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春天越來越近,最顯著的表現是氣溫回升,早上和晚上還有些涼,但中午偶爾可以穿短袖。這樣的氣候往年江适已經換下厚被子了,但現在家裏有條畏寒的蛇,只好遷就他繼續過冬。
也不是沒想過其他辦法,比如說分房,只不過江适才剛提一嘴,就聽到也白嘆息一聲,哀涼道:“你厭倦我了。”
江适:???
還能怎麽辦,順着呗。
最好的辦法是分被子,江适蓋薄的,也白蓋厚的,互不幹擾。
但江适每天早上起來,自己的薄被總是掉到地上,他被也白牢牢圈在厚被子裏,熱出一身汗。
今早也不例外,不過異樣的是江适醒來還是覺得疲憊,用不出力氣,掙出也白的懷抱也費勁。
好不容易起來了,他忍不住瞪了眼還在睡夢中懵懂無辜的某蛇。
這家夥越來越得寸進尺了,昨天他把靈氣傳給也白後,渾身無力想睡覺,這可惡的家夥居然趁人之危,那雙手不安分的到處點火,把他弄硬後還佯裝驚訝,說什麽還有力氣的話,就徹底釋放出來吧。
然後就幫他釋放了,兩次。
雖然江适也爽到了,但那時任人擺弄的無力感也讓他非常不爽。
“這個禮拜再讓你碰我我就是孫子!”他惡狠狠道,說完又覺得那裏不對,這狠話放得怎麽那麽想受方才會說的話?于是又加了一句:“老子也不會幫你撸!”
說完才拖着沉重的身子去洗漱,幸好這具身體正直最好的年紀,下來活動兩步後很快就甩掉疲勞,離開之前,他又來到床邊,彎身在也白的額頭上烙下一枚柔情的吻,“我走了。”
他被自己這一舉動肉麻到了,但卻忍不住笑,他喜歡這樣的早晨。
小鎮還沒有蘇醒的時候,江适的工作開始了,他在熟悉的街道上馳騁而過,身後的奶箱裏玻璃瓶碰撞發出了丁零輕響,十分悅耳。
馬路上只有他一輛小電驢,所以他無所顧忌加速飛馳,風掠過的聲音呼呼作響。
“嗯?”江适微眯起眼,前面似乎有個路障,當他想着繞開時,忽然看清了那是什麽。
“我去!”江适驚呼,一個急剎車,玻璃瓶稀裏嘩啦,他被看到的和聽到的吓了一跳,停車先檢查牛奶有沒有事,幸好只是倒了幾瓶,沒有破裂的。
在看那個“路障”。
竟然是個人,背面朝上,卻能從身型看出是個女人,穿着奇怪的衣服,春寒料峭的早上她的手臂和大腿都露了出來,白皙的肌膚在油柏路上分外顯眼。
江适首先想到是叛逆的cosplay少女離家出走。他叫了幾聲,沒把人叫醒,倒讓她翻了個身。
這一翻可就不得了了,江适不可控制的把注意力放在她的前胸,波濤洶湧得幾乎要從這輕薄的衣衫中蹦出來。江适難為情了起來,脫下外套給她遮上。
再看到她的臉,膚若凝脂,五官明豔精致,雖然是閉着眼,但江适能想象得到睜眼後是何等的芳華絕代,饒是他看慣了也白俊美非凡的臉,也忍不住驚豔了一把。
江适還有工作在身,能做的只有把她拖到路邊,以防她被車子碾壓。
做完這一切,他駕着小電驢走了。
被放在路邊的女人緩緩睜開了眼,果然是江适料想中的美豔,她看着遠去的小電驢,眼裏一絲玩味,攏了攏帶着原主體溫的外套,嘆息喃喃道:“真是不知憐香惜玉呀……”
回到奶站,江适和徐天縱說起了這段遭遇。
“你是說你在馬路上看到了一個身材超贊的美女?”徐天縱睜大了眼,“然後把她放到路邊就走了?”
“那不然呢?叫她她又不醒,我又不是熱心市民。”江适說。
“你不覺得奇怪嗎,美女耶!躺在馬路上耶!”
“我奇怪啊。”江适疑惑道,“我的語氣不奇怪嗎?”
徐天縱搖頭,“熟練得好像你見了無數次。”
“那就是也白鍛煉出來的。”江适說,“還有什麽比他還奇怪的?”
“倒也是。”徐天縱和他并肩走,“不過你看你,先是從天而降了一個大白,現在又是一個躺屍馬路的美女,你可以拍一部真人版的天降之物了。”
江适知道那是部什麽作品,給了徐天縱一肘,“滾,我有一個就夠了。”
巧合的是,遇上那個女人的那條路是他們上學必經的路,江适想給徐天縱指他是在那裏看到的,就瞅到坐在路邊的人。
她身上還披着那件熟悉的外套,看到江适時漾起了明媚的笑容,跳起來招手:“喂——”
徐天縱看得眼睛發直,“不會就是……”
江适不知道該擺什麽表情,拉着徐天縱走了過去,問:“你知道是我把你拖過來的?”
“我能感覺到。”她的聲音較之普通女生的清亮,略微低沉了些,“你好過分,人家被拖得好痛。”
江适有些尴尬,“男女授受不親,你沒事躺在馬路中間幹嘛?”
她露出困惑的神情,“不知道呢。”
“你沒事就好。”江适也沒打算要回外套,“我們先走了。”
徐天縱傻乎乎地擺手。
“哎。”她拉住江适的衣擺,粉唇微嘟,委屈道:“人家不知道去哪裏。”
江适哪曾被一個女性用這樣的語氣對待過,立即起了層不适應的雞皮疙瘩,“你都不知道我怎麽知道?”
徐天縱為他的情商之低所折服,但看在他非單身的狀态,還算情有可原,說道:“要不你去派出所吧,離這不遠,直走拐個彎就到。”
“嗯,去派出所。”江适附和道,“我們還要上課,先走了。”
“哎。”她又拉住了江适,神态愈加楚楚可憐:“人家餓了。”
“……”江适本着幫人幫到底的心,帶她去了家早點鋪。
點了油條豆漿和一籠蒸餃,這個奇怪的女人拿起油條端詳了好久,才試探性地咬了一口,外酥裏軟,香韌可口。她大口吃了起來。
“你叫什麽名字?”江适随口問。
她擡頭,勾起沾了點油的嘴一笑道:“告訴了你我的名字,可是要娶我的喲。”
“……”江适在心裏把她和神經病劃了個約等號。
江适覺得自己把這半年的善良都用完了,沒等她吃完就告辭了,也不給她抓衣服的機會,快步走了。
徐天縱:“我的衣服要嗎?”“……”低頭繼續吃。
“……好吧。”
這一篇到了學校算是正式翻過了,江适是這麽覺得的,可他在上課中無意往窗外一瞥,看到一張明媚絕豔的臉時,給他帶了的沖擊不比看到一張鬼臉小。
她還朝江适揮手,幸好還留了點大體,沒當衆叫他。
下課後,他拉上徐天縱出了教室,到她面前問道:“你怎麽會在這?”
“因為你在這啊。”她柔情無限道。
江适嘴角抽搐,“你趕緊走吧,沒有校卡保安會把你趕出去的。”
“校卡?”她看着徐天縱挂在脖子上的卡片,伸手扯過來觀察。
“哎哎哎!男女授受不親!”徐天縱被往前一帶,差點撞上她的胸口。
她的手往身後一撈,竟也拿出了一張校卡,笑嘻嘻道:“我有啦。”
江适挑眉,拿過來一看,班級和學號都和徐天縱一樣,名字是,鳳與。
“這是網名嗎?”江适嘀咕。
“徐天縱!”突然一道清亮的女生劈了進來。
徐天縱立正稍息。
方佳倩快步走了過來,臉色不好看,“你在幹嘛呀?”
“我是清白的。”他舉起手後退一步把自己摘出來。
方佳倩去看這個陌生人,先是心裏一驚,好美的人,接着下意識的自慚形穢,酸楚道:“我,我打擾你們說話了。”
“我也打擾了。”徐天縱正直道,“方佳倩我們走吧。”
方佳倩心裏一暖,和他回教室了。
“現在只有我們倆了。”鳳與暧昧道。
“我也走了。”江适面無表情,“只剩你一個了。”
鳳與:“……”
放學後,江适長心了,知道自己招惹上了個陰魂不散的人物,出了校門又看到鳳與時立刻拔腿就跑,快速消失在拐角處。
“哎。”鳳與跺腳,“我有那麽可怕嗎?”轉而低笑道:“我要是想追,你跑得了?哼,暫且放過你,我先好好逛逛這人界。”
回到家,江适才放下心來,喝了杯水才想到,這該不會又是也白的部下吧?可為什麽沒有去找也白而來找他?而且看她的模樣,絲毫沒有容釋那般小心翼翼,難道是敵方?可也沒覺得她有什麽惡意,頂多是惡趣味。
江适覺得打個電話問問也白。
也白說沒感受道其他妖的氣息。
“我想回家。”也白幽怨道,“我為什麽要幫羊接生?”
“工作嘛。”江适笑道,“你的勞動會換成金錢。”
“我想回家。”也白還是這麽說。
江适哄了好一會兒,才挂了電話。
不是妖就好。他徹底放心啦。
下午上學,江适一路左右顧盼,到了學校也沒發現鳳與看到身影,以為她找到認識的人回家了。直到體育課,這節課他們班要測試長跑,男生要跑一千米。江适運動神經不錯,跑一千米穩定前三。
開跑半圈,路過觀衆席,女生友好的為男生們加油,在青春亮麗的加油聲中,江适敏銳的捕捉到了一道與衆不同的。
“加油加油!……加油是什麽意思?不管了跟着就是了,加油加油!”
江适看過去,果然看到了還穿着他的外套的鳳與,被吓得岔了口氣,一下落到了第三。
跑完後,江适喘得不行,彎下/身撐着膝蓋緩了好一會兒。
“才跑那麽幾步,你可真不行。”
江适擡頭,榨出力氣瞪了她一眼,“你怎麽……又來了?”
“來找你玩啊。”鳳與燦爛的笑。
江适不想理她,往觀衆席走去。鳳與想條尾巴一樣跟在後面。
坐下來時江适已經恢複好了,掏出手機開始專注回複消息。
鳳與湊過來看,“這是什麽?”
“你離我遠點。”江适往旁邊蹭,“我名花有主了,你別想打我的注意。”
鳳與一愣,然後咯咯笑了起來,“我來猜猜,你的花是不是長頭發的,又懶又氣人,拿手好戲就是耍無賴,對嗎?”
江适警惕的看着她,沒說話。
鳳與接着說:“他啊,可不是個好東西,連人道都不能,跟他在一起的人沒一個不被他氣的,倒不如選我。”她壓低了聲音,帶上了誘惑,“我可好了,你想幹什麽都可以。”
江适盯着她看了好久,把鳳與的臉都看紅了,然後又低下頭發信息:我遇到了個神經病,你在外面小心點別也被纏上了。
之後江适回到了教室,躲開鳳與。上課之後鳳與又消失了,江适把心思都放在課堂上,沒記挂她。
最後一節課老師還沒講完,要延長二十分鐘,江适在桌子底下悄悄給也白發消息,跟他說今天自己回家。
下課後,很多人選擇留下來接着複習,徐天縱也是其中一員,因為方佳倩也在,江适一個人回家,走在路上神出鬼沒的家夥又來了。
“你要去哪?”鳳與蹦蹦跳跳道,“我餓了。”
江适加快腳步,“餓了你就回家,別跟着我。”
“我沒有家。”鳳與像影子一樣緊随着他,“你帶我回家好嗎?”
“不好。”江适用跑的了,“我女朋友會吃醋!”
“你知道我的名字了,要對我負責的。”鳳與哽咽道。
“我不知道。”江适加速。
“……”鳳與不放棄,不顧旁人目光,追趕江适狂奔着,沒人注意,她跑步時竟沒有帶起風和腳步聲。
一路跑回了家,江适喘氣不止。
鳳與在他身後如鬼魅道:“你果真不太行啊,真不曉得怎麽滿足他。”
江适心裏暗道大意了,不該把她往家裏引的!
這時,家門打開了,也白站在門口,披着一身溫馨,“阿适?”
鳳與的眼睛落在他身上,一片玩味,“好久不見。”
也白皺眉,伸手把江适拉到自己身邊,面上是冷然的防備。
江适看着這兩人并不陌生的表現,驚訝道:“你們認識?”
“何止是認識。”鳳與勾唇一笑,“妖王也白,沒人比我更熟悉了。”
“并不熟。”也白冷漠道。
““我是鳳與,天界戰神,鳳與。”鳳與朝江适眨眨眼,“這下你可不能說不知道我的名字了。”
“……”
江适的第一個想法:這TM也能是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