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理想與現實
春節七天假期，秦寶跟家裏鬧翻，聞容羲則壓根沒有父母，而且這幾天婁菲陸陸續續跟他聊了不少八卦，日子過得飛快。
聞容羲親手把自己的叔伯弄進去不少，颠覆了整個聞氏家族，碩果僅存的只有他同父異母的親哥，以及他大伯的兒子聞什麽鵬的。往年聞容羲都在國外過的，都是一個人四處走走。上午在F國喂鴿子下午在Y國泡溫泉，晚上在R國看煙花。
秦寶聽了不少聞容羲的奢華往事，瞬間對自己如今的貴婦地位有了一些具象化認識。
初六秦寶上秤就想大叫，短短十多天他已經胖了快五斤。
反觀聞容羲不僅體重穩定，肌肉也很穩定，連腰力都保持着穩定堅韌的發揮。
秦寶抱着聞容羲熱汗淋漓的背，片刻後感覺到聞容羲在吻他的脖子，身體放松下來，習慣性問：“還來嗎？”
“不了，還是要有點節制。”聞容羲喘息着說，“讓我再靠會兒，等會洗澡。”
秦寶最喜歡就是這樣的時刻，他手在聞容羲汗津津的身上摸來摸去，感受他緊實的肌肉，捏來捏去。
聞容羲抓住秦寶放肆的手，湊在唇邊親了親，順着手指又親到了別的地方，時深時淺，親到秦寶的喉結時，兩人都又有點想來。
兩天前秦寶還害羞得不行，現在已經和聞容羲契合得很，自己也有點上瘾，擡起一條腿蹭聞容羲的小腿。
“再來一次？然後洗澡。”聞容羲快速做出決定，并且全神貫注投入身體力行。
冬天的京城夜晚很冷，通常刮五級大風，嗚嗚風聲不時把門窗拍打得砰砰作響。
屋裏卻很暖，在暖氣加持下，彼此的體溫像明亮灼熱的大火，讓他們彼此交融。
假期最後一天，兩人約好不再做了，聞容羲在書房處理事情。
秦寶在和武冰視頻，冷強尼從鏡頭裏叼着牙刷跟秦寶打了個招呼就腫着眼泡去洗漱了。
“卧槽，你住這麽大的房子？讓我看看。”武冰興奮地催促秦寶把電腦抱起來，給她看一下別墅結構，一面啧啧贊嘆，“不愧是被大老板包養的小白兔，我什麽時候才能掙這麽大一所房子啊，這個裝修也要花不少錢。”
秦寶讓鏡頭往上随便掠了一下，轉過來，回到沙發上，盤腿坐下。
鏡頭從秦寶T恤胸口上笨笨的熊貓頭上滑到他面無表情的臉上。
“不是我的房子，朋友的。”
“那天來接你的朋友？”武冰問，“介意我做個面膜嗎？”
秦寶表示随便。
武冰往臉上糊了兩大勺黑乎乎的冰山泥，用手抹勻，電腦裏擴出來一聲罵人的外文。
“不好意思，等一下，我點錯了。”她戳了一下鼠标，又拿衛生紙擦鼠标上的泥，“菲姐說了明天早點到公司，早上要開會，發開門紅包，我看到你今年的工作安排了，你被菲姐賣給了好幾個劇組，全年無休，很慘。”
秦寶：“………………………………”
“不過明天你去跟她據理力争一下，以菲姐對你的寵愛，會改變主意也不一定。”
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和聞容羲洞房……啊不，正式确立關系，從身體到心靈的完美結合才不到一個星期啊！這麽快就要分開嗎？
這幾天秦寶在聞容羲的精心澆灌下，過的完全是祖國欣欣向榮小樹苗的好日子，吃得好睡得香，沒事窩沙發上窮長膘。
“我走開一下啊，這個要洗掉了。”武冰走開後，冷強尼在後面跑步機上跑步的矯健身姿閃進了視頻裏。
“身材不錯，肌肉太壯了，你喜歡？”
乍然聽見聞容羲的聲音，秦寶吓了一大跳，險些連人帶電腦滾到沙發底下去。
聞容羲扳起他的臉親了一口，問他餓不餓。
“今天開始我不吃晚飯了。”秦寶怒道。
“為什麽？”
“我長了五斤。”秦寶面無表情道，“你一斤肉都沒長，這不公平，我們吃一樣的東西。”
“那你明天早上跟我一起下來跑步。”聞容羲坐到沙發上，示意秦寶抱着電腦坐在他身上，秦寶要關視頻。
聞容羲側過頭親了親他的耳朵：“不用。”他把電腦拿過來放到一邊，秦寶面對他轉過身，抱着他的脖子，自然而然親到一塊兒去了。
秦寶眼睛明亮清澈，動情地注視着聞容羲，随親吻呼吸變得難以平穩下來。
“啊啊啊啊啊啊——————！！！！！！”
女人貫耳魔音的尖叫打斷了秦寶和聞容羲的吻，秦寶才發現電腦雖然在一邊，顯示屏卻正對着他倆，幾乎是現場直播。他連忙從聞容羲身上下來，不自在地擦了擦嘴。
聞容羲把電腦拿過來。
“你好，武冰。”
全國男人和女人最想睡排行榜上第一名的聞影帝，正在鏡頭裏露出迷人的微笑，跟她問好，他甚至知道她的名字。
武冰整個人都暈了，腦門上冒着密密麻麻的桃心，兩手握在一起，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聞、聞、聞、聞前輩。”
“怎麽了？”冷強尼走到武冰身後，他在鏡頭裏只有一截脖子。
“我偶像！！！！”武冰激動道。
冷強尼性冷淡地哦了聲，走出鏡頭。
“秦寶！”武冰大叫了一聲，旋即一臉心虛地彎起嘴角，弧度極為誇張，“聞前輩，秦寶說的朋友就是您啊？幾天前到我們公司接他的也是您？”
秦寶想搶電腦，鏡頭晃了一下。
武冰緊緊抓住電腦屏幕，皺眉看着畫面晃來晃去，忍不住叫道：“秦寶你別鬧！讓我和聞影帝聊幾句！一邊玩兒去！”
秦寶簡直無語了，穿着拖鞋去拿了桶冰淇淋，邊吃邊看聞容羲在那兒一本正經跟武冰說他倆已經在一起了，讓武冰保密。
武冰跟他一個公司，又是女藝人，私下關系好，且沒有競争關系，何況武冰的秘密早就跟他說了，秦寶不怕她知道聞容羲和自己的關系，除了有點怕武冰覺得男人和男人在一起不正常。
“一定一定，一定保密，對了，聞前輩，我能問您要點簽名照嗎？”
“好啊，要多少？”聞容羲放松地靠在沙發上，腿橫過秦寶膝頭，眼神示意地看冰淇淋桶。
秦寶喂了他一口。
“不用太多……”武冰搓了搓手，“照片我來準備，您只要簽字就行了。就簽個一百五十張吧。”
秦寶一下炸了：“不行！一百五十張太多了！簽完手都斷了，你應該自己先試試簽這麽多再來讓容哥簽！不然你就一邊玩兒去！”
聞容羲差點把嘴裏的冰淇淋噴出來，表情變得很古怪。
秦寶一把将冰淇淋桶塞給聞容羲，搶過電腦，對着鏡頭，視頻裏他的嘴因為臉離鏡頭太近而放大。
“你以為老娘沒有簽過這麽多嗎？我最多一天簽了五百多張！”
“那也不行，絕對不行，我拒絕！”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行嗎親寶同學，誰叫你簽了？影帝的親筆簽名照放渣寶網上能賣一千多塊一張呢！要是半裸還能賣到五位數！大不了我分你一點啊……”
“你還有他的半裸｜照？！”秦寶出離憤怒。
武冰得意洋洋地翹起嘴角：“拜托，你們家聞爺出道多少年了都，你掰着手指頭好好算算，什麽片子沒拍過，什麽風格的寫真沒出過，而且他的簽名一簽難求，現在有的都是早期紀念版，才炒得這麽高。你是上了岸了不愁錢，讓我發一筆不行嗎？”
“不行！絕對不行！”秦寶氣急敗壞地吼。
“我們這麽多年的交情，你真的要這麽殘忍地拒絕我嗎？”
鏡頭裏武冰楚楚可憐地咬着嘴唇，美目裏波光流轉，扭動着身子一臉泫然欲泣。
“………………”秦寶一咬牙，“三十張。”
武冰：“好吧。”
秦寶：“？？？”
“我覺得聞爺最多肯給我簽十張，早就做好被拒絕的心理準備了，多謝啊。”武冰笑眯眯地說。
秦寶“啪”一巴掌把筆記本扣上了。
正在吃冰淇淋的聞容羲察覺到秦寶淩厲的視線，眉毛動了動，舀了一勺喂他。
秦寶嘴裏含着冰淇淋，相當不爽地讓聞容羲把過去幾年的珍藏版寫真和半裸｜照都交出來。等冷靜下來，秦寶也知道，他不可能讓聞容羲以後都不能拍寫真，何況他自己也有拍，這是個男色時代，再說只是看看別人又摸不到。
他不僅可以摸可以親可以舔還可以睡，身為影帝的男人，要大度。
“拍吧拍吧，趁你身材還沒垮多拍點寫真，過幾年她們可能就只能追憶往事了。”
聞容羲把冰淇淋吞了，也不生氣，微笑着說：“你跟粉絲吃什麽醋？等過幾年我轉幕後也沒多少機會拍寫真了，我打算五十五歲再拍一次收官。”他把冰淇淋放下，抱過秦寶的腰，喃喃道：“到時候你來決定拍成什麽樣。”
那已經是二十多年後，秦寶才二十一歲，完全無法想象當聞容羲五十五歲，他自己也四十多歲的時候，他們彼此會是什麽樣子。他會還在做演員嗎？其實到現在秦寶仍不能确定演員就是他要終身堅持的事業。他是李明的時候最大的希望是考入名校，找一份高薪工作，他是理科生，想學機械方面的專業，工作穩定收入也高。
當他成了秦寶，人生仿佛就沒有了奮鬥的方向。
他挺喜歡演戲，也喜歡畫畫，但沒有一條非走不可的路，不像身為李明時，那個目标就是遠航方向上的燈塔，永遠明亮而高挺地倒映在沉寂的海面上。
是時候好好想想，他的理想和追求是什麽，不能就是當貴婦啊！這也太沒追求了……而且已經基本達成。
因為第二天都有工作，當天晚上秦寶抱着聞容羲睡了個安穩好覺，半夜裏他起來尿尿，再回到床上聞容羲也醒了，兩人摸來摸去地玩了會，聞容羲一直在絮絮叨叨低聲說着話。
當卧室重新安靜。
秦寶腦袋枕在聞容羲肩前睡着了，聞容羲則低着頭，唇碰着秦寶的頭發，手搭着秦寶的肩。
節後上班，所有人都睡眠不足地帶着節後綜合征的黑眼圈，茶水間裏同事們打着哈欠互相問好。
整個樓層彌漫着香醇的咖啡氣味。
健身教練讓秦寶上過秤之後差點沒當場翻臉，給他重新制定了嚴格的塑形計劃，秦寶大氣都不敢出。
一早婁菲就去看新人了，秦寶上去她的辦公室等待，在電梯裏遇見了鳳江小。
鳳江小仿佛有些意外，不過轉瞬即逝，微笑着問秦寶去幾樓，然後幫他按了電梯。
鳳江小曾是秦含輝的女朋友，她五官不如武冰精致美豔，甚至可以說，不算太美，渾身卻萦繞着浸淫娛樂圈多年的強大氣場，她的存在就不容人忽視。
秦寶看得出自己進電梯前，鳳江小還在和助理說話，現在電梯裏非常安靜。鳳江小身上的香水味帶着一股麻痹神經的甜膩。
就在電梯快到樓層時，鳳江小轉頭對秦寶笑了笑：“今年我們有合作，希望什麽時候能請師弟賞光吃個飯。”
秦寶直接懵了，他還沒有看到今年的安排，只得先答應。
鳳江小仿佛也只是随口一提，電梯門開，她随意點了個頭，就捏着手包出去了，助理亦步亦趨跟在身側。
一直等到快中午，婁菲才風風火火回到辦公室，還帶着兩個去年簽的新人，看見秦寶在，婁菲一拍腦門，對那兩個年輕男生說：“你們先到八樓去，找李蕊簽字，下午兩點來我辦公室。”
婁菲把秦寶的工作計劃和這個月的日程表打出來，讓他自己先看，起身去給自己泡了一杯黑咖啡。
光聞那股凜冽的苦味，就足以刺激得人頭皮發麻。
“果然很滿啊……”
婁菲：“什麽很滿？”
“武冰說今年的工作很多。”秦寶振奮了一下精神，坐直身。
“你現在是跻身一線的重要時期，今年工作肯定會很多，而且這不是全部，空格的地方還很多，不過我相信你有那個能力和信心把它們填滿。”婁菲說話仿佛快節奏響着的機械鍵盤，清脆有力，而且她永遠精力充沛。
這讓秦寶也受到影響，在聞容羲二十二歲的年頭，想必工作也一樣滿，而且會更辛苦。
“除了張斌，我給你多安排了兩個助理，有一個女生，是生活助理。待會我帶你去見他們。對了，公司有計劃給你成立一個個人工作室，以後不用來公司跟其他人搶地盤擠健身室，秦含輝跟我說了一下，我覺得看你今年的成績，不過人我會先物色着。等到年底，一切順利的話，明年可以以全新的面貌，給你一個可靠的班子，你會有自己的團隊，專門為你服務。”
秦寶對個人工作室沒有什麽概念。
“既然是二哥的安排，那聽他的吧。不會換經紀人吧？”
婁菲勾了勾頭發，笑道：“怎麽？想換了我？”
秦寶連忙說不是。
“想換也沒門兒，到時候我争取把武冰也弄過去，新人可能也分過去十來個，看他們今年的表現了。今天我見了幾個新人，條件還不錯，不過這些不用你操心，到時候再說。今年要拍的戲不多，五國風雲錄至少得拍大半年，然後，電影還沒有敲定，現在有三個本在排隊，你什麽時候讓聞容羲給我打個電話，他今年到底拍不拍電影？”
秦寶這才想起，當時他和聞容羲還沒什麽的時候，就有人寫過說他想爬上聞容羲的床，好争取在聞容羲的電影處女作裏拿個好角色。
聞容羲還為此接受采訪否認，就是從那時候，他開始以他的老師自居。
秦寶突然想到，他要是真在聞容羲的電影處女作裏露面，他和聞容羲現在又确實在一起，網友的眼光堪比激光鐳射，搞不好看出什麽蛛絲馬跡來。
“戀愛是戀愛，工作是工作，我希望你和聞爺的關系，會為你的事業添磚加瓦，而不是拖後腿。中間的分寸你要自己把握好，還有。”婁菲鄭重道，“你們兩個要非常小心，雖然有師徒的障眼法，在公開場合還是不要太親密，網友的想象力和直覺不可小觑。你這幾年蹿紅太快，誰要是在今年陰你一把，後果不堪設想。而且聞容羲早年那點黑料已經不算什麽，蓋得幹幹淨淨，他既然要轉行當導演，怕是在想四十五歲以後的退路，你也可以探探他的口風。不過在他不再演戲之前，最好不要爆出有同性戀人這麽勁爆的新聞，不然很可能晚節不保。只要他想在國內有個好的開頭，總要拿幾個權威導演獎才好鋪路，老頭子們對這種事，可沒有你想的那麽寬容。”
“嗯，我會小心的。”這些秦寶早想過了，看不出不開心。
婁菲放心地把視線從他臉上移開，低頭看着另外一份表，和秦寶手裏的一樣。她彎腰從抽屜裏拿出個厚厚的紅包。
照例開門有紅包拿，但是這個紅包比往年都要厚。
“加了點我的心意，不出意外的話，我要做你嫂子了。”婁菲盡量保持平靜，臉上仍忍不住泛出紅暈。
“這麽快？”秦寶驚喜道，順便掃了一眼婁菲的肚子。
婁菲：“………………想什麽呢？！奉子成婚在我的字典裏絕對不允許！”
秦寶：“………………你小聲點。”
婁菲紅着臉說：“你哥打算五一訂婚，順便給你大哥一個臺階下，到時候好好表現吧。今年給我拿出精神豁出命好好幹活！別以為我成了你二嫂就會讓你遲到早退，公是公，私是私。”
“好的，二嫂。”
婁菲一腳把秦寶踹走。
剛出婁菲的辦公室，秦寶幾乎迎面就撞上個人。
鳳江小拍着胸口往後退了一步。
“鳳姐。”秦寶招呼道。
鳳江小臉色不大好看，扯出個笑：“婁菲在嗎？”
“在裏頭。”
“你沒事的話，先走？”
秦寶走到電梯口，忍不住回頭又看了眼，鳳江小的助理不在，她自己進了婁菲的辦公室。
電梯來了，秦寶下樓去找武冰吃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