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一腳踩死
成王府所在的位置, 一般他們都叫做京城。
這不是湛仙國的國都所在, 只是成王府統轄的成國的京城。
席子默生活在湛仙國這麽多年，只知道自己國家的名字叫湛仙國, 除此以外是什麽都不知道，只知道成王府。
成王府對于治下的地區，也有着絕對的統治權。
按照席子默的理解，這裏的勢力分布更像是一種松散的城邦制，也有點像諸侯國。
雖說成王府在京城的範圍內, 實際上距離京城的城牆還很遠。
席子默揣上儲物袋出門的時候, 就見田明架着一輛馬車過來, 正是他們來的時候乘坐的那一輛。
“去坊市路遠，還是馬車快一些。”
棗紅馬看到席子默顯然還認得，拿大頭拱拱, 拱出一個下品靈果, 才放席子默上馬車。
“嗯。”席子默自己整理好衣服, 坐上馬車。
其實馬車的速度未必比紙鶴紙船要快, 但是在這個季節乘坐馬車，顯然比沒遮沒攔的環保飛行器要好一點。
席子默坐在溫暖明亮的車廂內，把小葫蘆放在鋪了厚厚獸皮的地上, 小聲嘀咕：“我覺得我能夠煉制一個飛船什麽的。”
一樣用紙做的飛行器, 能做紙鶴紙船, 為什麽就不能給加個蓋子呢？能增加多少技術難度？
車廂裏原本有座椅桌子等一系列物件, 席子默嫌太礙手礙腳, 來之前就拆了, 除了地上的厚毯子之外，只有一張矮桌和一個放瑣碎物件的箱子。
小葫蘆倚在他腿邊：【想多了，你還差得遠。】
席子默沉默了一會兒，看着識海中小葫蘆給他展現的一個比一個高大上的飛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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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梁畫棟的樓船，每一道精致的紋路都有着代表陣法的玄妙軌跡。內部不僅有高大巍峨的廳堂，有設施完備的各種洞府，甚至還有遍地靈植的藥圃，有奇花異草的花園，靈禽飛舞靈獸奔跑。
閃爍着點點星光的河流，像是一根飄帶一樣，在空中飛舞，不時有樣貌奇異的魚飛躍而出。
另有一艘應該說是戰艦，自然隐藏在任何背景中，若不是小葫蘆給他看到，他都不會注意到樓船的邊上竟然還有一艘船。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看得太專注，還是被小葫蘆拉了進去，只覺得自己跟着戰艦，在各個空間之間跳躍穿梭。
雖萬裏，不過一瞬。
戰艦輕而易舉就能突破空間的約束，那些空間之中竟然也不是什麽都沒有，而是存在各種奇異的碎片。
這些碎片大部分都是一片什麽都沒有的灰色。
但是也有一些其它顏色的碎片，甚至他還看到過一顆巨樹，在這些空間碎片內穿行。
有一些碎片迎着戰艦撞上來，戰艦大部分都躲開了，似乎還捕獲了一些，剩下的則只是在靠近的時候就悄無聲息地變成了灰黑的粉塵。
“少爺，到了。”
“少爺？”
“哎？”席子默突然回神，看着田明在面前放大的臉，下意識往後一靠，“到了？”
“是，坊市到了。”田明剛才在外面叫了幾聲都沒聽見回答，就沒忍住過來車廂裏看了看，沒想到小少爺一臉呆滞。
這……又不是頭一次坐車了，總不見得是暈車？
田明扶着還有些慢半拍的少爺下車：“剛好這附近有個不錯的花樓，先去坐坐？”
席子默不是暈車，他是暈船，但是這不好說，只是他現在确實很需要一個能夠安靜坐一會兒的地方，跟着田明走了兩步，才慢悠悠問道：“花樓？”
田明大致解釋了一下什麽是花樓，又說道：“咱們能在花樓要一個靜室，保管沒人打擾。”
席子默明白了，所謂花樓并不是什麽特殊服務場所，而是一個高級會所；包含有餐飲住宿娛樂等豪華版服務內容，而且私密性非常好。
“好。”
席子默很快就在田明的帶領下，到了一座花園。
門口有長相端莊的男女小修奉迎，說話輕聲細語，并不會多一句話，安安靜靜地把兩人領到一處小院裏。
小院的設置差不多算是一座小型洞府。
院子裏幾名小修剛擺好了一應用品，見席子默他們進門，就和領路的兩名小修一同退走。
田明慢條斯理的煮茶，介紹道：“花樓裏有一眼靈泉，他們煮茶用的水，就是取自靈泉水。他們自己說，取用茶葉的茶樹也是用靈泉水澆灌的。”他突然嗤笑一聲，“這一眼靈泉産量倒是不少。”
席子默一只耳朵進一只耳朵出地聽着，喝了一口就放下了，感覺還沒自己瞎折騰的好。
他站起來走去內室，說道：“我一個人坐一會兒。”
田明目送他進屋，擺了擺手，兩扇木門悄無聲息地關上。
他慢慢喝完了一壺茶，才慢條斯理地站起來，拍了拍衣袖，緩步打開內室的門。
席子默的腦子還沉浸在方才在識海中看到的大場面中，神智在半夢半醒之間。
見到田明進來，他只是怔然，直到對方坐到他身邊，他才皺起眉頭，直接一個巴掌扇過去。
這一巴掌盡得小葫蘆的真傳，直接糊在對方腦門上。
“啊！”
席子默聽到一聲輕微的骨頭斷裂的聲音，根據他手掌根傳來的觸感，那應該是對方的鼻梁骨斷掉了。
直到這時候，他的眼神才恢複清明，跳起來擡腳就往“田明”身上踹，手上一晃，直接摸出了小葫蘆給他的刀子，欺身向前捅了過去。
要說他剛才只是覺得這個“田明”怪怪的，那現在他是完全可以肯定這個人一定不是田明。
這要是真的田明，他剛才那一巴掌下去，早就已經跪了，哪裏還能躲得掉呢？
“田明”的身手顯然非常靈活，在已經頭上挨了一巴掌的情況下，在狹小的室內還能迅速躲開席子默的一腳和一刀。
不過他也沒完全躲開，衣袖從肩頭處被劃掉了一半。要不是他躲得快，這一下一條胳膊就沒了。
一道血線從短刀的刀刃上彙集到刀尖，變成一滴血滴落到地面上。
“啪。”
席子默凝神看着對方，抿着嘴不發一言。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着了道的，也不知道田明現在在哪裏，但這些都是後話。他得先保證自己能夠活下來，甚至能夠反制住對方，才能考慮這些接下來的問題。
小葫蘆到現在還一言不發，大概是打算把這個家夥給自己鍛煉了。
也是因為有小葫蘆在，席子默才有底氣，根本就不考慮逃跑的問題。
問題應該不大，畢竟這家夥看上去弱弱的。
“呵。”假田明冷笑一聲，眼神陰鸷地看了一眼席子默，視線落在他手上的短刀上時，又變成貪婪，“小美人手上倒是有些好東西。”
他本來以為一個煉氣四層的小美人，肯定是手到擒來。至于小美人身邊跟着的一個築基……呵呵，一個築基期在他一個金丹面前算得了什麽？
這一路過來，小美人果然沒有半分察覺，結果沒想到小美人身上竟然還有這等……法寶。
他身上這件可不是普通的衣服，這是他的法衣，質量還頗為上乘。
能夠将他這件法衣輕易劃破，甚至都沒有用靈氣操控，僅憑自身的鋒利，就能做到這一點，這法寶若是灌輸靈氣之後，得多厲害？
他一輩子精通的不過是一些沒什麽殺傷力的幻術，一直缺乏攻擊手段。在進入金丹期之後，他就琢磨着要好好在這方面下一番功夫了，沒想到瞌睡送來了枕頭。
本來這段時間頗為不順利，他結丹的時候出了點岔子，導致現在的實力十成發揮不出一成；好不容易在金翼國看中一個頂級爐鼎，想着修為多少能恢複一點，沒想到被什麽十方宗給截胡了。
現在他看到了席子默手上的這把短刀，頓時什麽都不埋怨了。
這是老天爺在指點他來這裏啊！
否則他一個金丹，為什麽要來這鳥不拉屎沒什麽資源的窮地方？
席子默完全沒想到，眼前這個假田明，心念電轉之間竟然把他當做是送裝備的。
他不知道眼前這個人的具體修為如何，反正肯定高出他不少。他精神緊張，也高度集中，只看到假田明臉上突兀一笑，立刻抓住機會，直接把手上的刀子飛了出去。
這一下，假田明根本就沒想到。
一個煉氣期，根本無法操控法寶。手上唯一用來保命的武器，怎麽能這麽不講究的這麽快就扔了出去？
他知道這短刀的厲害，然而房間太小，花樓的牆壁可不是普通人家的牆，一時半會兒地根本破不了。
兩人之間的距離異常得近，哪怕他邊退邊祭出一件防禦法器，也擋不住短刀快如閃電的來勢。
情急之下，他甚至擡手去擋。
然而他的手就和他的法衣一樣，并沒有起到任何阻擋的作用。
他只覺得一陣劇痛，就看着自己的半個手掌掉落到地上，忍不住高聲慘叫：“啊！我的手我的……”
他視線中最後停留的畫面，是一只巨大的鳥爪，迎面踩了下來。
“呃。”伴随着一聲類似于喉骨斷裂的聲音，假田明徹底沒了聲息。臉上的幻術也維持不住，露出一張……被打斷鼻梁後滿臉血，看不出什麽樣子來的臉。
席子默劇烈喘氣，手上還緊緊握着一根奇形棍子，棍子的末端分成四根分叉，頂端彎彎，一看就尖利無比。
整根棍子就像是一個巨型的雞爪。
事實上，這也确實是雞爪。
他在山谷中吃了那麽多雞，搜集的雞嘴給清渠做了個簪子，雞爪就給自己做了這麽一根棍子。
他看着地上的屍體，手還有些抖，腿還有些軟，但是這一回他已經能夠硬氣地罵一句髒話，再蚊子叫一樣吶吶：“一腳踩死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