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僧多肉少
炎熱夏日，紫外線異常強烈。
擡頭望天邊白雲，眼睛條件反射眯成線，人的肉眼根本無法直視這樣的強光。
這種天，沒有西瓜和空調怕是會死掉。
下課鈴聲響，現在是下午四點。
唐淼和夏茜茜幾人跟随人群走出教學樓，她們一會兒沒有課，現在可以回寝室吹空調。
“淼淼，你最近總跑圖書館做什麽？”
夏茜茜勾住唐淼手臂。
唐淼：“查些資料。”
夏茜茜點頭，她們寝室四個人性格大不相同，通常她跑出去參加各種活動，而唐淼要麽修理電腦手機，要麽坐在電腦前熟練地寫代碼，徐優雅喜歡購物看小說，而黃韻每天都在準備各種考試，比如英語六八級、計算機軟考、駕駛證、教師證、考研......
樹蔭下，栀子花清香彌漫，學生們躲在陰涼樹下走回寝室，遠處操場教官洪亮的聲音像是從遙遠時空傳來。
大一新生正聚集在大學操場軍訓，這邊校園樹蔭下和那邊學校寬敞操場相比，又是兩個不同的天地。
那邊的學生比她們凄慘。
“我們去看學弟學妹軍訓吧，回來食堂剛好開飯，時間剛剛好。”夏茜茜提議。
徐優雅眼睛一亮，興奮道：“好啊，大一那幾個學弟我還沒見到呢。”
黃韻看了看天：“可是好熱。”
“沒事啦，我們有傘。”
Advertisement
夏茜茜問唐淼：“淼淼一起？”
還有四十分鐘可以吃飯......
唐淼:“嗯。”
這番提議像是預謀已久，夏茜茜跑到小賣部買三十個雪糕，沒過一會兒她抱一盒紙箱走出。
“雪糕有我們的份麽？”
“沒有，這是給學弟學妹的。”
徐優雅失落撇嘴。
四人走到操場，因為天氣太熱，有不少的班級正坐在樹下乘涼，而一半的班級呈方塊隊站軍姿和原地踏步，每個人臉頰脖子都騰發出細密汗水。
“一二一，一二一......”
“站十分鐘！都不準動！”
教官們洪亮的聲音直沖雲霄，淹沒蟬鳴，比炎熱更叫人無奈。
“軟件工程班在那邊。”
夏茜茜帶幾人繞過跑道找到軟件工程班，軟件工程班的學生正站軍姿，而奇怪的是班級裏人數少了将近一半。
還有一半的人去了哪裏？
“帥學弟呢？在哪？”
徐優雅向傘外探頭探腦，站軍姿的幾個男生裏，沒有長得特別出衆的男生。
“奇怪，怎麽不在。”
夏茜茜自然而然去尋找傅可易的身影。
和他們相處過一段時間，夏茜茜知道傅可易和蘇倫是他們班的風向标。
但最關鍵的一點是，傅可易那身高和長相總能吸引人想要去關注，夏茜茜也不例外。
“茜茜學姐？”
身後柔弱的聲音響起，夏茜茜回頭，是軟件工程班裏一個女生。
她眼眶泛紅，顯然剛才哭過。
“你怎麽不用軍訓？”
女生低頭：“我......原地踏步總是同手同腳，教官叫我站在這裏自己練習。”
每一屆都有同手同腳的學生，這些并不稀奇。
“還有一些人呢？”唐淼問。
女生指向不遠處的升旗臺：“那裏，傅可易他們被教官罰站了。”
所有人看向升旗臺下方，只見耀眼白光下，七八個男生一字排開站在那裏。
男孩們都穿綠色迷彩衣，頂着太陽端正而又挺拔地站立，只是注意觀察會發現，他們看似認真，其實都在開小差，嗯，都在嚼口香糖。
夏茜茜問：“為什麽罰站？”
“可能是因為我。”女生滿含愧疚。
就在剛才，女生原地踏步總是同手同腳影響集體訓練進度，年輕教官忍無可忍大聲怒罵：“你是不是豬？！”
她不願意回答，教官還要繼續問，女生當即就哭了。
傅可易看不下去，大聲道：“報告教官！她盡力了！”
教官正訓話，突然有人插話，連忙呵責：“做得不好，就應該接受批評！”
義正言辭的批評。
沒有人說話。
只是等到全班再次原地踏步時，也不知道是什麽回事，七八個男生開始同手同腳。
似乎是傅可易先起頭，後排男生被傳染也開始同手同腳。
年輕教官大怒：“你們什麽情況！造反嗎！”
“想告訴你一個詞：人無完人！”傅可易道。
“報告教官！還有一個詞：不能強求！”蘇倫接話。
高鴻寶：“你不應該問她是不是豬！她不是！”
一番話，全班學生的矛頭全指向年輕教官。
雖說做得不好是該接受批評，但那女生顯然已經盡力了。
年輕教官脾氣也硬，他當然不肯當衆承認錯誤，于是讓那幾個挑事男生去升旗臺旁邊罰站。
“我只能說，幹得漂亮！”徐優雅笑道。
再看升旗臺的方向，蘇倫和高鴻寶幾人趁沒人注意，偶爾用口香糖吹吐泡泡，而另一邊的傅可易只是清閑一笑。
沒過多久，教官放班上的學生休息，夏茜茜終于可以給他們發雪糕。
曬太陽熱出一身汗的學弟學妹們，看到雪糕像是在沙漠裏看到甘泉一般，一個個蜂擁地圍向夏茜茜争搶着要，場面有點亂，徐優雅和黃韻幫忙遞雪糕。
樹蔭下，唐淼看向升旗臺的方向，一個年輕教官站在男生面前訓話。
男生們看似挺乖，但有沒有在聽教官的訓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十五分鐘後，那幾人終于回到班級大本營。
高鴻寶看到班上一人一根雪糕，不淡定了：“還有嗎？”
夏茜茜笑道：“這呢。”
即刻，高鴻寶飛奔而去。
傅可易走在後面，他的目光落在唐淼身上，而唐淼看向別班軍訓隊伍。
“學弟，接着！”
徐優雅向空中抛過一根雪糕，傅可易準确無誤接住：“謝了。”
徐優雅笑着回頭，輕扯黃韻的衣角低聲道：“媽耶，真人這麽幹淨帥氣的嗎？”
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明明是三十根雪糕，最後卻有一個男生拿不到。
“還有嗎？給我一個。”
傅可易将手上的雪糕遞上去，而後默默走到唐淼身旁，也不說話，只順着她的目光看，于是看到網絡工程班的男生。
那幾個男生不知道在閑聊什麽，偶爾開懷大笑，偶爾......擡眼看唐淼。
那些眼神，有暧昧，有好奇，更有男生對于漂亮女生最為本能的興趣。
傅可易：“......”
所謂僧多肉少，大概就是這樣......
繞到唐淼身前，阻隔所有視線，傅可易一邊解開迷彩服胸前紐扣，一邊笑着看唐淼：“今天好熱呀學姐。”
突然出現一張俊臉，唐淼被他黑亮的眼眸吸引。
他脖子流淌着汗，凸起的喉結微微滾動，脖子修長性感。
唐淼：“嗯。”
“他們都有雪糕，我沒有。”
回頭，軟件班所有學生都在吃雪糕，還真只有他沒有。
“多喝水。”
拿一把折疊扇給自己扇風，又站到唐淼身旁給她扇風，看她黑亮的發絲在風裏擺動，傅可易純良一笑：“我的水喝完了，學姐你有麽？”
她有，她背包左側就放有一瓶農夫山泉。
“有，我喝過了。”
傅可易舔抿嘴唇，繼續給唐淼和自己扇風：“我不介意的。”
“我喝過了，瓶口髒了。”
“我不碰瓶口。”
認真看他，他吞咽着唾液，修長的脖子間滲透薄汗，喉結在滾動。
這種天确實容易口渴，更何況他還剛軍訓回來。
“你很渴？”
“嗯。”
安靜片刻，唐淼把水遞給傅可易，那人接過水，俊臉揚起甜甜笑意。
太陽，樹蔭、折疊扇，男孩俊朗的笑，這夏天的味道異常濃郁。
他仰頭喝兩口水，礦泉水幾欲見底。
“學姐，還剩一點了，你還要麽？”
“給你吧。”唐淼說。
另一邊，蘇倫叫喚傅可易：“可易，你過來！夏學姐找你！”
“知道了。”
應了一聲，傅可易又回頭看着唐淼，他眼睛的光很亮：“謝謝學姐。”
“不用。”
“那，我先過去了。”
“嗯。”
他離開，身姿挺拔。
看碗上手表，距離飯點還有一點時間，唐淼繼續看別班學生軍訓。
沒一會兒，黃韻走過來：“原來你在這裏。”
“這邊清淨。”
“也是。”
與這裏不同，另一邊軟件班學生正圍着夏茜茜和徐優雅說話，那邊好不熱鬧。
“茜茜跟學弟學妹們關系真好。”黃韻說。
夏茜茜那邊。
男生女生一邊吃雪糕一邊說話笑鬧，也不知道夏茜茜跟大家說了什麽，便見男生女生哄然大笑。
人群裏，傅可易和蘇倫并排站在一起，他臉上同樣帶着笑意，不同的是他是低頭輕笑，左手玩轉手上的礦泉水瓶，右手搖動黑色折疊扇，一下又一下。
沒過一會兒。
唐淼看見他擰開瓶蓋，嘴唇對着瓶口喝完裏面最後的礦泉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