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們的崽
中午，周桐宇帶土包子來創客空間。
大家剛吃飯，中午可以歇息一下，于是唐淼在創客空間逗土包子，而周桐宇拉一張凳子過來坐到唐淼身旁。
土包子很小，二十厘米不到的體型，唐淼一只手就能把它托起：“它好小。”
看着唐淼和土包子的互動，周桐宇臉上笑意漸濃：“吉娃娃狗都這樣，體型偏小。”
“嗯。”
“土包子，這是你的唐淼姐姐，你還記得她嗎？”
土包子搖頭晃腦，也不知道它想表達啥。
“它應該聽不懂你在說什麽。”唐淼說。
“不是啊，它很聰明的，它現在很喜歡你。”
土包子趴在唐淼懷裏，周桐宇伸手撫摸它腦袋。
“你怎麽知道它喜歡我？”伸手撫摸它柔順的毛身，唐淼淡笑：“從剛才開始就一直這樣趴着，沒見它高興得上蹿下跳啊？”
“它讓你這樣抱着就代表它喜歡你，不信你讓它選一下。”
沒等唐淼反應過來，周桐宇抱住土包子放在辦公桌上，然後拉着正修電腦的許海平坐過來。
“土包子你選一下，你想跟誰玩？”
土包子看了看臉上冒痘的許海平，又看了看皮膚白皙細致的唐淼，果斷擡起狗爪走向唐淼。
“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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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桐宇笑了笑：“土包子果然更喜歡它的親姐姐。”
被一條狗滅燈的許海平哭笑不得：“拉我過來，就是為了傷害我合适嗎？”
唐淼也笑了，她摸了摸土包子腦袋，當是對它選對人的獎勵。
看她笑，坐在對面的傅可易：“......”
親姐姐。
跟狗是姐弟關系，她也不膈應？
“學姐，過來一下。”傅可易叫唐淼。
唐淼原先逗着狗在笑，在聽到他的聲音後，臉上笑容慢慢消失：“有事？”
看看，他被區別對待，連沒一條狗的地位高。
傅可易：“我寫的程序代碼總是報錯，幫我看一下。”
唐淼走過去坐到他身旁，拉動鼠标看電腦裏的代碼。
半晌，她道：“這個符號錯了。”
得不到回應。
唐淼偏頭看他，他也在看她。
他嘴唇緊抿，眼裏情緒很淡，可是莫名的，唐淼居然能感受到他不快和不滿情緒。
“還有哪裏錯了？”他又問。
唐淼：“你自己先運行看看。”
“學姐真偏心。”
唐淼：“？”
她什麽時候偏心，又偏誰了？
還沒明白他想說什麽，那人俊臉湊近，端正立體的五官赫然呈現。
“那個學弟挺帥的吧？”他輕輕問她，只兩個人才聽到的音量。
他湊近，唐淼身體向後退了退：“還行。”
“所以，你是覺得他帥咯？”
“算是。”
她居然承認了......
居然承認那個長得像小白臉的男生帥......
“你走吧。”
唐淼微愣，這個轉折是不是有點快？
這學弟......
剛要離開，手腕又被他牽住。
“我晚上不來了。”
又來。
上次說不來創客空間，現在又說這種話。
唐淼：“随你。”
“跟你請假一個晚上。”
原來是請假。
“嗯。”
唐淼打開自己的電腦開始工作，傅可易沒有再看唐淼，轉而看了看抱狗的周桐宇，兩人視線對上，空氣中有說不出的怪異氣氛。
下午一點半，所有人進入工作狀态。
忽而，唐淼電腦又一次死機，從來到創客空間開始，這臺電腦不知道死機了多少回，唐淼修過一次，但偶爾還是會這樣。
“那個袁老師說什麽時候給我們換電腦？”唐淼問。
許海平停下手上的動作：“袁光國經常不在學校，楊老師說等學校經費下來，會給我們買新的。”
“等學校經費下來要等到什麽時候？”
“是啊，感覺就像是在糊弄人。”
唐淼微微皺眉。
“給他們施加壓力就行了。”傅可易一邊寫程序代碼一邊回應。
自從唐淼誇另一個學弟帥以後，他的表情就不是很好。
“什麽意思？”唐淼問。
傅可易：“沒什麽意思。”
不說算了，唐淼也不問，電腦的事她之後再去想辦法。
或許某學弟說得對，她應該想辦法給袁光國施加壓力。
晚上，傅可易請假沒有來創客空間，期間周桐宇找過唐淼幾次，都是詢問她關于軟件界面設計的意見。
說實話，周桐宇的設計能力讓唐淼挺驚訝，無論是軟件工具應用的能力還是審美能力都高于唐淼的預期水平，而且人也健談開朗，關鍵是嘴甜。
說到嘴甜，唐淼不知為什麽會想到傅可易，那人一開始嘴也甜，笑起來還甜絲絲的，就是最近有點欠。
晚上十一點半，唐淼準時上床睡覺，然而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拿手機一看，真的是自己的手機在響。
來電顯示是陌生號，F市本地的號。
有點奇怪，她的手機為什麽通了？
她這個月沒有交話費，已經好幾天都處于停機狀态，好在寝室和創客空間都有WiFi，倒也不影響通訊。
“喂？”
此時的女生寝室，徐優雅在敷面膜，黃韻網購買教資參考書，夏茜茜在陽臺打電話......
“唐淼，是我。”
傅可易的聲音。
“你幫我交話費了？”
“嗯。”那邊安靜了一會兒道：“我現在在家裏，可能明天也去不了創客了。”
他那邊格外安靜，可能他就在自己的房間裏。
“多少錢？”
“什麽？”
“幫我交多少錢的話費？我還給你。”
“......”那邊輕笑一聲，聲音有點撩：“唐淼，你真的一點都不懂男生。”
“我一直都不懂。”
“可以了解，我讓你了解。”
“為什麽一定要了解？”
“學姐就沒想過要找一個男生談戀愛，然後結婚？”
“暫時沒想過。”
“以後想了呢？唐淼學姐遇到一個非常優秀的男生，喜歡人家，聊天說不上兩句話就結束話題，那個時候怎麽辦？”
唐淼：“......”
從來沒想過這種假設。
“這個假設讓我有點不舒服，算了，不說了，你喜歡的人，他一定也會特別喜歡你。”
“.......”
為什麽？唐淼從來不認為自己很好。
“可能星期一我才能去見你。”
“嗯。”
“好想快點。”
“……”
“明天我不在，你對我有多冷淡，對那個學弟就要多冷淡行麽？公平一點。”
“？”
“你誇他帥，我難受了一整天。”
這麽要緊？
很快，他安靜了，沒有再說話。
唐淼問：“充話費多少錢，我還給你。”
“......”那邊似有什麽掉地的聲音，可能是書本，好似她把話繞回來問話費顯得很奇葩：“我挂了，再見。”
下一秒電話挂斷，深怕她要追根問底似的。
他不說，她可以查話費。
撥打10086......
——尊敬的客戶，截至當前您的話費為0.55元，餘額為4946.54元。
所以，他給她充值5000元的話費......
唐淼深吸氣，要她怎麽還這五千塊？
QQ彈出信息，又是那個學弟。
傅可易：[照片]
傅可易：[照片]
傅可易：[照片]
傅可易：[照片]
滑一下屏幕，全是他自拍照。
其中最下面那張，他趴在床上，臉埋在枕頭上露出半邊清俊帥氣的臉孔，那雙桃花眼直勾勾看着鏡頭，那眼眸灼灼地亮着光，隔着屏幕，唐淼竟有種他在看她的錯覺。
眼神撩人，側臉帥氣，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照片裏的他光/裸着脖子，光/裸着肩膀，光/裸着胳膊......他沒有穿衣，至少他沒有穿上衣。
這算不算是私密照？
傅可易：你多看看我，我比他好看。
唐淼：“......”
她希望他撤銷照片，這是她第一次收到男孩子這種撩撩帥帥的照片，感覺有點奇妙。
......
星期天中午，幾個搬運工人擡新電腦進入505創客空間。
“來來，放這裏，輕一點輕一點！”
“這邊位置不夠，你搬去那邊！”
一個約四十多歲的師傅指揮搬運工人搬動電腦，505創客空間第一次這麽熱鬧。
“幾位同學，你們現在不用電腦了吧？我們想幫你們裝新機子。”中年師傅道。
以為是袁光國良心發現終于給他們換電腦了，唐淼幾人站起身：“暫時不用，你們安裝吧。”
三人站到一旁，幾個師傅開始動工。
只是等安裝師傅從紙箱裏拿出一臺臺蘋果機時，唐淼三人傻眼了。
葛朗臺袁光國居然舍得花錢給他們買蘋果機......
“師傅，是誰讓你們送這些電腦過來的？”
中年師傅站直身，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薄汗：“我也不太清楚，我們只是聽從公司的安排，聽說好像是一個富家的少爺。”
富家的少爺，他們什麽時候接觸過有錢人？
正說着話，兩個裝空調的師傅也搬運空調進到505室。
唐淼：“......”
許海平：“？！！”
周桐宇：“？！！”
土包子：“？？？”
葛朗臺袁光國會給他們安裝空調？顯然不會......
問空調師傅是誰讓送空調過來，回答一律是不清楚。
天上掉餡餅。
沒一會兒，有人又搬來一臺飲水機，唐淼耐心問一遍是誰送的，中年師傅笑眯眯道：“那位客戶一連買了八臺電腦，所以我們公司送一臺飲水機。”
唐淼：“......”
還挺實惠的。
電腦、空調安裝完畢，所有師傅離開創客空間，創客空間又恢複以往的寂靜。
三人面面相觑，土包子在辦公桌上跳蹿。
這突如起來的餡餅，讓大家有些無所适從。
“傅可易學弟吧？”許海平道。
只有他最有可能了。
和學校其他人比起來，他吃的穿的用的，明顯比別人高出幾個檔次，就拿他一件外套來說，那種款式面料，可不是幾百塊就能買到的，創客裏也只有他最接近有錢人。
唐淼沒有回應，但她懷疑的第一人選也是傅可易。
幫她充個話費都能一次性充五千，買電腦和空調似乎也像是他幹的。
坐在一臺新機前，發愣了一會兒，最後唐淼主動給某人發信息。
唐淼：是不是你給創客空間買電腦和空調？
傅可易：不是，我沒錢。
秒回。
他說他沒錢，唐淼有點不相信，每次一起吃飯他點的菜最多，最後吃不完總要分給她吃。
傅可易：你懷疑我？你不信任我？
不是，這跟信任不信任有什麽關系？
唐淼：我不跟你繞彎子，把電腦搬走，把空調帶走，話費你自己想辦法弄走。
傅可易：話費我弄不出來，你幫我。
唐淼：我沒空。
傅可易：我也沒空。
最近是不是給他好臉了？
真的，他以前不是這種自作主張不可理喻的男生，明明一開始看起來很乖很陽光。
唐淼：我很生氣，你最好星期一也別回創客。
那人沒有回應，或許意識到唐淼真的生氣了。
他給她花的這筆錢，她受不起恩惠，他付出的金錢，要她用什麽去答謝？
不喜歡欠別人的，也不喜歡別人欠自己的，這是唐淼一貫的處事準則。
最終唐淼也沒有用創客裏的新機，而是用以前的舊機子。
許海平勸解：“我挺喜歡這些機子的，空調和飲水機又是必需品，我們先記在賬上，當是那個人對我們項目的投資好了。”
唐淼沒有說話，敲鍵盤時聲音過于響亮，這是許海平第一次見唐淼帶情緒寫程序代碼。
周桐宇一邊撸狗一邊拉走許海平：“學姐生氣，咱們躲遠點。”
“放心吧，唐淼是個講道理的女生，她不會遷怒別人。”似乎想到什麽，許海平又道：“話說，傅可易學弟還挺有本事的，居然能讓唐淼費神去動怒。”
惹女生生氣這算什麽本事？這話要是讓傅可易聽見，估計會發火。
星期一中午。
唐淼和往常一樣留在創客空間，許海平中午要去見一個學長沒有來創客，而周桐宇本想留下來陪學姐順便培養感情，奈何下午有課，他得回寝室拿課本順便午休。
臨走前，他帶着土包子坐到唐淼身旁：“土包子，叫姐姐乖一點，叫她別這麽拼了，中午應該要好好午休。”
土包子：“嗷嗷嗷~”
唐淼抱它放在鍵盤上：“不是拼，因為是自己興趣的，所以感覺不到累。”
唐淼的膚色偏白，皮膚細膩，她的眼睛很黑，鼻子翹挺，嘴唇殷紅，如果一定要揪出唐淼五官的缺點，那應該是眉毛，從不畫眉的她眉毛顏色淺淡了些，好在眉毛并不影響她的整體，整個人看起來又冷又豔。
周桐宇注視她的臉，淡淡笑了：“學姐。”
“嗯？”
“我還真想看看你談戀愛時是什麽樣子。”
唐淼：“......”
現在的男生......
他們一上大學就只想談戀愛？
所以她這個校園戀愛軟件似乎很有市場。
不知道為什麽又繞到軟件上了，唐淼抱走土包子：“你回去休息吧，午睡的時間不多了。”
周桐宇點點頭，帶着土包子一起點點頭。
等那兩家夥走後，唐淼又沉浸在一串串反鎖的代碼數據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一只貓咪闖入創客空間。
只見貓咪渾身深灰，毛發極短，那一身灰毛真像貴婦的貂皮大衣。
唐淼剛開始沒有注意，直到它在唐淼腳邊晃悠，發出可憐巴巴的喵叫聲。
“喵~”
唐淼低頭一看，居然是一只毛發油亮的漂亮貓咪，似乎和常見的普通品種不同，它的體型較為圓潤，看起來呆萌又可愛。
正想抱起來，一直修長白皙的手伸過來抱起貓咪。
擡眼，是傅可易。
一個周末不見，他又被剪成了寸頭，此時正戴一頂黑色棒球帽。
傅可易沒有看她，而是掐着貓咪的脖子道：“她是你媽媽，叫媽媽。”
“喵~”
“真乖。”
唐淼：“......”
她有個狗弟弟，現在居然還有崽了......
想到電腦的事，唐淼并沒有給某人好臉色，連同那只貓也一并給冷臉。
她沒給好臉，傅可易抱貓咪坐到離她遠一點的位置上。
于是一個在寫程序代碼，一個将貓按在桌上逗弄，兩人互不相幹。
“喵~”
“叫誰呢你？她又不會理你。”
“喵~”
“她不理你，別叫了，她更疼她的狗弟弟。”
“喵~喵~”
一人一貓實在太吵，唐淼：“帶你的貓出去。”
傅可易舔抿嘴唇，看唐淼一眼，然後帶他們的崽到創客空間外面的走廊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