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琉璃認主

五日後,奉新縣的救援告一段落,死兩萬四千二百一十三人,均被火化,以防後繼溫病,傷兩萬八千一百零二人,都得到了較好的醫治,剩下活着的和傷勢較輕的百姓與兩萬多士兵開始重建家園。

這日夜裏,昏迷了五天五夜的季傾寒終于在第六個夜晚醒了過來。

一直守着他的莫無連忙端了杯水來。

“主子,到底是誰将您傷成這樣?”莫無終是抵不過心裏的擔憂與疑問,還有隐藏在這之下的疑問。

“她呢?”季傾寒靠着床頭,經莫無這幾日悉心照顧,臉色恢複正常,只是神色還有些恍惚。

莫無忽的生出一抹憤怒,那個只顧自己而逃跑的女人憑什麽讓自家主子這麽挂念,心中雖憤怒的不想搭理,但奈何自己身為下屬,更何況自己很是尊崇自家主子,最後一一交代,“風王帶人收山一夜,沒找到她的蹤跡。”

季傾寒聽後閉上了眼睛,回想那時發生的一切。

莫無卻以為他累了,便沒打擾,盡職盡責地守在身旁。

一點一點的回想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終于,一抹消失的綠光出現在腦海裏,忽地睜開雙眼,擡手掀開被褥,作勢就要下床,莫無急忙阻攔。

“主子,您……”“備馬。”

莫無還想再勸說什麽,可觸及那雙冰得侵人的黑眸,硬生生地吞回肚中,“是。”遂後,走了出去。

季傾寒穿好錦袍,掀開帳簾,走了出去。

這時,季傾風恰巧走來,本來是來看他醒沒醒,誰知人都出了營帳,還準備上馬離開,立馬大步走去,攔阻他上馬的動作。“你去哪?”

“讓開。”季傾寒沉聲道。

“你走可以,先告訴我小家夥在哪?”季傾風大有不回答不放人的樣子。

“讓開。”同時一掌劈向季傾風,後者連忙松手躲開,就這一瞬間,季傾寒飛身上馬,一鞭子打在馬屁股上,馬一吃痛,嗖地如離弦的箭一般奔跑出去。

莫無這次說什麽也絕對要跟着,不過人家也沒說不讓他跟。

季傾風看着他離開,連忙吩咐安清備馬,後者速度不慢,立馬牽來一匹馬,只見他飛身上馬,打馬追去,安清同樣跟去。

就這樣,一前一後策馬飛奔的兩人在一柱香的時間便來到稱為禁地的樹林內。

濃重的霧并不影響有方向,有目的季傾寒,可跟在後面的季傾風就受到了些影響,他目光緊鎖前面模模糊糊的影子,有些艱難地追着。

莫無與安清都擔心着自家主子,一個重傷未好,一個睡眠不足,這般激烈的行動定會對身體不好,但卻無法阻止。

季傾寒彎彎拐拐走了一路,季傾風終是失去方向,迷了路,跟丢了人,一陣懊惱,與他一同懊惱的還有同樣跟丢了的莫無。

這時,季傾寒已經來到上次打鬥的地方,只見那深坑還杵在那,周圍撞倒的大樹安靜地躺在地上,他下了馬,緩步走到自己倒下昏迷的地方,順着自己最後看見葉子的方向仔仔細細地觀察着。

忽然,一抹嫩綠闖入視線,他皺了皺眉,想到葉子曾經說過自己是個花仙國的精靈的話語,眉峰瞬間平坦,臺步向那抹嫩綠走去,步伐看着雖緩慢,但一個個印在濕潤的泥地上的腳印卻很深,顯然心裏有些沉重。

來到那抹嫩綠的小芽前蹲下了身,面前的小芽子卷曲着四片小葉子,不同于其他植物發出的嫩芽,這使得他的心跳微微有些快。

看了一會才伸出手漸漸去接近,當食指觸到那抹嫩綠時,一股熟悉的感覺順着手指直抵心髒,這讓他更加确定這就是她,微微加快的心跳瞬間平息下來,像是被吊着的心回到了原位。

遂後,只見他兩只手距離嫩芽一定距離,圍着它挖出了一道深深地圈,然後連土帶芽挖了出來,最後輕緩地捧在手心,像呵護着至寶,最後連馬也不要了,足尖輕點,直接飛身離開,途中還不忘替它遮擋了烈風。

季傾寒雖說傷得很重,但當時在他心脈之處的那股神秘力量,在他昏迷這段時間向着五髒六腑擴散開來,一點一點地修複着他受傷的地方,再加上莫無每天的悉心照顧,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而那股力量随着他傷勢的好轉,已經漸漸地消失了。

他回到營帳時,季傾風等人還未歸來,顯然迷了路,在樹林裏亂轉了起來。

這也虧得季傾寒記清了葉子當時跑的路線,才免于迷路。

只見他回到自己營帳後,便準備找個小盆準備将嫩芽放進去,這小盆還沒找到,可眼前卻出現了一個本不該在自己面前出現的東西。

季傾寒一雙黑眸淡無感情地盯着面前的琉璃杯,他記得季傾澤七歲生辰的時候曾拿出來過,說是尋找它的主人,最後無果,又收了回去,當時許多大臣跟他商讨着要過去,都沒成功,就連季皇派去商讨的季傾風都被他給攆了出來,足以看出他對此物的重視性,可如今卻出現在自己的營帳中,這說明什麽?

要麽是季傾澤親自拿來放這的,要麽就是它的靈性,前者幾率很小,後者,要說以前,他絕對會認為是零幾率,可遇見葉子後,反而覺得這個可能很大。

收回冥想,毫不客氣地把琉璃杯當成了花瓶,把葉子種了進去。

然而就在他種完後,琉璃杯發出一陣青綠色光芒,頃刻間照亮營帳,但僅僅只有那一瞬。

此時的黑眸驚訝了片刻,在季傾澤與季傾銳進來時,瞬間隐去。

“大哥你醒了?”忽地,季傾澤看到他手中拿着的琉璃杯,眼珠子都驚得快要滾出來,“大哥你,琉璃杯的主人原來是你!”

沒錯,他與季傾銳就是瞧見剛剛一閃而逝的光芒引來的,見兩人的面色,顯然都還未入睡。

季傾澤大笑兩聲,狐貍眼閃了閃,“你當年對這不感興趣,沒有去實驗,如今人家忍不住,自己來尋上了你,這可都是天注定啊!”

當年季傾澤那琉璃杯是人人都拿過,摸過的,唯獨他這個大哥不屑一顧,碰都不碰一下,但他也未強求,便跳過了他。

“真是沒想到,那遠在京城澈王府內的琉璃杯竟會飛躍百裏,來到你的手中。”季傾銳一雙眼眸若有所意地看着季傾寒,須臾,話音一轉,“不知這琉璃杯是不是真的有靈性。”

帳內三人都是聰明人,一下子就聽出他的弦外之音,無非就是說這琉璃杯是季傾寒從百裏之外的澈王府偷來的,畢竟這麽一個死物說它有靈性,誰也未必相信,當初那些個來摸它的無非是想感受下手感而已。

季傾寒未回話,轉身将琉璃杯放在桌上,自己坐在一旁,順便倒了杯茶,慢慢品着。

“二哥這話說得就不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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