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地獄模式

雖然宛枷說了要去找問天,然而次日清晨陸栖卻沒有見宛枷帶他出門,而是給了他一把木劍。

“看得出來,你學過武,不過應該都是些雜七雜八的,從今日開始,你把先前學的都忘掉。”宛枷自己也拿着一把普通的木劍,然後擺出了一個架勢,“我們從基礎開始,每日清晨凝霜回去喊你,你便跟我一同練武。”

“表哥你那麽高的武功,我怎麽跟得上你呢?”陸栖拿着木劍,有些疑惑,“表哥不用顧忌我的,我不想拖累表哥的進度。”

“呵。”宛枷輕笑一聲,姿勢不變,氣場卻有些不同了,“天下武功,哪個不是從基礎演變過來的?你若是連基礎都學不好,如何去學所謂的武功秘籍?怕是頂多只能做到形似而神不似罷了。”

說着,宛枷右手一動,木劍一劈而下,前方石制的凳子裂開了一道裂縫,然而木劍卻分毫未損:“即使是我,基礎功也是不能拉下的,只不過提高了要求罷了。”他将劍一收,“剛剛那個招式便是劍式中最基礎的劈了,這個動作夠你練一個上午了。”

陸栖有些疑惑:“表哥,我有些不明白你的意思。”他舉起自己的木劍,模仿着做了剛剛宛枷的動作,“這個動作本身不難,多練幾遍便可做到準确,一個上午的時間給的有些長了,只是……”他一劍劈下,動作雖不标準,卻隐約有了剛剛宛枷的影子,“想要像表哥那樣劈開石頭而木劍不損,卻是要數年的工夫了,一個上午是萬萬不夠的。”

宛枷有些贊賞的望了望陸栖的動作,僅見他演示一次便能做到如此,可以稱為天才了。

“你很聰明,也有天賦,但你沒有系統的學習過。”宛枷再次舉劍,依舊是剛剛的動作,“學會不難,難的是後面的步驟,你要熟悉這個動作。”

一劍揮下,卻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熟能生巧,劍法有許多基礎的招式需要你不斷的練習,基礎打好了,便是像我剛剛那樣也是可以做到的,但那需要大量的時間,今日你練這個便夠了。”

陸栖點點頭,宛枷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也明白了宛枷的意思,雖然他此刻急于報仇,但也知道打好基礎比什麽都重要。

他不傻,他知道沒有表哥,他什麽都不是,他還年輕,他還有時間變強,他就還有機會。

想到這裏,陸栖的動作更加認真,每一次動作都非常專注,在宛枷糾正了他幾個錯誤之後便能完美地模仿出這個招式了。

然而正如宛枷所說,這才是開始。

随着時間的推移,越發接近正午,此時正是最熱的時候,雖說現在尚未至夏日,宛枷所選之處也是陰涼的林子中,然而即使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連續不斷的重複帶來的不只是疲勞,還有熱量。

陸栖能感到自己的汗水落到地上,可他卻不想停止,如果連這都做不到他還談什麽報仇?

咬咬牙繼續調動肌肉,不斷地揮劍,漸漸地,視線被汗水模糊,他仿佛進入了一種玄之又玄的狀态,覺得自己不累了,力氣又回來了,然而這時間不長,很快便是更進一步的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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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了。”宛枷雖也在練習,但時刻注意這陸栖的狀态,見他臉色發白趕忙叫停,走到陸栖身邊打算攙扶。

而聽着宛枷的聲音,陸栖終于意識到這份折磨的停止,看着宛枷的身影不由問道:“表哥,我今日表現如何?”

“你有如此毅力,很好。”聽着宛枷的認同,陸栖嘴角牽起一抹笑,然後倒了下去。

宛枷連忙抱起他,送回了陸栖的房間,只是陸栖出了一身汗,不擦幹既難受又對身體不好,然而想着家中只有兩個婢女,宛枷只能撸起袖子自己來了。

陸栖雖然好武,也有天賦,然而畢竟沒有系統的訓練,這身子也就比一般人強健一些,突然這樣訓練自是承受不住,好在宛枷早有打算,出門的時候便讓婢女帶上藥草,現在正好可以給陸栖藥浴。

藥浴的水桶是早就準備好的,宛枷身具內力,搬來并沒有費太大的力氣,只是有些費力的卻是将陸栖丢進水桶了。

雖說宛枷力道收放練得不錯,但一來他還未練至大成,而陸栖不過才練武一日,宛枷生怕自己傷到陸栖,動作自是萬分小心,這一來卻是費了不少時間。

陸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衣服脫了一半躺在宛枷的懷裏,而宛枷的手還在脫他的衣服。

“表、表哥!?”陸栖一臉驚恐地拉住自己僅剩的一件裏衣的衣領,這表情讓宛枷甚至以為自己對陸栖做了什麽。

然而宛枷表示自己是清白的,于是他攤着一張臉非常正經地說道:“醒來了?那就自己脫,快點,水都快涼了。”感謝多年以來的面癱功底。

“哦、好……”原來只是幫他脫衣服泡澡啊……陸栖有些懵,完全沒有意識到如果宛枷真的沒做什麽是不會這麽正經的。

“我先走了,你自己泡吧,等水冷了就出來……別睡着。”宛枷有些尴尬地打算離去,走到門前才想起來提醒一聲。

“好的。”陸栖點點頭,等宛枷關上門才脫掉自己本就所剩無幾的衣服進了木桶。

當水漫過肩,水汽氤氲之間,陸栖忽然有些清醒了,他覺得自己剛剛簡直是無比尴尬,然而越想越覺得不對。

表哥他……平時是這樣的表現嗎?

陸栖開始搜尋自己腦中關于宛枷的記憶,神奇的是明明相處不過幾日,此人卻在他的腦海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記,溫柔的,冷漠的,強大的,如此多的形象構成了那樣一個人,而最令他開心的是,那人溫柔的一面似乎只表現在他的面前。

他險些忘記,這個自稱他表哥的人,也不過比他大了一兩歲罷了。

如此想來,今日這個尴尬的表哥到更像一個年輕人,而不是一個強大溫柔的形象。

“咚咚——”忽然敲門聲響起,緊接着的是宛枷的聲音,“栖弟?怎麽還沒好?睡着了嗎?”

陸栖一驚,趕緊起身:“就好、就好!”

“你醒着就好,我還有些事,好了就來書房找我吧。”然後傳來漸遠的腳步聲,想來宛枷是走了。

陸栖這才發現自己身上還滴着水,天氣不熱,風一吹卻有些涼了,便取了布擦拭了一下身上的水,穿起了一邊幹淨的衣服。

其間動作極慢,陸栖磨磨蹭蹭,總是覺得尴尬,不想這麽快去見宛枷,可又擔心自己太久不去引得宛枷着急,便在茫然間穿好了衣服,只是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竟是把衣服穿反了。

無奈,只能把衣服脫下來重穿,好在經過這一番動作,陸栖心中的漣漪也平靜了下來,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皺便出了門。

宛枷的書房離得不遠,此處畢竟不是迷霧山莊,不過是宛枷在雲州城的一所小小別院,所占空間也不大,不需要繞太遠的路,沒多久陸栖便到了。

“咚——”剛敲門,門便開了,想來是沒鎖,進去一看,果真宛枷正伏于案上,不知在寫些什麽。

“你來了。”注意到陸栖的到來,宛枷放下了手中的筆,略略擡頭,“你知道醉花樓嗎?”

“醉花樓!?”陸栖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明明昨日說好了要去找問天,結果今天早上練武不談,現在還要去醉花樓那種……那種煙花之地嗎?

“看來你是知道了,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宛枷取出了一張字條,“雲州城內最大的青樓醉花樓,問天就在那裏。”

陸栖愣在原地,他沒有想到宛枷居然真的履行了他之前所言,也是,他哪次沒有履行自己的話的,反倒是自己,竟然還懷疑他……

見陸栖不說話,宛枷也不在意,擡頭望了眼窗外:“天色還早,你是要再睡會兒還是來看會兒書?”

“……看會兒書吧。”

“這裏有一本修內力的心法,比較基礎,但勝在中正平和,你可以先看看,有什麽疑惑就問我。”宛枷從桌上取出一本薄薄的冊子遞給陸栖,見他接下便繼續幹自己的事了。

而一邊陸栖見宛枷不再說話,心中也感謝他沒有繼續說話,剛剛自己的反應實在太過丢人,還是安靜地看書較好。

于是時間便在這樣安寧的氣氛中過去了,沒多久,天色漸暗,正是華燈初上之時。

宛枷放下了手中的毛筆,似月也适時地推開門進來,手中端着一盆熱水。

宛枷用熱水洗了洗手,便對着陸栖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而陸栖看見似月進來,心中又一番懊悔,說好了要來此當仆人報答的,自己卻什麽也沒做,還讓表哥照顧自己……

這麽一想,竟是沒攔住嘴,将這話說了出口,見對面兩人望着自己,陸栖感到一陣尴尬。

“栖弟乃是我的表弟,這武功不教你我該教何人?況且……”宛枷揚起嘴角,“況且,我怎麽舍得你去做我的仆人呢?”

“……”陸栖覺得眼前這人簡直是犯規,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

“不是說時間差不多了嗎?快走吧。”頂着兩人的眼神,陸栖有些落荒而逃地說道。

“哦呀?栖弟這麽期待去啊?”宛枷笑了,見陸栖的臉越發紅了,便見好就收,收起了笑,“栖弟說得對,是該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防止更新遲了,特地上課前放好存稿→_→

如今撒的糖都是為了将來……不說了我去上課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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