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喜歡
“下午跟邱總的見面能推了嗎?”沈年從浴室裏走出來,鏡子裏白皙的皮膚上滿是紅痕。
她想到昨天晚上男人粗糙的手揉着她的唇珠,他撕開平日裏的僞裝,嗓音低啞,“要不是沒套,我今天非得弄死你。”
沈年知道他的憤怒已經達到了頂峰,否則一向克制自持的唐承宣不會有這麽失控的時候,她扯唇,“好啊,你要是不弄死我,你就是狗。”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聽到電話那頭紀鴻一為難地說,“邱總明天要出差,這次要是不去争取機會的話,下次可就難了。沈年姐,你下午有事嗎?”
沈年看着自己紅腫的唇和脖子上的吻痕皺了皺眉,“算了,我下午會去的。”
她換了件西裝,坐在鏡子前給吻痕遮瑕的時候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的唐承宣。
那樣反常地熾熱,像是滾燙的烈火一樣将她燃燒着。沈年哪怕只是回想到他沉淪又帶着狠意的眼神就覺得腿軟,她嗤笑,老男人就是沒本事。
怎麽三年前敢上,三年後就不敢了。
她收拾好之後去了高檔餐廳,見到人才發現邱總是那天去玫瑰會所的路上留過名片的人。
邱潭放在桌子上的手點了點,從金絲邊眼鏡後擡起一雙清澈的眼,“沈年?”
女人撩了撩頭發,笑了。還真巧。
她坐下來,“那我就開門見山了,這次我們的項目跟之前的不一樣。現在選秀節目已經泛濫了,所以我們平臺準備開創一種新的模式……”
合作談得很順利,臨走的時候邱潭突然問她,“有男朋友嗎?”
沈年當然能聽出來他是什麽意思,眯了眯眼慵懶開口,“沒有男朋友,有床伴。”
邱潭錯愕地看着她,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麽坦誠,怔了一下不說話了。
他有點像唐承宣,但是比他溫柔,身上沒有多鋒利的感覺。沈年笑了笑,還真是她理想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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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個世界上一旦有了唐承宣這個人,其他人也就成了背景。
即使沈年那麽說了,邱潭仍然提出送她回家。沈年上了車,邱潭一偏頭就看到她衣領裏露出來暧昧的痕跡。
他讪讪地笑,沒想到她還真不是開玩笑。
“希望以後還有更多合作的機會。”
“好。”
沈年回來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她擡頭看了一眼,樓上唐承宣卧室的燈開着,窗簾後似乎站着一個身影。
唐承宣穿着襯衣站在窗前,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屏幕裏還顯示着唐致發給他的消息。
——我剛剛碰見沈年跟別的男人吃飯。
——跟二叔你是一樣的類型,斯文敗類,而且還戴着眼鏡,完全就是沈年的菜。
——有沒有危機感?
——我反正是覺得二叔你沒什麽勝算,他看起來比你溫柔。
故意膈應二叔的唐致刷屏了一堆,要不是因為他晚上臨時出差,根本不可能錯過當面嘲笑二叔的機會。
樓底下的沈年扯了扯唇,她手腕上腳腕上的紅痕還隐隐作痛着,她站了一會兒沒上去,在晚風裏燃了一支煙。
等心裏那絲不平散去,她才進了客廳,跟她同名的狗一下子竄到她腳邊,沈年笑了笑,低頭撸了一把狗狗的腦袋。
孫姨猶豫了一下,說,“您跟先生吵架了嗎?”
女孩揚起笑臉,“反正總有一天我會走的,吵不吵又有什麽區別?”
孫姨不想看着他們鬧矛盾,于是忍不住多說了幾句,“你也別嫌我唠叨。先生十歲的時候我就照顧他了。有一次家裏的寵物狗死了,其他人都很傷心,只有他不傷心,別人問起的時候他說自己不喜歡那條狗,可是有一天我無意間看見他對着那條狗的項圈掉眼淚……”
沈年面上一怔。
“他就是這樣,從來不展示自己的弱點,看着薄情,其實比誰都癡心。”孫姨嘆了口氣,“那天你走了,他跟我說從來不喜歡你。可是我把你的東西扔掉了之後,他不知道找了多久。”
她擰眉,半晌後嗤笑了聲,眼底卻冷冷的。
“你走了之後,我甚至不經意看見他對着這條狗說話……”孫姨嘆息,“他就是太嘴硬了,表面上不說,其實心裏很在乎你。”
見沈年無動于衷,孫姨還忍不住替唐承宣賣波慘,“他是真的不容易,你也知道他是怎麽長大的。爸爸不管,媽媽又有憂郁症……”
沈年上樓的時候還是不敢相信,她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腦海裏晃過這幾年混亂的記憶。
唐承宣喜歡她?誰信?
沈年有時候會将這歸結于唐承宣作為男人的劣根性,若不然他不會被她勾引,更不會在自己的誘惑下留下自己。
可是愛是不一樣的。
沈年想了一晚上,她感到疲倦,幹脆不想了。休假的最後一天她在卧室裏呆了半天,有些好奇唐承宣是什麽意思。
那天晚上他分明不想放過自己,可是在這之後他又無比平靜。
唐承宣這樣的人,鮮有失控的時候,但是他平靜的樣子反而更讓人害怕。因為失控的時候情緒全部外露,完全可以捕捉到他的想法,可是平靜的時候太像一潭死水,無論怎麽做都休想探知分毫。
第二天沈年難得睡了個懶覺,下午下了樓,遠遠地看見一個穿綠色旗袍的女人站在唐承宣面前。
沐冰宴身材修長,氣質出衆,跟穿着西裝的唐承宣站在一起簡直是天作之合。
沈年見沐冰宴的目光投了過來,于是不急不慢地走下來。
她穿得很暴露,光是看那張臉就知道是個妖精。
沐冰宴看向唐承宣,故意說,“你不是不喜歡這種類型嗎?”
沈年心下一沉,輸得徹徹底底。
沐冰宴說的是實話,唐承宣是真的不喜歡妖豔賤貨這一挂的,平日裏談合同如果哪個女人敢穿成這樣勾引他一定會被丢出去。沐冰宴眯了眯眼,回憶了一下,“我記得你喜歡那種柔柔弱弱可可愛愛還喜歡叫你哥哥的。”
她似乎十分喜歡拆唐承宣的臺,“就年年,你喝醉之後叫的那個。”
周遭寂靜了好一會兒。
“你可以走了。”唐承宣說。
沐冰宴就喜歡看他這樣,“怎麽了?你喝醉了酒還是我把你弄回來的,就這麽翻臉不認人?”
沈年撩起唇,發絲上染着香水的味道,不濃烈,卻硬生生往人身上鑽,“原來哥哥喜歡年年啊。”
唐承宣偏頭看她,一雙黑眸深邃如井,複雜得叫人捉摸不透心思。
等沐冰宴拿完資料走了,沈年心中的怒火全部上來了,但是臉上仍舊挂着輕佻的笑意,“什麽時候喜歡我的?嘴上說着不喜歡我不會跟我在一起,其實心裏早就喜歡了,所以才會跟我上床吧。”
唐承宣不說話。
“我走了之後每天都在想我,晚上做夢是不是都會夢見我?”
男人擡起眼,“是,滿意了嗎?”
唐承宣想了一晚上終于認命,哪怕是再被玩弄一次他也不想失去沈年。
沈年撩唇,咬牙。
有的時候因為得不到一個肯定的答案,所以百般試探,真得到了答案之後反而什麽都不想知道了,因為她已經有恃無恐。
她走過去,雙手摟住他勁瘦的腰肢,柔軟的唇吻在男人下巴上,她的氣息有些不穩,輕聲說,“那哥哥都夢到了什麽?”
唐承宣喉結動了動。
他身上總有一股淡淡的雪松味,沈年沉溺其中,她問,“有沒有夢到我這樣親你?”
見他不回應,沈年蹲下身解他的皮帶,“還是這樣?”
“夠了。”唐承宣嗓音冷清,他把她拉起來扔在沙發上,細密的吻印了下去。他先前還青澀的吻技這會兒已經娴熟起來,僅僅是勾着她的舌頭就叫她渾身酥軟動彈不得。
沈年先前豎起來的刺這會兒已經全都軟了下去,她被翻過身摁進沙發裏,身後男人嗓音帶着妥協,“沈年,你贏了。”
女孩喘息着,她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但是她喜歡這個姿勢,因為這樣唐承宣看不到她眼裏的瘋狂和黑暗。沈年承受着親吻,“唐承宣,你愛我嗎?”
“沈年。”唐承宣覺得有必要讓她知道一件事,“我從來就不會跟不愛的人做。”
所以那個時候他就愛上她了。
然而諷刺的是,這件事很多年後唐承宣才想明白。
如果他真的不喜歡她,那天晚上他早就推開了。他只是惱怒自己的失控和沈年的勾引。
沈年說不出來什麽感覺。
她心裏的褶皺一瞬間被什麽撫平了,又甜蜜又氣憤,“我也是。”
男人理智的弦仿佛一瞬間被什麽咔擦一聲剪斷了,“你再說一遍。”
“哥哥,我喜歡你。”
按在她腰上的手掌更用力了一些,而後她聽到拉鏈拉開的聲音。
沈年哼了一聲,“關于阚沉,我可以解釋。”
話還沒說完她覺得自己說的這句臺詞有點熟悉,還未反應過來雙手就被反剪在身後,唐承宣低下黑眸看她,輪廓冷峻,“我不想再從你嘴裏聽到那個男人的名字。”
她撩起唇角,臉上是沙發布料粗糙的觸感,她看不見唐承宣,可是光是想象他的樣子就心動得不行,沈年咽了口唾沫,“哥哥,再捆我一次。”
他感覺血管裏有什麽噼裏啪啦地炸開,紅色的液體止不住地沸騰,唐承宣的指尖按上領帶,聲音低啞,“你還記得我說過什麽嗎?”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發紅包,往後翻,後面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