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玉嬌?你怎麽了?”陳頌被她的反應吓到, 忙扶住她胳膊。

蘇玉嬌則目不轉睛的看着那邊幾個穿着雨衣的高大軍人,她跟着轉過頭,仔細辨認了下才發現陸副團長好像也在那邊。

陸骁沒看到蘇玉嬌,他正背着一個受傷昏迷的軍人跟着醫生進搶救室。

一群人急匆匆走進大廳, 又急匆匆的穿過一側走廊進了最裏面的搶救室。

“你是擔心陸副團長嗎?他應該沒事, 我陪你過去看看吧。”

陳頌說着, 彎腰幫她撿起掉落在地上的資料。

蘇玉嬌也很快回過神來,她點點頭。兩人一起整理好資料,随後跟着去了搶救室那邊。

兩名年輕的軍人扒着搶救室的門往裏看, 被護士嫌礙事攆到了一邊,其中一個抹了把臉上的雨水, 走到陸骁身邊。

“副團, 政委他,他應該會沒事的吧。”面對手持武器的敵人都能面不改色的漢子,此刻垂在身側的手卻止不住的發抖。

他蹲下身子,高大的身軀縮成一團, 兩手抓着頭發, 面上懊惱不已:“都怪我,都是我太沖動, 要不是我沖的太快,政委也不用替我擋木倉,躺在裏面的人該是我才對!”

陸骁背抵着牆握了握拳,臉側的水滴順着下颌滴落地面, 開口時聲音依舊低沉穩重:“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等老宋醒過來, 當面跟他認錯。”

經過十幾天不間斷的搜尋堵截, 他們和市公安局的人終于摸查到了人販子的蹤跡, 經過反複推敲計劃,今天才終于發起圍捕行動。

陸骁帶領的小隊戰士負責正面突擊,配合公安同志呈合圍之勢預備将人販子的老巢一舉端掉。

因為有事先踩點,開始進行的非常順利,人販子雖個個窮兇極惡甚至裝備有武器,但他們都不是訓練有素的戰士和公安幹警的對手,很快場面就被控制住了。

只是他們沒想到這場抓捕行動還有漏網之魚,兩個出去采買食物的人販子歸來途中見自己老巢被端了,他們又因反應不及被發現,沖動之下直接拿起武器反抗。

宋長星因保護戰友而被子彈打中後心,情況危急,陸骁等人控制住作亂的人後,立刻把他帶回了部隊。

人在路上就因失血過多昏迷了過去,現在生死未蔔。

那個被他救的小戰士痛恨自己,陸骁心底何嘗不自責。

真說起來,這次,也是他連累了宋長星。

蘇玉嬌和陳頌過去時,幾個戰士正被陸骁趕回去休整,他們昨夜在雨中蹲守一整晚,沒必要所有人都在這裏熬着等。

大家都不願回去,除了一開始被他派去協助公安押送人販子的戰士們,其他人都在這了。

一個個或蹲或坐,都不願意離開。

陸骁眉心緊蹙,無言半晌也就随他們去了。

幾人身上都濕漉漉的,滴答滴答很快就把搶救室門前的一小片地給打濕。

而陸骁身前也聚集了一小攤淺粉色的雨水,起初大家都以為這是因為陸骁身上混了宋長星的血導致。

有個戰士蹲着擡起頭時,卻發現不對勁,這水是順着陸骁左臂往下流的。

他瞬間瞪大眼,一骨碌爬起來喊道:“副團,你受傷了?你胳膊在往下滴血?!”

陸骁順着他的話擡起胳膊,沒感覺到痛,其他幾個戰士也紛紛站起身,其中一個正要去給他喊醫生。

蘇玉嬌這時把資料往陳頌懷裏一塞,三兩步走過去握住了陸骁冰冷的大手。

以往總是像個火爐一樣的人,此刻雙手被雨水泡的發白,像剛從冰庫裏拉出來的冰塊一樣,整個人都冒着寒氣。

“你哪裏受傷了?快跟我去找醫生看看。”蘇玉嬌着急的拉着他就走,陸骁沒反應過來她怎麽在這,一時腳步愣在原地未動。

“還愣着幹嘛啊?快跟我走。”

蘇玉嬌又扯了扯他身上的雨衣,摸了一手的水。

陸骁下意識反手握住她的手,随即又意識到自己身上寒氣太重,松手推了推她的胳膊,讓她站遠一點,怕身上的寒氣凍到她。

“別擔心,我沒事。”這麽說着,他回頭又看了看搶救室的門。

蘇玉嬌紅着眼睛瞪他:“怎麽就沒事?血流幹了也沒事嗎?”

陳頌此時也走過來勸:“陸副團長,你快去包紮一下吧,我在這守着,一有消息就去通知你。”

其他幾個戰士不明所以,但也跟着勸陸骁趕緊去看醫生,他們在這裏守着宋政委。

陳頌表情一頓,直到這時她才知道,原來裏面那個正在搶救的人是宋長星。

最終,陸骁還是跟着蘇玉嬌去了一旁的診療室看醫生。

脫去最外層的雨衣才發現,他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經濕透了,皺巴巴的貼在身上。

外科醫生剪去他左邊胳膊上已經被血染紅的袖子,露出一條約有三四厘米長的口子。

醫生拿着酒精給他沖洗傷口消毒時,陸骁還能面不改色的忍着疼痛,一旁的蘇玉嬌卻沒忍住替他疼的掉了眼淚。

傷口不算特別嚴重,就是被雨水和濕衣服糊的邊緣泛白外翹,看着有些吓人。

陸骁握了握蘇玉嬌的手,示意醫生不用浪費打麻藥了,直接縫,随後擡手轉着蘇玉嬌的脖頸讓她側頭不要看。

軍醫院的醫生習以為常的放下麻藥,拿起針線與紗布包,動作麻利細致的開始給他縫合傷口。

完全包紮好後,陸骁才讓蘇玉嬌轉過頭來,此時她的臉上已經挂了好幾串淚痕。

陸骁心頭泛起暖意,掀唇笑了笑,用右手給她擦眼淚,輕聲道:“好了,已經沒事了。”

蘇玉嬌點點頭,伸手捉住他因失血過多到現在還沒回暖的左手,兩手回握住幫他暖手。

她懂事的沒有問傷是怎麽來的,只欲言又止的看了看他身上的濕衣服,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

陸骁傷在左上臂,估計是跟人販子搏鬥時不知何時被刺傷的,好在傷口不深,醫生囑咐他平時多注意些,每隔兩天來換一次藥,一周後來拆線。

處理完傷,蘇玉嬌陪着陸骁又回到了搶救室門口等着。

陳頌幫她抱着資料也站在那等,蘇玉嬌這才想起來自己來軍醫院幹嘛來了。

她從陳頌手中接過資料,跟陸骁說了一聲後,先把資料拿給了相關人員,随後快速回了一趟後勤部,請了半天假。

中途撐着傘又回了一趟家,給陸骁拿了幹淨的衣服,又囑咐好婆把她昨天買的雞炖上,這才又匆匆回到醫院。

此時距離宋長星進去搶救室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蘇玉嬌拉着陸骁去旁邊空病房換下濕衣服,回來又陪着一起等了半個小時左右,搶救室的門才被推開。

“傷者情況基本已經穩定,子彈穿過肺部距離心室只差兩厘米不到,還挺幸運,現在推他去病房,人大概晚上就能醒了。”陳頌媽媽剛才跟着進去協助手術。

結束後,代表主刀醫生給他們更詳細的描述了一遍宋長星的傷勢。

得知宋政委沒事後,那個自責懊悔的戰士終于打起精神,不過這回陸骁不讓他們再守在病房了,通通趕回去休息。

作為從小認識的鄰居,陳頌媽媽也讓陳頌留了下來,多照顧一下。

宋長星父母都在總軍區那邊,陸骁就和手下幾個戰友一起輪番守着他。

期間蘇玉嬌把他勸回家吃了頓飯,又略休息了一個小時,陸骁醒來後依舊過來醫院守着昏迷未醒的宋長星。

直到晚上八點多,宋長星才醒了過來。

他醒來後,師長和分軍區的大領導們輪番過來關心慰問傷者情況。

蘇玉嬌也是這時候才知道,原來陸骁他們最近這麽忙,是因為協助公安去抓人販子去了。

現在案情徹底偵破,所有不法分子全部落網,被他們或拐或騙去的人也被解救出來一部分,也有一些已經被送出境的受害者,後續還需進一步解救。

但此事已經移交公安局,剩下的事就不需要他們繼續跟進了。

宋長星醒來後人還虛弱着,但本性難移,三天兩頭的叨叨,惹得秉着人道主義來照顧他的陳頌煩的不行。

陸骁因為受傷得了一周的假期養傷,期間不時來探望搭檔。

蘇玉嬌偶爾也會跟他一起來,這段時間她每天都交代好婆吃食上準備的更精細一些,她也用采購員的身份給家裏的傷員買了不少補血補身的食材,争取要在養傷期間把陸骁掉的肉都補回來。

宋長星跟着也有了口福,每天豬肝粥,排骨湯,雞湯輪着喝。

陳頌現在已經入職軍醫院,上班期間也能兼顧着來看看宋長星,但倆人仿佛天生不和,待在一個房間不出十分鐘就得互損起來。

在宋長星第不知道多少次又把抽空來檢查他傷勢的陳頌氣走後。

蘇玉嬌斜眼看了看躺在病床上悠哉悠哉隔着喝着雞湯的宋長星,替陳頌打抱不平道:“宋政委,你都一把年紀了,為什麽還這麽不着調,頌頌她好心趁着空就來看你,你還要挑刺找茬,換我早就把你丢一邊不管了。”

也是這段時間跟他接觸多了,當着陸骁的面她也就把心裏話都說了出來。

宋長星面色不大自然的咳了兩聲,放下湯碗才道:“這個嘛,嗐,我看到陳頌就總想起來以前跟他哥一起逗她的時候,一個忍不住就……”

“人家現在也是個大姑娘了,你可不能再調戲人家讓人喂你喝湯。”蘇玉嬌話裏有話道。

宋長星摸了摸鼻子沒吭聲,朝陸骁投去求助的眼神。

陸骁就站起身拉着蘇玉嬌陪他一起去換藥。

出了病房後,蘇玉嬌牽着陸骁的手晃了晃問他:“哎,你有沒有發現,宋政委跟頌頌他倆之間有一點不對勁。”

“哪裏不對勁?”陸骁淡淡反問,沒什麽興趣道:“他們兩家是世交,可能是關系比較熟的原因。”

蘇玉嬌肯定的搖頭:“不對,不是這樣的。”

但到底是什麽樣的,蘇玉嬌自己也是一知半解的。

來到診療室,醫生檢查了陸骁傷口的恢複情況,重新換了紗布後又點點頭告訴他們上樓恢複的很好,再等兩天就能提前來拆線了。

給陸骁換完藥,蘇玉嬌讓他回去病房等她,她自己則拿着特意給陳頌帶的小零食去找她,剛才被宋長星一打岔,忘記給她了。

她來到二樓,經過婦科主任的辦公室時,恰好看見陳頌在她媽媽辦公室裏坐着說話。

便提着東西走過去敲了敲門,陳頌媽媽喊了一聲進。

蘇玉嬌就推開了半掩着的門走了進去:“您好,沒有打擾到你們吧?”

陳頌媽媽表面看着是個很溫和的人,身上帶着一股子好聞的中藥味,她笑着說:“沒有,小姑娘快進來坐。”

“阿姨您好,我給頌頌帶了些自己家做的小零食,您要不要嘗嘗。”蘇玉嬌都已經是三歲孩子的媽了,還被長輩喊小姑娘,略有些開心的把手裏提的東西放在了她桌上。

這些是好婆給她做的酸梅還有山楂糕啥的,她一到夏天食欲就不怎麽好,吃這些能消食開胃。

陳頌媽媽上下打量了一眼她纖瘦的身材,笑眯眯道:“小姑娘,你叫玉嬌是不是,來,把手放上來,趁着空擋我給你把把脈怎麽樣。”

蘇玉嬌幾乎瞬間就想到了陳頌之前給她說過的話,她說她媽媽最喜歡給人針灸和拔罐了。

她從小最怕打針吃藥,她能不能拒絕啊。

“阿姨,我身體挺好的,應該不用了吧。”蘇玉嬌瞄到她桌上的針灸包,心裏打了個抖,僵着笑臉拒絕道。

陳頌媽媽和藹道:“別怕啊,是不是頌頌跟你說過什麽?我就給你把一把脈,看面相我覺得你有一點氣血不足,來,讓我給你看看。”

陳頌此時也在旁邊說了一句:“我媽以前在總軍區醫院可是別人排着隊都挂不上號呢,玉嬌你就讓我媽給你把把脈呗。”

長輩也是一番好意,她再拒絕就是不懂事了,蘇玉想想也沒壞處,便在脈枕前的椅子上坐下了。

陳頌媽媽給她摸了脈,又讓她張開嘴看了看,随後問了她幾個症狀,蘇玉嬌都老老實實答了。

“沒事,問題不大,你應該是先前生孩子時對身體有些損傷,月子已經養過來了,就是身體比較虛,以後注意多吃些補血益氣的東西養一養身體就好。”陳頌媽媽說完又補了一句:“身體養不好可能會影響你下次懷孕,還是要多注意些。”

蘇玉嬌聽完點點頭,她跟當初自己在首都住院期間看的醫生說法一致,當初她懷小寶時就有些艱難,後來生産時差點難産,楊敏給她做了雙月子才補回來。

當時那些醫生也跟她說了,以後再懷孩子可能會有些艱難,要好好調理,蘇玉嬌當時想,生小寶都疼死她了,她才不要生第二個。

現在聽陳頌媽媽也是這樣說,雖然後來看着小寶一天天長大,她的想法已經變了,但她覺得要不要生第二個都順其自然,所以也沒有刻意去調養身體。

三人說話期間,有一個護士敲門走了進來,手裏拿着一張單子,臉紅紅的遞給陳頌媽媽,讓她簽字。

“主任,你能不能給我多開幾個,我家三妮剛四個月,我不想那麽快再懷了。”護士扭捏着道。

陳頌媽媽倒是大大方方的點點頭說:“可以,這個東西庫房還有很多,之前開給那些軍嫂她們都害羞不要,你們願意要的就趕緊把這些都分了吧,免得放過期了。”

蘇玉嬌有點好奇是什麽東西,等那個護士走後,陳頌媽媽忽然問她:“玉嬌你現在應該也不想懷孕吧,要不我也給你開點避,孕,套?”

“這是什麽東西?”蘇玉嬌好奇問。

聽着像是一種能阻止女性懷孕的東西,但她之前從來沒聽說過。

陳頌咳了咳,就給她講了講避,孕,套的原理,以及使用方法。

“這個東西也是前兩年剛從國外傳進來的,還沒普及開,你要的話我給你開個單子,也可以先免費領兩個試試。”陳頌媽媽熱情推銷道。

“那,那開吧。”蘇玉嬌臉頰染上紅潤的顏色,但好奇心戰勝了害羞,她有點想看看那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再次回到宋長星病房後,蘇玉嬌總是想不自覺的摸一摸自己的小包,耳垂一直紅紅的。

回到家後,蘇玉嬌甩開陸骁率先回到房間,從包裏掏出那兩個小盒子一把塞到了枕頭下面。

陸骁跟在她後面進來,順手關上了房門,擡眼打量她略有些心虛的神色問道:“怎麽了?”

“沒,沒事。”蘇玉嬌心怦怦直跳,像是做了什麽壞事一樣,她趕緊轉移話題:“對了,過兩天小寶考完試還要開家長會,你有沒有時間跟我一起去。”

“好,到時候我會跟你一起去。”陸骁彎腰拿起她的拖鞋放到她腳邊,奇怪的打量了她一眼。

往常她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換了鞋再進屋,今天卻直奔床邊,還穿着外出的衣服就坐在了床上,面上透着一種心裏藏了什麽事的心虛感。

蘇玉嬌還不知道陸骁已經看透了她,卻沒急着追問,反正他早晚會知道。

晚上吃過飯,小寶出去玩累了,回來洗完澡就自己爬上小床趴着睡了過去。

陸骁洗完澡回來給兒子蓋好毛毯,回頭就見蘇玉嬌鬼鬼祟祟在枕頭底下摸來摸去。

“你在找什麽?”

蘇玉嬌手抖了一下,剛準備藏進抽屜裏的小盒子從她手裏掉了出來。

她忙去撿,陸骁手臂一伸,先她一步抓到手,他低頭看了一眼,随即視線就落在了恨不得鑽進被單底下縮起來的妻子身上。

陸骁翻來覆去研究了一陣,沒搞懂這個小盒子有什麽好藏的,他正要打開看看裏面是什麽東西,蘇玉嬌突然撲過來就要搶。

“別看了,看你現在也用不上。”慌不擇口下,蘇玉嬌說了這麽一句話。

“給我用的?”陸骁扶住她的腰,頓覺更好奇了。

蘇玉嬌伸手一把搶走,臉紅撲撲的說:“你別管了,反正就是用不上。”

盒子上只寫了避,孕,套,三個字,陸骁一知半解的,但不妨礙他好奇蘇玉嬌為什麽是這個反應。

夜涼如水,縮在陸骁身下,剛剛還嚷着他絕對用不上的蘇玉嬌正顫着聲音教他怎麽用那個東西。

一片昏暗中。

“你的傷……”蘇玉嬌擔憂的想阻止他的動作。

陸骁低頭研究,随口回:“沒事。”

過了會兒。

蘇玉嬌雙手緊緊抱着他的肩膀,害羞的眼睛都不敢睜開。

陸骁皺眉:“……有點小。”

最後的最後,那盒還剩了一個的小東西,被扔在了抽屜角落,再也沒拿出來過。

……

部隊小學開家長會那天,蘇玉嬌早早起來選衣服,配鞋子,還把陸骁送她的銀镯子和她之前的首飾都拿出來在身上比了比,又遺憾的收了起來。

她拿着一條湖綠色的連衣裙和一條白色的連衣裙在身上比了比,轉過身問陸骁:“我穿哪件更好看?”

陸骁認真思索片刻說:“我覺得都好看。”

蘇玉嬌心情頗好的沖他笑了笑,回身又拿起兩件顏色相似款式略微不同的裙子問他哪個好看。

陸骁:“……”

他覺得好像并沒有什麽區別。

蘇玉嬌糾結半天,最終還是選了第一條那件湖綠色的連衣裙,這件是雪紡的布料,裙擺直垂到小腿,走動起來若春風拂面,靈動又飄逸。

腰間配有一條兩頭帶珍珠的系帶,掐出她細細的腰線,領口堆疊着荷葉邊,襯得她露出來的鎖骨瑩白如玉。

換好衣服紮好頭發後,蘇玉嬌在鏡子前轉了兩圈,回頭笑問:“陸骁,我這樣打扮去給兒子開家長會好不好?”

陸骁似被她臉上嬌媚的笑容感染,唇角勾起,也不自覺的跟着笑了起來:“嗯,很好看,很适合你。”

蘇玉嬌滿意了,走過去挽住他的胳膊,兩人一起出發去給兒子開家長會。

因為她選衣服耽誤的這點時間,好婆已經跟隔壁張梅一起先去了學校。

等陸骁夫妻倆來到兒子上課的托兒所時才發現,兒子小寶的家長會,就是父母陪着領一下成績單,然後聽老師誇一誇孩子就結束了。

蘇玉嬌覺得自己費勁打扮半天,有些毫無用武之地的感覺。

但看到小寶考了個雙百的好成績,她又打起精神開始誇兒子好棒。

陸骁想了想道:“我今天請了半天假,要不帶你們去市裏玩?”

自從上次遭遇人販子後,蘇玉嬌已經有快大半個月沒敢去市裏了,之前寄信都是托人帶去。

“不怕,這回我會寸步不離的跟着你們一起走。”陸骁握了握她的手安撫道。

蘇玉嬌點點頭,又問兒子想不想去。

小孩子忘性大,小寶早就忘了上次的意外,高興的說想去。

“好,那咱們就去市裏看電影去。”蘇玉嬌牽起兒子的小手,另只手摟上陸骁的胳膊笑着道。

“咳!”

大庭廣衆之下,陸骁晃了晃胳膊示意她放開。

蘇玉嬌輕哼一聲,撒手走在了前面。

陸骁指間輕蹭了下,看着她氣乎乎的背影輕笑一聲,兩步走過去牽起了她另一只手。

算了,被人看到就看到吧。

蘇玉嬌用指甲撓了撓他的手心,這才又得意的笑了起來。

市裏還跟從前一樣熱鬧,陸骁帶着母子倆去買了上次沒能吃到的冰棍和汽水,一家三口去看了一場剛上映的新片子。

看完電影,蘇玉嬌又去供銷社逛了逛,買了一塊布,準備做成簾子挂在房間裏,給小寶隔出一個單獨的小空間。

又買了一些純棉布料,準備拿回去做睡衣睡褲,最近夜裏溫度降的快,單穿睡裙起夜有點冷了。

瞧見有賣透氣性好的棉麻布的也買了一塊,可以給陸骁做成貼身的汗衫穿在軍裝裏面。

好久沒逛商店了,蘇玉嬌樓上樓下都興致勃勃的看了一遍,買了不少零碎的小東西,收獲滿滿的回了家。

家長會過後,小寶和阿滿就開始放暑假了。

那天從市裏回去後,蘇玉嬌也拿到了阿滿的成績單,很意外的,她才去學校上了不到兩個月的課,算數和語文居然都考到了及格的分數。

她一問才知道,阿滿每天去隔壁張梅家都不是去玩的,她是去找張梅女兒顧香補習去了。

兩個小姑娘一個教一個學都很認真,這才有了阿滿這個成績。

張梅得知自己小女兒當了小老師後笑說:“出息了,以前寫作業都得催着她去,最近當了小老師學習反而積極多了。”

阿滿順勢又跟蘇玉嬌提起開學想直接去讀二年級的事,說她會趁着暑假再跟顧香好好複習一遍一年級的知識。

顧香小朋友也拍着胸脯保證,她一定會好好教阿滿的。

她自己已經做好了決定,蘇玉嬌想了想,還是沒有特意幹涉,本身以阿滿現在的年紀讀一年級都算晚的,她要是覺得能跟上,那就讓她直接升二年級也行。

關于阿滿的學習問題,好婆非常相信蘇玉嬌,她說怎麽辦就怎麽辦。

暑假開始,孩子們也迎來了最快樂的假期。

剛開始幾天,小寶簡直高興壞了,每天吃完早飯就跑出去跟小夥伴們玩耍,不到吃飯絕對不回來。

索性他們就在家屬院裏,蘇玉嬌也不怎麽擔心。

直到某天,蘇玉嬌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親自目睹了她可可愛愛的小寶,跟別的孩子一起撒尿和泥的崩潰場面。

小天使濾鏡徹底破碎的蘇玉嬌受到了嚴重的打擊,拎着兒子的後衣領就把人帶回家丢給了孩子爸,讓他去把小寶帶去洗刷幹淨。

從這天開始,蘇玉嬌開始給兒子布置任務,每天練大字,帶着作業跟她一起去辦公室學□□之不能再讓他繼續“自由”下去了。

除此之外她還給陸骁安排了任務,讓他教孩子點什麽。

陸骁想了想,開始教兒子打軍體拳,每天帶着兒子去晨練。

蘇玉嬌每天看着她從前白白嫩嫩可可愛愛的兒子,逐漸變成了上房揭瓦的小黑蛋,不禁悲從中來。

在這點上,陸骁倒是跟她有不同意見,他覺得兒子黑點才更像個小男子漢,蘇玉嬌看着父子倆如出一轍的膚色,沒忍住白了他一眼。

然後每天出門時把自己捂的更嚴實了,堅決不跟父子倆為伍。

——

“蘇姐姐!”

阿花背着滿滿一背簍的牛草從山上下來,就見部隊的運輸車又開進了農場。

她眼尖的在車前看到了蘇玉嬌的身影,忙開心的沖她走了過去:“蘇姐姐,好久不見啊。”

“阿花。”蘇玉嬌攏着頭發轉身跟她打了聲招呼,随後伸手接住想往下跳的小寶把他放到了地上。

她拍了拍兒子的肩膀,笑說:“好久不見啊,阿花,這是我兒子小寶。”

“小寶你好呀!”阿花微微俯身跟小寶招了招手。

這次來紅太陽農場,是因為有一批芭蕉成熟,部隊已經和農場簽了采購合同。

蘇玉嬌就是來走個過場,她被阿花熱情的迎進了家裏,只見她放下背簍,從裏面拿出來好幾種野果送給她們吃。

小寶以前都沒見過這麽多種類的野果子,特別稀奇,但還是回頭看了一眼媽媽,得到蘇玉嬌同意才接了過來。

“謝謝阿花姐姐。”

“噗!”阿花笑了笑,摸摸小寶的腦袋說:“小寶要叫我姨姨哦。”

阿花今年已經十六歲了,年前就已經訂了親,他們這邊村寨裏結婚都早,要不是她阿爸阿媽不舍的,她今年差不多就能出嫁了。

蘇玉嬌在阿花家裏坐了一陣,聽她說起下個月她大哥就要結婚了,想邀請蘇玉嬌來觀禮。

“抱歉阿花,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來。”蘇玉嬌搖搖頭遺憾道。

阿花笑了笑說:“沒關系啦,那等你下次再來,估計就能看見我的新嫂嫂了。”

在阿花家裏坐了一陣,臨走時蘇玉嬌又買了好多她家自己做的香蕉幹和各種果幹。

上次她把在鄉下老鄉家裏買的臘肉臘腸和在紅太陽農場買的各種果幹給首都的家人們寄了一大包回去,楊敏收到後給她回電話說很喜歡她寄的各種果幹。

婆婆家不方便打電話,但是在前幾天寄來的信裏也說特別喜歡她寄回去的東西。

這次蘇玉嬌就又多買了很多,等哪天有空了再去市裏寄給家人。

次日周末,陳頌來家裏找蘇玉嬌玩,她拿出在紅太陽農場買的果幹來招待她。

兩人閑聊時說起宋長星,陳頌使勁嚼着芒果幹說:“他的傷好了,還在醫院多賴了一陣,最後還是院長親自給他開了出院證明才把人給趕走。”

看她一副還沒開竅的樣子,蘇玉嬌內心偷偷替宋政委捏了把汗,不過想起宋長星在陳頌面前那副惹人厭的模樣,又覺得一點都不奇怪。

“傷筋動骨一百天,他傷的這麽嚴重,确實要好好養養。”蘇玉嬌還是替他說了句好話。

陳頌自己就是醫生,對病人還算大度,點點頭說:“他要養就養吧,出院後回去也能養啊。”

蘇玉嬌笑了笑,不禁升起了看好戲的心思:“頌頌,你覺得宋政委這個人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陳頌皺眉問。

“就是你覺得他這個人性格好不好啊,還有人品靠不靠的住,我聽說婦女辦那邊還想給他介紹對象呢。”蘇玉嬌這樣說道。

陳頌沒多想,直接道:“我覺得他不行,性格你不是也看到了,誰跟他談對象那就是給自己找罪受,還是別讓他去禍害別人家好姑娘了。”

可是他貌似想禍害你這個好姑娘哎。

“咳,真沒想到啊頌頌,哥原來在你心裏是這麽個形象啊。”宋長星嘴角擒着笑,跟在陸骁身後走了進來。

他今天本來是打着傷員的旗號來蹭飯的,誰想到居然遇到這麽大一個驚喜。

眼看着陳頌僵住,宋長星湊過去在她身邊坐下又道:“頌頌,你沒良心啊,想當年哥掏的鳥蛋都給你吃,你哥欺負你我還給你撐腰,你怎麽能在背後毀我名聲呢。”

“明明是你跟我哥聯合起來欺負我,你什麽時候給我撐腰了?”陳頌記性可好了,小時候的事仍歷歷在目,當即反駁道。

“那我給你買的冰棍呢?給你帶的糖呢,對了,我還給你考紅薯吃,你怎麽就不記我點好的?”

陳頌抽着嘴角一樣一樣跟他算:“買冰棍花的是我的零花錢,你跟我哥把我的壓歲錢偷走去買炮仗,回來就給我帶兩顆水果糖,你也好意思提?”

“還有烤紅薯那件事,呵呵,你倆點火燒了人家的柴火垛,溜得飛快,把我留在那挨罵,你咋好意思說你對我好的?”這樣的福氣給你你要不要。

宋長星笑呵呵說:“哎呀,頌頌,原來你都記着呢?”心裏卻直汗顏,好像是過了點。

倆人一鬥起嘴就旁若無人起來,蘇玉嬌往陸骁身邊挪了挪,擡手戳了戳他的腰讓看那倆歡喜冤家。

陸骁伸手把她作亂的手握進手裏捏了捏,輕笑了聲,看着她什麽也沒說。

他誰也不想看,只想把她的身影印在眼底。

蘇玉嬌也沖他笑了笑,放在桌下的腳踢了踢他的。

作者有話說:

求個預收~(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嘛)(?˙▽˙?)

穿成年代文炮灰後[穿書]

文案如下:

——

程立夏穿書了,穿成文中女主的倒黴對照組鄰居

兩人同歲不同命,女主受盡寵愛,後來又嫁給愛情,幸福一生,原主卻被重男輕女的媽逼着替二哥下鄉,在鄉下過得凄凄慘慘,被人欺負成了傻子

程立夏剛好穿到原主下鄉前夕,面對即将到來的凄慘遭遇,她決定想個法留城

于是,她盯上了女主婆家的隔壁鄰居

——

徐清是紡織廠家屬院出了名的一枝花(褒義),性格好,樣貌好,哪哪都好,可惜就是花帶刺啊

徐清他媽年輕守寡,脾氣暴躁潑辣,罵遍家屬院無敵手,趕走公公婆婆,連娘家都斷絕了關系,有這麽厲害的婆婆誰敢嫁進來啊

誰想某天徐清居然牽了個嬌嬌弱弱的漂亮姑娘回來,跟衆人介紹說是他對象,還是徐清他媽一眼相中的兒媳婦

以往跟徐媽大戰三百回合的鄰居撇着嘴直說,我把話撂這了,不出三天,這姑娘就得被欺負走

後來,被婆媳倆聯手罵的差點心髒病發的鄰居,哆哆嗦嗦的收回了這句話

——

一個小劇場:關于謠言

徐媽:誰傳的謠言?我就是嗓門大了點,我從不打人

徐清笑眯眯認證:是的,我媽從不打人,只會拿菜刀吓唬人

親媽:還想不想要媳婦了?(菜刀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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