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④③認錯
午後雪停了, 久違的出了太陽, 地上的積雪卻沒有融化的意思。
顧憐午覺醒來躺在床上随意逗弄着已經長成成蟲的冰蠶, 它還是那麽丁點兒大, 和碧蝶放在一塊兒, 顯得碧蝶更大一些。
顏控的小蝴蝶在它身邊飛來飛去, 旁邊的被窩褶皺裏潛伏着一只黑漆漆的小蜘蛛，正在伺機而動, 準備找準機會撲上去纏住碧蝶。它現在可能耐了, 都學會了吐絲, 定能把碧蝶粘住。
攪基蛇相伴去窗口曬太陽了，顧憐撐着腦袋看三只寶寶玩耍, 看一天都不會覺得無聊。
偏偏這麽寧靜的時光, 有些人就是要來打擾。
“小姐，玉姨娘求見。”梅香走進來, 放下一碗熱騰騰的牛奶酥酪。
顧憐懶洋洋地伸手把酥酪端過來嘗了一口, 甜度剛好。
在屋子裏磨藥粉的蘭香聞言奇怪地問道：“玉姨娘？玉芝？她來做什麽？”
梅香搖頭，這就不知道了。
顧憐眼都不擡，淡淡地吩咐道：“不見。”還能來幹什麽，不過是請罪來的。
上一回玉芝嚣張得帶着蒲團來奚落她的事情她還記得呢，估計玉芝自己也記得。如今掙脫了殷氏的桎梏, 她肯定擔心顧憐會翻舊賬對付她。為了以防萬一, 先來請個罪，能把事情揭過最好，揭不過, 日後顧憐對付她時也是顧憐理虧。
不過她算盤打錯了，顧憐根本懶得見她。有公主撐腰，顧憐根本不用給顧府任何人面子。
玉芝帶着小丫頭被攔在院門外，她聽着梅香滿嘴的“小姐午睡未醒”，根本不信，顧憐就是不想見她。
這樣不行，玉芝一咬牙，忽然跪了下來。身邊的小丫鬟不明所以，卻也忙跟着跪下。
“诶呀，姨娘這是做什麽？”梅香一驚，想要扶起她，可玉芝下了死力氣，根本不扶起來。
玉芝面露凄楚：“大小姐若是不見奴婢，奴婢便長跪不起。此前是奴婢的有錯，只望大小姐能大人不記小人過。奴婢跪在這冰天雪地裏，想必大小姐定能瞧見奴婢的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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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着悄悄打量了四周，顧憐這個院子雖然偏僻，但因為顧憐身份不同，常有人來替他們主子送禮或者過來串門套近乎。玉芝跪在這裏，外人不知具體情形，只會說是顧憐欺負自家父親的小妾，硬是讓人數九寒冬在雪地裏跪着。若是顧憐還想要聲譽，就不得不放她進去。
梅香冷下臉，玉芝口口聲聲說自己跪下是為了誠心認錯，打量她不知道這實則是威逼？
“你等着吧。”梅香撂下話進去找顧憐問對策了。
喝完一碗熱乎乎的酥酪，顧憐覺得渾身都暖和了許多。她拿勺子沾了點碗裏的殘渣放在幾只小寶寶身側，他們也喜歡這個味道，卻吃不了多少，只能嘗嘗味。
嘗到了甜絲絲的酥酪，三只頓時都乖了，趴在床上也不動彈，任由顧憐撫摸着他們的身體。
這時梅香氣呼呼的進來：“小姐，玉芝欺人太甚！”
聽了梅香颠三倒四的解釋，顧憐淡定地摸了摸冰蠶的小身子：“有什麽要緊的？讓她來院子裏跪着，把院門關上，想跪多久跪多久。”
顧憐本人不在意什麽清譽，但她說好了要幫原主維護清譽就說道做到。玉芝竟敢威脅她？顧憐最不怕的就是威脅了。
沒多久，梅香冷着臉出來，對玉芝說道：“小姐讓你進去。”
玉芝露出一絲笑容，就知道這招有用。
然而等她剛進門，梅香就啪地關緊了院門，玉芝心中一跳，有一絲不詳的預感。
之聽身後的梅香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小姐被玉姨娘的誠意感動了，只是這還不夠，見外頭冰天雪地又人來人往，跪在那兒總歸不好。因此，為了姨娘的清譽着想，小姐特意吩咐請姨娘進院子裏來跪着。”
“不......”玉芝微微瞪大眼睛，顧憐居然敢這麽做！她是顧之墨目前最寵愛的妾室之一，她就不怕顧之墨發火嗎？
然而顧憐還真不怕。
見玉芝轉身想走，梅香擋在門前，又給院子裏幾個灑掃的小宮女使了眼色。這些人雖說只是小宮女，卻是精心培育的，武功不弱，否則喬明瑜也不會放心讓顧憐一個在顧家待着。
他們丢下掃帚三兩下沖過來，按住了試圖反抗的玉芝和她身邊的小丫頭，直接按着她們跪在了積雪最深的地方。人的體溫能夠隔着衣服融化積雪，到時候雪水打濕膝蓋處的衣服，寒意滲進關節，就夠她受的了。
不過這是玉芝自找的，誰也不能說什麽。
梅香終于出了口惡氣，滿意地看着玉芝：“姨娘還是好好跪着吧。”她又看向兩個小宮女，“看着他們，讓他們好好跪一跪，跪到小姐滿意為止。”
說完進屋烤火去了，不再管玉芝二人。
這回玉芝是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若是一個弄不好，怕是腿都能廢了。
梅香揚眉吐氣，走路都打着飄。顧憐瞟了她一眼，就知道一些順利，便不再多問，專心致志地逗弄着小蟲子。
另一頭。
喬明瑜思前想後，覺得哪裏不對。
“顧家的老夫人病好了？”喬明瑜問道。
“是好了。”素丹不明所以，公主不是早兩個月前就知道了麽？
喬明瑜陰郁地坐在那兒，整個人十分頹廢：“那就阿憐不用侍疾了。”
素丹點頭，是這個理。
“所以她為什麽還一直待在顧府？”喬明瑜不解。
“......”
“我要把她接回來陪我過年！”
然後任性的公主殿下就又跑掉了。
素丹無可奈何地看着她的背影，公主的反射弧也太長了些，這都兩個月過去了。不過大過年的非要顧小姐來公主府住着确實有些強人所難了，但人家公主殿下是皇親國戚，在她的字典裏就沒有“不可以”這三個字，想做什麽就去做了。
若非嫌棄顧家太小、煩人的家夥太多，她說不得還會搬過去跟顧憐一起住。
喬明瑜騎馬奔向顧府，她得好好問問顧憐怎麽不回來住，明明答應好陪她過年的。
她來到顧府時，恰巧顧之墨午時回來吃了頓飯，還沒來得及回衙門裏。好不容易逮到一次公主，顧之墨哪裏會放過這個機會，立刻親自迎上來，半路把喬明瑜給攔下了。
“微臣參加公主殿下。”顧之墨行了一禮，“不知殿莅臨，有失遠迎，還望殿下見諒。”
喬明瑜不耐煩和他說客套話：“本宮是來找顧憐的。”
顧之墨當然知道，他連忙表示要親自帶路。喬明瑜求之不得，有人帶路最好不過了，于是微微颔首，示意他快帶。
“不知公主今日前來，是......”顧之墨試探地問了一句。
這位殿下也不知道是純粹無聊來玩，還是找顧憐出去玩，或者做些什麽，他得好好打探清楚才行。
喬明瑜沒搭理他。
顧之墨不好再問，只能按下不提。
很快到了顧憐的院外，院門合得緊緊的，顧之墨微微皺眉，揮揮手讓長随去敲門。哪想到喬明瑜直接越過顧之墨，伸手推開了院門。
院子裏的四個人一愣，兩個小宮女看清人的一剎那立刻跪地行禮：“參加殿下。”
喬明瑜一揚眉：“這是在做什麽？”
跟進來的顧之墨驚訝不已，玉芝怎麽在這兒？而且還跪在雪地裏？
小宮女連忙回道：“回殿下的話，這位玉姨娘說是要來給小姐賠罪，便非要跪在雪地中以表決心，我等不好阻攔，梅香姐姐便讓我們在這裏看顧着，若出了什麽事，也好第一時間出手相助。”
仿若颠倒黑白的話讓玉芝氣得眼前一黑，她身邊的小丫頭早懂得下唇發紫，聞言哆嗦得更加厲害了：“你、你胡說！分明是你們逼我和姨娘跪在這裏的！”
小宮女絲毫不懼，也沒有反嗆回去，充分展現了公主府出來的宮女高超的素質。她只是恭恭敬敬地向着喬明瑜再度福了福身：“奴婢所言句句屬實，不敢欺瞞。”
喬明瑜自然是信自家宮女的，她根本不在意什麽跪不跪的事，只想問一點：“他們要賠什麽罪？他們欺負阿憐了？”
說道這個，小宮女立刻告了罪，進入庫房将當初那個蒲團拿出來，并把事情細細說了一遍。
“你好大的膽子！”喬明瑜震怒，“竟敢用這種東西磋磨阿憐！”
玉芝臉一白，連忙磕頭認錯：“奴婢有罪，可此事着實是大夫人的吩咐，奴婢冤枉......”
顧之墨瞧不下去了，他連忙幹咳一聲：“殿下，這畢竟是我顧家家事，還請殿下交與微臣處置。”
這個新納的妾室顧之墨還是很滿意的，而且她也不覺得是玉芝的錯，便把所有的罪狀推在了殷氏頭上。
喬明瑜還想說什麽，忽然被打斷了。
“民女參見公主殿下。”
熟悉的嗓音瞬間拉走了喬明瑜的注意力，她猛然回頭，看見了站在屋檐下美得驚人的那個女子。
作者有話要說： 我錯了手殘點成了直接發表，本來應該是放入存稿箱，你們先看吧，一會兒還有兩更=3=
但是這一更就沒來得及捉蟲了QA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