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視若路人

王霜露也是在第二日走的, 她是皇帝特批的, 想來是極為受寵的。

雖然她說的很和蘇萋萋的意, 蘇萋萋也沒有将她當了好朋友對待, 陸方廷說了,且不可輕信他人, 謹言慎行,她可記着呢。

王霜露走時還叮囑着蘇萋萋, 讓她有事可以找她, 連聯系方式都留了一個, 說是她認識的一個采買的太監常去的地方。

蘇萋萋感謝了她,也沒有在意這個事情。

之前蘇萋萋一時着急, 冷靜了一夜, 在王霜露走後,蘇萋萋沒有立即出發,她在等, 等陸方廷派人遞消息給她。

天寶閣和陸方廷的關系是秘密,蘇萋萋知道, 如今天寶閣的人, 就成了她們的中轉聯系方。陸方廷送東西也是通過天寶閣送的。

蘇萋萋等了一日, 依舊沒有陸方廷的消息,第二日,也就是初七早上才跟着出去采買的馬車一起去了城內。

整個京城張燈結彩,仿若過年一樣,披着紅色, 紅燈籠,紅門簾,紅對聯,紅喜字,無一不在說着皇帝的女兒要出嫁的事實,雪還沒融化,紅白對比下,讓這紅色更加的鮮活,刺眼。

還可以再更改嗎?蘇萋萋感覺渺茫的很,陸方廷身負的責任有多重,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那些人命,即使是一個,也是千斤之重。

蘇萋萋想要見到陸方廷只能去天寶閣去,前幾次去,其實都是以典當的名義。畢竟去靜虛觀住着是安全,但是費用貴,大家是知道的。

蘇萋萋穿的很厚,裹了大氅,戴了帽子,全身只露出一個眼睛,被紫竹攙扶到了天寶閣,到了房間裏暖和起來才脫下了大氅。

“今日可有什麽消息給我?”蘇萋萋直接問了掌櫃的。

“沒有什麽消息。不知夫人需要什麽?小的去準備…”掌櫃的對蘇萋萋道,他現在對蘇萋萋的态度很尊敬,因為蘇萋萋和他們的合作,也是因為蘇萋萋和傳說中“閣主”的關系。

“我這兩日想在這裏住,你有辦法能聯系到鎮南王府的人嗎?就算是聯系不到,知道世子去哪裏也可以告訴我一聲,我有事情要辦。”蘇萋萋對掌櫃的說道。陸方廷這個“閣主”身份成謎,這掌櫃的也不知道,每次都是拿了印信指揮,蘇萋萋自然也不會暴露,只是如今她真的很想見到陸方廷,只能拜托他們了。

“好的,小的這就給夫人安排。”掌櫃的對蘇萋萋道。

蘇萋萋在房間裏等的心急,陸方廷竟然沒有給她留消息,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麽事,還是真的就那麽心硬,不讓她知道,讓這件事就這麽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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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可以住在狀元樓,那裏安全。我找人問了一下,鎮南王世子,明日早上會去祝親王府赴宴,是祝親王的壽辰…”掌櫃的效率還是很高的,不多一會兒就來對蘇萋萋說道。

“好,我知道了,多謝。”蘇萋萋謝了掌櫃的,和紫竹一起先去了狀元樓安置下來,再等明日去“劫”陸方廷。

蘇萋萋晚上給自己心理建設了很多好的方向,才入睡了,早上一早就醒來,生怕錯過了遇到陸方廷的時機。

包裹的嚴嚴實實後,蘇萋萋去了鎮南王府去祝親王府的畢竟之路上。雪融的時候,尤其冷,一小絲兒風,就能吹到人的骨頭裏,這就是刺骨的寒冷。

蘇萋萋包裹的再嚴實,還是覺得冰冷,冷的心都涼了。

“馬車來了!”蘇萋萋看到馬車,心理咯噔一下,顧不得什麽了,就要往前跑着去攔馬車。

“來者何人,敢擋鎮南王世子的路!”馬車邊的護衛,穿着皇家禁衛軍的軍服,呵斥道。

“我是鎮南王世子妃,皇上親封的,你們讓開,我要見世子!”蘇萋萋發癫一樣說道,她這次要裝瘋。

“什麽世子妃,世子妃早就被休了,你這瘋婆子,還不快滾!”那人怒目道。

“你胡說什麽,前兒我們剛大婚,怎麽就休了。世子爺,你出來見見妾身,這奴才說的什麽話啊…”蘇萋萋看着沒近前的機會只能高聲帶着哭腔道。

“撒潑民婦,趕走便是。”裏面一個聲音傳了出來,是陸方廷顯得中性的聲音。

“聽到沒,還不快滾!你是不是找晦氣,世子爺過兩日就要與公主大婚,你這個瘋女人!”那人推了一把蘇萋萋,蘇萋萋倒在了雪地裏,一邊的紫竹忙上前扶住蘇萋萋,眼睛看着馬車。

“世子爺…陸方廷…”蘇萋萋大叫了一聲,叫的好久沒有刺痛過的肺部痛感襲來。

那馬車依舊不疾不徐的前進着,蘇萋萋跑了幾步,想要趕上去,又被推了一下,連着紫竹也被推在了雪地裏。

“完了…”蘇萋萋臉色灰敗,喃喃說道。

“夫人,我們回客棧。”紫竹說道,語氣中也帶着一絲氣憤的情緒。紫竹知道蘇萋萋被陸方廷休了,但是臨走,紫竹并沒有留在鎮南王府而是被陸方廷給了蘇萋萋,還讓她以後将蘇萋萋當作主人,紫竹就知道,陸方廷對蘇萋萋還是有情的,可是現在,又是什麽情況?

“好痛…”蘇萋萋說道,也不知道是肺痛,還是心痛,她感覺疼的說不出話來,身體不受控制的發抖。

“夫人,你沒事吧?可要服藥?”紫竹看蘇萋萋的狀況實在不太好,憂心道。

“不對…不可能…”蘇萋萋搖了搖頭,陷入自己的情景中,沒有回答紫竹的話,紫竹扶着蘇萋萋去了她們的馬車邊将蘇萋萋扶了進去。

美人夫君真的不要她了,真的要和別人結婚了,這是要和她徹底分開成路人了嗎?

不,不可能!

蘇萋萋有些恍惚,每喘息一下胸口傳來的疼痛感,讓她清醒一分。

蘇萋萋抖的手拿出了鐘離繇給她準備的藥丸吃了一粒,苦澀的藥味兒沖進了空腔,她才終于流出了眼淚。

她們一直這麽努力的改變,努力的變的更強大,最終還是敗在了強權下嗎?

蘇萋萋手按在胸口哽咽着,腦中都是陸方廷的影子。

從此是路人,她會對別人好,會和別人溫柔缱绻,會…

不敢想,蘇萋萋感覺只要想那麽一絲,就仿佛有人扼住了她的喉嚨,呼吸不了,疼,疼到了骨髓裏。

蘇萋萋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到的客棧,暈暈乎乎的,整個人都陷入在自己的情景裏,又因為受了冷風,開始發燒起來。

紫竹心急的很,不得已給蘇萋萋請了一個大夫看,那大夫把脈之後開了驅風散熱的藥。

蘇萋萋就這樣暈了兩日,紫竹跟着伺候了兩日,轉眼就到了陸方廷大婚之日。

蘇萋萋被外面的禮炮聲驚醒,沒有披衣服就起身到窗前看。

披紅挂彩的長街,身穿紅衣的接嫁隊伍,歡快的唢吶聲,每一個都在告訴她,她不是在做夢,她喜歡的人要和別人結婚了。

“夫人,你身子還病着…”紫竹驚醒忙拿了衣服給蘇萋萋披上。

“紫竹,你去買兩套男子衣服來,我們穿上去春意閣…”蘇萋萋發着呆,兩日裏只喝了些藥,和少量的粥,她養出來的圓臉又瘦下來,顯得越發的好看,配上蒼白的臉色,嬌弱可人。

“夫人,你…”紫竹瞪圓了眼睛看着蘇萋萋。

“銀票在這裏,三百兩夠了,不需要多好,顏色什麽也沒講究,你去吧,我在這裏等你,給我帶點吃的,很餓。對了,你買完男裝後,去天寶閣跟掌櫃的說一聲,這邊狀元樓的房間我們退了,我們去春意閣住了。還不快去!”蘇萋萋說着,看紫竹神色複雜,沒應聲,蘇萋萋板着臉肅然道。

“是,夫人。”紫竹忙應了出去。

蘇萋萋重又上了床,進了被窩裹上了被子,發着呆,滿是水霧的大眼睛裏泛着凄楚。

紫竹先給蘇萋萋讓小二上了些清淡的吃食,才去買衣服。

不到半個時辰就回來了,帶了兩套兩人尺寸的男裝,蘇萋萋和紫竹換上就出門了。

穿男裝也披了男士的大氅,裹了個嚴實,春意閣屬于比較高檔的青樓,這裏到了冬日裏,自然取暖設備也豐富,包了高檔的暖閣坐下脫了大氅還熱哄哄的。

“你這裏有多少個姑娘,先給我來十個最漂亮的!爺,有的是錢!”蘇萋萋從懷裏掏出一把銀票拍在老鸨面前,塞給了老鸨一張。

“公子爺,您請好吧,我馬上就把我們這裏最漂亮的姑娘都叫來!”那老鸨看到蘇萋萋拿出的銀票眼睛都直了,憑借她的老辣目光自然看的出,蘇萋萋是女子,這有什麽,只要能賺錢,就是來頭母豬,她也照樣笑臉相迎。

“夫人…”紫竹拉了拉蘇萋萋。

“無妨,你若是不喜,就在一邊蒙着眼睛堵着耳朵吧。”蘇萋萋對紫竹勾起嘴角笑了下道。

“……”紫竹愣了下,蘇萋萋這笑和以往不一樣,笑的讓人心跳加速,帶着慵懶和魅惑。

紫竹看着蘇萋萋非常疑惑,前兩日還傷心欲絕,眼淚啪啪的掉,今日是怎麽的了?

“□□,空即是色。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支花。我是不會在一棵樹上吊死的。不知道有多少美人,缺一個兩個也沒關系。”蘇萋萋端了桌上一杯晶瑩的葡萄酒一飲而盡。

“夫人,您不能喝酒!”紫竹還記得鐘離繇說的話。

“活的長久,是因為生有可戀,生無可戀活長活久都差不多。你也喝,很好喝的…”蘇萋萋說道,蒼白的唇被葡萄酒染成豔麗的顏色。

紫竹還想繼續阻止蘇萋萋,屋子裏一下子來了十來個長相漂亮穿着大膽的妖嬈女子。

“小姐姐們,拿出你們的看家本事,誰能讓爺高興了,爺就給誰這個…”蘇萋萋拿着她的銀票晃了晃道。

這些人有的唱曲兒,有的彈琴,有的跳舞,莺莺燕燕的聲音充滿整個房間,脂粉味到處都是,蘇萋萋臉上泛出癡癡之色,任由周圍女子敬酒,獻媚,誰表現好,長的好看就給誰發銀票。

屋中氣氛正酣時,突然間幾根蠟燭熄滅,光線暗了下,一個人影閃過,随着輕微的啪啪聲十來個莺莺燕燕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倒在了地上,只有紫竹來得及叫了一聲,還是倒了下去。

“姐姐們,怎麽了都,不要銀票了?”喝的有點高的蘇萋萋舌頭打結的說着,有些站立不穩,栽倒過去,卻是被那人影飛身扶住。

作者有話要說: 群麽麽噠,謝謝大家支持

謝謝阿尼喵,清風與你,不為你而已,吃狗糧的二哈,蹭類寶寶扔的雷,謝謝豆丁苗寶寶扔的火箭炮,破費了,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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