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鄒賀川
作者：入V第一章 ，這麽大章，你就說香不香吧。
大家都罵渣渣風，小石頭不敢放他出來氣人了。
晚上還有一章香香，謝謝大家。
只有像今天晚上這樣，和吳小花聊完天互道晚安、她刷完朋友圈、夜深人靜一個人的時候, 葉佳音會突然想起那個人。
那個人現在變成什麽樣子了呢？他過得怎麽樣了呢？是否也會像她一樣無眠的時候回憶起往事？應該不會, 肯定不會，他的懷裏早就有了溫香軟玉……
葉佳音嘆了一聲, 雙手用力地抱住自己的身體，其實, 她何嘗不渴望有一個人在她的身邊，在她快樂的時候, 和她分享, 在她煩惱的時候, 為她解憂，在她失意的時候, 給她支撐。可是，這樣的一個人注定不會是他了。
她知道即使再相遇, 也只是擦肩而過的陌生人而已。人海茫茫, 相遇是緣。葉佳音想, 如果這樣的話, 他和她還真是孽緣未了。
就在昨天，她陪老板參加青城年度十大經濟人物頒獎大會, 大會結束的時候，她坐在臺下的一個角落裏，默默地看着他和自己的老板談笑風生，他的身邊同樣是一個漂亮的女特助。
他還是原來的樣子，似乎沒什麽變化, 依舊是玉樹臨風，英俊帥氣，甚至比以前更多了一份成熟的味道。
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她從來不會這麽放肆地看着他。
她告訴自己，葉佳音，這個男人已經和你沒有任何關系，只允許你看一眼，就看一眼。
是的，昨天她的确只看了一眼，只是那一眼有些漫長，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緊緊地攥着拳頭，手心裏濕漉漉地都是汗，以至于章雲天走到她跟前，她都沒察覺。
章雲天一手撐着前面的椅背，一手彎起食指敲着桌子笑着揶揄道：“葉助理，趕緊擦擦口水，有一個帥哥天天在你眼皮子底下也沒見你這麽正眼瞧過。”
葉佳頓時音回過神來，臉頰已經緋紅，她低着頭不好意思地小聲道：“章總，我哪有瞧人家？你就會開我玩笑。”
章雲天往前方一瞥，打趣道：“小葉，要不我有時間和林總說說，給你倆牽個線？你看林總年輕有為，風流倜傥，這樣的大好青年可不能讓給別人。我長這麽大，還沒當過月老呢，現在還真很想試一試。”
葉佳音的臉更紅，像火燒一樣，她提起包站起身來:：“章總，你下午不是還有一個會議嗎？再不走就晚了。”
看自己的小助理害羞了，章雲天伸手點點她，哈哈笑着，大步走出會堂，葉佳音跟在後面，到門口的時候她回了一下頭，那邊已經空無一人。
在職場上，離不開這樣一種關系，老板和女助理。
而章雲天和葉佳音就是這樣一種關系。在同事眼裏，葉佳音雖然是章總面前的紅人，卻是一個很溫和的人，看起來柔柔弱弱，但是工作起來認真嚴謹，幾乎不會出什麽差錯。
當然其中也有一小部分人會懷疑兩者的關系，一個事業有成的老板，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助理，郎才女貌，近水樓臺應該是順理成章的事情。這些風言風語葉佳音也不是沒有耳聞，只不過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對于這些猜疑，她也是一笑了之，當然在工作中她會更加小心，不給那些小人留下什麽造謠的把柄。
其實，也不怪那些人的不懷好意的揣測，章雲天對待葉佳音确實有些不同。有什麽不同，為什麽不同，林佳音也說不出來。
在工作中，章雲天是一個極其嚴肅的人，做事都丁是丁卯是卯，從來不會有一點兒含糊。平日裏，他幾乎不和自己的手下人開玩笑。但是對葉佳音，卻是一個例外，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他總會對她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
當然，葉佳音也不會天真地以為章雲天會對她有什麽企圖，因為她聽公司的老員工說起過章雲天有一個幸福美滿的三口一家，他的妻子高端大氣上檔次，他們的女兒也聰明可愛又伶俐；而且他的玩笑都是很善意的，更不會有那一方面的暗示，更不會有什麽越軌的動作。
一開始，葉佳音不太适應章雲天的玩笑話，慢慢地，她也習慣了，偶爾也會壯着膽子回他幾句，而章雲天不僅不會生氣，反而更有興致。
原來老板有受虐傾向，不過伴君如伴虎，為一個喜怒無常的老板服務也真夠嗆，葉佳音也酌量着玩笑的分寸，萬一哪一天老板不高興了，還不得炒她鱿魚？
想到老板章雲天，葉佳音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她哎呦了一聲，怎麽能把這個事給忘了呢？
葉佳音趕緊放下手機，一骨碌從被窩裏爬出來，迅速跑到客廳，拿起茶幾上放的幾本書。
摸着書皮上“三年高考五年模拟八個大字”，葉佳音真的想哭。
兩天前，葉佳音去總經理辦公室找章雲天去簽字，可巧章雲天不在，而他的座位上卻坐着一個漂亮的少年，這少年真是漂亮，十七八歲的光景，臉龐光潔白皙，眼眸烏黑明亮，泛着迷人的色澤，鼻子高挺，嘴唇有型，唇色桃紅，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運動服，裏面是一件白色的T恤，袖口卷到手臂中間，他的頭發像黑玉般閃亮，只是長長的有些淩亂，在他身上有一種活力與慵懶和諧相處的感覺。葉佳音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少年頭上挂着耳機，正專心地盯着電腦，手裏的鍵盤按得啪啦啪啦響，嘴裏還在不停地說着什麽。
葉佳音進來，他眼皮都沒擡一下。沒見到章雲天，葉佳音想要轉身出去，敢在章雲天的辦公室玩游戲的應該是他最親近的人。這樣的人葉佳音視萬萬不會去打擾的。
就在葉佳音要開門的那一刻，她卻被人叫住：“姐姐！”是一個很好聽的男聲，就像玉石相撞的聲音，感覺溫潤又爽朗。
聽到這聲音，葉佳音忽的愣了一下，叫自己姐姐，這是佳明叫自己嗎？
“姐姐！”又是一聲，這一次，葉佳音确定這不是佳明，聲音是從自己的身後傳來。
葉佳音轉身，看到那漂亮少年摘下耳機，正朝她燦爛地笑：“姐姐，是我。”
“有事嗎？”葉佳音回了一個笑容。
“姐姐，你聽到什麽聲音了嗎？”這男孩子長得真漂亮，唇紅齒白，但是一點都不娘。
“沒有啊！”葉佳音側着耳朵聽了一聽，真的是什麽聲音也沒有，總經理的辦公室隔音非常好，就是外面放音樂也不會聽到響聲。
“姐姐，麻煩你過來一點，聽聽。”男孩笑着向她招招手。
葉佳音依言往前走了走，走到辦公桌前停下。
那男孩有些認真地拿右手食指放在嘴邊噓了一聲，小聲道：“姐姐，你聽！”
這回葉佳音真聽到了，而且聽了不止一聲，饑腸辘辘，這聲音咕嚕嚕的，像極了古代行進的車輪發出的聲音。
男孩得意地眯着眼笑：“我沒騙你吧，我從不騙漂亮的小姐姐的。”
這孩子……葉佳音的臉一紅，從小到大，除了弟弟佳明，可沒有異性當面誇過她漂亮，她爸也沒有。
“姐姐，我餓了。”男孩可憐兮兮地看着她，語氣中有些撒嬌，又有些哀求，眼睛裏卻又是笑意。
餓了你就就直接說，幹嘛拐這麽多圈子，這話葉佳音只能在心裏說。
“你想吃什麽？我給你點外賣。”葉佳音把文件抱在胸前看着他。
“都可以啊，姐姐點什麽，我就吃什麽！”男孩笑嘻嘻地看着她，雖然是嬉皮笑臉的樣子，但是目光卻無比澄澈。
“好，我先出去了，等外賣來了我送給你。”葉佳音擡眸看他。
“謝謝姐姐，麻煩您了。”男孩很有禮貌地道謝。
“不用謝，不用謝，你玩吧，我給你點外賣了。”走出來，葉佳音回到自己辦公室，拿起手機，點進美團的頁面，開始給他下單。
五分鐘之後，葉佳音從外賣小哥的手裏接到了訂單，給章雲天辦公室裏的那個男孩送去。
一見葉佳音走進來，男孩立即站起身來，雙手接過外賣：“姐姐辛苦了。”
“不客氣，你好好吃吧，我出去了。”葉佳音笑笑，都兩點多了，這麽大孩子不吃午飯，确實是餓壞了。
葉佳音走到門口，身後又傳來一聲，溫潤又爽朗的玉石的聲音：“姐姐。”
葉佳音轉身依然微笑：“怎麽了？”
男孩指了指外賣盒裏的食物，歪嘴笑道：“謝謝姐姐幫我點這麽健康的午飯。”
這好像話裏有話啊，葉佳音吸了一口氣解釋道：“嗯，我覺着吃那些肯德基麥當勞不太健康，你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所以給你點了這些。”
“我知道，雞蛋，包子，稀飯，青菜，排骨。”男孩一一點着眼前的食物，“真的很健康，對了，還有礦泉水。”
“你好好吃，我出去工作了。”葉佳音這時候特別盼望老板能夠從天而降。
“可能待會還要麻煩姐姐。”男孩吃了一口青菜，“嗯，真好吃。”
葉佳音終于逃出了辦公室，這男孩雖然很顏值高有禮貌嘴巴甜，可是有點話痨，這點葉佳音有點受不了。
關鍵他待會還要麻煩自己，他吃飽了喝足了還有什麽要麻煩自己呢？要自己陪他玩游戲？那她只能扮演豬隊友的角色了，她怕那少年欲哭無淚罵自己。葉佳音帶着滿腦袋黑人問號臉回到了自己的小辦公室。
一個小時過去了，那個男孩并沒有叫她，葉佳音漸漸放下了心，是她多想了那個男孩可能是和他客套一下。
可是沒想到下一秒鐘，就有人敲門，砰砰砰，聲音很有節奏很輕緩。
“請進。”葉佳音輕輕回了一句，門打開，果真是那個男孩在她門口，懷裏多了一摞書。他的個子看起來比章雲天還要高，少年沒有往裏進，而是乖乖地站在門口，叫了一聲：“姐姐。”
“啊？有事嗎？”葉佳音抿了抿嘴一如既往地微笑。
“姐姐，我的題不會做，你能不能幫幫我？”男孩臉上的表情很誠懇。
“這個……我已經畢業好幾年了，不知道還會不會做。”葉佳音實話實說。
“好幾年？姐姐看着和我差不多大小。”男孩表情很認真。
“要不這樣吧，我幫你找個實習生？他們應該都能幫你解決問了。”葉佳音想把吳小花找來。
男孩忽然笑容一斂，眼神有些憂傷：“姐姐，我和他們不熟，你先幫我看看題，如果不會再找他們好不好？”
葉佳音以前做過家教，知道有些孩子非常努力，但是因為不聰明成績很差，這個男孩雖然看起來聰明伶俐，但應屬于智商不高，基礎較差吧，她不忍心拒絕便道：“那你把你拿來，我看看吧。”
男孩高興地給她鞠了一個躬：“謝謝姐姐。”
葉佳音接過他遞過來的書，最上面的是英語，上面閃光的八個大字，三年高考五年模拟，翻了一頁，葉佳音忽然想起，他說和別人不熟，難道他和自己還熟嗎？自己和他也就是一個外賣的交情。
翻開第二頁，有三個龍飛鳳舞的的名字：鄒賀川。
少年鄒賀川指指自己的名字說：“姐姐，你以後就叫我小川就好了。”
接着往下翻，書上是幹幹淨淨的一片，葉佳音問他：“做哪一部分？”
鄒賀川笑笑：“姐姐，從頭開始。”
葉佳音有些詫異，不是已經開學好幾個月了嗎？為什麽他的書上一點都沒有寫。
“小川，你等等啊，我先看看。”
在高中的時候，葉佳音是英語課代表，英語很棒，大學的時候，英語四六級很順利的通過，專業八級最後也順利通過。書上的英語對她來說很簡單，可奇怪的是，她和鄒賀川用英語對話，他都能明白，而且英語口語很棒，可是他怎麽不會做題呢？?
下來是數學，葉佳音還是先翻了翻書上的內容，又打開手機上網查了查，自己對重點難點有了大體了解了之後，開始給鄒賀川講解，小夥子聽得很認真，頻頻點頭，可是葉佳音問他會不會，他還是搖頭。
葉佳音揉揉眉頭，又耐心地給他講。
章雲天來到辦公室的時候，看到這兩個人正專心致志地做題。
葉佳音右手裏握着筆，左手托着下巴，耐心地講解，而他的大侄子則安安靜靜地坐在旁邊，看看題，又看看旁邊的葉佳音。
看到章雲天進來，葉佳音像見到了救星一樣，趕緊站起來：“章總，您找我。”
章雲天指指她身旁的鄒賀川道：“我找他，鄒賀川，你出來不告訴我一聲，我以為你又跑了呢。”
“姑父，不好意思，我沒手機，沒法告訴您。”男孩有些委屈，他爸讓他淨身出戶，手機錢包都給沒收了。
“誰讓你和你爸鬧別扭，他不讓我給，我怎麽敢給？”章雲天過來看看他倆眼前的書，點點頭：“這才是個好孩子嘛。”
“誰和他鬧別扭，是他和我過不去，反正我是不回那個家了，家裏一點人情味兒都沒有，他心裏沒我，我還舔着臉回去幹嗎？我和我姑媽說好了，從此以後就跟你倆了。”鄒賀川往章雲天跟前湊了湊，“姑父，你不覺着咱倆跟親父子一樣嗎？不管是從外形還是氣質。”
章雲天一聽這話，噗嗤一下樂了：“哎呦，別別別，我從小到大都是窮人家的老實孩子，可沒有你這作妖的高貴氣質，再說，鄒大公子，你可是鄒家的長子長孫，我章家怎麽敢收留你？”
鄒賀川一撇嘴：“姑父，你真是辜負了我這熱忱的一片真心，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家我姑媽說的算，是家裏的老大，你排老四，毛毛都排在你前面。這兩天你不是被我姑媽趕到書房裏睡了嗎？”毛毛是章雲天女兒的毛絨玩具。
“你小毛孩子懂什麽，”章雲天擡了擡手比量了一下，“你姑媽最近神經衰弱，我到書房睡覺，是怕打擾她。”
“好好好，你們夫妻相敬如賓，舉案齊眉，章總，我錯了行不行？”鄒賀川舉手投降。
“和我認錯沒用，要認錯向你爸任去，還有趕緊拿着你的書上學去。”章雲天倒是很佩服自己的那位大舅子，和自己兒子鬧完矛盾然後把這個鍋甩給自己。
“我不回去，我又沒錯，錯的是鄒繼龍。”鄒賀川梗着脖子辯駁。
“你這孩子……”章雲天指指他，搖搖頭。
葉佳音聽着一大一小鬥嘴，有些尴尬：“章總，你們聊，我有事先出去一下。”
“姐姐，我的題還沒講完呢。”鄒賀川不想讓她走，急切地說。
“小川，我覺着我講的不好，老師講的比我更清楚。”葉佳音忙解釋道。
“我……”鄒賀川剛要說話，被章雲天打斷：“葉助理，你先忙自己的事，小川，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姑父！”鄒賀川不情願地叫了一聲。
“聽話。”章雲天收起了笑臉，鄒賀川雖然平時和自己這個姑父嘻嘻哈哈，但是姑父板起臉來他還真有點怕。
于是，鄒賀川乖乖跟在章雲天身後走出了葉佳音的辦公室。
葉佳音終于松了一口氣，她揉了揉太陽穴，她有點同情鄒賀川的爸爸，又覺着鄒賀川也挺可憐，原來這鄒賀川還是個問題小孩，可看上去挺乖巧懂事的，這樣的孩子多半心裏會有問題吧。
她看着桌子上那一摞書，想起了自己的弟弟葉佳明，自己的弟弟佳明才是真的乖巧懂事吧，他知道自己家裏條件不好，從來不會要求買這買那，以前上小學的時候，他經常穿着大姐二姐穿剩下的衣服，所以，有一段時間，她們姐倆為了弟弟都買比較中性的衣服。可是弟弟在學習上特別刻苦，特別用心。和鄒賀川比起來，葉佳音又心疼起自己的弟弟來。
不知道章雲天和鄒賀川說了什麽，這個小夥子直到傍晚下班都沒來找她，葉佳音去敲章雲天辦公室的門，沒人，她只好抱着那一摞三年高考五年模拟回來。
回到辦公室，葉佳音将書往辦公桌上一放，回家。
第二天，葉佳音又捧着那一摞書去還，章雲天指着這些書笑道：“這些可都是寶貝，無價之寶，我高考的時候可是把這些書都翻爛了。”
葉佳音笑笑：“章總，麻煩您幫我将這些寶貝還給小川。”
章雲天随手翻了翻：“這麽幹淨，他拿了也沒用，這樣吧，這些寶貝給你吧。”
“給我？”葉佳音一時沒反應過來，愣愣地站在那兒，她沒明白她要這些書幹嘛。
“是啊，”章雲天眼裏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拿回去好好複習，以後小川的學習就靠你了。”
以後小川的學習就靠我了，葉佳音咀嚼着他話裏的意思，難不成以後她要繼續輔導問題小孩鄒賀川的學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