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少年弟子顯鋒芒
仙劍大會一連幾日,終于在第七天上決出來了進入終試最後的十六人。
最後這十六人的比試正是仙劍大會最精彩的部分,于是并不像是之前的比試一樣随意。
仙劍大會至此暫停,天虞山弟子将諸派衆人送回休息,然後着手準備最後比試時的場地。
終場的比試将在主峰崇丘山舉行,原本分開設立在各處的擂場都會被拆除。屆時将在廣場中央搭建主擂場,看臺也将圍繞擂場設置,所以也是不小的工程。
于是仙劍大會會因此中斷幾天,而各派參加比試的弟子也可趁此機會好好休息,養回之前車輪戰所消耗的真氣。
崇丘山客居處,溫家。
“哼,你們這群廢物,居然沒有一個人進入最終的比試。你們還配做我溫家的修士嗎?”溫家家主溫笈發怒道。
一衆修士與溫家的本家弟子都低頭垂手,不敢出聲。
溫行止在一旁靜靜地立着,面上還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樣子。自家家主發這樣大的火,他還能這樣鎮定自若,倒是難得。
“我溫家是四大家族之首,居然叫其他無名的門派都超了過去。溫家進入終試連一個人都沒有,可其他三家卻是家家有人,就連最烨陽蕭氏都有一個蕭謹言入圍,你們說叫本宗主的面子往哪裏放?”溫笈說着,一張俊秀的臉都扭曲起來。
他年紀輕輕便坐上家主之位,一心想要振興正在沒落的溫家,可是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也不能完全怪他虛榮心作怪。
“宗主不必如此生氣,十年後自然還會有機會。”溫行止勸慰道。
溫家是仙門世家,家主便是一家之長,所以溫行止雖然是溫笈的叔叔,卻也要尊敬地稱他為‘宗主’,對他低眉順眼不能出言反對。
溫笈正是怒火中燒之時,哪裏聽的進去他的勸慰。他此番勸慰不過只将溫笈的怒火引到自己身上罷了。
“哈?”,溫笈果然将視線從一堆瑟瑟發抖的修士轉了過來,“你倒是個置身事外的高人,如今世人都稱贊你‘臨沅君’有君子風度,可是你還記不記得自己是溫家的人?”
溫笈此番疾言厲色地一通質問,叫一向以大度的溫行止都變了變臉色。不過他端方君子的氣度是融入了血脈裏的,當然不會為了這樣的小事頂撞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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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目注視之下,溫行止也沒有反抗,他上前一步微微躬身道:“行止自然記得自己是溫家的人,只是我雖是溫家的人,也不能做上臺與小輩争風頭這種事情。您說是不是?”
溫行止一番話有理有據,加上他态度溫和,倒是叫溫笈無言以對。
溫笈心裏郁悶,也無法發作,只在心裏暗暗罵道:“自己将自己看做長輩,實際上不過是賤人的庶出之子罷了。”
溫行止自然也不知道溫笈心中所想,他仍舊維持着禮貌的微笑,姿态超然。
對于溫家這樣的仙門世家來說,最重要的就是血統,溫行止血統不純,即使有再高深的法術修為,最後也只能像現在這樣屈于人下。
幾日後,最終的比試正式開始,參與比試的弟子只剩下了十六人。
風華臺上,萬衆矚目,兩兩對決。其精彩程度比之前的比試,又何止勝過百倍。
而今日已經是一決勝負的最後一場,自然關注度最高。此時各家各派的看臺早已是座無虛席,還有許多沒有位子的低階弟子,只能在後面墊着腳伸長了脖子看。
“師傅,為何這擂臺要叫做風華臺?”楚征瀾對于觀看比試興趣缺缺,反而對于風華臺這個風雅的名字有幾分興趣。
“風華臺取的是風華獨攬之意,十年一次仙劍大會,奪得魁首之人自然是未來十年最熾手可熱的弟子,而其所在的師門也是大有榮光。”宸華還沒來得及回答,便被溫行止搶了先。
楚征瀾一向不喜溫行止,見他笑意盈盈地過來便将臉轉了過去。宸華無奈,也不好當衆責備楚征瀾,只好沖着溫行止略帶歉意地笑了笑。
“我還記得當時你奪得冠首時的樣子,那時你不過十六,站在風華臺上微微仰首,舉手投足間皆是傲世的狂狷。叫玉清峰的一衆女弟子欽慕不已,當真是斂盡了芳華。”溫行止微眯着眼睛,似是懷念又似是感慨地說起來宸華當時的風姿。
他年紀比宸華大一些,修為也一向不錯,但是當初親眼見到宸華年少奪冠時,也不禁将驚為天人。無論後世有多少優秀的後輩,宸華都将永遠地屹立在神壇之上,讓後來的人擡頭仰望着,在心底默默嘆息着難以超越。
“還說這些做什麽,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如今是年輕人的天下了。”宸華說着将目光放到了到了風華臺上。
如今已經是最後分出伯仲的最後一局比試了,衆人都是目不轉睛地盯着臺上人的一舉一動。
臺上正在打鬥的一個宸華之前見過的成鈞,另一個則是蕭家的嫡系子弟蕭謹言。
“蕭家劍法劍走空靈,招式多變,難以預測。這蕭謹言功法娴熟,修為也不低,只這怕庭堂山的成鈞不是他的對手。”溫行止跟着宸華将注意力轉過去,不由開始對臺上兩人的表現評說起來。
宸華聞言則是沉默,他是‘觀棋不語’的那類人,而且向來不喜對別人多加點評,即使是洞若觀火,也不會輕易說出自己的看法來。此刻他心中暗暗同意溫行止的說法,但面上卻是不動聲色。
溫行止與宸華相交多年,自然了解宸華的性子,于是也沒有期望他會回答。一個人自顧自地感慨道:“蕭家已經上百年不曾有過這樣的人才了,如今正是沒落之際,卻又出現了這樣有天資的少年,倒是上天給蕭家振興的機會。”
宸華聞言點頭,四大仙門之中蕭家最弱,自從四君子之一的藍璋君之後,蕭家再無像樣的修士出現,近年來更是有被一些小仙門超越的趨勢。
宸華想着又往蕭家的看臺處看去,藍璋君蕭璟川就坐在看臺中央,全神貫注地關注着風華臺上的進展,神情間也略有幾分緊張。蕭璟川身為蕭家家主多年,為家族沒落而着急也是情有可原。
臺上成鈞已經漸漸顯示出力不從心之态,他雖然修為紮實,卻實在是應付不了蕭謹言排山倒海的劍意。
蕭謹言見對手力怯,也不顯得意之色,反而是一語不發加緊了攻勢。衆人只見一道閃爍的劍光,瞬間分裂成了一面劍牆,密不透風地朝着成鈞壓了過去。
成鈞瞳孔微張,看着是數不清的劍朝着自己刺過來,待他反應過來,竭盡全力築起防禦時已經太晚,森然的劍氣瞬間劃破了他的衣服,将皮膚割開,一時間白衣染血,成鈞狼狽不堪。
蕭謹言劍勢淩厲,但手下卻是極有分寸,成鈞看似狼狽,實則都是些不嚴重的外傷。
此局蕭謹言勝的毫無争議,負責判定比試勝負的葉印川敲響了鐘,蕭家看臺那邊兒爆發了一陣又一陣的歡呼聲。就連蕭璟川掩着袖子咳嗽了好幾聲,也沒有把衆弟子的興奮勁兒壓下來。
于是他只好拿出家主的威嚴來,喝道:“高興什麽,成何體統,蕭家的臉都被你們丢光了。”
衆弟子聞言都噤了聲,偷偷拿眼風窺着自家宗主掩不住的笑意。
臺上成鈞站了起來,躬身行禮,雖然形容狼狽但風度倒是不缺。蕭謹言也趕緊還禮,還道了一聲“承讓。”他面色如常,不顯驕傲,言詞懇切,叫人挑不出一絲錯處來。
“哈哈,宸華,我看他倒是有幾分你當年的風采,只是不及你清傲孤高。”溫行止打趣道。
宸華看着臺上的白衣青年,想了想當年自己的樣子,無聲地笑了。誰不曾有過年少氣盛的時候,那時候他的确是有些目空一切。
當時比試,贏了衆人他也只覺得是尋常,并沒有打心底裏高興起來。他這樣子在旁人眼裏未免太過傲慢。而如今臺上的青年雖然竭力掩飾沒有露出得意之色,但神情間還是頗為喜悅的。
過了一會兒,蕭謹言接受完了衆人或羨慕或嫉妒的目光的沐浴之後,高調地禦劍飛回了蕭家的看臺。
随即葉印川上臺,他一襲水紋白衣,豐神俊朗。上臺後朗聲道:今仙劍大會比試圓滿結束,比試排名如下:
第一名,歧陽蕭氏蕭謹言。
第二名,庭堂山首座大弟子成鈞。
第三名,天虞山空華仙尊座下弟子江白止。
第四名,天虞山崇華掌門座下曉風回。
……
第十名,溧陽葉氏葉霖修
……
葉印川将最後十六名的名單一一念了,其中天虞山弟子占四分之一,雖然沒有奪冠,但是數量上卻是碾壓各大門派。
“其餘比試的具體進程及弟子成績,将由我天虞山稍後整理送上,各派兩份。在仙劍大會結束各大掌門離開之前,一定奉上。”
仙劍大會至此,又是一個階段過去了,接下來就是精彩程度不亞于終試的挑戰比試。
作者有話要說: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啊!繼宸華之後,風華臺上再現白衣的天才少年,将來他又會如何演繹屬于自己的精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