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他,回來了
每個城市裏有着不同的味道,但公交車的悠然都是一樣,回到久違的城市,一切熟悉的東西都籠上了些許的陌生氣息,呼吸這久違的空氣,乘上了回家的公交車,依舊貪戀靠窗座位的陽光,偶爾看見穿制服的高中生,心裏滿是悸動。曾經我也是這麽一個小姑娘,每天穿着校服,在人來人往的人群中穿梭。公交車不停的向前移動,每個站都有人上上下下,到最後車內的人已所剩無幾。
公交車緩緩駛入站內,停穩後,一個女孩上車了,男孩緊跟在後,女孩卻欲阻止,結果當然失敗,短發的女孩氣憤的坐到最後,男孩只是一臉憂傷的站在後門,沒有看女孩一眼,兩人在我下車之前沒有說過一句話,心想也許是吵架了。不禁莞爾,小情侶吵架這樣的場景已經多年不見。希望他們能言歸于好,在這樣美好的時期,擁有一份真摯的感情多麽的不易。
腦海裏回想起自己當年利落的短發,幼稚的面孔,還有那個擁有燦爛笑容的大男孩。
愣了愣,原來自己又想起了那個純真年代的單純幸福。過去的雖然是過去了,但是那真的就能成為過去嗎?如果還能相遇,我們還能不能認出對方,或者像任何的甲乙丙丁路人一般擦肩而過,連一聲招呼都不能打,對多少人來說這是多麽的可惜與遺憾。
嘴角不禁上揚,公車到站,一個熟悉的身影遠遠吸引了我的注意,微笑着上前擁抱。
“可終于把你等到了。”活潑的聲音滿是關懷,伸手握住我有些涼的手,來回搓着,她的頭往我身後望了望,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我只是輕輕笑道:“辛苦朕的愛妃了,可有凍着?”
她附和着說:“臣妾安好,謝皇上關心。咦……。好冷。”她作勢搓着自己的雙臂,兩人牽起手大笑。
十幾年的友情讓我們彼此信任,互相照顧。如家人般溫情,喜歡牽着她的手一起漫步,喜歡她溫柔的對待,喜歡她包容我的任性與她的活潑可愛。也許喜歡一個人,她的缺點是極少的,錯的都變成對的了。
時光的推移,争吵必不可少,也會冷戰,最後互相認錯,抱頭痛哭。把自己的軟弱展現的淋漓盡致,哭完鬧完,又開始大笑,我們享受着這樣充實的過程,不斷的調節彼此的不足,最終跑贏了時間,我們已是離不開彼此。
也許未來還會有更多的坎坷,可是我們從不懼怕,我們彼此信任,相互依靠,這就是我們淩駕于愛情之上的友誼,她就是我此生最要好的朋友——任筱婉。
一個活潑可愛的小女生,我們總是在彼此嫌棄中成長。
“剛剛在公交車上看見一對學生情侶鬧別扭,我們都老了。”我對她感嘆道。
“錯,不是”我們“,是”你“!”一臉輕笑的她,對我強調着。
“是是是,你永遠十八歲。”
“嗯嗯!”她知足的點頭。
“哎~這皮真是越來越厚了。”被我這麽一說,她哼哼的轉過頭去不想理我。想到那時的日子,心中不免有些懷念。送我到家後,她婉拒了到我家吃飯的要求,只是說晚上老地方見散散步就好。
分開過後走入小區大院,以前道路兩旁的行道樹本就茂盛,茁壯的枝桠遮住了道路,像是綠色的長廊般,斑駁的樹影,迎風翻飛的樹葉沙沙作響。現在的樹木更加高大茂盛,走在路中,像是走入了奇幻的時空隧道般,引人遐想。
雖已入春,還是有些微的涼意,從大門到樓下這段幾分鐘的路程,就遇到了好幾個叔叔阿姨,一一打完招呼,看見樓下滿樹的白色花骨朵,我的腳步再也邁不開了,空蕩蕩的長椅後面,一棵滿樹白色花骨朵的樹在春風中搖曳。也許是觸景傷情了,鼻頭不由得一酸。搖搖頭自己對自己傻笑,強忍住淚水向前走去。
“我回來啦。”打開門,屋內依舊是我走時的模樣,一陣興奮,看着滿桌的豐盛的飯菜,心裏更是感動不已。
“快快洗洗準備吃飯了,餓了吧,怎麽回來這麽晚,趕緊的,還愣着幹嘛?”忙活着的媽媽看着我還愣着不停的催促。
一家人很久沒有像這樣聚在一起吃飯閑聊了,晚飯時間也過的特別快,洗碗時,姐姐擠眉弄眼的對我說:“怎麽不把他帶回來?”
我只是搖搖頭,沒有說任何話,她也不再追問,拍拍我的肩說:“跟筱婉約好了吧?出去吧,剩下的我來。”
說完就把我往外推,僵持不下,我便妥協了,跟家裏打了招呼,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便出門去了。
漫步到老地方,仿佛看到了當年的我百無聊賴的抱着燈柱,笑笑走過去靠在燈柱上,習慣性的望着她來的方向張望。耳邊回響起一句話:“大活人不抱,偏要抱冰冷的燈柱。”
我驚訝的轉過頭,只見悠閑的人們散步和車流不息,再也沒有了那個修長的身影。複雜的心情湧上心頭,我是怎麽了,今天這麽懷舊。
“嘿,愣着幹嘛?”筱婉的突然出現打斷了我的心緒,看着她大大的笑容,我也跟着笑了。
“你這麽久不來,無聊發呆呗,你要負責。”
“一回來就敲詐我,黑心的人,真是交友不慎啊,交友不慎。”她一副怨婦樣惹得我大笑,好像很久沒有這樣跟她開玩笑了。
我挽着她的胳膊,愉快的向奶茶店走去,那家奶茶店親切的叔叔換成年輕的夫妻,可從初中到現在,每次閑逛它都是首站。人手抱了溫暖的奶茶,開始了一晚上的圍着小區各條街道的閑逛。
我們還是彼此嫌棄,講着生活中各種八卦,聊着身邊的人怎樣在變化,其實我們彼此也都在變化,只是那份情不管時間怎麽侵蝕,始終沒有變化。
“你跟阿昂那小子怎麽樣了?今天我回來,居然都沒來露面,膽子肥了這是。”我嘀咕着說完,她只是斜眼一臉嫌棄的看着我。
“我們倆還不就那樣,他今天有事來不了,原來你是更希望他來,我怎麽這麽可憐啊!”她的哭腔讓我無語,活生生的好像是被我虐待了般。
“易蕭!”我笑的正開懷呢,被她這麽嚴肅的一叫,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你還要等他嗎?”看着她嚴肅略帶傷感的表情,她的話讓我止住了笑,還要等嗎?我在等嗎?
“我也不知道,我已經不知道我是否還在等待。”我如實的回答她。
“你還想見他嗎?”
我擡頭望着她,深呼吸後,靜靜的說:“還能見嗎?整整三年了,我還能見嗎?我以為我已經準備好接受這裏的一切熟悉,可回憶不斷的湧入我的腦子,我根本沒辦法平靜的面對,也許我根本沒辦法說服自己放下,也許我還是在希望的。”
我勉強的對着她微笑,她更加緊握我的手,好像在給我力量,我試着安慰她,也許只是在安慰我自己:“沒事的,既然我回來了,我就會勇敢的接受。”
接受什麽呢?接受他不會回來的現實,接受回憶不斷湧入的痛,還是,接受自己還在等待的事實?
她再也沒有提過他,只是和我說些八卦,說些生活瑣事,在老地方分開時,她對我說:“上天都是公平的。”
是啊,上天都是公平的,有得必有失,所以這些年,我受到了懲罰。等待雖然漫長,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堅持下去,至少我現在還在堅持。
走到小區院子裏,昏暗的路燈,高大的樹木,望着燈光下随風搖曳的白色花苞,我邁步走到樹下,摸着滿是皺紋的樹皮,好像回到了從前那個花瓣紛飛的時候,昏黃的燈光下,我突然發現一張紙條安靜的躺着,一瞬間我的心收緊了,躬身撿起紙條,紙上一行清秀飄逸的字讓我心痛,落款是那個讓我心動的名字:
當你看到這張紙的時候,就證明你并沒有放棄我,而我就在你身後。
“易蕭。”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我一瞬間眼淚充斥眼眶,心也收緊了,手裏的紙條被我緊握的皺成一團。
“二黑!”
聽到這個稱呼,我再也無法思考了,除了他再也沒有人會這樣叫!鼓起所有的勇氣轉過身,看着立在路邊對我笑的帥氣男孩,我早已淚流滿面,不顧一切的跑過去抱住了他。
“不準叫我二黑,臭魚。”帶着哭腔的話有幾分喜悅。
“對不起。”他嚴肅的聲音裏滿是歉意,把我抱得更緊了。
我掙開他搖搖頭,嘴角牽起弧度,“謝謝你回來了。”
他再次抱緊我,昏黃的燈光下,我們緊緊擁抱,再也說不出任何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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