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曾經我的模樣05
不說, 那麽外婆就還活在她的視頻裏。
她不小心碰到桌邊調色碗，碗口朝下掉落，就在這一瞬, 有人敏捷地接住碗, 避免了這個小意外。
畫面裏, 剛才只是露出一絲邊角的人徹底站過來，斜插一雙好看的大手，沉穩地遞來一套新的。
“老太太退休了，當背景板也很累的。”程霆出聲給了個解釋。
林葵飛快地看了他一下, 相較于她的糾結，他則處理的很自然, 在粉絲問以後還會不會有外婆出鏡時，答道：“本人經過一百比一的淘汰率剛剛上崗，你們能不能不要這麽嫌棄？”
【我天, 真的是男生！】
【聲控得到了滿足。】
【手控被治愈。】
寥寥兩句話, 扭轉了彈幕風向。
程霆擡手摸了摸林葵的臉, 做口型讓她加油, 然後退出畫面。
林葵調整情緒，重新調色。做奶油花的刮刀與牆上滿滿當當一整排的那種矽膠刮刀不一樣, 外型很像一把金屬小鏟子。最常出現的地方應該是美術生的工具盒。
那把小小的刮刀在她手裏很聽話，只見她将淡紫色的奶油霜抹在透明板上，刀鏟一撚一挂, 一片花瓣的形狀就出來了。
奶油質地柔軟，只是手腕的一個巧勁就能變幻出各式形态，她準備講解這一步的技巧, 擡頭發現已經沒人要上課了, 全都在問——
【螃蟹, 剛剛那個是男朋友嗎？】
“恩，男朋友。”
林葵的手很穩，輕輕把花瓣落在蛋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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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時在線人數八千人，畫面掉落彈幕雨，恭喜二字霸屏，密不透風。
“謝謝。”她軟軟地說。
【宅女為什麽會有男朋友這種東西？網戀嗎？】
“家裏跳閘，他來幫我修。”
【鄰居嗎？】
“是我們小區很厲害的電工，現在的燈也是他設計的。”
【為什麽我家小區全是老頭？】
【我家也是啊！】
【帥不帥？】
“很帥的。”
【有人在直播間虐狗，我要舉報了！】
林葵将最後一片花瓣放上去，畫面裏，一朵桔梗栩栩如生。
【發生了什麽？】
【是魔法！】
【感覺蟹大比以前更厲害了！】
【愛情的力量？】
“這三年有在好好練習。”林葵一臉認真，“所以你們也好好練習，一定能成功的。”
【救命！這個人好像真的想教會我！】
【可以把手寄過來嗎？我出運費！】
【腦子：懂了！手：滾！】
……
這期直播最後就在這種歡快的氣氛下結束了，林葵回味良久，三年，世界變了很多，三年前直播還不流行。
而程霆作為一個合格的背景板，得到了一份不錯的報酬。
但他沒有立刻吃面前的淡紫色桔梗蛋糕，與其說是蛋糕，更像個藝術品。
終于下播了的小姑娘虛弱地一屁股坐在他腳邊，仰着頭，很不滿：“你怎麽還不吃？不喜歡麽？”
程霆轉着銀勺，啧了聲：“下不了手。”
小姑娘拽着他睡褲爬起來：“就這樣，挖一塊，吃你都不會……”
程霆把人摟在跟前：“會，舍不得。”
小姑娘乖兮兮地：“以後我還給你做的。”
他發了個朋友圈，萬年不玩這個的人，獨獨發了個娘兮兮的蛋糕。
瘋人院那位朋友可能是24小時蹲點程霆朋友圈，秒點贊，秒回：【阿道，這是什麽？】
【量子力學。】
【很厲害的樣子（大拇指）】
程蘭：【沒吃藥吧你！】
程霆嗤了聲，把手機放桌上，很專心地開始挖蛋糕。他沒撒手，就這麽把林葵箍在身前。
這樣的姿勢她還是肯讓他抱的，安靜又乖巧。小聲提議：“程霆，晚上我們喝點酒吧？”
“不喝。”他拒絕的很果斷。
“為什麽啊？”
程霆把人轉過來，嘴角還有一點奶油，沉沉盯着人。
林葵：“？”
“不是不讓抱？”
林葵：“？”
“我喝了酒管不住小弟。”
林葵：“……”
“到時候你叫破天也沒用。”
林葵：“……”
“還喝不喝？”
小姑娘垂着腦袋，卷卷毛害羞地遮住臉。
程霆放開她，把相機拆下來，東西導電腦裏，開始剪視頻。
他跟所有自媒體人一樣，秉承物料絕不浪費的原則，用直播水個視頻。
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字幕，幹着幹着突然幽幽嘆口氣，覺得自己特麽成了個慫貨！
做事瞻前顧後，就怕太猛了把人家小姑娘吓到。
程霆回頭朝老太太房間看了眼，把視頻扔後臺上傳，人站了起來。
用力敲門：“林小葵你出來一下。”
裏頭小姑娘奶呼呼的：“嗯？”
“我們聊一下薛定谔求解氫原子波函數。”
“……”
程霆是認真的：“上次說要教你。”
林葵蹲在地上，懷裏不知道抱着什麽東西，嘴巴翹嘟嘟地哼哼：“我才不要！”
程霆：“我進來了。”
林葵：“我鎖門了！”
程霆很篤定地笑了一下，狼外婆似的。
裏頭的小姑娘很嚣張：“進不來進不來！”
男人輕輕一旋，門開了。
從頭到尾他就沒聽她鎖門。
四目相對，那對黑眼珠子裏滿是驚恐。
程霆看了眼她懷裏的東西，就很無語：“背着我喝酒？”
“是你寄幾說不喝的！”林葵說話挺清楚，但神态看着是有三分醉，離那麽遠都能聞到酒味。
狼外婆三步就過去了，呼一下把人從地上捧起來，二話不說，沒得商量，直接捧回房。
“哪來的酒？”他把人抵在牆上，低低逼問。
林葵現在老實了，蔫噠噠地要求：“你，你先放我下來……”
“就這麽說。”
她瞅瞅他：“我不重嗎？”
“我平時幫你搬那些水果箱也很重。”程霆認真掂量了下，“一箱三十斤，我一次能扛三箱，你和它們差不多。”
紅透了臉的乖囡誠實交代：“四，四個箱子……”
程霆這人還是有點直男在身上：“四個我搬不動，就三個。”
乖囡不乖了，甚至有點暴躁：“我是說我的體重！！！”
說完啪叽把他臉捂住：“QAQ讨厭！”
在程霆這裏，三個箱子四個箱子都不要緊，他覺得林小葵可愛極了，湊過去親了她一下，親在她耳朵上。
小姑娘輕輕啊了聲，被狼叨了似的想躲，她看清他的眼睛，眼神和那天晚上抱着她講公式時一模一樣。
林葵獻寶般獻出她還捂在懷裏的酒瓶，讨好：“送給你。”
“到底哪來的？會喝酒麽就敢碰這個。”
“網上都說這個好，我，我囤的。”
程霆低低笑出聲，笑她跟小倉鼠似的，成天往家裏囤東西。
鼻尖碰了碰她的，低喃：“我親親你。”
有人很嬌氣：“你，你上次親了好久……”
程霆：“……”
“四十分鐘QAQ”
程霆：“……”
“嘴巴腫了QAQ”
程霆：“……你到底喝了多少？”
沒喝到一定程度老鼠膽子敢說這些話？
“四十分鐘你手會斷掉！”小姑娘還在糾結自己的體重。
程霆把她抱進去，四個箱子在他手裏跟一片羽毛沒區別，把人放枕頭上，他伏在她上面，嘴唇先是輕輕貼在一起，見她沒反對，舌尖喂進去。
“今天快一點。”程老師承諾着。
林同學揪着自己的睡衣，又緊張又害羞。
她仰頭讓他親，他親的用力極了，小姑娘整顆腦袋幾乎都要埋進枕頭裏。
程霆剛說了薛定谔三個字，小姑娘扭了一下：“你不要說話。”
大概是數學渣對公式的天然畏懼。
程霆嗤嗤笑了起來，本來懸空的身體沉沉落在女孩身上。
壓得人喘不過氣。
他像是渴了三百年的旅人，抱着林葵又啃又親，吻漸漸放肆，男人把臉埋在女孩頸側，她似乎難受地擡腿，這一動，碰到了什麽。
程霆無法再拿皮帶當借口，長腿壓住小短腿的膝蓋，不讓她亂動。
她身上染了老酒的醇香，頸窩處愈甚，程霆有些貪婪，把小姑娘親得粉紅一團，手從短袖伸進去，滾燙的掌心貼在鎖骨之下。
“手，手……”林葵動彈不得，無助地看着他。
她的眼睛很幹淨，相比之下，程霆的眼裏只有欲·望。
他等着她命令把手拿出來，可是并沒有。
懷裏的女孩安靜下來，軟如一灘水，眼神有些躲閃。
程霆忽然從她身上撤下來，光着腳在自己帶來的行李裏拿了點什麽。當他重新回來，已經是不能商量的态度。
他的手撐在她兩側，林葵害羞地偏過頭，意外看見程霆手腕上的運動手表亮了亮，顯示心率145.
原來緊張的不只是她自己。
小姑娘松開衣角，手臂如藤蔓，軟軟攀附在男人肩上，最後在背後扣住——
懸空腦袋，努力親了親他。
程霆加深了這個吻。
在林葵的胳膊無力攀附時，他直起腰，拉掉了T恤。
一切都看的很清楚，女孩的眼珠子藏不住事，程霆牽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那雙眼睛瞪得圓圓的——
吃這麽多還有腹肌可太神奇了！
哦！原來腹肌是軟的啊！
！！！程霆彎腰的時候肚肚沒有贅肉！！！
他沉沉笑着親她的眼睛：“別的地方也很神奇，帶你玩玩？”
說着，關了燈。
整個過程林葵都是缺氧的狀态，腦子一團漿糊。程霆是很好的引導者，他讓氣氛親昵而舒适，他在被子裏的反應讓林葵覺得自己可能是什麽千年一見的大美女，迷死人不償命那種。
程霆确實覺得自己要死了。
男人一旦談戀愛，腦子裏總是不幹淨。他也想過那些，不過此刻，他全盤否定了自己曾經的估計。
握不住。
手掌盡可能張開，團團肉從指縫溢出。
“靠。”
只有這個字足夠表達此時的心情。
他抱着軟軟的小姑娘沒夠似的，林葵全程咬着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覺得流了能有一噸汗，床單都被洇染成了深色。
但她分不清是程霆的汗更多還是她的，他們緊緊相貼，粘膩滾燙，當程霆變得很莽撞時，她的心一空，預感有什麽要發生，但不确定是什麽。
她如颠簸的小牛車，眼前的人影晃動出了幻影，強烈的感覺在她身體炸開，與此同時程霆喘了一下，飛快退開。
林葵感覺心裏一空，一點點蜷縮自己，抱成一團。
程霆重新回到她身邊，從後面擁着她，兩人的心跳頻率逐漸一致。
林葵小時候有一陣喜歡張愛玲，那句話記得最清楚——
到男人心裏的路通過胃，到女人心裏的路通過羊腸小道。
以前看不懂，捧着線裝書去問外婆，外婆說：“長大什麽都知道了。”
此刻，林葵覺得經這一遭她長大了。
作者有話說：
好害怕，我磕的CP五萬字談戀愛，六萬字同居，
這進度……這就是傳說中的小狼狗嗎？！
PS
做這個刮刀奶油花很厲害的up主有很多，我本人喜歡小破站的得得lr，男生，不知道是不是美術生嗷，整個對色感美感的把握相當厲害，就，是我達不到的高度QAQ。
推薦大家做奶油霜樹葉的時候，綠色裏加一點橘黃或者紅，出來的顏色會很漂亮，三原色當基礎，無論做什麽東西多色調和總是要比單色高級很多，畫畫也是一樣，這個美術生應該都有自己的配色心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