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恩情既欠
第二天早晨,錦瑟醒來的時候,頭痛欲裂。她恍惚記得昨夜落水,是三皇子送她回來。她掀開被子,身上已換上睡袍。
碧彤推門而入,看見錦瑟醒來,正在出神。便走過去,扶她躺下,說:“昨日我正在納悶你怎麽那麽晚還不回,結果三皇子便抱着渾身濕透的你進門,你發着輕燒,太醫開了幾服藥說身體并無大礙,但受了驚吓要好好保養,是我服侍你喝藥更衣的。”
錦瑟想起床道謝,卻被碧彤攔下了,“處了這麽久,都是姐妹,何必見外呢?”她柔聲說。
錦瑟心裏湧起一陣溫暖,碧彤這丫頭雖然平時牙尖嘴利,好吃懶做,但對人卻是一份真心,在這宮裏,最難能可貴的便是這一份真心。
碧彤幫錦瑟壓好被子,道:“姐姐再睡一會兒,我去煎藥,旁人做我不放心。”
錦瑟愈是感動,初來時,凡得了好東西,總免不了被這小丫頭纏着讨了去,凡要苦差事,她總是躲懶裝病,一味推給錦瑟幹,如今才知道這丫頭待人是如何真誠。
碧彤剛剛出去,四皇子就笑吟吟的進來了。
錦瑟瞪了他一眼,道:“見我病了你反倒如此歡喜,真是好沒良心。”四皇子詭谲一笑,道“既非良人,何來良心?”惹得錦瑟又惱又羞,面紅心熱。
四皇子卻斂住了笑容,問道:“昨日你落水,可曾看見害你的人?”
錦瑟愁眉不展,嘆道:“我是被人從背後推落水中,夜色正濃,并沒有看清那人的容貌。”
四皇子也蹙眉,“我今天一早便去頤靜池走了一遭,并沒發現任何蛛絲馬跡,池邊的一垛草被踩亂,想必就是你落水之處。”他頓了頓便繼續說到:“查不到線索,縱是你說是有人陷害也沒用,況且你只是一名宮女,宮裏也沒人會特別在意,這事擱一段時間恐怕就沒人在提起。”
錦瑟苦笑:“多虧了三皇子出手相救我才能撿回一條小命,已是萬幸,此事,我也不想再追究。”
四皇子道:“卻不知害你之人有何居心,你才入宮不久,并未與人結怨,何以受此之罪?”
錦瑟見四下無人,便悄聲說,“此事千萬不能告訴王爺,不必節外生枝。”
四皇子卻狡黠道:“我偏要告訴他,我最喜歡看他心疼卻無能為力的樣子呢!”說完便溜,只留下錦瑟在那苦笑不已。
有何居心?錦瑟愣愣的想,單純針對自己?是因為蝶妃?是嬈妃?還是因為王爺?一點頭緒也無。
一個宮女在外敲門,透過窗花看過去,是一抹淡紅人影。錦瑟納悶,幻蝶宮上下都穿着素雅,卻還是開口道:“請進。”
看到那人進來,錦瑟大喜,道:“姐姐尚未痊愈,該注意休養才是,而今大老遠來看我,勞累了身子可怎麽好?”
原來是芸熙,她坐在床沿,紅着眼圈看着床上面色慘白的錦瑟,道:“我只是一個宮女,哪那麽嬌貴,身子也早就好了。況且那日若不是妹妹相助,我只怕早死在栖鳳殿宮門外了。這宮裏人心薄涼,妹妹如此真善,卻遭人毒害,真是老天無眼啊!”
錦瑟嘆口氣,道,“日後我自當小心。”
芸熙掃視四周,見無人,才悄聲道:“如此甚好,只是我這次前來,還有一事相告。”
她俯身到錦瑟耳畔,細語綿綿,聽者面色凝重。
送走了咬牙切齒誓要報仇雪恨的十公主和叮囑自己好好休養的八皇子後,錦瑟長長的籲了一口氣,終于可以好好清淨下。
指尖輕輕撫上了左手腕上的紅線,心便飄渺,只想着那雙狹長的鳳眼,似笑非笑,嗔怒有情。
在床上躺了三日,病雖好了,但連骨頭都快躺散了架子。今日天氣又好,錦瑟便換了衣服,出來溜達。
她站在院中,張開雙臂,擁抱這夏日的溫暖,終于不用再被囚禁在屋內,錦瑟身心愉悅。
兩位皇子突然從院門邁進,來給蝶妃請安時,錦瑟看着李瑾辰迎面過來,有點尴尬,心有忐忑,忙借口出去,回避了。
出到庭院裏,她才稍稍安心。她隐約記得,那夜他抱着,一步一步的走到幻蝶宮,長路漫漫,寒意逼人,是他身體的暖意透過浸濕的衣服一點點傳到她的肌膚。
不知為何,錦瑟總覺得經此一事再不能坦然面對李瑾辰。她與他相交并不深,他卻如此相救,況他又是一個風度翩翩的儒雅之士,不似四皇子李瑜灏般玩世不恭,便讓她不知如何應對。
錦瑟估摸着兩位皇子都該走了,才從自己的房裏出來。卻不料,擡眼便看見庭院中,李瑾辰剪手背立于那樹白梅下,衣袂飄飄,似在等人。
她正要退回房內,李瑾辰卻轉身,看見錦瑟,溫婉一笑。錦瑟便不得不硬着着頭皮走上前去,行禮問安。
李瑾辰含笑道:“姑娘可曾好些了?”
“多謝三皇子出手相救,如今已經大好了。”錦瑟道。
李瑾辰點點頭,從袖裏掏出一個半透明的瓷瓶,精致無比,似還有淡淡清香,隐約可見裏面是白玉狀的膏體。三皇子道,“這是白玉舒肌膏,我見姑娘左臉有微微傷痕之狀,雖已經複原,但是細看隐約可見其跡,這膏藥有舒痕豐肌美顏之效,但可一試?”
錦瑟看着李瑾辰遞過來的舒肌膏,覺得接也不妥,不接也不妥,思忖半刻,還是道:“謝三皇子美意,在下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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