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相請不如偶遇(捉蟲)

? 曾岑擡頭,方峤站在她幾步之遙的位置,表情平靜,沒有驚訝也沒有想要探知的意思。

“你怎麽在這裏?”曾岑的語氣很沖滿是防備。

方峤并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問:“你還好嗎?”

曾岑直直盯着他,“方先生不要告訴我剛好這麽巧遇到我!”

方峤頗有些無奈的指指旁邊專櫃的logo,“浩軒過兩天生日,我受了曾老師教育,覺得應該親自給兒子買套衣服。”

曾岑順着他指的看過去,真的是一家知名童裝專櫃,很尴尬,“……不好意思。”

方峤替她撿起四分五裂的手機,“你不用道歉,我明白,上次的事你還對我心存戒備。”遞給她手機,“估計是不能用了。”

曾岑接過趕緊塞進包裏,還是很尴尬,“我,還有朋友在,先走了。”

“曾老師。”方峤叫住她,“相請不如偶遇,有個不情之請。”

“你說。”

方峤有點不好意思,像他這樣的硬質男人不好意思起來居然呈現出來的是反差萌。

“我……不會挑小孩子衣服,甚至大小都拿不準,所以想請曾老師幫幫忙。”

曾岑忍不住笑起來,“像你們這樣的總裁不是應該所有型號都包起來總有适合的那一件嗎。”

方峤聽出她是在調侃他,回聲道:“秦總就是這樣做的?”

一提到秦易曾岑臉上的笑意瞬間褪去,“他那樣卑鄙的人可沒有當爸爸的好運。”這話一出,她馬上意識到失言。

“報歉,我無意偷聽你講電話,但是剛才我大概聽到了。”方峤試探着開口,“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曾老師盡管開口,我們浩軒還請曾老師多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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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岑搖搖頭,“照顧學生是做老師的職責,方先生不用太客氣,我的私事也不需要外人幫忙。”是客氣話也拒絕得很幹脆。

方峤點頭笑,“那曾老師願不願意幫我呢?”

曾岑想了想,“我過去和朋友打個招呼再過來。”

“好。”

曾岑回去換衣服,跟馮冉冉簡單說了下方峤,馮冉冉好奇得不得了一定要跟過來。

“方先生。”曾岑帶着馮冉冉進來,方峤放下手裏的童裝,微笑,“這位一定是你朋友了。”

曾岑介紹,“我朋友馮冉冉。”

方峤微微點頭,“我是方峤,你好。”

馮冉冉眼睛都要冒桃心了,“你好,單身爸爸。”

曾岑拽一拽她。“好痛。”馮冉冉搓着胳膊,曾岑趕緊上前,“不好意思方先生,我朋友最喜歡開玩笑。”

方峤笑,“沒關系,你朋友很可愛。我自己找了幾套,曾老師幫我挑挑哪套好,我回個電話。”

“好,我看看。”

方峤剛出去打電話,馮冉冉拽着曾岑,“好帥,財大器粗別放過啊!”

曾岑專心替方峤挑衣服,根本沒會過意,“他是財大,你哪兒看出他氣粗了?”

“兩眼中間鼻梁頂端的部位叫“山根”,山根飽滿,鼻形猶如竹子又挺又直,床上一定勇猛過人。”馮冉冉侃侃而談。

反應過來的曾岑趕緊捂她的嘴,“求你了姑奶奶別再胡說八道。”

方峤剛好打完電話過來,“在說什麽?”

“我們……”馮冉冉一開口,曾岑又拽她一下,“啊,好痛。”馮冉冉皺臉控訴。

“我幫你挑了兩套,”曾岑趕緊轉移話題,“一套舒适,孩子自己好穿好脫。還有一套比較童趣,我想孩子都會喜歡。”

方峤看了下,“那就兩套都買了。”

付過錢,方峤提出要請曾岑吃飯作為答謝,她拒絕。本來就是小事情,而且她覺得也不宜跟這個男人走得太近。

出商場,三人分手的時候,方峤遞給曾岑一個袋子,“我從來不欠人情,曾老師不賞臉吃飯,這個一定收下。”

曾岑打開一看,是她剛才試的那件裙子,“這個我不能收。”

“我都已經買了,而且很适合曾老師。只是表達謝意的一個小禮物,曾老師不用這麽敏感。”方峤說得誠意滿滿。

一個男人送女人衣服怎麽可能不敏感,雖然一切都只是巧合,剛好她穿了那件裙子,剛好遇到方峤,剛好幫了方峤個小忙。她也有自知之明,不會胡思亂想,但怎麽也覺得不合适。

“方先生,我真的不能要。”曾岑堅定拒絕。

方峤不勉強,“那真是太可惜了。再見。”轉身上車。

“喂喂喂。”馮冉冉實在是忍不住,“這麽好的男人,瞎子都看出來他對你有意思,你就這樣拒絕,也太暴殄天物。”

曾岑又白她一眼,“你根本就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而且我現在在法律上還是秦易的妻子。”

“明天就不是了。”馮冉冉豪氣搭上她肩膀,“明天勝訴我第一時間給你開個大party慶祝。”

曾岑垂下眸,不作聲。

馮冉冉發現她情緒不對,“怎麽了?”

曾岑呼出堵在胸口的那口氣,“找個位置吃飯,肚子餓了。”

兩人就近找了家頗有情調的西餐廳,環境優雅,音樂柔和。

“吃裏扒外,忘恩負義,什麽狗屁律師,根本不配當律師!”馮冉冉一陣怒罵,引得餐廳客人紛紛側目。

曾岑拿菜譜擋住臉,“小聲點。”

馮冉冉喝一口冰水壓住火氣,“那你現在不是連一點證據都沒有了?”

“嗯。”曾岑聲音恹恹的。

“王八蛋!秦易就是個卑鄙無恥的混蛋!”馮冉冉破口大罵。

“馮小姐,我們秦總好像沒有得罪你吧。”付俊不知是什麽時候到她倆身後的,手裏還拎着公文包,看樣子是剛見完客戶。

“總裁夫人好。”付俊對着曾岑恭恭敬敬。

曾岑知道不關付俊的事,可他絕對有助纣為虐,說不定郭律師的事就是他親自處理的。

“你叫我曾老師吧,受不起。”

“我……”付俊才要開口。

馮冉冉蹭的一下站起來,“怎麽?做了缺德事還不許人戳脊梁骨,秦易真當自己一手遮天呢。”

付俊被她逼得後退幾步,清清嗓子,“馮小姐,夫妻的事外人最好不要摻和。”

馮冉冉步步緊逼,“你說誰外人!”

付俊後退撞到端咖啡的侍應,侍應一個踉跄,付俊眼疾手快躲開,那杯咖啡就穩穩潑到逼近的馮冉冉身上。

“啊——”馮冉冉尖叫,咖啡全潑到她D胸上,慶幸的是那是杯冰咖啡。侍應在一旁手足無措,付俊反應快趕緊拿了旁邊的餐巾替馮冉冉擦。

“啊——”馮冉冉分貝比剛才高幾倍,“流氓、變态,你往哪兒摸!”這一喊咖啡廳所有人都看過來。

曾岑推開付俊忙替馮冉冉擦幹淨,“有沒有事?”

馮冉冉直指付俊,“我要告他非禮,這裏所有人都是證人!”

“我……”付俊這會兒有口說不清,“你講講理好不好,我剛才那是幫你。”

“幫我就可以公然摸我的胸?”

曾岑趕緊拉馮冉冉,“別說了,我帶你去商場買件幹淨衣服換上。”

“要他賠,我成這樣都是他害的!”馮冉冉跟付俊大概八字不合,第一次遇着就這麽雞飛狗跳。

“得。馮小姐消消氣,衣服我賠,賠十件都行,非禮可真是冤枉我。”付俊告饒,好男不跟女鬥。他轉頭看向曾岑,“曾老師,麻煩你,這合同很重要我今兒怕是很難脫身,能不能麻煩您幫我帶回家去,秦總下班了還可以看看。”

曾岑脫口就要拒絕,想一想,剛好趁這個機會把自己的東西搬出來。

“好。”她拉了拉馮冉冉,“有事給我打電話。”

“放心,”馮冉冉瞪着付俊,“從現在開始,該擔心的是他!”

曾岑讓馮冉冉和付俊先走,她看了眼時間,才兩點鐘,秦易沒這麽早下班,她有充足的時間整理東西。

有人說,習慣是最可怕的東西。曾岑拿鑰匙打開門的那一瞬,深有體會。這座冷冰冰的空房子裏到處都有她關于他的秘密。

沙發邊落地燈下的秘密——深夜,他喝醉了回來就在沙發上睡着,她在他身後,落地燈映出他的影子。她擡手影子像是抱着他,她俯身,影子像是在親他。小心翼翼的幸福,只屬于她一個人。那時,他們才剛結婚一個月。

打火機的秘密——他每每工作到深夜,趁着他去倒咖啡的時間,她悄悄藏起了他的打火機。他被失蹤的打火機弄得沒法專心工作。然後,她聽到他的腳步聲停在房門口,他卻沒有進來,調轉步伐去了客房。那時,他們結婚一百六十四天。

她覺得自己真傻。

突然響起的開門聲吓了她一驚,轉頭就看見秦易斜靠在門口,開門的鑰匙都拿不穩,醉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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