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大概……晚飯之前吧…… (7)

“稻荷神在此,見禮!”

除了犬夜叉和戈薇之外,所有的人都瞬間在玉藻的面前跪下,不敢擡頭去見玉藻的真容。

而在戈薇和犬夜叉的眼中,眼前的玉藻已經變得極為陌生,黑色的長發瞬間變成如同稻谷一般的金黃,就連雙眼也變成了純粹的金色,那并不是屬于狐妖的豎瞳,而是如同神光在俯視衆生,純粹的金色,不沾染任何雜質。

這樣的玉藻就好像不認識他們一樣,全身上下沒有生的氣息,額間浮現金色的神紋,身上普通的藍色和服也化身成在白色與金色互相點綴,時而有流光閃過的神服,與鬼纏時候的裝束有些類似,卻顯得更加神聖而且遙不可及。

“是稻荷神大人!”

跪着的人們發出又喜悅又恐慌的複雜聲音,喜悅是因為他們身為稻荷神的信徒真正看到了神的降臨以及神的庇佑,恐慌是因為他們之前對神的質疑,以及所有做過的錯誤之事。

但是當金光灑下,所有人都将其理解為是神的寬恕與勸導,所以他們什麽都沒有說,只是真誠地跪在那裏,成為稻荷神第一批最虔誠的信徒,終将以一生的所言所行,向稻荷神證明改變與感激。

唯一一個擡起頭來的,是跪在人群裏的藤堂悠,他看到自己那可以凝聚光團的力量不由自主地出現,将他的全身上下所籠罩,也使得他有能力可以擡頭看向稻荷神的真容。

真的是他……

藤堂悠的內心深處極為震驚,但就算如此,他也不會因為自己曾經對眼前的神産生過一絲想法而感覺到懊悔。

他欣喜,自己眼中最美最善意的傾慕之人,竟然是如此偉大的存在!

他欣喜,因為他知道了一個方法可以永遠陪伴着眼前的神明……

“這裏是我所展開的神域,留在這裏就安全了。”玉藻的身體微微懸空,俯視着向自己跪下的信徒們,“只要活着,無論想要做什麽都還來得及,自珍自重……”

留下自己想說的話之後,玉藻就這樣轉身離去,雖然雙腳懸空離地,卻依舊如同閑庭信步一般,一步步走向鎮子外面。因為那個八頭大蛇的身體實在是太過龐大,所以如今的玉藻已然可以看見它們在鎮子外面的荒地上擡起頭來,口中吞吐着可怕的黑焰。

就算現在神域能夠幫助鎮民們抵抗這些黑焰,但玉藻對于使用神力的熟練度幾乎為零,根本不可能堅持太長時間,最好的辦法還是立刻将外面的怪物擊殺。

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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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徑直向前行走的玉藻,天狐感覺到從玉藻大肆吸收神力開始,有一些事情就超出了自己的計劃。如今的玉藻體內神力的沖刷速度可能是平日裏的幾百倍,所以使得玉藻……如同被狐火包圍着的砍柴刀,如同被四魂之玉碎片侵襲的阿金,體內已經被自由進出的神力所占據。

慶幸的是,神力要比這兩種力量溫和許多,雖然沖擊非常強大,但只要找一個地方好好休養,也能夠很快恢複。

來到神域之外,身穿白色神服的玉藻停在半空中,看着眼前不斷扭動身體的八頭大蛇,已經站在八頭大蛇前的奈落,金色而沒有焦點的雙眼中似乎看不出情感所在。

“沒有想到,鎮子裏竟然還有這樣的存在。”奈落看着眼前猶如神臨一般的存在,半眯起了眼睛,“你難道不是和犬夜叉在一起的那個狐妖嗎?”

上一次簡單的交手讓奈落知道玉藻是個實力不錯的狐妖,但也僅此而已,就算西國的犬妖殺生丸親自前來,估計也不可能有這樣的陣勢。

“嗯?”奈落突然看到許多鎮民沖到了那個金色罩子的邊緣,然後跪下來大聲喊着一個名字,一個讓奈落也為之驚訝的名字,“稻荷神?”

而玉藻只是繼續向奈落走近,雖然手中已經沒有了砍刀,但玉藻還有雙手可以使用,可以輕易割破奈落的喉嚨。但玉藻此刻又如同是被神力支撐而勉強黏合的碎片,對于初生的神明而言,他也還是太弱了。

“廚子鼠!”

神明與半妖之間存在着一條深深的溝坎,所以奈落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無數的陰影如同洪流一般從身後的人見城方向湧來,那是許許多多動作非常迅速的老鼠,在奈落的命令之下,向小鎮的方向沖去。

很顯然,奈落和大蛇已經無法進入鎮子,只是不知道這些毫無存在感的老鼠,是否能夠突破玉藻所布下的結界。

“在神明的面前,卻還是如此為所欲為嗎?”屬于男子慵懶磁性的聲音從玉藻的身邊傳來,但無論是奈落,還是在結界中焦急旁觀着的犬夜叉他們,都沒有看見玉藻的身邊有什麽人在。

“是誰?”奈落也是環顧四周。

“難道沒有聽說過嗎?稻荷神身邊的狐貍使者。”一直都在玉藻的身邊,但一向保持低調沒有引起任何主意的天狐在白光中漸漸化作人型,與白色金紋神服相反的黑色紅紋和服及羽織,讓站在玉藻身邊的天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天狐看着已經還在承受神力洗滌的玉藻,手中的紙扇打開,黑金色的狐火瞬間如同從天而降的隕石一般落在了這片荒地之上!

“堕天!”

所有被奈落召喚而來的廚子鼠都在堕天的黑焰中被焚燒殆盡,但是奈落卻有着自己的保命方法。在焚燒的黑焰中,奈落的全身上下都變成了最為堅硬的硬質盔甲,然後雙手所舒展出的觸/手纏繞成牆壁,直接擋在了黑焰和大蛇的中間。

“抱歉,我剛剛找到的可愛寵物,可不能這麽快就結束了。”

天狐剛剛将焚燒的黑焰收起,就發現奈落那邊又有了新的動靜,黑紫色的瘴氣似乎與四魂之玉的碎片脫不開關系,此刻已經瞬間在周圍彌漫開。

“瘴氣裏有東西!”戈薇敏銳地感覺到瘴氣中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飛過來。

“是最猛勝!奈落驅使的地獄毒蟲!”犬夜叉的雙眼,也準确地捕捉到了瘴氣中的那些讨厭存在。

瘴氣,毒蟲,還有奈落手中的觸/手随之襲來,如果此刻站在奈落面前的是沒有任何武器的犬夜叉的話,說不定将會是一個必死的結局。

但是天狐卻一點都不擔心,然而将以神明的姿态懸浮在半空中的玉藻直接拽入懷裏,就像是将他從神所在的高天原拽回人間,然後在兇猛的攻擊面前,輕輕地吻住了玉藻的雙唇。

即使是如今意識之下的玉藻,天狐都能夠感到他向後退縮了一步,但天狐的雙手卻将玉藻完全禁锢,使得他想要繼續後退的時候已然無法動彈。

玉藻可以感覺到,自己體內差一點就會冗餘的神力都通過這個吻,被天狐汲取而去。如果不是天狐這個突然的舉動,這些冗餘的神力很可能會繼續增多,然後直接讓玉藻的身體爆炸。

當天狐結束這個吻的時候,只是對着玉藻輕輕一笑,說:“作為神的使者,請允許我借用神明大人的力量。”

不遠處的光罩裏,看到玉藻身邊的狐貍變成“人”,然後又“強/吻”了玉藻的戈薇和犬夜叉震驚地連下巴都掉了。對于這個完全陌生的世界觀,犬夜叉覺得也許自己才是穿越的那一個,玉藻才是在這個世界土生土長的神明。

同樣目瞪口呆的,還有在後方擡起頭來的藤堂悠。

天狐的身體要比此刻的玉藻強大太多,所以即使吸收了這些神力,也可以略微堅持一段時間。不過接下來,天狐要做的還是幫忙将這些力量釋放出去。

“既有堕天,自有……平天!”

明明是和當初消除京都死妖之血的時候一樣的招數,但是因為這一次天狐汲取了神力的關系,普通的淨化術法,卻擁有了強大的攻擊力量,金色的光芒從地下湧現,然後向上升騰,将所有的瘴氣沖散,也讓那些來自地獄的毒蟲最猛勝如同被殺死的蒼蠅蚊子一樣,毫無生機地一個個掉落在地上。

看着眼前的奈落,天狐的心情不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為了最後對小玉藻的偷襲,才不斷放水,讓這個讨厭的家夥活到現在。

果然,是一個非常甜的吻。

刺眼的光芒散去,那些一直低着頭跪拜的鎮民才小心翼翼地擡起頭來,他們沒有看到化作人形的天狐,因為天狐早早又變回了白狐的姿态,就這樣陪伴在玉藻的身邊。

每次偷襲得手之後,他似乎都會用這種方法來讓玉藻發不了火。

在“平天”的攻擊之下,八頭大蛇的身體頓時化為黑氣散去。奈落的身體沒有硬質盔甲覆蓋的部分,除了頭部之外也全部被摧毀,但是他的額間以及身體,都鑲嵌着大大小小的四魂之玉碎片,似乎是他最後的保命方法。

看到八頭大蛇和所有的威脅都已經散去,身體輕快了許多的玉藻松了一口氣,身後保護着小鎮的金色光芒也漸漸散去,從金發神服的狀态恢複成原來的樣子之後,玉藻就從懸空處落了下來。

“玉藻!”等到防禦的結界消失,戈薇和犬夜叉才從鎮子裏沖了出來,他們身後的鎮民們也都毫發無傷,除了幾個被阿金殺死的鎮民,以及小鎮的房屋被摧毀了一部分之外,其他的人都在玉藻的保護下毫發無損,如今也依舊跪拜在那裏高呼着稻荷神的名字。

就是在這個時候,一直等候着機會的天狐瞬間變大,将空中落下的玉藻精準地接住,然後毛茸茸的尾巴撫過玉藻的雙眼,使得原本就處于超負荷狀态之下的玉藻瞬間昏迷了過于,吸收神力的通道也立刻恢複到了原來的樣子。

“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天狐伸出爪子指了指如今沒什麽反應的奈落,向戈薇和犬夜叉交代了一聲,然後就帶着玉藻從小騰空而起。天狐需要帶着玉藻尋找一個安靜的地方,比如荒漠,比如別人尋找不到的深山,讓玉藻在平靜的休息中恢複身體。

天狐一族,若是論實力,絕對是出類拔萃的存在。但是從一開始,他們就不擅長守護……他們可以為了想要保護的人而戰鬥,卻對防禦一途興趣缺缺。

但是現在,玉藻卻因為稻荷神之名,而領悟了守護的能力,将那些在大蛇的黑焰,以及奈落的攻擊下根本不可能存活的人類救了下來,那是天狐也無法做到的事情。

×××

稻荷神展露了最偉大的神跡。

與稻荷神相關的傳說以最快的速度快速傳播開,這座原本極為普通的小鎮,瞬間變成了曾經讓神明現身的聖地,許許多多稻荷神的信徒來到這裏,想要傾聽與稻荷神相關的傳說。

這座曾經連名字都不被人所記得的小鎮,成為了屬于稻荷神的聖地,這裏每一個活着的人,都是被稻荷神所拯救點化的虔誠信徒,都是稻荷神曾經降臨過的證明。

只要與這個鎮上的人交談,就能夠獲知許多與稻荷神相關的消息,但是因為人的雙眼有的時候會看見假象,再加上人雲亦雲的傳說,最後流傳至各個地方的稻荷神形象,也有了微妙的差異。

有的說稻荷神是一位女性,有的則非常确定稻荷神是一位男性,但是所有人都能夠确信那是一位擁有絕世之姿的神明,沒有一個人懷疑。

稻荷神的身邊總有鈴铛的輕響聲,因為稻荷神的每個神社會挂着一串鈴铛,當鈴铛響時,就說明稻荷神在傾聽你的祈願。

稻荷神并不經常親身降臨,大部分的時候代理他降臨的是守護在身邊的白狐使者,這些泛着光的白狐代替稻荷神守護信徒的平安。

自從玉藻和白狐從大家的眼前消失之後,藤原悠就将自己鎖在房間裏,許久都沒有出來,就算母親在門外一直勸導,他也只是說想要安靜的思考一些問題,等想通了就會回來了。

這一天,小鎮和往日一樣熱鬧,迎來了許多前來參拜稻荷神社的信徒和拜訪者,但是因為神社一直都沒有迎來合适的神官,所以場面略微顯得有些混亂。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個身影出現在街口的地方,那個身影有着灰白色的斑駁長發,穿着一身略微顯得有些褶皺的神官服,正是在家裏鎖閉了大半個月的藤堂悠。

也不知道為什麽,藤堂悠一頭黑發,竟然在這半個月的時間裏變成了如此斑駁的顏色,但是他的臉上卻只有喜悅的笑容,虔誠地向着稻荷神社的地方跪下。

一次跪拜之後,藤堂悠才再次起身,行走一步之後,又一次跪下叩拜,續而再次起身,再次跪拜……

就如同藤堂悠最初在稻荷神社所許下的誓言一樣,只要稻荷神實現他的祈願,他願意從街口一路跪拜至稻荷神社。

另外,他這一次之所以重新穿上這一身神官服,并不是為了再一次行騙,而是希望稻荷神能夠允許他留在稻荷神社,以一名真正神官的身份,常伴左右。

看着藤堂悠一跪一叩的身影,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都情不自禁地讓開了一條路。在街上行走的人當中,并不全是稻荷神的信徒,有一些也只是聽了傳說之後前來圍觀的游覽者而已。

所以有些人在看到藤堂悠的舉動之後,都不禁發出了嬉笑聲,似乎是覺得這樣的舉動有些滑稽。在一次一次的跪叩之後,藤堂悠的額間已經出現了血色,但是他卻依舊沒有停下,繼續一路向前。

下一秒,兩只泛着光的白狐竟然從半空中現身,然後停留在了藤堂悠的兩旁,以護行的姿态,随着藤堂悠的前進而前進。

對于突然出現的兩只白狐,一些不太明白真相的圍觀者發出了驚呼聲,就好像看錯了一樣,想要尋求周圍人的解答。

但是他們向周圍看去的時候,卻發現周圍的大部分人都已經就地跪下,向着白狐的方向虔誠叩首,

“稻荷神再次顯靈了!”

“是稻荷神的使者!”

也許是因為被周圍的氣氛所感染,那些依舊不明所以的人也都跟随着跪在了地上,看着那個一步一叩首的身影緩緩向着稻荷神社的方向前行。而那兩只白狐也寸步不離的跟在藤堂悠的身邊。

随着藤堂悠距離神社越來越近,他的身上也開始如同白狐一般泛起白光,那光芒越來越盛,越來越盛,給了街道兩旁的人一種無比平靜的感覺。

從很早很早之前開始,天狐就已經猜到藤堂悠擁有罕見的靈力體質,所以才能夠操控那些白光,也是最好的神官人選。

在此之前,藤堂悠所控制的白光之所以沒有任何力量,是因為他沒有任何信仰,如同未曾經過雕琢的原石,看上去極為粗糙難看,但是在擁有了信仰,微微雕琢之後,就會煥發出光芒。

在此之前,一切必經的痛苦就像是命運的安排,又或者說……

是因為天狐故意沒有阻止。

無論白狐來到這裏的原因究竟是什麽,但是在所有人的眼中,這是來自稻荷神的旨意,稻荷神同意這個曾經欺騙了所有人,但是又從某種方面原諒了所有人的青年,成為稻荷神的神官,傳播稻荷神的教導。

“豐收,財富,善意,溫和,原諒,守護,以及更加有意義的生命。”站在修繕完善,并且變得更加宏偉的稻荷神社前方,藤堂悠第一次以真正神官的身份,向衆人述說自己眼中的稻荷神,“只要願意去相信,只要用心活着,只要付出努力和勤奮,稻荷神的力量會将這一切都帶給我們。”

當藤堂悠面對大家說出這番話之後,所有人都親眼目睹他額頭上的傷口瞬間痊愈,如同又一次小小的神跡。

說完之後,藤堂悠轉身面向神社,進行兩次跪拜,直起身子用雙手合十拍掌兩次,最後再虔誠地跪下,叩首在地。

“敬稻荷神!”

随着藤堂悠一聲高呼,身後所有面朝稻荷神社跪拜的信徒,在沒有任何人指示的情況下同時拍掌兩次,然後一同向神社的方向叩首。

這一刻,再沒有任何人看見的情況下,代表信仰的漫天金沙如同天河一般,向着距離小鎮極為遙遠的地方飛散而去。

金沙最終到達的地方,是一處人跡罕至的樹林,移動外觀看起來很是別致的木屋不知道由誰建立在了這裏,在木屋的門旁邊還挂着一串金色的鈴铛,随着金沙的到來而發出輕響。

這裏自然是天狐為玉藻準備的休養之地,自從天狐帶着昏迷的玉藻回來這裏之後,他就再也沒有醒來過。

如果說玉藻一開始的昏迷是因為天狐的術法,那麽如今的玉藻則因為過快的神力洗滌,而不得不利用陷入沉睡來承受這一切。

天狐并沒有叫醒玉藻,因為他能夠感覺到玉藻雖然正在沉睡,但是他的精神十分活躍,甚至正在變得越來越強,向着這個時代的其他地方延伸而去。

正如同天狐所感覺到的一樣,陷入沉睡中的玉藻似乎進入了一個新的世界,雖然他的身體正處于樹林之中,但他卻感覺如同分裂出了千千萬萬個自己,來到這個時代的每一個稻荷神社之中,伴随着金鈴的輕響,來到了自己的信徒身邊。

每一個自己似乎都以別人看不見的姿态,就這樣坐在或簡陋或宏偉的神社屋頂上,感受着這個時代的每一個變遷。

從稻草搭建的神社,到推翻重建的宏偉神社,再到那一個個變多的紅色鳥居……玉藻曾經認真得數了數,其中最大的神社莫過于曾經的那個小鎮,擁有着近千個紅色的鳥居,如同紅色的祈願長廊,每一日的來訪者都絡絡不絕。

小鎮也已經不再是原來的小鎮,和原本的人見城以及周圍的荒地一起,組建了新的城市,所有的一切都在緩緩變化着。

也許是因為精神力分散地實在太多,很多時候玉藻都只是用自己的雙眼看着,來不及去思考什麽。

和許多從高處俯視子民的神一樣,只是看着,更多的事情都交給神的使者,以及神的神官。

玉藻沉睡的原因其實并不完全是因為凝聚神力,更不是因為受傷,而是因為在成為神的道路上必須經歷這樣一部分。

在這一部分,神來到人間,什麽都能聽見,什麽都能看見,無論是藤原夫人那樣的虔誠信徒,還是原先鎮民們那樣可怕的人心。

看到一切,聽到一切,再看着一切被解決。

信徒,神社,神明,三者是無法分割的一個環,若是缺少了其中之一,頂多算是毀天滅地的超能力者,而非高高在上的神明。

玉藻并非天生的神明,所以他必須沉睡,利用自己的精神力,來體驗這一個環的力量,也讓藤堂悠的悲劇不會再次發生。

而在這樣的一段時間裏,天狐依舊陪伴在玉藻的身邊,看着他身周的是金色神力越來越凝實,最終确信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當玉藻的身體真正擁有一絲神力的時候,他才會真正醒來!

有的時候天狐也會就這麽抱着玉藻沉睡一段時間,有的時候天狐則會因為朋友的來訪而醒來。

經常來到樹林的朋友,有天狐那兩個怎麽都甩不掉的損友,有決定永遠留在戰國時代的戈薇和犬夜叉,也有明明交情不深,但卻總喜歡前來拜訪的殺生丸。

“沒有想到你真的陪伴了他這麽長時間。”又一次前來拜訪的殺生丸看着眼前的天狐,“難道真的不會累嗎?”

“不會。”天狐笑了笑,“我曾經等待過更加漫長的歲月,那段時間尚且覺得愉悅,又何況現在還有玉藻陪伴在我身邊。”

玉藻沉睡的時間很久,久到天狐與他一直居住着的樹林随着時間的流逝被砍伐成空地,建造新的房屋和新的街道。

天狐就好像再一次目睹了時代的變遷,但這一次他對人類的發展已經沒有了興趣,只是帶着沉睡的玉藻不斷在各個人跡罕至的地方居住,又因為那些地方的變遷,而再次更換他們的居所。

最終,人類的足跡遍布的各個角落,甚至連天空和深海都不再平靜,天狐只能帶着玉藻回到城市,走進高樓聳立的大都市,他相信距離玉藻的醒來已經越來越近了。

天狐喜歡帶着玉藻住在各個大飯店的頂層,因為這樣一早醒來的時候就能夠透過落地窗看到整個燈火輝煌的城市,對于沉睡了這麽久的玉藻而言,這一定會是一個很大的驚喜。

×××

就在某一個夜裏,天狐因為神力的反應而突然被驚醒,之後就看見被安置在身旁沉睡着的玉藻,這個時候懸浮在半空中,金色的神力将玉藻籠罩。

若是在平日裏,這些神力會經由玉藻這個中轉站,再次向這個世界的各個方向飛散而去。但是這一次,那些神力并沒有散開,而是越來越凝實,越來越凝實,最終化為一顆比谷粒大不了多少的光點,融入到了玉藻心髒的位置。

“啊!”沉睡數百年的玉藻猛然睜開眼睛,但是還沒等天狐露出喜悅的表情,又發現此刻的玉藻和記憶中的有些不同,黑色的頭發瞬間變成稻谷般的金黃,記憶中熟悉的雙眼也變成了純粹的金色,看不透情緒,如同沒有任何情感存在的金色雙眸。

那看起來并不像是玉藻的眼睛,而像是陌生的神,俯視着如同蝼蟻一般的子民,看似包容一切,卻又萬分冷血,讓天狐都感覺到後背一涼。

就連玉藻身上的衣服,都變成了那套白色的神服,綴在腰間的鈴铛不斷輕響。

半空中的玉藻緩緩落在床上,然後雙手有些痛苦的捂緊胸口,似乎因為那一絲神力,而對身體産生了某種不可估量的影響。

“玉藻!”天狐大聲呼喊着玉藻的名字。

聽到天狐的聲音,玉藻就向着他的方向看過來,依舊如同最初那樣白嫩的臉頰和肌膚,不知道為什麽透着一絲健康的燥紅,就好像他的身體裏有什麽正在燃燒一樣。

下一秒,玉藻就做了一個天狐意想不到的動作,自己記憶中的小家夥竟然迸發出了強大的力量,然後直接壓倒在身下,雙腿跨坐在自己身上,用那雙金色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天狐。

“好熱……幫我!”

玉藻的雙眼中沒有焦距,只有如同神光一般的金色,俯視着被他壓在身下的天狐。

玉藻此刻的樣子讓天狐想到了在京都的時候,那個血色模式之下的小家夥。

當時的玉藻似乎也是這樣,如同這個世界上最天真的存在,如同一個孩子,不會掩飾自己的感受,想要什麽就會直接伸手掠奪。

無論是殺戮、還是欲/念,那個時候的玉藻都無法控制自己。

但經歷了數百年的神力洗滌,玉藻身體中的魔性應該已經完全消退了才對,天狐完全沒有想到當玉藻承受不了神力的時候,竟然會再次陷入類似的狀況。

也許就像有些人所說的那樣,神與魔之間,永遠只有一念之差。

“玉藻,你能認出我是誰嗎?”天狐皺着眉問了一句。

“阿前……”玉藻卻立刻認出了眼前的天狐,“幫我。”

“你會後悔的。”天狐不想在玉藻意識不清醒的時候做些什麽,所以就算這麽被小家夥壓在身下,已經讓天狐感覺到熱/燥難安,但他還是試圖将玉藻推開。

“不要!”玉藻卻似乎變成了難以拒絕的孩子,繼續用力量将天狐壓在自己的身上,甚至在雙手之上動用了自己的神力!

于此以來,天狐只能故技重施,輕嘆了一口氣之後,就想要如同之前那樣,讓玉藻昏睡過去。

但是當天狐右手輕點,半透明的煙霧飄散至玉藻鼻間之後……等待了很久天狐都沒有等到小家夥睡過去!

“好熱……幫我!”玉藻在天狐的身上摩挲着,無論是在行動間略微滑下肩膀的白色神服,白皙中正因為灼燒感而緩緩泛紅的肌膚,還是那因為一下一下輕/喘而微啓的雙唇,都讓天狐幾乎控制不了自己。

玉藻的聲音聽起來不像是祈求,反而像是在傳達稻荷神的神旨,強勢,不接受拒絕。

神服上的鈴铛也不斷随着玉藻的動作輕響,蕩人心魂。

既然已經過了數百年,無論是玉藻的身體,還是凡間的法律,似乎都已經無法阻止天狐做任何事情。

更何況,眼前守候了一千五百多年的小家夥,正如此熱情地發出邀請。

剛剛醒來的玉藻必須要在最放松的情況下接收百年來凝聚的那一絲神力才行,但此刻的玉藻顯然一點都無法放松,必須依靠外力來疏解自己身體內的燥熱,必須依靠外力,來釋放百年來的壓力。

“你不行嗎?”意識混亂但是又處于無敵狀态的玉藻伸手劃過天狐的衣襟,“那我自己來。”

不行?

天狐的眼睛瞬間紅了。

————拉燈————

……

“說不定等你清醒後會想要殺了我。”天狐無奈地笑了笑。

“不繼續的話,我現在就殺了你!”玉藻金色的雙眼睜大。

真是任性的神明。

……

————拉燈————

對于神明而言,所謂的占有,有的時候會瘋狂到想要将對方碾碎,融入到自己的身體中,成為自己的一部分。幸好,因為神力而意識模糊的玉藻還沒有瘋狂到如此境地,才放任天狐可以如此為所欲為。

一夜的火熱過後,天狐才停了下來,而玉藻一直滞留在心髒處的那一絲神力也在他徹底放松的那一刻,開始在流淌入身體的每一個角落,真正成了玉藻身體的一部分。

之所以玉藻會出現那樣激烈的反應,就是因為那一絲神力盤踞在心髒處,久久不願意散開。只有當玉藻的身體徹底放松發洩之後,才能夠讓那絲力量進行釋放。

如果當時天狐并不在玉藻身邊的話,玉藻也許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随意尋找身邊任何活着的生靈,另一個就是在神力的燒灼下被焚燒殆盡。

幸好,一切不好的結果都沒有發生,因為天狐一直都守護在玉藻的身邊,一直等待着他的醒來。

不過讓天狐覺得有些無奈的是,下一刻玉藻的身體就閃過一絲金色的流光,然後身體上的那些痕跡竟然在一瞬間全部都消失不見了。

這樣的結果讓天狐有些後悔,覺得人類的方式還是太過溫柔,也許下一次用上天狐一族獨有的手段,才能夠在小家夥的身上長時間的留下屬于自己的印記。

天狐溫柔地幫助玉藻穿上一件浴衣,然後再蓋上被子,想着在小家夥醒來的時候如何用最熱烈的方式送上一個早安吻。但天狐馬上發現,這似乎還不是最值得令他無奈的事情……

當玉藻伴随着清晨的陽光睜開雙眼,普通的黑色眼睛睡眼朦胧地看向天狐的時候,所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

“我在哪裏?阿前,你怎麽在這裏?”

“……”天狐沉默地看了一會兒玉藻,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道,“玉藻,你最後的記憶是在哪裏?”

“最後的記憶?”玉藻就好像睡了幾百年剛剛醒來一樣,非常迷糊地撓了撓頭發,好不容易從記憶深處挖出一點,“好像是為藤堂悠他們用神力創造了一個防禦結界?”

最後的記憶,竟然是這個?!

天狐目瞪口呆地看着玉藻,總覺得事情的這個發展,比玉藻用神力把自己揍一頓還要更加可怕。

“這裏是哪裏?”玉藻看了看周圍現代化的房間,身下的雙人大床,以及身上陌生的浴袍,迷迷糊糊地從床上起身,然後就感覺到自己全身上下有一種從骨子裏透出來的酸痛感,就好像跪在地上擦了一晚上地板的感覺。

只不過這股酸痛感馬上就在一股來自陌生力量的熱流下消失無蹤,頓時就讓玉藻覺得自己剛剛泡了一個舒服的,溫泉,忍不住就走下床伸了個懶腰。

幾百年未曾行走的身子有些微微搖晃,完全沒有昨天晚上的生龍活虎,但僅僅一米的距離也讓玉藻在摔倒前站在了房間的落地窗前,俯視着外面的高樓大廈和來往的車流,這裏很顯然已經不再是戰國時代,而是熟悉的現代社會。

“究竟發生了什麽?”玉藻一臉迷茫地回頭看向天狐。

而這一刻,天狐只有一種想要抓住玉藻,然後狠狠打幾下屁股的沖動!

“我們……可以回家了嗎?”玉藻努力轉動自己的腦袋,他現在心底裏只浮現了一個念頭,那就是既然他們已經回到了現代,是不是就可以回到久違的寵物店裏去了?

“是。”天狐無奈地點了點頭,“我們可以回家了。”

作者有話要說: 拉燈部分,可以根據文案進群,或者wei/bo關注鏡子筆名鏡吉祥,私聊鏡子暗號“1126”獲取。

請勿在評論區傳播,鏡子也不擅長交通工具,只是為了豐富劇情而寫,麽麽啾,不影響觀看劇情,不感興趣的不需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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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了

“這裏是哪裏?”因為一直都沒有得到天狐的答案,所以玉藻只能又問了一句,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既像是好久沒說話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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