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032

到屋中, 緩坐了一會兒,只聽沈王妃說着,“往後把藥量加小一點吧。”

沈箐慈吓得打了一個嗝, 驚訝看着母親, “還有?”

沈王妃道, “只一碗藥怎麽能補好身子呢。乖芊娘, 喝了這兩幅藥就好了。”

沈箐慈欲哭無淚收下,她可不敢不收, 所謂一物降一物,她在這時代誰也不怕,可那個女兒托夢給她,煩請自己照顧好她的母親。自己也答應她了。

所以現在無論王妃母親說什麽,沈箐慈都應下。

一聽這幾天要喝藥, 沈箐慈不想呆在這了,預下午就回家 。

……

快到午時, 不出沈箐慈所料,阮靖逸這人又來了。

還是跟着大哥一齊來的。

跟着母親去前堂,看到阮靖逸時沈箐慈難得期待看着他,她挪着小步去拉着他, 與他說悄悄話, “待會兒吃了飯我們就回去 。”

阮靖逸眼眉微仰,有些驚訝,不過他面不改色去牽她的手 :“好,飯後我們就回去。”

沈箐慈順着他窩手點頭, , 在外人看來二人恩愛模樣。

回家了,就算自己把藥拿回去了, 誰又能奈何得了她呢。沈箐慈正給自己的如意算盤得意是。

所以方才她才會答應的那麽幹脆。回了阮府,不想喝藥誰能管得着她!

可是…飯還沒開席,沈王妃破天荒的要留她在府裏呆一段時間。

她笑看着阮靖逸,慈善道說:“子易啊,我想留你夫人在我身邊一段時間啊,你可能把人借我幾天?”

沈箐慈悲苦的看着他,對他暗暗搖頭。

阮靖逸看着妻的小動作,她可憐兮兮微皺眉低頭,雙手微微合十,祈求看着自己。

還從來沒見過她這副模樣,阮靖逸私下只覺好笑,不過他還是下意識要與岳母拒絕。

沈王妃眼精,注意到兩人的小動作,在他話未出口便說,“你放心,不是要把你夫人困在這。是我最近啊找宮裏的醫丞給她專門配了一副藥,這孩子怕苦的緊,回了家指不定會扔。得我看着她喝完才是。”

一聽她要喝藥,阮靖逸立馬警惕起來,看着岳母:“芊娘不适?”

沈王妃滿意女婿這反應,随後道:“是補藥。”

“芊娘從小不喜歡喝藥,若沒有一個人壓着她,她得給你倒了平白浪費心血。所以跟你借兩天人。”

“好,小婿聽母親的。”岳母都這麽說了,他也沒有要拒絕的理由,便應了下來。

桌下面,沈箐慈伸手去掐他,小聲道,“你害死我了。”

阮靖逸給她加肉好生安慰。

對面的嫂子看着兩人互動掩嘴輕笑,悄悄撞撞旁邊的夫君,讓他看那兩小夫妻。

……

回了院子,沈箐慈還在生悶氣。

一進屋子,她便伸手去戳阮靖逸胸口,“你你你!應什麽應,你又不知道拿藥有多苦。”

阮靖逸握着她的手,好生賠笑,“夫人莫氣,莫氣。小心氣壞了身子。”

一連幾天清早,王府側門打開,護衛陸陸續續從門口的幾輛馬車上卸下東西,搬進王府中。

府中大廚房那方,老媽子們喜歡紮堆閑聊。

看着大魚大肉送進來,一老媽子道:“我們這姑爺可真大方,連着四天魚肉活禽什麽珍貴都往這送來。連帶着府中的下人們都跟着吃了好些好的。”

“可不是。”另一個道,“我那姐妹在王妃院裏打掃,聽說那裏啊,每天都送雪蓮,人參啊。”

“诶,不是聽說姑爺的錢都拿去救濟百姓了嗎?”

“對呀,郡主還回來拉了許多糧食,我聽管家身邊的小子說,糧食只夠全府半個月的了。”

一個婆子道:“你們還沒不知道嗎,新姑爺的弟弟可是皇商啊,在大周的錢財可是數一數二,怎麽搬的完。”

在這幾天,府中人私下談論話題是這位新姑爺。

……

雖說吃的好,可餘下的七天,沈箐慈如同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就是那藥,每次她去母親院裏時,還沒走近聞着那藥便想吐。

偏偏那人很輕松,悠哉悠哉待在自己小院中,霸占着自己的秋千,吃着糕點果子,好不惬意的樣子,沈箐慈就很氣。

這日是最後一碗藥了,從母親那裏喝完了藥,她沒有急着去漱口,忍着苦味。心裏想着壞點子,跑着回到自己院子。

進去,看着他還是自己出門前的樣子,坐在秋千上,姿勢不換手中拿着書,秋千微微搖蕩着。

沈箐慈貓着腰,悄悄走在阮靖逸身後,原本想去吓他一下。

看書的人從她出現在院門口邊已經知道了,嘴角不知不覺勾起,繼續裝着看書入迷的樣子。

等她在身後“嘿”一聲,阮靖逸說快就快,先她一瞬扭過頭,“芊娘回來了。”

沒想到這一招,沈箐慈吓得往後一跳,雙手攥在胸前,後踉跄兩步。

阮靖逸只來得及抓住滑過的衣料。

不過還好沈箐慈手在空中揮了揮,穩住了,看着他。

站好後,看着這人離自己兩步遠,她連忙湊過去,墊腳,與他一拳之隔,沖他哈口氣,俏皮道:“你聞,是不是很苦?”

看着他愣了一下,沈箐慈滿意的松下打着他肩膀的手,仰着頭得意笑了。

剛離開沒兩步,腰間一緊,在睜眼時對上墨黑的眼眸。

她轉了轉眼珠,突然嘴唇上一片溫熱,有個靈滑的東西進來,把那苦味搜刮了。

沒一會兒,沈箐慈軟着腿雙手挂着他身上,只聽着那人笑意止不住徐徐道,“不是很苦。”

他翻袖攤開手,兩顆蜜餞:“方才你沒回來時偷嘗了一顆,這麽甜膩的怎會好吃。”遞給她時,語氣不乏嫌棄。

“啊!你又乘我不在偷吃蜜餞!”沈箐慈怒瞪他,原本羞紅的臉更紅了。

這蜜餞最能解苦了,可是外邦進貢的,數量少,每次喝藥完都會吃兩顆。

他每次看着自己吃也想嘗嘗,可自從他面色嫌棄時,沈箐慈便不給他吃了,這人暴殄天物。

這下一把抓過蜜餞,瞪他,自己坐秋千去。

喝完了最後一晚藥,沈王妃便馬不停蹄的讓沈箐慈收拾東西随阮靖逸回府去了。

這幾日…阮靖逸把他的詩書衣服讓人搬來了,沈箐慈轉了看看,感覺屋子裏都是他的東西。

前頭說了,她不喜屋裏有許多人,只有她跟墨瀾墨竹三人,有時屋中的打掃還是她自己親自動手。

這時收的東西,基本都是他的。自己就帶了兩套頭面回來。

阮靖逸坐在不遠處的太師椅上悠哉悠哉拿着一本書看着,書沒看進去,眼神時不時看着那忙碌的人,不知不覺嘴角上揚起來。

這幾日難得清閑,舒适。

辭別家人時,沈箐慈還是有些失望。爹爹跟小弟還是沒有回來。

當她轉身進車時,掀開簾子餘光瞧着母親擦淚的動作。

心裏默默嘆一口氣,原本搭着阮靖逸的手上車,這下又踩在地上,提着裙角跑到母親面前,“母親,莫傷心別哭。”

她知道母親舍不得自己走,用手帕細細擦着母親留下的淚,“我隔兩天又回來看你。到時候爹爹也回來了。”

在門口好一陣安撫好母親,她非得目送自己離去,沈箐慈無奈先走。

等到那人也進來坐好時,沈箐慈咬了咬唇,忍不住問了身邊的人,“與吐蕃的戰事還沒完嗎?我爹爹具體何時能回來?”

其實若不是他,他的那些下屬頻繁進入王府,恐回惹人閑話。沈箐慈怕會一直留在王府。

爹爹在前線,據說已經與吐蕃交戰幾次了,還把小弟帶了去。

此次戰死兇險,母親雖然面上不說,可是背着,她還是悄悄哭了幾次。

阮靖逸安慰沈箐慈着,把人半攬着,語氣滿是篤定,:“放心父親跟小弟很快就回來。”

“真的?”沈箐慈擡頭瞧他,眼睛濕漉漉的,有些期許。不過,轉而一想,他是文官,“你确定?”

他不想她太多擔憂,點了點頭,道:“吐蕃乃區區小國,我大周出兵必将凱旋歸來。”

“好……”聽他這番說,沈箐慈小聲應着,心稍稍安定一些。

随後她坐直,用手帕擦擦眼角,從衣袖裏拿出一個香囊,撩手去拽一下阮靖逸的衣裳,“吶,送你一個香囊,裏面是母親給的藥材,我都裝在這裏面了,據說能怡心怡情。”

希望真如他說說爹爹能早日平安回來。

阮靖逸面色俊和,接過香囊,原本早聞着了的藥味增大,不濃不烈,上頭的兩片竹葉甚是精致。

他想起新年送自己的衣服,領口中也有兩葉竹,遂笑着:“夫人有心了。”

沈箐慈低頭微搖,她也是陪母親閑着無聊給家中親人都繡了一個後才想起他。

剛下車走進府裏,門房的便來迎道:五爺五夫人,大夫人有請您去一趟。”

“嗯?”沈箐慈邊說邊看阮靖逸,“找我?”

那門房說:“是的,小人得了消息便再此候着了。”

“許時襄州庶祖母來長安的事兒,我送你去吧。”一旁的阮靖逸道。

聽着話他早已知曉,沈箐慈看着他,一頭霧水:“庶祖母?來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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