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住手!你……住手!”小男孩歇斯底裏的打滾,背簍裏的東西也都撒了出來。

“你是想汲取我的能量,你可曾想過吸收了誰的能量,是要付出同樣代價的嗎。比如現在你就要承受我的痛苦!”張罕還是舉着火匣子,“說,你是給誰做伥鬼,囚禁這些人的靈魂和能量!”

“我說,我說……你停下”小男孩的聲音越來越微弱。

張罕把手裏的火匣子放下,手腕處彎彎曲曲的文字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小幼苗的圖案,現在也顧不得這麽多,張罕放下火匣子就想去問清楚。

還沒到跟前呢,小男孩突然就變了一幅模樣,準确的說,是變成了人型玩偶。

張罕想要彎腰去觸碰,那只紅嘴鹦鹉又不知道從哪急速沖出來,沒有讓他靠近。

下一秒,它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翅膀撲騰了幾下,這個情形......

沒錯,它是被無形的線捆住了!

“總是來壞我好事。”背簍裏散落出來的玩偶,又一個變成人形,“上次本來能一次抓兩個人,也是被這些鹦鹉破壞了,導致無功而返!”是那個老婆婆。

不對,她/他的臉一直在變換,有男有女有老有小。整個人的狀态也像是一下子年輕一下子衰老,讓張罕想起來之前第一次遇到祖師爺的時候與子川對打的那個物種……

就在張罕回憶愣神的一瞬間,他發現自己不能動彈了。

是那些無形的線!他也被捆綁住了!

“喲,你的能量倒是巨大,等我把你消化了,也能擁有這樣的容貌了......”那道聲音又粗狂又細膩又衰老又稚嫩,聽得人頭皮發麻。

“想得美!”張罕竭盡全力,把手裏的火匣子又打開了。

“彭”的一下,火匣子被無形的線牽扯住,砸在了地上。

“就這樣吧,讓我吸收了你的基因,你的能量,最重要是還是你的容貌......”那個怪物越靠越近,他/她手上的指甲變得纖長,準備刺入張罕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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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兄!弟!”付老爹的聲音從山頭那邊傳來,張罕感覺自己要喜極而泣了。

随之而來的,還有一群舉着火把的村民,看來付老爹真的有看到自己偷偷塞給他的字條......

“你怎麽樣了!”付老爹已經站在不遠處,但是他不敢靠近,畢竟這邊有這麽一個......

“燒!把這棵樹燒了!”張罕被勒得太緊了,講話都龇牙咧嘴的。

付老爹也看見了他痛苦的表情,把手裏的火把扔向了那顆巨大的月桂樹,村民也紛紛效仿。

天幹物燥,火勢起得很快。

就算那個怪物想要殊死一搏,最後吸收了張罕的能量,也沒有辦法,因為張罕早就在被無形的線捆綁住的情況下,沾了一點自己的血在線頭,所以他現在是能控制線的!

他在那個怪物的利爪準備刺入的時候,已經牽制住了對方,而對方還毫無察覺。

随着火勢越來越猛,聲音噼裏啪啦的響,那個怪物也躺在地上痛苦的嚎叫,和之前那個小男孩一樣。

大家看到這個情況,在外圍躲得遠遠的不敢靠近。

最後那個怪物發瘋了一樣,沖進了火裏面,再也沒有出來。

火勢燃燒了半邊的天空,晚霞遲遲不落山。

燒到最後,樹幹只剩一個軀殼,本來不見蹤影的鹦鹉們一只只飛過來,嘴裏還銜着一個圓圓的發着光的珠子,一顆顆等珠子落地,赫然是一個個成型的人。

“這不是田老爺子嗎?!”

“田大哥……”

“之前失去消息的劉家……”

人們見到久別重逢的故人,都有些驚訝但又傷感,個個上前來慰問,七嘴八舌,熱鬧不已。

張罕一個人站在河邊,晚霞已經落下,月光照在河面上,沒有了那種冰涼的盔甲感覺,取而代之的是微波粼粼的溫柔。

“那是......”人群中有人和張罕一樣,發現了河的盡頭飄來了許多花花草草。

“鐘形花......我們之前祈福用的!”

“怎麽都漂回來了!”

人群炸開了鍋似的。

“這是要把我們的願望都退回嗎?!”

“真龍要走了嗎?要離開我們了嗎?”

“原來之前真存在龍的庇佑......”

一語驚醒夢中人,從他們的對話中,更能感受到的是一種驚慌失措。

果不其然,天色驟變,月光快速地升起到了最高處。偌大的河面上有了一處巨大的漩渦,那個圈越來越大,越來越寬,在月光的照耀下,像是一個巨大的銀盤,整條河水仿佛都要被那個銀盤吸收走了。

就在水位降低到一半的時候,銀盤中間一條龍騰空而上,遮天蔽日,順帶着呼風喚雨。

在龍即将沒入雲端之際,好似回頭望了望地上的人。不知道為何,張罕能感覺這回首很悲傷,不自覺地跟着落下淚來。

一滴淚落在手腕上,之前被灼傷的地方,圖案又變了,是變成了一個具體的字:晝。張罕非常詫異,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揉了揉眼睛準備再仔細看看。

這一揉,日上三竿了,他在宿舍裏。

這樣就出夢了?張罕有些難以置信,掐了掐胳膊,疼。拍了拍臉蛋,很疼。

他舉起手看了看手腕,什麽都沒有!真的出夢了……

這熟悉的卧室……張罕四處看了看,又好像哪裏不一樣了。

祖師爺呢?非要我吃桂花湯圓把我甜睡着了,他自己又去哪裏了?

他走出房門溜達了一圈,看到之前自己做蒸餾水留下來的鍋碗瓢盆都還放在一旁。

于是又繞了一圈,站在了那個房門口,心想對方是不是也在睡覺?

“篤篤篤”敲了三下,沒有回應。

“篤篤......”第二次還沒有敲完,宿舍裏的電話響了。

不過張罕的手還是放在了門把手上,他想......

輕而易舉,門沒有鎖,一下子就開了,裏面沒有人。

此時的電話聲像是燒開了的開水壺一樣刺耳,張罕心不在焉地走在電話機旁,一把抓住話筒,拿了起來。

晚了,對面已經是“嘟嘟嘟......”的忙音。

這聲音聽得人心裏很煩躁,但是他沒有立馬放下電話。

這電話好像是他沉沒在安靜中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放下去了他就要溺死了,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讨厭水......

“篤篤篤”,敲門聲!

張罕欣喜若狂,小跑着去開門,腳指頭踢到桌腳了也毫無察覺,打開門看清門外的人,才感覺腳指頭一陣鑽心的痛。

“哲九姐......”張罕剛想問她有什麽事,又想問她知道不知道祖師爺去哪了,還沒問出口,她就奪門而入,沖了進來。

張罕不明就裏,也跟着過來了,但是腳指頭太痛了,他一瘸一拐的跟着站在了自己房門的門框外面,“小九姐,你怎麽......”

只見她盯着房間裏的某一方位一言不發。

......

等腳趾頭上的疼痛輕緩了一些,張罕慢慢了走近,“你.....怎麽了?”

“我是你們的第九長老。”

“噢......怪不得......覺得你非常有親切感。”張罕雖然早有察覺,但是突然被告知真實情況還是有點措手不及。

“真的嗎?”哲九面無表情轉過來,“我的職務是,專門處理不好好辦事的人員。”

“不好好辦事?”張罕愣了一下,“你是說,我嗎?”

“不然還有誰!”話音剛落,她的周圍突然顯現出一粒粒石榴,然後直直地刺向張罕站立的位置,“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

張罕沒想到怎麽躲,就是下意識的築起了一道屏障,居然将石榴粒全部反彈回去了。

頓時哲九連連後退,甚至撞到了後方的牆壁上,“還真有兩下子。”說完她又準備繼續進攻。

張罕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蹲在了地上抱着頭,“你有話說清楚!”

能感受到對方的進攻停了下來,張罕擡起了頭,看見的是哲九怒目相視的臉,“你是真不懂嗎!”

張罕一言不發盯着她。

“好,我問你,你不知道自己的力量怎麽來的嗎。你原先的能力自己不清楚嗎,現在突飛猛進一點血都能降服花妖為你辦事,你心裏沒點數嗎?”

......

張罕原本以為這事只有自己知道,現在有人熟悉,那就是有辦法弄明白,忙站起來說:“對啊,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我突然這麽有能量,我原先自保都難說......”

“因為有人将大半的修為都給了你,而你渾然不知,還目送他去受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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