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嘗頭鮮
席子默處理完兩個小修之後，這一次莊裏的護衛，倒是不需要再從藥鋪裏調夥計過來，秦道友等人自然接手了看護莊子和其它的工作。
作為散修，別看他們的修為不高，但是所學頗雜，懂一點醫藥的不在少數。有一名女修甚至是在湛仙國內都有名的醫者。
女修看出田明的疑問，笑眯眯地解釋：“普通人總覺得仙人無所不能。”也不管他們只是一些連修真入門都算不上的可憐小煉氣，“我本來就是醫匠出身，修煉之後，來求醫的人更多。時間長了，懂的自然就多了些。”
修真之人并不太講究俗禮。兩人只是簡單的說了兩句，田明就叫來老黃囑咐：“這位莊道友懂醫術，有什麽需要的，你幫着打點些。”又對莊道友說道，“你有什麽缺的，告訴黃管家一聲就行。”
等莊道友去忙碌，他帶着老黃往別處走了一段之後說道：“黃管家，現在莊上人多，您看看是不是有什麽得用的人，好給您打打下手。”
老黃一聽，趕緊說道：“我一個老漢，怎麽好勞仙長如此稱呼。”又說道，“莊上人不多，老漢一家就足夠了。現在這些人，也不是準備長住的。縣衙裏已經安排人手開始搶修房舍，想來最多兩三月，就能夠讓這些人重回鄉裏了。”
現在莊上這些災民，除了一部分無人照料的獨居老人之外，剩下大部分都是房子被大雪壓垮的。
其實早前雪還沒有那麽大，房子會垮塌，多半是因為這些房屋本來就年久失修。
縣衙派人給修房子，也不是給他們修一個高質量的新房子，而是在各村修一些大通鋪，能讓他們住得下就行。條件不會有多好，但是不至于讓人餓死凍死。
田明一聽，點了點頭：“如此，黃管家心裏有數就行。我先去少爺那裏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席子默正在審訊幾個被關押的散修。
這些人修為最多不過煉氣三層，是想來靈莊上偷雞摸狗的。
席子默已經和他們大眼瞪小眼了許多時候，弄到原本精神緊張的幾個小賊，也緊張不起來了。
莊上有地牢，從來沒關過什麽人，連個犯錯的家丁都沒關過。這些人倒是嘗了回頭鮮。
地牢地方不小，被老黃一家打掃得幹幹淨淨，維護得也非常精心。
一間間純金屬的一體式大籠子，一根根栅欄足又粗又密，就算沒加持過什麽陣法，憑着這些個小煉氣，下輩子也沒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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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其它牢房裏，儲存了一些酒壇和糧食之類的東西。唯有一間牢房裏，關押着六個賊子。
當時抓到人了之後，老黃倒是想分開關押。田明卻沒這個耐煩，看到還有一間空置的牢房，直接就把人關了進去。
現在席子默在牢房外寬闊的走道上，坐着一張舒服的軟椅，邊上放了一盞紙燈，還有一些茶水點心。他來了之後就一直在給小賊們表演食物消失之法。
幾個賊子就算是頗受人尊敬的“仙人”，既然被關押了起來，待遇當然不好，給一口飯吃，不讓餓死就行了。
看着席子默吃着噴香的各式炒堅果，身為煉氣飯桶的小賊們又饞又餓。
有一個膽子大的終于忍不住說道：“知道你是小王爺，咱們兄弟幾個也沒幹什麽事情，要怎樣，道友給個章程。”
小賊口中的小王爺，并沒有半分恭敬；道友二字，也叫得五分戲谑。
靈莊之名，在本地不大不小。他們也是今天第一次見到這位傳說中的小王爺，一看還是個小孩兒，就起了輕視之心。
這小孩兒小小年紀，就已經跨入仙門，恐怕平時都在埋頭苦練，肯定不谙世事。他們這些都是江湖老油條了，三兩個一忽悠，還不是只能把他們乖乖放了？說不定還要給他們賠禮呢。
捉賊捉贓。
他們沒偷沒搶，根本就沒來得及幹什麽，就被陣法給困住了。就算席子默是個小王爺，又能拿他們怎麽樣呢？
他們沒搞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在這個縣內，席子默若是把他的權利全部利用起來，完全可以說一句“我就是王法”。
捉賊捉贓？
呸！
作為一個曾經被偷過兩次錢包三次手機，有一次還差點被偷走行李箱的人，席子默對小偷的厭惡，比起一些殺人放火的行為，更加有真情實感。
他突然就意識到自己有權啊！
“章程？”他放下茶杯，兩眼平平注視着小賊，“你要什麽章程？”
那小賊頓時坐蠟，愣了一下之後，不複剛才無賴的樣子，終于開始有點着急了，扒着栅欄往前撲：“小王爺，您可不能這麽不講道理。咱們不過是在莊上迷了個路，誤闖了陣法罷了。您家人把咱們關在地牢裏，那是誤會。”
這時候小賊們都聽出席子默語氣中的不善，紛紛湊到栅欄邊上說道：“是啊，誤會，都是誤會。”
小孩兒好忽悠沒錯，但總有一些小孩兒腦回路和別人不一樣，容易意氣用事，說是風就是雨，罵他一句，他就有可能回頭捅刀子。他們可不想死在一個小孩子的一時興起上面。
“小王爺，您既然已經回來了，那咱們就把這個誤會給解開了？”
“呵。”席子默聽着他們七嘴八舌地解釋，禁不住冷笑一聲。
這時候田明下到地牢，人還沒走近，就聽到這樣的話，趕緊快步上前，大罵：“誤會什麽誤會！莊裏收容的是災民，你們一個個的，哪一個算是災民？”
在這個修士被極度尊重的地方，席阿德一個沒什麽用的煉氣一層，都能仗着自己是“仙長”，被人推崇恭維。
他們這些個小修，在修煉資源方面或許是苦哈哈了一點，在俗世日子過得不要太好，和災民有半文錢關系？
小賊們還待狡辯，席子默已經沒耐心聽下去了，站起來吩咐道：“給三姐送去當藥人。”
江湖之中，流傳着很多關于藥人的恐怖傳說，內容極盡兇殘血腥。
藥人兩個字一出，小賊們頓時哭爹喊娘，拼命求饒。之前的死不認賬，已經完全不在乎了，争先恐後地認賬。
不僅認了他們的居心不良，甚至還把自己的“藏寶地”，一五一十地全都供述了出來，只求不去做藥人。
他們到這時候才想起，成王府是幹什麽的。
自古醫藥不分家。成王府這種煉丹的，定然需要很多藥人試藥。
席子默其實也是吓唬他們一下。他連席三姑娘還在不在成王府都不知道。就算席三姑娘在家，人家又不是什麽廢品回收站，成天撿些不要的破爛。
只是席子默向來嚴肅慣了，沒人覺得他是在開玩笑，就連田明也當了真。
跟着席子默出了地牢之後，他就勸說道：“那幾個小賊确實可惡，但也罪不至此。少爺您……”做藥人往往生不如死，可是比直接殺死更嚴酷的刑罰。
席子默回頭問了一句：“記住了？”
這問題沒頭沒尾，田明卻一下子聽明白了，立刻笑道：“記住了。我立刻帶人去把那些賊贓繳來。不知道少爺準備如何處置？”
江湖規矩，成王敗寇。輸掉的一方所有的東西，都屬于勝利者所有。
席子默手上好東西多，不在意這點賊贓，就說道：“送去縣衙，讓縣令赈災。”
“是，我這就去辦。”田明領命而去。
這些小賊都是縣內，最遠也不過是周邊幾個縣的人。他帶着人，兩人一組，不過一個晚上，就把賊贓全都繳獲，連一些小賊們深藏起來的東西，都沒逃過他們的搜捕。
大堆的珠寶首飾散亂地放在地上；少量的修真所需要的靈珠、丹藥之類，被放在桌上，雜七雜八地倒也擺了一桌子。
田明拿了一個清單出來，遞給席子默：“另有許多糧食布匹柴火，并一些炊具家什等等，都是災民們急需之物，已經交由縣令安排。”
席子默看了看清單，上面确實都是一些老百姓們能用得着也是急需的東西。這一趟田明帶着人去，不僅連一根柴火都沒放過，甚至把房裏面都搬到家徒四壁。
六個小賊修煉的本事沒多少，斂財的本事卻非常高。
繳來的金銀都已經給了縣衙。附近的縣是遭了災，別處還有不少沒有遭災的地方。手頭有金銀，可以從別處采買物資。
席子默把靈珠按人頭分了，又給了他們一人一盒子蓮子：“諸位道友辛苦了。”讓人做事總要給工資的。
秦道友等人感激地把東西收了：“區區小事。今後少爺盡管差遣。”
席子默看着一桌子的珠寶，想了想道：“先把這些拿去縣衙，問問有沒有失主。若是沒有就拍賣了。”
貧苦人日子過不下去，富人的生活依舊歌舞升平。
清渠過來了一趟，大包大攬地把這活給接了下來：“放心，就這麽點小東西，娘半個時辰就能給你賣掉。”頓了頓，又問道，“你是要賣金銀，還是換點糧食什麽的？”
“能換糧食最好，不能換，就賣錢，到時候交給縣衙一并處置。”
小賊們幹這一行不知道多少年，這些不義之財也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要全部找到苦主不太可能，餘下的部分用來做慈善也好，反正他是不會用在自己身上——看不上，也沒這個必要。
清渠頭上戴着鳳頭簪，一步一搖地走了。
她是縣內有名的貴婦人，結交的也是一些貴婦名媛。這些珠寶首飾，她看不上，但是能夠被小賊們收藏的，也不會是太蹩腳的東西，再加上赈災做善事的名頭，有錢人們只怕給的錢少。
不出三天，清渠就把一應財物全都拍賣完了，其中的少部分，也由縣衙找到了失主，多是一些登記在案的失物。
這時候成王府的通知也到了，責令默小子趕緊回家，不得耽誤。
“……”席子默把信箋往桌上一放，渾身充滿着抗拒。
剛從外面回來不久的清渠看了，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腦袋：“那邊也是家裏，回家怕什麽？又不是不回來了。”
席子默：“……”總覺他娘立了個ＦＬＡＧ。
作者有話要說： 席子【裹緊我的小被子．ＪＰＧ】：完了，感覺我要一去不複返了。
葫蘆【裹緊我的小被子．ＪＰＧ】：那麽可怕的嗎？
席子【裹緊我的小被子．ＪＰＧ】：是啊，在外面都吃不飽飯。
葫蘆 (:3[▓▓] ：真的那麽可啪的嗎？
席子(?3[▓▓]：我覺得你有點口音。
葫蘆(:3[▓▓▓▓▓▓▓▓▓] ：哎嘿。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