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是大英雄
池霄宇比池落早來妖界一個月。
他得知妖尊也在尋找“小落先生”, 便想來看看有什麽線索。來的路上，他陰差陽錯救了一群被光明宗困住的小妖，與趕來的姬淵不打不相識, 解除誤會後成了朋友。
池霄宇之所以選擇留在這裏, 也是因為姬淵答應了幫他找人。後來在妖界遇到意圖綁了自己的牧昂後, 他便幹脆不走了，等着魔神将自己妹妹帶來。
池落在池霄宇的帶領下在妖界開開心心地玩了兩天，燭君燃遠遠看着，沒有上前打擾他們的相處。
“落落，你還氣他‘威脅’你成親？”
“是有那麽一點點。”池落狀似不經意地瞥了遠處的人影一眼, 回過頭對池霄宇說：“不是說酒後吐真言麽？我總覺得他不會真的傷害我身邊的人。”
比如惡魂谷那次，她以為他要傷害令狐越, 後來才知自己誤會了他。
“那要不要我帶你離開試試？”
“啊？”池落還沒反應過來，就見池霄宇腰間的酒葫蘆瞬間變大。幾乎同時，她被他一下子拽了上去, 飛的很急, 像要逃命似的。
酒葫蘆馱着倆人剛升至半空，池落便覺腰間一緊, 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落落！”燭君燃一手攬着她的腰将她箍在懷裏, 另一只手對着池霄宇微微擡起, 像是要施法。
池落擡眸看到他眼底氤氲的血色，忙一下摁住了他的手腕。
“喂, 你想做什麽？”她皺着眉看他, 委屈道：“我剛跟我哥說了你不會傷害我身邊的人，你就這樣。”
“準妹夫別急, 開個玩笑而已。”池霄宇攤開手掌笑起來。“谷幽雪和雪銀晗已經到了妖界, 我正要帶落落過去。”
池落推開燭君燃的懷抱, 扭頭瞪了他一眼：“你要學會控制自己的心魔，不要動不動就想殺人。”
說完她又睨了自己哥哥一眼，認真道：“哥，這種事不能亂開玩笑，也不能用來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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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的錯。”池霄宇笑着保證：“下次不欺負準妹夫了。”
燭君燃原本在小姑娘推開自己時心中一滞，擔心自己惹她厭棄。但聽到她在兄長面前對自己的維護，有些錯愕，心中也漾起淡淡的欣喜。
池落疑惑地看他，不明白他被訓了怎麽還像是有點高興的樣子。“你沒事吧？”
燭君燃眉梢微揚，眼角含着明顯的笑意。他輕輕蹭了蹭小姑娘的鼻尖，重新将人擁進懷裏。“走吧，我帶你去見谷幽雪。”
雪妖族以前住在斷情崖下，和太溪鎮的百姓毗鄰而居。
五百年前那場血雨風波後，有謠言說那血雨本就是雪尋自導自演，加上妖族被修真界各門派渲染成了吃人害人的存在。雪妖一族便不顧太溪鎮百姓挽留，離開斷情崖，來到了妖界定居。
池落和燭君燃跟着池霄宇到妖界雪林時，谷幽雪和雪銀晗也剛剛才到。
雪妖族被昇陽宗所救，因此在得知谷幽雪要來後，提早備好了盛大的歡迎儀式。幾位和雪尋相熟的長老聽說谷幽雪身上有雪尋的心髒，拉着她的手噓寒問暖，讓她在妖界多留些時日。
而池落和燭君燃也免不了被大家誇贊一番。得知二人一個月後成親，雪妖們提前祝賀，紛紛前來送了不少禮物。
他們太過熱情，讓池落一整晚都沒找到機會和三師姑單獨說話。
宴會行至過半時，她尋了個借口，拉着燭君燃到了宴會外一處僻靜的地方休息。妖族能歌善舞，她若不走，被他們拉去跳一整晚絕對吃不消。
“累了？”
“嗯。”池落玩了很久，稍稍有些喘。
這附近只有他們兩個，她一動，腳腕上的鈴铛便叮鈴鈴響，在這清冷的月色下很是動人。
燭君燃忽然抱她到樹枝上坐下，借着枝葉的遮擋，低頭去吻她的唇。
他看她跟着雪妖們在月熒石旁跳舞時，便想這麽做了。小姑娘其實沒學過舞蹈，但她只是那麽随便動動，就美的像一幅畫。
池落躲開他，臉頰微紅：“你做什麽啊？那邊很多人呢。”
這裏離宴會不遠，能聽到那邊的歡聲笑語，也能透過樹葉間的空隙看到那邊的景象。
小姑娘臉皮薄，燭君燃原本和她并排坐在一起，被拒絕後立即攬着她的腰抱起，讓她坐在自己懷裏。
小姑娘的腳腕在他動作時晃了晃，傳出幾聲清脆的鈴聲。
“落落，這裏只有你和我。”
“可是……”
燭君燃沒給她拒絕的機會，一低頭再次吻了上去。
他手臂用了些力道，池落掙不開，只能時不時動一下小腳，聽那鈴铛跟着響一下，安慰自己附近沒有人。
但沒過多久，她又一次晃動腳腕時，鈴铛不響了。
燭君燃松開池落，低頭見她衣衫稍顯淩亂，唇上有晶瑩的水漬，目光暗了暗。她這副嬌豔欲滴的模樣，不能讓旁人看到。
他解下披風罩在小姑娘身上，抱着她落到地面，将她的臉埋在自己胸前，被披風擋了個嚴嚴實實。
池落聽到逐漸靠近的腳步聲，忙貼的更緊，以免被來人發現自己。
姬淵和雪妖族的現任妖王一同出現，被燭君燃投來的暗沉目光吓了一跳。待看清他懷裏還護着一個人時，他們這才明白魔神不悅的緣由。
小姑娘被包的這麽嚴實，想必衣衫不整。這密林幽深之處的，嗐，原來是打擾人家好事了。
“多謝魔尊庇護雪妖族。”既然已經到這了，不說明來意可能更惹魔神不快。雪妖王雪言躬身道謝：“宗九陽仙尊将我們從雷光劍派手裏救出後，多虧魔尊派人阻擋了前來追殺的修行者，我們雪妖族才能幸免于難，順利到達妖界。”
燭君燃淡淡地“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為避免落一個妖界魔界勾結的借口給修真界，此事并未大肆宣揚，只有妖尊和雪妖王知曉。
“聽聞魔尊即将娶妻。”姬淵示意雪妖王将手裏的寶盒獻上去，繼續說道：“這是我妖族的百鳳羽衣，特此獻給魔尊和尊後。”
謝禮送過後，姬淵便識趣地帶着雪妖王離開了。
待腳步聲消失，池落動了動腳腕，壓低聲音問：“他們走了嗎？沒發現我是誰吧？”
燭君燃隔着披風頗有幾分無奈地摸了摸她的頭：前幾天的宴席上，她當衆宣示他是她的人。現在就算她的身形完全被遮住，所有人也都能猜到他懷裏的人是她。
不過他沒拆穿，只把披風往下放了放，露出小姑娘的一張小臉。
她現在面色如常，只一雙眼睛驚訝地盯着他看：“燭君燃，原來是你救了雪妖一族啊。”
“嗯。”
得到肯定答複的小姑娘立刻笑起來：“要是世人知道魔神不僅救了南雲國子民，還救了差點被滅族的雪妖族，一點會很驚訝。魔神并非傳說中那般殘暴不仁，反而是個心懷蒼生的大英雄。”
她笑起來眉眼彎彎，眼中閃着點點光亮，比漫天繁星還要耀眼。她一向愛笑，但這次的笑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明媚動人。
燭君燃眸光微動，被她臉上的笑容和贊賞信任之情晃了心神。
他并非心懷蒼生，他先前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他的小姑娘。不想她難過，不想她擔心，不想她有遺憾。她想做的，他會幫她。
“落落，我不在乎世人如何看我。”燭君燃重新将池落擁進懷裏，不讓她看自己瞳中若有若無的血色。“我只在乎你。”
他從來都不是“好人”。即便因為一些事情被小姑娘誤認為是“大英雄”，他也從未想過做個憐憫衆生的神。
他自私殘暴且貪得無厭。就像現在，明知小姑娘因誤會才對自己心生好感，他也沒想戳破，只想借此機會和她更近一步。
“落落，我們明早回惡魂谷如何？”他收斂心神，親昵地蹭着懷中人的發。“暮苑還需要你親自布置。”
暮苑是他在惡魂谷為二人準備的家。布置暮苑，便意味着婚期将近。
池落之前答應嫁給燭君燃時，并不覺什麽。這一次聽他再提起“暮苑”，心卻砰砰跳個不停。臉上不自覺地浮現紅暈，她靠在他懷裏，輕輕答了一聲“好”。
***
回惡魂谷的那天，燭君燃讓池落穿了妖尊送的百鳳羽衣。
百鳳羽衣是一男一女兩套衣服，男裝多用玄羽制成，肩膀、衣襟和袖口處用了金羽裝飾，尊貴大氣。女裝多用紅羽和金羽，端莊典雅。
池落從沒穿過這麽華麗的衣服，看着厚重，穿上後卻輕薄舒适。
“燭君燃，穿成這樣是不是過于隆重了啊？”她看着鏡中的自己，好看是好看，但感覺平常穿有點誇張。
燭君燃正幫她绾發，聽見後微微一笑，沒有說話。他拿出九鳳簪，小心翼翼地給她佩戴好，才輕輕捏了捏她的臉，說：“該早些适應，成親那天比這還要華麗百倍。”
“沒想到你還會弄這麽漂亮的發型。”池落摸了摸頭上的九鳳簪，很是喜歡。“你怎麽什麽都會啊？”
“你不會的，我都可以學。”燭君燃學東西很快，看上幾眼便會了。他最近經常見她盯着妖族人各式各樣的發髻和珠釵看，便知她喜歡那些。
池落驀地紅了臉。自己中合歡散那天，他說過幾乎一模一樣的話。
“那我們這次算是衣錦還鄉，給師父秀一秀妖尊送你的禮物？”
“等回去你就知道了。”
池落猜到燭君燃給自己準備了驚喜，卻沒猜到他準備的，是盛大的定親宴。
作者有話說：
今天出門了，沒來得及雙更。明天閉關一天碼字，一定雙更！未來三章标題預告：籌備婚禮——成親典禮——洞房花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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