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咖啡店的玻璃門被推開,悅耳的門鈴聲響起。

幾個年輕女孩推門而入,說說笑笑地到收銀臺前點單。

“哇,你們看,後面那個小哥哥好帥呀。”一個女孩驚訝地說。

其他幾人聞言紛紛回頭。

“啊,真的好帥。”

“腿好長,他是運動員吧?”

“好想跟他要電話號碼。”

午後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進來,陸緘的身影在光暈中顯得迷離而模糊,但精致利落的側臉線條卻清晰而深刻。他白皙修長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輕輕滑動。

“你好。”

陸緘應聲擡頭。

女孩看着他,目光中滿是驚豔。本來覺得他側臉好看,這會兒看着,才發現這人是真正難得一見的大帥哥。

“能,能給我你的電話號碼嗎?”女孩滿面羞紅,卻仍然說出了她想說的話。畢竟她知道自己長得好看,幾乎沒有男生會拒絕她。

陸緘正要說話,察覺到有人走近,他的視線偏開,在看到來人時,原本清冷的面容,似乎變得柔和了,眼尾甚至微微地彎起。

女孩心中一喜,卻聽身後傳來一道女聲:“我不同意。”

随着話音落下,一個個子嬌小的女生徑直坐在了陸緘的對面。

登時,女孩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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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人家在等女朋友。

女孩低着頭跑開了。

“謝謝。”陸緘望着她笑。

“不用,我們是中國好閨蜜。”

陸緘微抿雙唇,眸色稍沉: “為什麽總說和我是閨蜜?”

蘇亦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他好像不喜歡她這樣說。

于是,立刻改口: “行,行,你是純爺們,我們是好兄弟,這樣可以了嗎?”

陸緘點頭,勉強同意。

“你剛從醫院出來?”

“沒有,我去了趟派出所,一會兒還要去我奶奶家。”蘇亦聲音平靜,但眼睛裏卻蘊着陸緘從未見過的陌生情緒。

他依然很體貼地什麽都沒問,只說:“有什麽要我幫忙的嗎?”

蘇亦搖頭。

“那我陪你去吧?”

“你難得來一趟X市,不再逛逛嗎?”

“不用。”

“那行吧。”

蘇亦看了看時間,已經下午四點了,不出意外地話,她奶奶應該是在小區的棋牌室打麻将。

果然,她進店找老板一問,老板就告訴她:“你奶奶在呢,直走右手第一個房間。”

陸緘說:“你進去吧,我在這裏等你。”

蘇亦點點頭,走到房間門前,手搭在把手上,深吸一口氣,一擰,重重推開門。

嘭!

裏面打麻将的老頭老太太吓了一跳,齊刷刷看向門口。

“喲,這不是你孫女嘛?蘇亦,你不是去北京念大學,怎麽突然回來了?”

蘇亦抿着唇,直直地看着她的奶奶——蘇老太。

蘇老太臉色很不好,“你這是做什麽?”

她話音剛落,蘇亦已經走近抄起一旁的青花茶壺重重砸在了地上。随着清脆的脆瓷聲,黃褐色的茶水灑地滿地都是,混着四處飛濺的瓷片弄髒了蘇老太的鞋子和褲子。

在座的老大爺、老太太們又吓了一跳。蘇老太的臉微微發白,卻強自鎮定:“無法無天了,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奶奶?你這個樣子,哪裏像個大學生,簡直和女流氓一般。”

蘇亦緩緩眨了一下眼,淡淡開口:“奶奶?我除了和你有血緣上的關系外,這十八年來,你有沒有管過我一天?哦,不對,管過的。我十歲暑假那年,外公病重,我媽和姨媽都去醫院照顧外公了,就把我放在你家。結果,你把我關起來,沒有空調沒有風扇,甚至不給水喝不給飯吃。”

蘇老太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她一向說一不二,在外面時尤其看重臉面。那天的事,她也沒料到會弄得周晚秋進醫院,她更沒料到蘇亦會突然回來,并且找到這裏撕破臉和她吵。

蘇老太臉上頓時挂不住了,指着蘇亦罵道:“你這個孽障想怎樣?打我?你來,怕的就是你沒生夠膽子。”

又捶着胸口哭蘇旭東:“老三,你看看你這個好閨女,專門來打殺祖母的。這是誰家的道理?”

旁邊看熱鬧的老頭老太太連忙上前勸:“蘇亦啊,到底是親祖孫倆,有什麽好好說。你奶奶這麽大年紀了,有個好歹的,有你後悔的。”

蘇亦眼圈發紅,“各位爺爺奶奶,大家都是多年的老鄰居,我們家的事你們也都知道。今天我索性把話說明,我今天可不是無緣無故來鬧的。我爸爸沒有娶奶奶相中的人做兒媳婦,所以從我爸爸媽媽結婚開始,奶奶就對我媽媽橫挑鼻子豎挑眼。十八年了,每逢我爸爸的忌日,奶奶都會到我家去大鬧一場,非要将爸爸的犧牲歸結于媽媽身上。即使如此,每逢年節,我媽媽仍會帶了禮物上門。可是,就在前天,她把我媽媽從樓梯上推了下去,害得我媽媽腦震蕩和腳腕軟骨織挫傷,現在仍然躺在醫院裏。”

“我叫你一聲奶奶,是看在去世的爸爸的面上。如果他知道你是怎麽對待他的妻子和女兒,你說他會不會難過?”

衆人聽說,齊齊交換了個眼神,也不好再勸。本來蘇家的事大家也都門清,知道蘇老太對周晚秋是遷怒,但又同情她白發人送黑發人。這麽多年過去了,蘇老太不僅不管她們孤兒寡母,還經常上門吵鬧撒潑,如今更把人害得受傷住院,确實說不過去了。

“今天我已經去派出所開了驗傷單,之後司法鑒定部門會對我媽媽的傷情進行鑒定。我今天來,就是告訴你,以後若是你再找上門來胡鬧,別怪我不客氣,到時候咱們法庭上見。”

“你、你、你這個孽障!”蘇老太聽到親孫女要把她告上法庭,又驚又怒。

“我雖然叫你奶奶,但我們活着,與你無關!”

最後這一句,蘇亦幾乎是嘶吼出聲。她雖然緊緊咬着唇,但是眼淚還是不争氣地流了出來,越流越多,模糊了視線。

就在這時,突然感覺到有人從旁邊握住了她冰涼的攥成了拳的手。寬大、溫暖的手掌緊緊地包住了她的手。緊接着,她聽到頭頂上方,熟悉的男聲溫柔地說: “別哭。”

是陸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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