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滅狼

“我嫁到新安村七八年了,也算是見過狼的吧,這些日子見天的聽他們男人們說狼群厲害啥的,咱就在家顧着害怕了,哪個敢出去看了眼了?也就聽聽狼嚎!

可今天真算是開了眼了!老天爺呀,這麽一大堆,那可是血流成河呀……”王氏興高采烈,還帶比劃的給瑤光講訴剛剛看過的,她去的晚了,才剛看了一會,就被鄭鈞托付了來給瑤光報信,哎呀,這鄭兄弟這心可真細,自家男人萬輩子也想不起來給自己報個平安信兒!就這麽一點,就能看出,那鄭兄弟真是把瑤光放在心尖尖上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鄭兄弟這麽大本事的人,只怕也就瑤光這樣的女子才配得上,要不換了村裏随便哪個閨女,也不能讓鄭兄弟這麽上心,唉!真是好福氣!不過自家男人也不錯,王氏只是略一想想就丢開了,只一門心思放在看熱鬧上。

就這麽去鄭家,王氏有些意猶未盡,心裏撓癢,又确實放心不下瑤光,懷着身子,相公又一夜未歸,那麽大個院子,就一個女人,還聽了一晚上的狼嚎,擱誰身上都不好受,恰巧碰着金魚媳婦兒,裏長張大年媳婦兒,她倆來的早,看得也多,知道的也肯定多,她想跟着聽聽,過過幹瘾,于是邀她二人同去鄭家。

金魚媳婦兒因為小惠的事兒,上門道過幾次謝。後來瑤光還給過她十來顆珍珠給小惠治臉,心裏越發的感激瑤光,但凡家裏有了什麽稀罕物,必定想着要給瑤光送些的,這會見王氏去看瑤光,自然應聲要一起去的。

張大年媳婦兒則是前天聽張大年回家狠誇了鄭家夫婦,要她好好的跟鄭鈞媳婦兒處處,自然也想着去看看鄭鈞那麽大本事的男人家裏的媳婦到底啥樣,能被自家男人那樣誇贊。

三人一說,就結伴兒來了鄭家。

“婆婆在家不放心,就讓我上房去看看,娘呀,你們可沒看見,那麽大的火圈裏能有二十多匹大狼,個個兒都比三叔家的大狗還大……”

張大年媳婦是個膽大的,她家的位置也好,站在屋頂就能看見,從鄭鈞引狼,到用火圈狼,再到殺狼,一場沒落,看全了的,這會說的時候自然是自豪無比,除了那些男人們,也就她一個看全了。

昨晚聽了一夜的狼嚎,雖然一再的說服自己相信鄭鈞一定會沒事,可理智上再怎樣篤定,沒看見鄭鈞安安全全的回來,瑤光這心就一直提着,放不下來,直到此刻,見被鄭鈞請托來的王氏,知道鄭鈞無恙,這心才落到了實處,不那麽空的慌了。

心踏實了,瑤光這才有心情聽王氏她們三人的獨家放送,一邊招呼她們喝茶吃點心,一邊調整了一下坐姿,安放好跟着她一夜不得安寧的肚子,饒有興趣的聽起來,還時不時的在關鍵處問幾句,更引得王氏三人你說我補充的親眼見的,道聽途說的加上自家想象的弄了個大雜燴,給瑤光來了個現場版的激情演繹,倒也把事情的全貌說了個j□j不離十。

原來,鄭鈞先在村東頭找出一塊相對平整有疏疏離離的有些大樹的野地,在野地裏以一顆不甚高卻粗壯的楊樹為中心,圈出一片不大不小的地來,使張大牛帶來的四十人繞着圈挖出一個寬五尺,深一尺的圓圈來,圓圈的邊上每隔十幾二十步恰有一顆離圓圈不甚遠的高大粗壯的大樹來。

那圓圈裏先墊了一層谷草,谷草上是一層小兒臂粗的幹柴,幹柴上面又鋪了一層谷草,谷草裏還夾着許多細柴枝,整個圓圈上每隔兩三步橫碼着三兩個男人小臂粗細的幹柴。

這些東西布好的當天夜裏,狼群又來了,這次比前一天更兇殘些,村裏的壯勞力又被鄭鈞抽走二十來個,當下就有些捉襟見肘,豬圈外延有好幾處差點被狼刨開。

直到村東頭傳來幾聲凄厲的幼狼的嚎叫,立時山林不遠處,傳來兩聲聲令人毛骨悚然的狼嚎,狼群便似是中了邪一般,棄了唾手可得的肥豬,流水般的流往村東幼狼處,張大年松了一口氣,用袖子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心裏估摸着,這恐怕是鄭鈞把狼群引走了的,卻仍然不敢松懈,吆喝了大家,還按着原先定好的位置值守,努力忽略村東傳來的密集的狼嚎聲,嘆了口氣,握緊手裏的鐵鍬,眼睛緊盯着火把的前方,但願明晚能睡個安穩覺。

村子東頭,挖出的圓圈中心的大樹下吊着三頭小狼,這是鄭鈞乘着狼群圍攻豬圈時,在山上的狼穴裏抓來的小狼,小狼受了驚吓,掙紮着,大聲嚎叫,希望引來父母兄姐,得到救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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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鈞吊好小狼後,就遠遠的尋了棵樹隐在樹上,手裏的弓箭尋到目标,并瞄準了離圍着小狼打轉的狼群三丈外的一個雪堆旁仰頭嚎叫的健壯高大的頭狼,瞅準時機,拉圓了鐵弓,一箭下去,正中咽喉,一擊斃命,鄭鈞馬上吹響了口哨,隐在樹上的壯漢們,聽到鄭鈞的口哨之後,把點着的火折子扔向離自己不遠處填着柴草的地方,柴草上撒了烈酒和豆油,沾火既燃,除了圓圈附近,火起之時就跳出圓圈的幾匹狼外,二十來匹狼全被鄭鈞用火圈了起來。

那些柴草起碼能着一個時辰,狼最怕火,斷然做不出撲火的舉動,鄭鈞這才從樹上下來,氣定神閑的站在高處,一箭一個地,射殺了它們,仍是一箭斃命!群狼跟活靶子一般,被射殺在火圈裏,毫無反抗之力。

過程很血腥,可是沒有誰為那些目哀光的畜生們心生不忍,畢竟這次放過它們,誰能知道這些記仇的畜生們還會不會再來禍害他們,畢竟山上缺食,山下的肥豬們就明晃晃的呆在土坯牆裏。

最後一匹狼倒下後,天已經大亮,鄭鈞招呼大家,用雪把火堆壓滅一處,進了圈裏,乘着還沒凍上,一人一個,教着大家把狼皮拔下來,這東西,熟好了一張能賣五兩銀子,都快趕上兩頭肥豬的錢了……

不大一會,鄭鈞就回來了,三個婦人見鄭鈞回來,都找了由頭辭了瑤光出了鄭家,村東頭聚着的人還是只多不少,再去看看熱鬧去。

王氏三人在時,瑤光還能勉強控制住自己的眼睛不往鄭鈞身上瞄,一等王氏等人出了大門,瑤光就扯着鄭鈞從上到下仔仔細細的檢查。

鄭鈞故作無奈地一手接着關大門,一手扶着瑤光任她檢查,“沒事吧?一點傷都沒有!”微微翹起的嘴角卻洩露了他的好心情,阿瑤緊張他,是不是就表示阿瑤在乎他,就如他在乎阿瑤一般,比在乎自己還多?

瑤光忙裏偷閑送他一個白眼,這男人最喜歡瞞報,上次就是,明明手臂上有道傷口,卻偏說沒有,她也是個傻的,竟是信了他,讓他在浴桶裏泡了半天,等她發現時,傷口都泛白了,心疼得她兩天沒理他!

翻來覆去的檢查了一遍,一根頭發絲都沒放過,瑤光才放下心來。

“我就說沒事吧,你偏不信!”鄭鈞小心護着瑤光,任她檢查,見她檢查完畢,嘴裏小聲嘟囔瑤光不信他,臉上卻柔的幾乎能滴下水來。

“三郎,我想你了!”瑤光仰着頭微微地笑了,被寒風吹得微微有些發紅的臉頰,在晨光裏,若天邊的紅霞一般美好。

一夜殺戮,鄭鈞身上那淡淡的殺氣在見到瑤光時就已經收斂得一幹二淨,此時更是被瑤光明晃晃的告白晃得一顆心就如那天邊的一絲輕飄飄的雲彩一般,晨陽下暖洋洋的舒服極了。

随着飛騰的心飄飄蕩蕩的思緒回籠後,激動,高興,興奮,喜悅,……各種情緒便如山上的泉水一般奔湧而出,狂喜!對就是狂喜,從未有過的狂喜襲上心頭。

“累了吧?餓不餓?早飯還熱着呢,你先洗洗還是先吃點東西墊墊?”

鄭鈞方正剛毅的臉上笑容滿滿,眉宇間神采飛揚。瑤光懸了一日夜的心終于放了下來,三郎如此的高興,事情應該辦得很圓滿。

心安了,便覺着有些疲憊,身子軟軟的,不由自主的靠在丈夫身上,頭埋在他的胸膛裏,聞着他獨有的氣息,眼皮便有些沉重……

阿瑤剛剛是在向他表白麽?

鄭鈞強自牽回剛剛被阿瑤的告白惹得飛上雲端的心,嘴角卻不可抑制地綻放開一個大大的笑容,這是阿瑤第一次向他告白,從前那些他主動的不算,這可是第一次!他的阿瑤也如他愛她一般在愛着他呢!

整個人也如暖暖的春風裏的枝條一般,慢慢地伸展開來,健壯有力的臂膀小心地将阿瑤牢牢地抱入懷中,頓時懷裏又香又暖,如溫熱的軟玉一般,柔了他的肝腸暖了他的心房。

一陣寒風掃來,懷裏的人兒縮了縮身子,鄭鈞這才想起,還在院子裏呢,真是該死,凍着阿瑤了!打橫抱起瑤光,仔細地摟緊懷裏,用脊背擋住寒風,快步的穿過廳堂,進了卧房,懷裏的人兒動了動,爬至他的脖頸處,熱乎乎的氣流打在脖子上,熨帖了他寒風裏勞累了一天一夜的身心,聲音便有些暗啞:“我也想阿瑤了,很想……”聲音嘎然而止,懷裏的寶貝呼吸綿長,竟是睡着了。

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心疼,他的阿瑤這一天一夜必是沒有好好的休息!大手輕輕拍哄着懷裏睡着的寶貝,待她睡的更沉些才輕輕的放于床上,拖過被子蓋上,自己坐在腳踏上,凝視着瑤光的睡臉,有些憔悴,眼下有着顯眼的青紫。

想起剛剛的表白,情不自禁的俯下身去輕吻她瑩白的臉頰。

“三郎……讨厭……”瑤光被擾得嘟囔一句,換了個姿勢,躲開惱人的騷擾,又睡了過去,鄭鈞低笑了一半響,才輕手輕腳的出了房門,快步進了廚房,熱水熱飯瑤光早就備好,溫在竈臺上了,三下兩下洗漱完了,匆匆的吃了幾口飯,便回了卧房,輕手輕腳的在瑤光身邊躺下,似有感應一般,才剛剛躺下,熟睡中的瑤光便鑽了過來,鄭鈞低低的笑了,笑得眉飛色舞,阿瑤連睡着了都要在他懷裏!阿瑤果然是愛我的!就連睡着了都愛!溫柔地攬過她,幫她調了舒适的睡姿,吻了吻她的櫻唇,好心情地閉上眼睛,不知能不能進到阿瑤的夢裏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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