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按耐不住

韓莫辰聽着景炎敘述着這段讓他不願想起的噩夢，心裏也有些難過起來，景炎在他面前很少露出愁容，但是談到他母後的時候他的眉頭總是不自覺的微微緊鎖着。

韓莫辰嘴笨不會安慰人，但是看到這樣的景炎他也很難過，只得伸出一只手握住了景炎單出來的那只手，擺在手掌中用另一只手開始把玩着，“你還有我呢，我吧不太會說話，不太會哄人，但是你需要我的時候我一定都會在的，在這個世界我也只有你了。”景炎的手不比韓莫辰的寬大，倒是比韓莫辰的手多了一點的肉，摸上去還蠻舒服的，韓莫辰摸着摸着就摸上隐了，但摸到一會兒就被景炎反握着，景炎一拉一頓，瞬間就把離他還有些距離的韓莫辰抱到了懷裏，按了按韓莫辰頭讓他貼着自己的胸口，聽着他此起彼伏的心跳聲倒是安心了不少，景炎用下巴輕輕戳了戳韓莫辰的頭頂，揉了揉頭發再低頭吻住了韓莫辰，“這輩子我已經失去太多了，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天際蒼蒼，我只想與你白頭偕老。

林貴妃的事已經告一段落，兵部尚書正戴罪思過，自然沒資格來抱怨自己的女兒慘死在宮中，更何況是皇上一氣之下亂劍捅死的，兵部尚書總不能找皇上去理論的，只能忍氣吞聲自己把喪女之痛吞進肚子裏。

林貴妃當年害死皇貴妃肚子裏的孩兒這件事也不知從什麽地方開始抖了出來，連同當年被她欺壓過的，龍胎慘死在林貴妃手中的嫔妃們也開始一一把林貴妃的罪行陳述到了皇上的面前，皇上以前專寵林貴妃，大多數情況下她任性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想到自己子嗣凋零全是這惡毒婦人做的，皇上氣得大病了一場，數日未能上朝，只得由太子監國。

景炎這幾天因為事務繁多忙得不可開交，除了韓莫辰去提醒他吃飯以外，他常常會忘了吃飯。

朝堂的事本來就夠多，自然管不了後宮的事，皇上眼看身體漸漸的沒了往日的雄鷹，一向以穩妥第一處事的皇貴妃終于開始有些急躁了，當年拉皇後下馬，為的就是讓自己登上皇後之位，這樣他的景軒就可以有機會繼承大統，沒想到的是，皇上查出皇後被陷害的端倪，對皇後的死表示愧疚還讓景炎提早的當上了儲君的位置。

當年皇上還處于年輕雄壯的時期皇貴妃在這奪嫡路上也不急不躁，以穩當為前提條件。但是現在不行了，眼看皇上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這次竟還一病不起。恐怕這計劃是要早早實施了。

韓淩一直是皇上心裏的疙瘩，卻也同樣是太子絕不會讓步的對象。只要在這個人身上動點兒手腳，不費吹灰之力，這景炎的太子之位就要不保了。

韓莫辰這幾天除了景炎很忙讓他心疼以外，還總覺得背後有些發涼，就是那種時不時陰冷的涼，有種被人在背後窺探的不舒服感。韓莫辰總覺得有什麽事要發生。

林貴妃已死，這宮裏還有誰會觊觎他？單純只是觊觎他的應該沒有，但是因為景炎而觊觎他的倒是不少。

皇上病重，這個時候誰最緊張，自然是盯着這儲君之位的最緊張，不用多想也知道皇貴妃估計要放大招了。雖然不想承認，也不想自戀一下下，但是他韓莫辰這會兒确實是景炎最大的弱點。

韓莫辰還在糾結這件事，恰好這個時候景淵來了東宮找景炎玩，景炎沒空，就讓韓莫辰到後花園涼亭陪景炎待會兒。

回皇宮之後的有一段時間，韓莫辰在沒有下人帶路的情況下去過後花園，穿過假山，走到涼亭，但是等他從假山穿過來的時候，卻沒有看到他以前見過的那座涼亭。

韓莫辰以為在他離開京城的這段時間裏，景炎讓人把涼亭搬走了。

後來他和景炎說起這事，景炎才告訴他，那假山裏面有機關，按下機關才會走到涼亭處，這機關除了景炎和景淵知道之外也就李常德和趙寶兒知道了。所以每次要談重要事宜都會讓趙寶兒或者李常德帶路。

這就是為什麽他第一次在涼亭見景淵的時候，景淵說話從來都不擔心隔牆有耳，因為根本通不到隔牆。

景淵每次過來除了來找他哥玩兒之外，多半也是惦記東宮的飯菜了，景淵每次都抱怨自家的廚子怎麽也比不上東宮的廚子，次次來都想動點壞心眼把他哥哥家的廚子拐回去幾個，但是景炎怎麽會答應，就這幾個廚子可很是得韓莫辰喜歡呢。

景淵一邊吃着廚房給他準備的點心，一邊和韓莫辰說着話，“嫂子，我怕是要離開京城一段時間了。”

景淵這小子經常上串下跳的，沒個安生，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想一出，韓莫辰放下手中的碧螺春，問了問景淵，“怎麽，要去哪兒？”

景炎喝了一口茶，把嘴裏有點幹的綠豆糕給順了下去，擦了擦沾上碎屑的嘴角，“衛岚家廚師也很好，我在他家待的可舒服了，衛岚這次又邀我過去坐坐，我當然要去坐坐了。”說到這兒嘴角不自覺的往上揚，透着憨笑的情緒，讓韓莫辰覺得景炎這弟弟真是傻到家了，這都和衛岚呆多久了竟然沒猜出衛岚對他抱着啥心思。景炎這弟弟還真是蠢到家了。

“那你去吧，這京城也沒什麽需要你幹的，萬事都你哥。要不要和你哥去道個別？”韓莫辰心想這次衛岚喊景淵過去估計是下定決心了，這景淵怕是一時半會兒回不了京城了。

景淵想了想，這次估計要在衛岚家多住些時日，确實該和哥哥說說的，“恩，待會兒我就去和哥哥說，不過這會兒還是和嫂子聊會兒吧。哦，對了。”景淵像想起什麽一般，把準備塞進嘴裏的綠豆糕放了下來，頓在半空中，“林纾好像來京城了，回了林家主宅。”

兵部尚書一家的主力都去了寺廟思過，這空下來的龐大林府暫時沒人打理，林纾這個時候回來也是該的，“林纾也該回來了，這林府沒人接手估計快亂套了，他手上還有點實權剛好也可以回來管管。”

“我不是說這個，我的意思是要告訴哥哥該提防他了。”景淵說着這句的時候還特意壓低了聲調，小心翼翼的生怕旁人聽見似的。

韓莫辰不明，提防林纾做什麽的，‘黎安難民’一事還多虧了林纾大義滅親，自己也用不着這會兒倒打一耙開始懷疑別人吧。

景淵見自家嫂子腦子怎麽比自己還笨啊，一副想不明白的愁容，讓景淵都覺得着急，“诶呀，當然是提防他搶你啊。”說到重點手中愛吃的綠豆糕都不顧了，“你以為林纾這般大義滅親如此果斷，是害怕良心譴責嗎，不是啊，他主要還是擔心自己在嫂子面前的形象啊，我跟你說啊，這都為你大義滅親了，肯定是不把你弄回家誓不罷休的。我這榆木腦袋都想得懂，嫂子，你怎麽不懂呢，虧你那麽聰明的人。”

韓莫辰臉上頓時有些吃驚的僵硬了，連他自己都整不明白，這僵硬到底是因為景淵居然知道自己是榆木腦袋，還是因為景淵居然榆木腦袋還能想這麽多。總之這一番話讓韓莫辰有些瞠目驚舌了。

景淵仿佛沒看出韓莫辰驚訝的情緒，自己正有些能猜透人心的自我小滿足，吃着綠豆糕、桂花糕、茶食刀切和杏仁佛手又開始不亦樂乎了，韓莫辰想不通竟然有人化甜食為肌肉的，就這景淵一身剛剛好的腱子肉，快能羨煞他上一世世界裏的好多人了。

這下午茶時間本來就悠閑自得，聊聊歇歇再吃吃是再美好不過的。卻在韓莫辰舒服的快不想動的時候，趙寶兒突然來了。

趙寶兒跺着小碎步，風一般的挪到涼亭前，韓莫辰就有預感要發生啥事了。

“美人公公，皇貴妃派人上門來請你過去。”果不其然那重量級人物，終于按耐不住了。

景淵聽到皇貴妃的名號，明顯一頓，眼眶竟紅了一片，咬着牙慌張的一把抓住了韓莫辰準備起身而擺動起來的衣袖，“嫂子別去，這皇貴妃鐵定沒安好心的。我母後就是被她害死的。”

韓莫辰給了景淵一個淺淺的笑容，讓他安心，“放心，該來的終是要來的，我們不能主動出擊，但是別人把刀對向你的時候。也正是給了你反擊的機會。”

景淵那簡單的大腦根本反應不過來韓莫辰講的啥意思，但是倒是聽懂了意思是讓他別擔心。可是他怎麽可能不擔心呢。嫂子可是他哥哥的命啊。

韓莫辰知道景淵還是不放心的，想了想，只得跟他說，“你看我這要是不去，皇貴妃又要有借口說我違抗她的命令，賞我幾十大板了，我現在畢竟還是下人的身份。趙寶兒事先肯定通知過景炎了，既然讓趙寶兒來叫我就是同意讓我去了。你還不了解你哥，沒有十全的把握他會讓我去？”

韓莫辰這麽一說，景淵倒是沒有什麽話反駁的，他是有些蠢了，但是哥哥還是有分寸的，他也想不出其他理由不讓嫂子去了，更不可能因為自己讓嫂子被罰幾十大板，景淵想了片刻，終于回了句話，“嫂子，你不是下人，這只是個用來掩護的身份罷了。”

韓莫辰沒想到景淵想了半天擠出這麽一句話，差點被逗笑，“放心，我知道的。”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最近事情很多，為了保證質量，我打算隔日更，也就是兩天一更，希望小天使們諒解！

謝謝這麽久以來小天使的支持，特別是堅持每章給我留言的那位寶寶，正因為有你在，我才堅持了這麽久，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