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從那天以後, 歐陽美美和蔣延一直沒有聯系。準确地說,是歐陽美美躲着蔣延。她實在沒臉見他,自己失個戀卻去禍害別人, 這個人還是從小長大的發小?她清楚地記得自己那天是怎麽低三下四求他的情景。

啊啊啊啊啊,死了算了!

國貿專業從大二開始, 不同于第一學年的輕松,課表很滿。一個星期有兩個整天都有課, 作業也不少。

陸緘更是忙成狗,兩人只有周末才能正經約會。

所以當國慶長假即将來臨之際, 陸緘提議:“假期你不回家, 那我們要不要一起去旅游?”

蘇亦有些猶豫:“十一哪哪都是人,還不如在圖書館學習。”

陸緘很失望。他也知道十一出游不是什麽明智的選擇,但是蘇亦寒暑假要回家,兩人根本沒有其他可以一同旅游的機會。

遂厚着臉皮求她:“我們可以選擇近一點的地方, 比如T市。玩個兩三天就回來,學習約會兩不耽誤。”食指還在她掌心輕輕畫圈。

酥酥麻麻的觸感透過掌心傳到蘇亦的心頭,她已然心動, 但卻故意逗他:“不要, 我要在宿舍睡覺。”

“睡覺有什麽意思, 我們一起旅行比較有意思嘛。”說着, 他還一頭倒向她的肩頭,埋着磨蹭哼唧。

哪裏還有一點在外人面前的一本正經和高冷淡漠?!

“不要, 不要。”蘇亦忍着笑,頭搖地跟撥浪鼓一樣。

陸緘見她死活不松口, 不由氣餒,喪喪地直起腰。

明朗的日光照在男人俊美無暇的臉上,反射出朦胧的光暈,美得人心肝齊顫。

只是美人兒心情不好,目不斜視,嘴唇輕輕抿着,下颌負氣地微昂,自有一股禁欲的冷清感。

耳畔突然傳來輕笑,陸緘垂眸就見蘇亦笑彎了腰的模樣,他才明白過來,恨恨地道:“你故意的。你個小壞蛋,幾天不收拾就要上房揭瓦了。”說着,伸手就朝蘇亦腋下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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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亦咯咯笑着跑開。

陸言聽說他們倆十一要出去玩,特地打電話來。

“哥,要不我把我女朋友叫上,咱們四個人一塊出去旅游吧。一家人整整齊齊熱鬧熱鬧,多有意思啊。”

陸緘一秒鐘都沒考慮,直接拒絕。他才不想要這樣的整整齊齊,好伐?

陸言故意問:“為什麽呀?”

陸緘再次強硬拒絕:“就是不行。”除非他腦袋被門夾了,才會同意。

答案完全在意料之中,陸言哦了一聲,遂壞笑着提醒:“這次出去,一定要和嫂子開一間房啊。”

陸緘一頓,淡淡地道:“你別胡說。”

陸言饒有興致地繼續道:“都是男人,我懂的。一起出去旅游,要是再不發生點什麽,怎麽說得過去?哥,你別跟我說你不行?應該不會吧,我這麽強,你應該也差不到哪裏去?”

陸緘按了按太陽穴:“沒事我挂了。”

十月二日一早,他們就乘坐城際列車到了T市。從車站出來,先打車去訂好的酒店放行李。

陸緘在辦理check in,蘇亦就乖乖坐在一旁的沙發裏看着他的背影。

酒店是陸緘訂的,她這才想起自己忘了問他訂了一間房還是兩間房?如果他只訂了一個房間怎麽辦?他們是正式交往的男女朋友,這樣,也很正常吧?兩人也不是第一次睡在一起了。她馬上就二十了,也不是不行。據過來人喬嘉寧說只要不是特異體質,其實不是太疼的。

蘇亦胡思亂想着,卻見陸緘回來時拿着兩張房卡。

對上她疑惑的視線,他也沒多解釋,一本正經拉着兩人的行李,走在前面。

陸緘是守信之人,既然答應了周晚秋,他就會做到。他又不是性.冷淡,兩人睡在一張床上挨挨蹭蹭就容易擦槍走火,他實在不想每晚都體會一把欲fire焚body的煎熬。

這是兩人确定關系後第一次出門旅行,與心愛的姑娘從早到晚膩在一起,一起分享美食美景,一起游玩一起發呆,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陸緘有個表姨媽就長居在T市,從小到大來過的次數沒有三十次也有二十次,就跟半個本地人一樣。

有了免費導游,蘇亦根本不用提前準備攻略什麽的,跟着陸緘走就對了。

這天,他們先去五大道看完各式各樣的舊居洋房,又去茶館聽相聲。

蘇亦是人生第一次在現場聽原汁原味的相聲。她笑點很低,全程都跟着哈哈大笑,十分入迷。

兩個半小時後,從茶館出來,蘇亦揉了揉發酸的面頰,“相聲不好看嗎?你怎麽都不笑?”

“還好,我的笑點比較高。”陸緘答道,其實他有點不喜歡茶館裏喧嚣的氣氛。

晚上,他們去海河邊溜達,乘坐世界上唯一建在橋上的摩天輪——天津眼。

摩天輪旋轉一周所需時間為二十八分鐘。夜晚,天津眼和周圍建築物的霓虹燈全部打開,五彩斑斓的燈光在海河的倒映下,美輪美奂。

每個座艙可以坐八個人,非常湊巧,與他們共同乘坐的其他六人全是情侶。

摩天輪轉到最高點時,其他三對情侶都在拍照和接吻。蘇亦安安靜靜地窩在陸緘懷裏,聽他在自己耳邊說:“蘇亦,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輩子。”

她的頭抵着男人的胸口,耳畔傳來他沉穩的心跳聲,一下一下震動着她的耳膜。

她仰起臉。

也許是周圍還有旁人,陸緘的表情很正經,好像剛才那句深情款款的話不是從他嘴裏冒出來似的。

蘇亦好笑地戳了戳他的肩膀,低聲道 :“假正經。”

手指卻被他握住。

他的那雙黑眸幽深旖旎,眼底最深處泛開層層層疊疊的柔情,婉婉注視着她。

蘇亦看見自己的笑容緩緩綻開,在她的唇畔,他的眸中。

回到房間,蘇亦洗完澡就拿出手機,打算整理今天拍的照片,沒想到手機抗議電量不足。

她在床頭櫃上找充電器,結果沒找到。咦?明明帶了的。十分鐘後,蘇亦把行李箱翻了個遍,也沒找到,真是見了鬼了。

她只好去隔壁找陸緘借。

敲開門,蘇亦舉着手機,“你還沒睡?我充電器找不到了,你帶充電寶了嗎?”

陸緘從行李箱裏找出來,遞給她。

見她頭發還帶着濕氣,順手拿過他剛用過的吹風機,将人拉着坐下,“怎麽頭發不吹幹就跑出來了?”

蘇亦摸了摸,還好吧,都已經半幹了。

不過呢,既然男朋友願意提供服務,她就不要客氣地接受好了。

蘇亦在腦海中想象了一下:月光如水,盛世美顏的年輕男人,溫柔而深情地幫女朋友吹頭發……

畫面不要太美哦!

但,現實教做人。

第一次幫女生吹頭發,陸緘顯得有些笨拙。頭發被抓得散亂不說,還有不少發絲被吹到前面,蒙了她一臉。

蘇亦無語道:“我現在是不是特像女鬼?”

陸緘咳了一聲:“我覺得不像。”

他又轉到前面,拿着吹風機對着蘇亦前額吹,被她阻止了:“你是要給我吹個漢奸的大背頭嗎?”

陸緘被她說得笑出了聲。

好在,他總算get了技巧,抓着她頭發一縷一縷地吹,吹得幹燥又蓬松。

蘇亦站起來随意用手理了理頭發。她覺得有點口渴,順手拿起陸緘喝了一半的礦泉水瓶,仰頭喝了起來。

本來就是借個充電寶,為了圖方便,她也沒特意換衣服,直接在白色吊帶長裙外套了件系帶的短款牛仔襯衣。此刻,襯衣的結不知怎麽松開了。長裙裏她上面是真空,暖黃的燈光将她裙下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出來,陸緘甚至清晰地看到她胸前美好的弧度從薄薄的布料處透出來,勾得人嗓子眼發幹。

要了命了!

陸緘喉結上下快速滾動着,清亮的眸子綻出幾分異色。他嗖地低頭,心底有個聲音在瘋狂吶喊:

陸緘,你要hold住!

蘇亦喝完水,滿足地将空瓶子扔進垃圾桶。回頭就見陸緘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一點一點将吹風機的線收起,認真到近乎虔誠。

“你怎麽了?”她問。

“沒,沒事,太晚了,你快回去睡覺吧!”陸緘不敢與她對視,站起來,将吹風機收到洗手間。

但,蘇亦怎麽可能乖乖聽話!

她覺得陸緘的表情很是古怪。她伸手去勾他的脖子,捧着他的臉,強迫他與自己對視。

“別鬧。”他故意偏開視線,望向窗外。

“晚安吻。”蘇亦仰頭索吻。

陸緘飛快地在她額頭印下一吻。

蘇亦不滿意他的敷衍,噘嘴,“你不愛我了。”

好大一口鍋從天而降。

陸緘沒解釋,他目光沉沉,就那麽直勾勾地盯着她。

蘇亦感覺這個氣氛有點不太對,慫噠噠地快步往門口走,“我走了,你也早點睡哈。”

陸緘突然把她扛了起來。

蘇亦驚叫一聲,人已經被扔到了床上,還被床墊彈地身體起伏了兩下。

她想要坐起來,陸緘比她更快,直接壓覆在她身上。

他身體力行地證明他沒有不愛她。

蘇亦覺得今晚的小陸子再一次黑化了,強勢、霸道、激烈、粗魯,令人心慌。

她想推開他,卻哪裏推得動。

“疼……”她含糊不清地喚着疼。殊不知,她的聲音似嗔似嬌,綿軟婉轉,叫得他魂都飛了。

兩人貼得緊密,她感受到他身體的變化。

“不,不要……”她顫顫巍巍地說。

陸緘的身子緊緊抵着她,“我說過讓你別鬧。”說着,男人熾熱的吻游走在她白皙的鎖骨,手下也開始變換着花樣。

蘇亦初識情之滋味,哪裏經得住,幾下身子就軟了,從脊椎底端蹿升上來陌生的麻癢感……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

陸緘看也沒看,直接摁掉,扔開手機,繼續……

鈴聲又響。

他沒理。

鈴聲一直響個不停,陸緘動作一頓。蘇亦感覺到身上的壓力消失,立即和游蛇似的從他身下滑出來。

陸緘眼看着她理了理淩亂的衣衫,逃也似的跑出了房間,懊惱地翻了個身仰躺在床上,長長地出了口氣,才接了催命似的電話。

“這麽晚了打什麽電話,你都沒有夜生活嗎?!”

電話那頭的蔣延一噎,他也想有夜生活好不好?前提是他得先有個女朋友!

“陸緘,你能不能把電話給蘇亦?我找她有點事兒。”蔣延因為才換了部手機,一時間找不到蘇亦的電話號碼,所以才打給陸緘。

“現在幾點了?你大晚上的找我女朋友有什麽事?”

“我真有事請她幫忙,十萬火急。”蔣延也覺得這個時間點兒給室友的女朋友打電話不合适,但是他實在等不到明早了。

陸緘只好帶着手機去敲蘇亦的房間門。

蘇亦聽到規律的敲門聲和熟悉的男聲,她把自己埋進被子裏裝鴕鳥。

可是敲門聲一直在響,大有她不開門,他就敲到天荒地老的架勢。

蘇亦摸出手機,給他發信息:【有什麽事明天再說,我要睡了。】

陸緘:【蔣延找你有急事。】

——

作者有話要說:

求生欲很強的作者表示:打斷他們的是蔣延,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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