乎是整個兒天虞山到處都去過,這樣倒是給他的找尋工作增加了困難,而且去別處找人難免驚動旁人。何況現在天虞山還有別的門派,叫他們知道豈不是笑話,自己雖不在意顏面,可也不能給師門抹黑。

想着竟然是陷入了兩難境地,不由懊悔自己不該沖動之下随口亂說。可人還是要找的,自己身為師父便有責任護佑他的安全。心下一橫,想着自己先找過去,若是還找不到人再敲警示鐘大範圍尋找。想完便又禦劍起飛,神色間難得地帶上了一抹慌張。

其實楚征瀾出門後并沒有走遠,而是躺在了宸星宮屋頂上看起了湛藍天空上閃爍的星星。宸華出來尋他他也看到了,不過自己又不甘心回去便沒有出聲。宸華當時心情慌亂也沒有察覺到屋頂有人便匆匆離開了,半個時辰後宸華又回到了大殿,緊接着又出來了。焦急地臉色又添了一絲失望,或許是到處找不到自己以為自己回來了,結果回來發現并沒有吧!楚征瀾看着宸華那張冷漠的臉上,因為自己漸漸浮上來各種生動的表情,心情漸漸好了起來。

宸華在殿前站了片刻,似乎是在糾結着什麽,楚征瀾正要現身結束這個尋找游戲的時候,宸華卻仿佛下定決心般有禦劍離去了。楚征瀾看着那道白色的劍光劃破夜的黑暗,漸漸隐去了。心知宸華必定以為自己去了其他峰上,着急去尋了,想到這裏心情大好,微微翹起來嘴角,然後自言自語道:“宸華,你這個傻瓜,我就在你面前你也找不到。看你下次還敢不敢說不管我的話了。”

說罷從屋頂上跳了下來,落地後又扯出了一個得意的冷笑,像是某種嗜血的動物看着獵物走向自己早已埋伏好的陷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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