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一個世界11
晚上九點，江時暮準時上臺。他手裏抱着吉他，換上了一身略為嘻哈的裝扮。
這身裝扮和店內的複古風裝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束燈光從顧嘉丞的頭頂照下，店內原本的輕音樂被換成了一首搖滾風的前奏。
那些三三兩兩聚在一桌聊天的客人，也被突然亮起的燈光打斷了話題，紛紛轉頭看向了臺上。
有些常來的顧客，已經認出了顧嘉丞，有幾個人吹起了口哨，一首歌沒唱就已經有人為他歡呼鼓掌。
離得近一桌客人，是店內的常客。他們不知道顧嘉丞的真名，但店內的服務生都叫他小丞，因此不少客人也這麽稱呼他。
“小丞，好久不見！”
另一桌坐的較遠的女顧客跟着喊了一聲。
“啊啊啊！小丞你終于來了！！！不枉姐姐我每周都來這裏蹲點。”
“小丞小丞，你還會天天來嗎？”
江時暮将頭頂棒球帽轉了個方向，反戴着。白皙的面容在燈光下的映射下更顯精致。
他淺色的眸子中含着笑意，略長的眼尾微微揚起，帶着點勾人的意味。為了襯上這身嘻哈朋克風，店裏的化妝師在他的唇上點了口紅，勾唇微笑時更顯妖冶。
“啊啊啊啊啊啊啊！小丞還是這麽帥！！！”
“小丞出道吧！！！姐姐們花錢捧你！！”
話筒被打開，顧嘉丞的清澈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了出來，“抱歉！最近剛開學，可能沒時間天天來！但是我每周末會過來。”
這話一出口，店裏瞬間的沸騰了。
小酒館和酒吧還是有所不同，這裏沒有酒吧那麽鬧騰和混亂。
來的都是附近的大學生以及剛上班不久的小青年，平均年齡在25歲以下。正是喜歡玩鬧的年紀，且這裏的消費比起酒吧平價許多，是個休閑放松的好地方。
“那就老規矩。”江時暮手上拿着一支紅豔的玫瑰花，轉手遞給了近一桌的顧客。
所謂的老規矩，就是擊鼓傳花。桌子上都有序號，玫瑰花按順序往下一桌傳，等音樂停止時，梅花在哪一桌，哪一桌的客人就可以點歌。
“快快快！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誰着音樂的響起，玫瑰花被一桌一桌的往下傳。
音樂一停，有個女孩激動地站了起來。
“是我，是我！”
女孩子很激動，高舉手上的玫瑰花站了起來，還因此碰倒了同桌的酒杯。
江時暮被她逗笑了，“嗯，是你是你。”
女孩子把這當成一種幸運，開心的問道：“不好意思，我是第一次來。是點什麽歌都可以嗎？”
得到江時暮肯定的回答後，女孩立刻點了一首歌，“《點燃》”
這首歌去年的時候特別火，是一首非常嗨的熱場歌曲。
江時暮打了個響指，音樂立刻就換了。
他一開嗓就引得不少女生尖叫，就連江時暮自己也被顧嘉丞這幅好嗓子給驚訝到了。
一曲結束，小酒館越發熱鬧，還有不少後到的客人因為沒位置坐，而向其他顧客尋求拼桌。
幾名服務生手上端着盤子，裏面盛着玫瑰花。
“這花是送顧客的？”
“不是。”服務生認出了她，她就是方才第一個點歌的幸運女孩。
“如果您覺得哪個服務生服務态度很好，可以買花送給他們。當然，也可以送給駐唱。”
這駐唱自然是指江時暮。
女孩頗為驚訝，“還能這麽玩啊！那玫瑰花一支多少錢？”
“紅玫瑰一支10元，藍玫瑰一支20元。”
“買二十支藍玫瑰。怎麽付錢？”
服務生驚訝，這才第一次來就出手這麽大方。他嘴上噙着微笑，手指敲了敲桌上貼着二維碼的地方。
“客人可以掃碼下單。您要送給店裏的哪位服務生？”
幸運女孩揚起一抹笑容，“這二十支送給你。”
玫瑰花可以算是顧客打賞，顧客下單給指定的服務生後，這就算是服務生自己的小費，老板會全數分給服務生。
服務生一怔，顯然沒有意識到就因為被攔住回答了一個問題就得到了二十支藍玫瑰，也就是四百元。
服務生的微笑轉而變成了錯愕，然後他鄭重其事的解釋道：“我，我什麽都沒做，您不用買這麽多給我……”
他一句話沒說完，小姑娘又道：“再買五十支，送給唱歌的那位小哥哥。”
五十支！！！
那得有一千塊了！！！
加起來就一千四百塊錢！
服務生看小姑娘的眼神瞬間變了，這小姑娘這麽有錢的嗎？他猶豫了一下，問道：“要不要再考慮下？您……”
小姑娘扯了扯嘴角，她的語氣帶着七分抱怨三分撒嬌。
“別用您，顯得我很老！”小姑娘又道，“我去別的地方，都是勸顧客多花錢的，哪有像你這樣擔心顧客花太多錢。”
小姑娘說着又笑了起來，“擔心我沒錢付嗎？”
說完她拿出手機快速的解鎖下單，他将手機付款的界面拿給服務生看。
屏幕上顯示了一個綠色的打鈎圖标，以及1400的阿拉伯數字。
服務生被她這操作給驚的瞠目結舌，好久才擠出一句，“我不是這個意思。您，你別随口就和別人說你很有錢。”
“我的意思是，財不外露。就是……”
服務生總覺得自己說什麽都不對。
“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下次還給你送花！”
“不不不，不用了！”
江時暮還不知道這邊有人給他打賞了一千塊錢，他還是蠻喜歡這種氛圍。
也怪不得顧嘉丞會喜歡這裏，在這種環境下，他可以真實無保留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可以在臺上肆意妄為的發洩生活中所有不平和不甘的情緒。通過唱歌，通過吉他暫且安撫了他心底的躁亂和不安。
也只有在這樣喧鬧的地方，他的內心反而是安靜的。
江時暮回去的時候已經十點半，他的工資都是日結。他很久沒有出現，再次登臺讓不少小粉絲紛紛給他送花，短短一個半小時也小賺了三千多。
還有幾個小姑娘半開玩笑的說，“小丞每周都來吧，姐姐們買花養你啊。”
然後，江時暮和店長重新定了了兼職時間。每周五周六以及節假日的晚上他都會過來。
還沉浸在震驚之中的064道：“給我的資料上，沒有說過你唱歌這麽好聽。”
江時暮笑了笑，“誰告訴你那是我唱的了？”
這話是什麽意思？
064一愣，忽然明白過來。
怪不得！
江時暮那句“顧嘉丞會就行。”
原來是這個意思！！！
“其實你一個人也可以生活的很好。沒必要非要和那對父子扯上關系！你看，今晚的舞臺就是你的主場。”
江時暮循循教導，一副長輩的口吻。
“不是每個人都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歡。當你在一個圈子裏不被喜歡時，不要懷疑自己，那不是你的錯。因為這個圈子不屬于你，你也必要去委屈自己，強迫自己。”
“你在和顧嘉丞說話？”064問。
“嗯。”
“他聽的到？”
“應該吧！”
顧嘉丞最開始雖然有點排斥趙家，但趙瑞華始終是他的父親。
孩子都是無理由的崇拜和依賴自己的父親。不管他們是否表現出來，但是這些都是潛意識裏隐藏的。
顧嘉丞不懂讨趙瑞華的歡心，這并不是他的錯，身為一個父親寵愛自己的孩子，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如果還要孩子自己去争取這份愛意，那即便得到了，也終會失去，因為那是讨來的。
本來就不屬于你。
周一，江時暮照舊由司機接送。不同的是，前面一輛車坐着趙子豪。
他不願意和江時暮共乘一輛車，鬧着不願意去上學。李晴無奈只能再聘請了一名司機，專程接送趙子豪。
今天和往日不同，平時江時暮一進校門，還有不少目光投向他，有好奇的，有純屬欣賞他的外貌，當然也有不少愛慕者。
他們自以為收斂，但江時暮非常敏感，自然就察覺到了。
可今天不同。
他仍然接受大家的注視，但這些視線過于的炙熱。就像是刻意的盯着他，絲毫不加掩飾。
還有幾個學生當着他的面，故意加大了說話的聲音。
“就是他吧。”
“沒錯，就是顧嘉丞，他之前是虹明高中的。”
“他真的是因為偷東西而被學校開除的？”
“當然啦！”
“可他是國際班的，家裏應該很有錢，怎麽會去偷東西？”
“偷東西算什麽？他還做過更無恥的事情。”
“聽說他暗戀虹明高中的校花，不僅對人糾纏不清，還多次跟蹤人家。”
“真的嗎？”那男生驚訝，緊接着語氣充滿了鄙夷。
“應該讓那些小女生好好看一看顧嘉丞過往的事跡，她們這種只看臉的顏狗，到時候被騙了都沒地方哭去。”
江時暮聽了個大概，顧嘉丞被謠言波及的劇情已經提前登場。
要是已經明白了江時暮的做法，現在不在阻止江時暮做任何事。他甚至開始期待江時暮會如何應對。
走在前面的趙子豪顯然也聽見了大家的談論。他輕笑一聲，好整以暇的看着江時暮。
如同那天江時暮看着他挨打，現在他也是這一副看戲的心态。
從方垣告訴他的那件事裏，江時暮可是被校園暴力欺淩了将近大半年。
所以他初來時，一副悶聲不吭的陰郁模樣。趙子豪沒見過，可他聽李晴說過。
顧嘉丞剛來的那一天，一臉郁氣，誰和他說話都不搭理。
就是因為那副模樣，導致李晴對他放松了警惕。
趙子豪就是要顧嘉丞在好好地回憶起那些曾經被霸淩的日子。
真當以為轉了學就沒事嗎？
他才不會讓顧嘉丞好過！
是顧嘉丞先不讓他們母子兩好過的，就別怪他心狠。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提前更了，驚喜嗎？
請忘記昨天以及前天那個短小的我，今天才是我正常的我。
明天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