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天意
“啊—那我可就說了,哈哈哈哈,”廖蹄子歡欣鼓舞,整個餐桌上就看着他口若懸、河滔滔不絕,“這不是我把你們大哥救了嗎,別看我是整形醫師,那也是懸壺濟世救你哥于水火之中。”其實除了遲騁之外,整個餐桌上根本沒人在聽他回味從前,全三勾着水色的手指在那頻頻暗示,水草賴在水色懷裏吭哧癟肚,全二跟王子坐在對面不知道在争執什麽,一個面紅耳赤,一個橫眉立目。
“遲騁,”廖響雲喜洋洋地擡起頭看向男人那雙溫柔的眼,“你那會兒一定是對我一見鐘情了是不是?”
“是。”如果善意的謊言可以要一個人心花怒放,那麽,愛你的人至少不會吝啬。
“其實我當時根本不打算理你們,因為我聽到了槍聲,就想着你們不是什麽好人,”眨着眼睛,廖響雲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可當我突然瞧見你也留着長頭發時我的想法立即變了。”
遲騁沒有打斷廖響雲,像守護着他的騎士,為他夾菜、剝殼、倒酒,然後聽着他很是高興地訴說着過往。
“知道為什麽嗎?”張開嘴吞掉遲騁送到他唇邊的蝦子,渾然不知的用舌尖蘸了蘸遲騁的指腹,依舊眉飛色舞,“因為我嫉妒了,這個世界上怎麽還能存在除了我之外梳長發還這麽帥氣的男人呢?所以我決定過去會會你,在伺機勸你把長發剪掉,嘿嘿。”
“然後你就愛上我了是嗎?”遲騁滿目的寵愛,他拿小他兩歲的廖響雲當孩子,許是他涉足那個圈子的事兒,他喜歡白紙一張的廖響雲,可以要他恣意在上面放筆,他就愛他的真實一面。
“誰愛上你了,是你愛上我了好不好?要不然你幹嘛綁着我不讓走?”噤噤着鼻子,活像一只捍衛食盤的小母貓,誰敢動他的盤子他跟誰急。
遲騁笑了,溫柔爾雅,不接廖響雲的話茬,繼續默默為廖響雲挑魚刺喂魚肉。
當年他一度猜忌廖響雲的真實身份,怎麽都不肯相信一切只是巧合,認為廖響雲是敵手派來的卧底,甚至是條子的眼線,現在看來,的确不是巧合而是天意。
“砰!”的一聲,驟然打破了餐廳的溫馨與浪漫,衆人聞聲看過去——是全二起身一腳踢倒椅子。不解,狐疑,面面相觑。
全二拐了王子的面子摔門就走,王子冷着臉坐在位置上未動,像似在壓抑着什麽又像似在衡量着什麽。
對于全二的态度王子氣結,然而,他在怎麽生氣也不能在全二的家人面前丢了全二的面兒。
他給男人面子甘願做小伏低,急忙忙起身沖到窗子前推開窗玻璃沖着正好沖到樓下的全二喊:“什麽時候回來啊?”假裝着全二突然有事臨時去辦,而他在這裏等待。
他是把面子給出去了,可不成想全二不順臺階下,仰脖子不識擡舉的大吼:“我在回來就是你孫子,老子再也不回來了!!!”他好像忘記了,這裏不是他和王子的家。
心咯噔一下子,王子怒火中燒,他真想不顧一切地沖出去對全二掄拳頭,咬着牙,不能在全二的家人面前丢人現眼,深深呼吸了一口氣,轉身回到餐桌前彎腰把被全二踹翻的椅子扶起來,然後坐下笑着說:“他抽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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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三的眼神暗了暗,不着痕跡地與遲騁的眸光在半空交彙,他們很滿意王子,這人跟他家的老二經歷了一些事兒之後沉穩了不少,果然從男孩到男人是一個歷練的過程。
“嗳你不是挺能打的嗎?你幹嘛慣着他啊,你剛才就應該給他兩拳,你可不能婚前妥協,你現在要是妥協了,那婚後他得欺負死你,你聽我的,別回去了,晚上跟我和遲騁走吧,二弟要不來求你,你就不回家,作!作死他!!!!”
“………”
“…………”
“……………”
“……………”
啪嗒,水草從椅子上跳下來,黑着臉丢下一句“我再一次受不了啦”之後拔腿就跑。
廖響雲聳聳肩,豪無所謂的道:“幹嘛呀這是…”那表情,那眼神,那語調,跟宋丹丹演的小品似滑稽誇張。
“………”
“…………”
“……………”
“……………”
全二不負衆望,一個小時後拎着兩兜子鴨貨和半打啤酒在水色家門外喊着“爺爺我回來了”,然後被去開門的水色迎進了屋內。
随手帶上門的水色轉回身來,他瞧着全二賤嗖嗖沖着王子黏糊上去的背影莫名的感動。
跟全家小二這樣的男人吵架,其實很幸福,伴侶的愛是愛人疼出來的,伴侶的恨是愛人騙出來的,伴侶的怨是愛人冷出來的,伴侶的樂是愛人暖出來的,伴侶的美是愛人嬌出來的,一個正常理智的男人變成一個神經病質的“潑婦”也是他的另一半逼出來的!
後來家宴散了,小妄想騎着全二的脖梗子拉扯着王子的大手,一家三口樂呵呵地走了,水色拉着水草站在門口目送,小将軍依依不舍地連連沖妄想弟弟擺手,真心不想自己新收的“小弟”這麽早就走了。
扯着爹地的大手一起轉身,迎面而來的正是遲騁與廖響雲這對冤家。水色莞爾,眼中滿是笑意,聽着他的大伯哥彬彬有禮的對他說:“今兒就辛苦你了,我們也先告辭了。”說着,不着痕跡地撇撇那旁的全三,而後笑笑,在水色與水草的目送下拉着廖響雲的手腕子走了。
出了門,手癢癢的廖響雲就沖着遲騁的黑色商務車躍躍欲試,他的手指剛搭上車門把,遲騁便先他一步握住了他的手腕,廖響雲疑惑,扭着頭、仰着臉去看他:“咋了?”
“小雲,我也不喜歡你穿成這樣。”微微蹙眉,剛剛遲騁沒有在家裏人的面前勃了廖響雲的面子,但他與他父親遲岚一樣,真心不喜歡廖響雲這種輕佻的打扮。
“你什麽意思?”甩開遲騁抓住他手腕的那只手,廖響雲皺着眉沖着面色溫潤的男人沒好氣的吼出來。
“這裏是街上。”言下之意就是要注意涵養,遲騁是個很恪守禮儀的紳士。
“街上又怎樣?我就吼,我偏吼,就吼就吼!!!!”從背面看過去,廖響雲的身形颀長。高挑、細瘦,像似T臺上的超模,他擁有185的身高,甚至比王子還要高出3厘米。
廖響雲長了一雙筆直修長的“筷子腿”,嬌小的骨架,臉上勾勒着淡淡的妝容,精致且超凡脫俗。
他的長發,他的品味,他的性情,可謂是極品中的奇葩,奇葩中的極品,總之,廖響雲屬于那種其妙又美好的這麽一個男子。
遲騁笑而不語,總是以柔克剛,他越是溫柔越是要廖響雲駭然,他跟了遲騁七年,分得清哪一種是男人的溫柔,哪一種是不悅。
撇撇嘴,沒了氣焰,乖乖地走回來坐進後排,提都不敢提他想親自開車載遲騁回家的那點小想法了。
挨靠着遲騁,廖響雲幾次偷偷瞄男人,小心翼翼那個樣兒,令一旁的遲騁哭笑不得。
伸出手,繞過廖響雲的腰杆,直接将整個人都拉到懷中,在看廖蹄子,馬上笑靥如花,主動偎進遲騁的懷中抱住男人結實的身體樂不思蜀。
“老公,你到底愛不愛我啊?”憋着嘴,像個受氣包。
“愛。”垂首,吻了吻廖響雲的發旋,他喜歡他頭發的香味。
“那你怎麽都不碰我?”伸手指,撥弄遲騁襯衫上面那顆精致的金屬扣子,試圖把自己的食指塞進去撩撥男人的情欲。
“沒到時候。”沒有任何情欲湧動,遲騁像似抱着一個人偶,聲音依舊溫暖。
“我已經27了,在來一個七年,到那時候老胳膊老腿的還咋和你玩?”索性将自己的腦袋枕在遲騁的肩頭,故意仰着臉對着男人的下颏吹氣兒。
“精神戀愛也是一樣的。”低下頭,與廖響雲對視,他的那點小心思遲騁怎會看不出,笑着,用滿心的柔情去呵護他。
“老公!”撲騰坐起來,廖響雲一本正經的說,“你就承認了吧,我一定不笑話你,你是不是有難言之隐嗯?”
笑……
“其實我在上面也不是不OK的,咱倆晚上回去就試試吧,好不好?”滿臉的認真,說的跟真事兒似的。
“你确定你攻的起來嗎?”與廖響雲逗趣是遲騁最享受的事兒。
“你別擔心,我的技術很好,我一定會很溫柔的,到時候多給你抹點油油,我在多親親你,還是你喜歡刺激的?需要我給你綁起來嗎?”越說越起勁兒,恨不得撸胳膊挽袖子馬上就按倒遲騁在車廂裏大戰三百回合。
司機大叔滿臉的黑線,眼觀鼻、鼻觀心,特無語………
沒一會兒,心血來潮的廖響雲想聽電臺廣播,司機為其打開,電臺主持人的聲音立馬傳來:“大家好!今天請來一位嘉賓,有請範範,範玮琪!”
司機高興,他是範玮琪的忠實粉絲,如果後面兩位沒有疑義,他就不打算換頻道了。
不料,電臺主持的聲音未落,坐在後面的廖響雲突然出言鄙夷:“靠!現在咋結巴都能當電臺DJ了?”
司機歐爸:“……………”
遲騁歐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