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宜野座執行官疏于對目标的監管,從而導致目标脫離有效控制最終導致意外發生———霜月監視官,從你的報告看應該是這個意思吧?”
安全局辦公室裏,常守朱和霜月美佳站在辦公桌前,禾生壤宗将一份報告放到一邊,手指交叉托着下巴問道。
“執行官自己被不明分子迷昏拖入包間就是最好的答案,他缺乏應有的警覺。”霜月美佳昂起下巴,雙手交疊到身後,站姿标準地回答。
“但從其他事實來看,我們這一次的行動是因為被對方察覺才導致了意外的發生。讓宜野座先生承擔所有責任,這是不合适的!”常守朱激動地向前走了一步向禾生壤宗說明,
禾生壤宗看看眼前的兩位執行官,稍後面不改色地開口:“醫藥公司的代表将川久幸二誘騙至酒吧無人的消防通道,随後将其殺害滅口。”
“這的确是十分嚴重的後果,直接導致了下一步調查的困難。”
聞言,霜月美佳用餘光瞟了一眼身旁的常守朱,暗自舒出一口氣心中安定下來。
“不過———”禾生壤宗将目光轉向始終盯着自己的常守朱,“霜月監視官在監視執行官行動的過程中被犯罪分子迷倒,從而導致行動失去有效調度,超出了我對于新任監視官失誤程度的估想。”
“對此,我深感失望。”禾生壤宗挑了挑眉,在鍵盤上敲擊了幾下,“我們還是聽聽宜野座執行官的陳述吧,如果他已經清醒過來的話。”
五分鐘後。
“這就是所有的案情的陳述?”禾生壤宗拿着一份報告書問宜野座,
“僅限于我所知道的案情。”宜野座的聲音沒什麽起伏,
禾生壤宗沒去看那份報告,而是将它放到了一邊蓋在了霜月美佳的那份上,“宜野座君,對于這次事件你有什麽看法?”
“我應該負主要責任。”
“宜野座先生!”常守朱震驚地叫出來,
“原來宜野座君這樣認為。”禾生壤宗架着腔調,聲音虛浮地飄在半空中,“我也認為這樣的處理結果是最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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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長!”常守朱憤怒地想要争辯,被宜野座用胳膊擋了回去,
禾生壤宗滿意地看着自己曾經倚重的前任監視官,靠回轉椅靠背,“對于處罰,我并不看重它的實際效用,所以請各位繼續查辦案件,處分在結案之後實行。”
從局長辦公室裏出來,霜月美佳什麽都沒說,獨自夾着文件夾回去辦公室,常守朱一路追在宜野座身後,宜野座走到電梯間前按下按鍵,
“前輩!”
電梯門緩緩打開,宜野座走進去,常守朱面對面地站外面,她始終按着開門的按鍵,電梯無法關閉。
“這次行動你沒有參與,不需要你站出來說些什麽。”宜野座看着她終于開口,
常守朱攥着拳頭不解氣地扭過頭,“但這樣的處理結果根本就不合理!”
“小孩子———”站在電梯裏的執行官突然發出一聲哂笑,
常守朱聽到更加生氣了,“都到這個時候了,您還這樣說我!您不應該為了否認我就總是說我像孩子一樣幼稚!”
“所以,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宜野座的聲音徒然提高,但沒有半點憤怒地氣息,
“今天的一系已經不再是昨天的那樣了,監視官請收回這些沖動的話吧。”
“如今換成了你站在這個位置上,你該為全局着想。”
宜野座的聲音随着電梯門的合攏消失,常守朱松開的手緩緩滑落牆壁,眼中流露出少有的孤落。
唐之杜回頭看進來的人,語氣柔軟的安慰道:“過去了?”
“嗯,剛剛。”宜野座把自己向唐之杜索要的現場錄像調取出來,滾動到幾個時間段一幀一幀地查看,
“這麽做可不像你。”唐之杜也一邊處理着現場的信息一邊淡淡說道,“不是一直都教育我們少做那種為義氣往自己身上攬事的愚蠢行為嗎?”
宜野座排除掉一段監控,将畫面拖動到幾分鐘以後,“認為我的标準随着降級堕落了?”
“那可不敢。”
“我并不反對從工作效率為出發點的一些行為。”宜野座暫停畫面,眯着眼仔細查看監控畫面中的人物,“這次的事情局長一定會找一個人來負責,畢竟是證人兼犯人在行動中出了事故。”
“霜月能進局裏,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是局裏上層對她青睐有加。不然放着每年綽綽有餘的應屆生不選,沒必要讓一個未成年的孩子來幹這行。”
“所以局裏不會處罰霜月?”唐之杜問,
“至少不會讓她單獨負責。類似的情況三系以前也有過,只不過那天當值出勤的監視官擔了責任被取消了兩年內晉升的資格。換做今天的一系,就不會這樣了。不然局裏和厚生省争取了那麽久,人剛上任就自己打了自己的臉。”
“常守和霜月雖說職位上是平級的,但目前來講常守作為指導後輩的一系負責人,霜月工作的任何失誤都可以歸咎到她的指導監督不利上。肩負着重建一系的重任,常守自己其實也只是剛任沒多長時間的新人,讓她來承擔這些壓力過于沉重了。”
唐之杜意外地看向宜野座,他還在看着酒吧的監控錄像,“作為前輩,我有義務替她擋下這些不必要的困擾,這種責任感并沒有随着監視官生涯的結束而終止。”
“因為自始至終都被她頑固地視作值得尊敬的前輩,而作為前輩的自己,也就不知不覺地産生一種心情,要保護好自己所看好的這個後輩。”
“原來是這樣的想法……”唐之杜忍不住點燃一根煙抽起來,“看着宜野你說出這樣的話,不禁感慨時間過去這麽多年,我們也不由自主地變了許多啊。”
“變老真是件令人不快的事情呢……”唐之杜神情落寞地彈落燃盡的煙灰,“比起容顏的憔悴我還真沒發覺自己像你這麽巨大的變化,不過也可能只是自己無法察覺而已吧,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大概總會有些變化吧。”
宜野座轉頭看了看唐之杜,“至少從認識你開始,分析官就一直在感慨時光在臉上留下的痕跡吧。”
“那我老的是有多早———”唐之杜翻了翻白眼,撫着自己的臉頰哀嘆,
“從很早以前吧……”宜野座低聲自言自語,意識到又補充了一句,“我說我自己。”
“最初無法原諒自己噩夢般的內疚自責,逐漸生長變化成為要把一切保護好的想法———大概就是從很久以前的那些時候開始,自己發生了這樣的改變。”
唐之杜放下臉頰上的雙手,神情逐漸落回之前的樣子,“始終也無法忘記了吧,那個人。“
“嗯,感覺她昨天還出現在身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