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自知這樣的行為不妥當，慌張想要挂斷電話。可是那邊已經接通，透過聽筒傳來顧衍低沉的聲音。

“段河，怎麽了？”

他似乎正在上課，我隐約聽到有用擴聲設備講解什麽的聲音。

“對不起，沒什麽事，我挂了，你上課吧。”

我為自己的冒失抱歉，覺得打擾到了他。

顧衍沒有生氣，只是追問我：“出什麽事了嗎？”

他的聲音冷靜沉着，好像要是我真有什麽事情，他都能不費吹灰之力幫我解決。

當然，我确信他有這樣的能力，但還是有些動容。

“沒事，我就是、就是想跟你說，我一模考得挺好的。”

我聽到顧衍低低的笑聲，他似乎走出了教室，聽筒裏的背景音變得安靜了很多。

心跳似乎有點快，我忍不住催他：“你快回去上課吧。”

“嗯。”顧衍應了一聲，聽得出他心情不錯，“我聽你的。”

他說。

我很難為情，不知道怎麽回答，只能挂斷電話。

放學回到顧衍的住所時，他還沒有回來。手機裏有一條他的信息，說今天會晚歸，讓我自己吃飯。

我看了一眼日歷，周五，二十七號，我的生日。

沒工夫去弄什麽山珍海味，我煮了包泡面，對付着吃了口，然後就回到房間刷題看書。

博行并不主張填鴨式的教育，即使高三，作業也很精簡。老師注重教授解題的方式和思維，不推崇題海戰術。可我是從普通學校出來的學生，習慣了用做題來鞏固。

顧衍也說過，沒必要做這種低效率的事。

但我改不過來。

我不像他們那樣聰慧敏捷，又擔心掉隊。不把自己逼得緊一點，我會覺得害怕。

做完英語聽力，我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一點二十，顧衍還是沒有回家。

我洗了澡，上床前猶豫了很久，又下去把門鎖打開。

躺回床上，卻絲毫沒有睡意。我害怕顧衍會來，又覺得他一定會來。

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等他……

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樓下的門被打開，緊接着是上樓的腳步聲。

房間的門把手被旋開，顧衍開了燈，站在門口看我。

他手裏拿了一個白色紙盒，上面系着漂亮的紫色絲帶。

“還沒到十二點。”他擡起手腕看了看表。

我下意識看向床頭櫃上的鬧鐘，指針指向十一點五十七分。

“睡了嗎？”他問。

我坐在床上，低頭含含糊糊回答：“我睡不着。”

“那過來吃塊蛋糕再睡吧。”顧衍沖我招招手，像叫小狗一樣。

但我還是規規矩矩的穿好了拖鞋下床去。

顧衍拆開那個精致的白色紙盒，拿出裏面的蛋糕。

“要點蠟燭嗎？”他問我。

我搖頭說不用，覺得那樣挺矯情的。

顧衍笑了，切下一塊蛋糕放在盤子裏，對我說：

“生日快樂。”

我眨着眼睛，有些難為情。

以前我媽也給我買過一次蛋糕，最便宜那種，沒有顧衍這個好。

但我覺得那個好吃。

“好了，吃完記得刷牙再睡。”顧衍叮囑我說。

然後收好蛋糕盒子似乎準備離開。

我困惑的看着他，小聲問：“今天……你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