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迷戀助理手機的影帝
“聞哥，這個頭套你先試戴一下看看。”化妝師笑着拿來重新做的頭套，見聞容羲點頭後，才開始料理他的頭發。
聞容羲一臉睡眠不足的樣，不過就這個皮膚狀态，根本不像三十二歲的人。豐靜麻溜地給他試頭套，做了聞容羲三年專屬化妝師，這個時候聞容羲是不喜歡別人說話打擾他借着化妝稍微打個盹兒的。
然而，本來慵懶向後靠的聞容羲突然睜開眼，問化妝師：“現在幾點？”
豐靜掃了一眼手表：“快一點了。”
聞容羲提高了點音量，叫來助理，借她手機用用。
被叫到名字，戚晴頗有點誠惶誠恐，她上周五面試的寰銀時代藝人助理的職位，本以為會分到什麽名不見經傳的十八線明星手底下，畢竟在這一行她還完全是個菜鳥。誰知道中途進來了個面試時全程沒說話，只在旁邊看的男的，在她出去時，說了句就她吧。
那時戚晴只想到肯定是被錄用了，沒想到說這話的居然是聞容羲的經紀人。于是今天她就來上班了，跟聞容羲，一起來的還有另外三個助理，大家分工不同，她跟全程，幫聞容羲拿東西提醒流程，負責買水跑腿做飯的都是不同的助理。
等全天的行程結束，再把聞容羲送回家，她一天的工作就結束了。
“密碼多少？”聞容羲問。
“沒有密碼。”
聞容羲嗯了一聲，專心地擺弄起她的手機來，至于為什麽他不用自己的手機，戚晴沒敢多嘴問。
“你平時上哪個直播平臺多？”
豐靜專心地盯聞容羲的造型，用梳子将頭套邊緣露出來的發茬拾掇進去，就像壓根兒聽不見聞容羲跟他的小助理在說什麽。
“蜉……蜉蝣。”影帝說話的語氣超乎戚晴想象的溫和，看來她是八卦論壇看多了，也不是每個大牌脾氣都壞。
聞容羲點開蜉蝣那個蟲子圖标，助理賬號自動登錄，看到名字聞容羲的眉毛稍稍動了動。
“想給秦寶寶生動物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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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容羲：“……………………”
注意到影帝臉色不對，戚晴猛然想起自己登錄的賬號，然而聞容羲沒問她，神色自如地繼續玩兒手機。太羞恥了……
聽清手機功放聲音時，在場兩個女人微妙地對了一眼，在對方眼裏同時看到了驚恐：傳說中情趣優雅冷淡得宛如一朵高嶺之花的聞影帝也追直播綜藝？！
直播之前最後一次補妝，秦寶笑說無所謂他用不了多少時間做造型，和俞琪共用一個化妝師時，就讓俞琪先補。造型弄好之後，俞琪看見秦寶眼底真誠的驚豔，不禁生出些自己都沒察覺的小膨脹。秦寶大大方方誇了俞琪的丸子頭，這讓俞琪心情大好，笑着調侃了他兩句，不知不覺間就拉近了距離。
哪個女人不喜歡別人誇一句漂亮？偏偏這個行業對女藝人格外苛刻，妝容稍微有一點不完美，都會被頭條用顯微鏡放大批評。
在直播開始之前，幾個成員互相都熟悉了起來。衛逸維的人設定位是呆萌，他只比秦寶大三個月，聊天時發現秦寶比他還小，衛逸維立刻興奮了起來，追着讓秦寶叫他衛哥。
衛逸維在國際的知名度比國內高很多，在國內反而沒有太多觀衆熟悉，粉絲百分之九十是未成年。回國以後參加綜藝多，此外發唱片，接代言，飯圈營銷模式吃得開。但在五位成員裏，是國民度最低的。
于是，當衛逸維頭頂黑底的兔子眼罩，跟秦寶勾肩搭背出現在鏡頭裏，還用手指撥秦寶的下巴，讓秦寶叫哥時，直播平臺都炸了。
秦寶低着頭，看上去很不好意思，最後還是叫了衛逸維一聲哥。
瞬間彈幕厚得都快看不清藝人的臉了。也不知道鏡頭是有意還是無意，掃到不遠處一臉黑沉沉的孔亞，頂着厚重的劉海，板臉時鼻翼兩邊法令紋更加明顯。
雖然H衛視的直播鏡頭自帶濾鏡，但同時在線觀看，或者通過電視觀看的觀衆人數過億，這麽多雙眼睛盯着，很快評論裏就有人在刷孔亞的法令紋。
【法令孔】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某家臉都要垮了，還在走青春路線，都是F家的衣服，人家衛逸維上次在Moon家名表代言發布會上穿了一次，中間大概差十個陶斌宇大哥吧。
【你咋不上天】你這麽說陶斌宇家粉答應了嗎？
【炸成一朵煙花】陶哥不約，年紀大了，你們自己玩兒吧
【寶寶要上樹】光看孔亞的褶子都要吐了
【日照香爐生紫煙】某家愛豆芳齡二一，還寶寶呢，我看是巨嬰吧？
【igosagb】這你就不懂了，大概他家都在腦補給寶寶換尿褲吧
直播剛開始，昨晚在微博剛站過一場的粉絲們就轉到各大平臺上邊看邊吐槽，順便撕對家。
沒過多久，孔亞和秦寶的矛盾一下不重要了，全都被衛逸維搶了鏡頭，其中有個環節要割草，一人帶四名老鄉，相同時間內，哪隊割草最多就勝出。這一期節目的彩頭，是為他們去的村子捐五十頭牛。
在割草環節裏，眼尖的網友很快發現，其實秦寶是動作最慢的，天氣很熱，參與者都是滿頭滿臉的汗，手心和胳膊肘彎也肯定會出汗。秦寶左手不方便，草生長得雜亂無章，他好像皮膚有點過敏，手臂很快出現一道道紅痕。
秦寶的粉絲紛紛都為他捏了一把汗，但看到秦寶臉上認真的神情，覺得他真的是在全神貫注地拼游戲勝負，既然他自己都沒有叫苦叫累，作為一個優質的粉絲，當然要緊跟愛豆的腳步。在下面賣慘就沒必要了，畢竟對于藝人而言，參加真人秀也是他的工作，就像大家生個病做個小手術只要能動彈照樣要上班上學，沒什麽好嚷嚷的。
這時候秦寶好像察覺了什麽，突然轉過頭去看背簍。
衛逸維正在往他背簍裏丢草的手頓住了，本來打算做好事不留名，被人逮了正着，臉上恰到好處現出絲絲尴尬，然後撓頭露出個陽光的大男孩笑容，大大咧咧道：“你手不是傷了嗎，我不會讓你白叫一聲衛哥。”
瞬間評論就炸了。
網友紛紛大叫“衛寶這糖我吃了，你們随意”“我家逸維太暖了，嗚嗚嗚嗚嗚”“想不到你是這樣的衛逸維，讓人叫哥都在這兒等着洩洪的，可我好喜歡怎麽回事”“這對CP我吃了，誰也別拽我上去”。
誰也沒有想到，正式直播剛開始二十分鐘，第一對CP就這麽毫無預警的誕生了。畢竟節目組此前放出的官宣，都是采取衆星拱月式，主打孔亞和俞琪的周六夫婦檔。但這對CP有個大問題在于，上一季孔亞和另一名女星組過CP，雖然節目組有那個傾向讓他搭檔俞琪再走一次炒CP的套路，卻也不能牛不喝水強按頭，還是得看節目效果，能自然而然出CP，管他是男男還是男女，對于節目都是賣點，節目組自然是樂見其成的。
“聞哥，該拍照了。”看到聞容羲臉色不好，助理戰戰兢兢地在旁邊提醒他。
聞容羲嗯了一聲，站起來，去換衣服。等他從更衣室出來，整個劇組都要炸了。聞容羲在新戲裏扮演一名弄權的佞臣，雖然是反派，前期隐藏得好，正邪難辨。三分之一劇情後，才暴露出反派身份。
他一身深紫袍服，腰間佩玉，一站直身，整個人仿佛就入了戲。這部戲裏聞容羲的角色回到朝中，是個稍微跺跺腳，朝野就要震三震的笑面虎。對上深得皇帝的信任，在皇帝面前嚴守為人臣的忠誠本分，對下卻是個玩弄權術，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權臣，跟正派男主的互動基情四射，最後一場戲還被男主監斬殺了頭。
這種反派角色因其多面性，很難真的演出面面俱到的角色立體感。單一的扁形人物則好把握得多，比如說易怒易炸毛，行事個性誇張，只要放開了讓情緒爆發出來就行。最不好演就是走內的多面角色，對面部微表情要求很高，只會瞪瞪眼挑挑眉的基本在試鏡的時候就會被淘汰。
最近幾年朝鬥宮廷題材上大熒幕也有很大風險，不容易過審是一方面，受衆面也窄了不少，多數觀衆還是愛看點爆米花電影，咔擦咔擦磕巴完零食就嘻嘻哈哈過去了。
只不過聞容羲已經到達演藝生涯巅峰，完全憑感覺和興趣選劇本，這個角色在當時的五個備選裏一下就吸引了他，雖然聞影帝接受采訪問選劇本的标準，都是說看緣分。
其實他比較想演層次豐富的變态。
戚晴連最近熱愛的秦寶都顧不上了，連忙端起手機，偷偷拍了兩張聞容羲的照片。這可是比定妝照更早更獨家的私藏，她一定會偷偷保管好。這刀削斧劈的深邃五官，加上聞容羲在演藝圈浸淫二十多年的超強氣場，穿上官袍之後，整個氣質就不一樣了，讓人簡直想給他跪下叫陛下。
因此，拍攝定妝照時，聞容羲下意識收斂了點。
他要演的不是皇帝，而是一個權臣。
攝影師一共拍了五組，拍攝開始以後，聞容羲就沒時間刷直播了。其中最好的一張照片，是聞容羲一身素衣，在自家後院撫琴，長發披垂，在青白交映的夜色裏，坐在只有花沒有葉的梅樹下，孤獨一人，仿佛亘古以來千年以後，他周身都披挂着能啃碎人骨頭的寂寞。
沒有任何人能走進他的世界，他也不屑于纡尊與世俗同流。
明明是個佞臣，在聞容羲的表演裏，成了一個充滿了悲壯色彩、引人同情的反派。
導演對他的定妝很滿意。
聞容羲邊脫外袍，一邊大步走過來，導演他認識，合作過很多次，他微笑着伸出手：“顧導。”
“開機那天你沒來啊，說是出國了？”聞容羲最近接了一支奢侈名表的代言，顧連海隐約記得當時好像是因為聞容羲去拍廣告，要半夜才回來，肯定沒法等。開機演員缺席也是常事，聞容羲現在已經很少會在開機時露面，人家來不了還私下親自給他發了消息，已經給夠了他的面子。
“對，拍廣告。不過顧導的檔期半年前就騰出來了。”顧連海的作品票房不一定行，在制作和拍攝方面要求都很高，這年頭還在十年磨一劍的導演不多，顧連海就是這群鳳毛麟角當中的一個。聞容羲對他一直很欣賞，當然，最主要是他喜歡這個角色，導演恰好也是他喜歡的，也就是他說的緣分了。
兩人随口聊了幾句，聞容羲的助理跑來提醒他晚上要錄一個訪談節目，顧連海自然而然打住話茬，微笑告別顧連海，去卸妝。
上車以後，聞容羲先喝了點熱湯暖胃，他早些年拍戲很拼，吃不好睡不好，現在胃很容易會痛。他自己跟玩得熟的人也毫不掩飾說是老了。
常常氣得他那票狐朋狗友想一拳砸在他那張下到十七歲，上到七十歲都能完美Hold住的俊臉上。
“戚晴，手機。”聞容羲半閉着眼伸出手。
戚晴愣了愣，把聞容羲的手機放在他手掌心裏。
一摸大小不對，聞容羲手指拈着手機晃了晃，“不是這個，抱歉，又要借用一下你的手機了。”
不要說借用手機，男神，你就是借用我也行啊！當然，戚晴只是偷偷想一下順便開自己玩笑，她敢對聞影帝做點什麽，不得被聞容羲的八千萬老婆掐成篩子。
不過，戚晴還是感到挺奇怪的，聞容羲為啥總要用她的手機上網啊，偷偷瞥了一眼手裏的手機，這支手機夠掏兩個腎了，她本來打算攢兩個月工資買一個，怎麽好像不好用？
戳開蜉蝣，聞容羲熟練地找到播放歷史，直播已經結束，他把進度條拖到拍照之前看到的地方，突然，“衛寶”兩個字蹦進去他的眼睛裏，聞容羲毫不留情地選擇了關閉彈幕。
一下子世界清淨了。
秦寶。
秦家的産業在京城雖然比不上世家，卻也是後起新貴裏不可小觑的一支，秦寶上頭有兩個哥哥，大哥做電子，二哥做互聯網，都是幾家大牌男色雜志想搶卻采不到的貴人。
手機屏幕上，秦寶正在麻溜而熟練地用兩根竹片穩穩當當地夾狗屎，一點也看不出嫌狗屎髒的樣子。對比其他四位多多少少都有點別扭的神情，秦寶認真淡定得像在寫一套高考試題。
一時之間，聞容羲對秦寶的觀感波濤洶湧，大起大落，心情有些複雜。
鏡頭裏另一位在一次把狗屎扔進背簍失敗掉在他的肩膀上後，黑着臉啪一聲扔掉了竹夾子。
車子到電視臺樓下，聞容羲才把手機還給戚晴。
在外面等采訪的時候，戚晴無聊，看見後臺沒關蜉蝣，評論旁邊有個紅色數字，顯示有一千多人贊了她的評論。
要知道她是個典型的只看不評的用戶，頓時把戚晴吓得差點沒把手機扔出去，她哆嗦着手指點開，看見自己半小時前發了一條科普撿狗屎在化肥稀缺時代的偉大作用的評論。距離那個時代已經過去了兩三百年，戚晴近乎目瞪口呆地在看點贊的人頭。
半小時前……
不是聞哥在用她的手機嗎？
想不到聞哥對狗屎也這麽了解……不愧是演過皇帝也演過乞丐的影帝，生活體驗和知識儲備都不可小觑啊。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一章有氣味的更新
對了，這文是架空的啊，架空，架空，架……
大家周末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