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買輛車吧

且說幾人走出客棧,子奚頓足,提議道:“我們還是先去買輛騾車吧。”

這麽重的棺柩,走水路難保不會惹人懷疑,因此只能再走陸路。而騾子比馬更能負重,走得也更穩當,沒準可以減緩學爾暈車的症狀。

其餘人皆沒什麽意見,于是轉道去了集市。

上一輛馬車是他們随意買的,這一次自然要好好挑選。

或許是從古至今,男人在某些方面都有些相似。有君才進車馬行,便被其中一輛車廂吸引了注意力。

他興奮的繞着它前後左右觀察了個遍,手指蠢蠢欲動的揚了揚,又眼珠一轉,佯裝不感興趣的模樣,跑到其他人旁邊給他們上眼藥。

“咦~這車廂配色也太花哨了吧!”他嫌棄的背着手,狀若不經意的往後一撇,“那車廂的顏色可比這素雅許多!”

知愠斜了他一眼,他又退到思邪旁邊,“哎~我說你這麽精致一人,怎麽配這麽糙的車,剛才那輛雕工別提多細致了!”

他手舞足蹈的在半空描畫,“那叫一個栩栩如生,你不去瞧瞧?”

思邪哼了一聲別過頭,他又前進幾步,向子奚指了指車廂,“嗨,你瞧瞧這裏頭的空間,又小又逼仄,我們這麽多人,坐在裏面都不能伸腿啊!”他搖搖頭,“我看啊,還是後頭那輛好,車廂是又大又寬闊。”

子奚笑了笑,“是麽?”

他拍了一掌,“可不是嘛!”他既又轉向學爾,指指車輪,“你看這設計,這要是上路那可是一點保障都沒有,颠的厲害,我剛才看到的那輛,車轱辘上那設計才減震呢!”

他幾步沖到看中的車廂前,眼角眉梢都是得意,“你們瞧瞧這輛,這配色、這雕工、這空間、這設計,是不是都棒極了?”

子奚彎起眸,“你倒是選得好。”

“那是啊!”有君笑着揚起下巴,“那,買這個?”

“棺柩呢,你打算放哪?”子奚摸了摸下巴,有君瞬間卡殼,随即很快反應過來,“嗨,大不了就買兩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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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齊齊望向他,紛紛點頭,“嗯,有道理。”

子奚拍拍他的肩,“只是委屈了你。”

“什麽意思?”有君聽得一頭霧水,“你又打什麽壞主意?”

一盞茶後,他們買下了兩輛車和騾子。

有君的雙手在半空彈着鋼琴,嘴巴笑得快咧開了。

啊哈,早在他見到這輛車的第一眼起,他就覺得這輛車就該屬于他們,現在果然得償所願!

他正要邁步坐上豪車,子奚舉臂攔住了他。

“哎?”他正一臉迷茫,便見翠奴高舉雙手,快活的率先蹬上車,雙手挽住了牽騾的缰繩,興奮的搖頭晃腦;下一個是知愠,他掀起簾望了望車廂內圍,自顧自找了個空位坐下;随即是思邪,她跳上車後便彎身朝學爾伸手,“上來。”

學爾被她一把拉上了車,思邪抱起臂,朝有君勾起唇,“眼光不錯,謝喽!”

“那還用說!”有君期待的拍拍袖子,正要跳上車,子奚指了指後面,“你的車在後面。”

“哎?”他朝後一瞥,便看見一輛鋪滿稻草的簡陋四輪車,當即不服,“憑什麽讓我坐那一輛!”

“那還用說麽?”子奚笑眯眯的甩了甩袖,“別看那輛車簡陋,有資格坐在上面的人卻要最不簡單。若是遇到狀況,我們幾人中誰能最快反應過來,誰的輕功最好?”

有君抹了一把鼻子,“呿,那還用說麽,不正是我麽!”

子奚彎起眸,“你看,你都覺得你是最适合的人選了。”他揖了一禮,“那就有勞了。”随後他也爬上了馬車。

留下有君瞪着眼睛,“哎!不是,我沒這麽說啊!”

學爾此時掀起車簾,瞅了眼身後的車駕,“我跟你一起坐吧?”

“真的?”

學爾走出車廂,“總不能讓你一個人坐吧,那也太差別待遇啦。”

有君的唇邊揚起一抹笑,手上卻一個使力,又把她按了回去。

學爾擡起頭,“哎?”

他背着手走向身後的四輪車,“嗨,一個人坐有什麽了不起,誰叫小爺我就是這麽厲害,能者多勞嘛!”

有君才爬上後綴的四輪車,翠奴就駕起了騾子,他枕着雙手躺到稻草上,望着藍天唱起不知名的小調,她掀開車簾,只能望到他翹起的那條腿,旁邊的思邪輕哼了聲,“就你瞎操心,我看他快活得很!”

是麽?

她垂眸撩了片路邊的葉子,湊到唇前吹響旋律,正是他剛才所唱的曲調。

他先是一頓,随即彎起了笑眼,唱得更為響亮。

思邪挑起了眉,“你這次頭不暈了?”

她只好停下來回答,“可能這車确實不錯,倒是比之前好了很多。”

正要再吹葉笛,子奚翻出她之前的葉子牌,“要打嗎?”

知愠遞了話梅過來,“吃一點?”

一來二去,她徹底放棄了吹笛。

有君唱了一會,狐疑的撐起身,便聽到前面車廂熱火朝天的打牌聲,忍不住叼了一根草咬了幾下,“可惡!”

沒過一會,他們就到了西郊,幾人挖開土把棺材搬上四輪車,學爾探身上前,“等一下。”

翠奴暫且完成了體力活,便拔了些草喂騾子。

學爾從那豁開的口子裏取出了一錠金子,翻到背面,果真有字。

知愠的臉沉了下去,“劫官銀乃是殺頭的大罪。”

“這是官銀?”有君一時大驚,“莫不是我們弄錯了人?”

學爾抿直了唇角,“如果我說,這或許是閣主有意為之呢?”

“嗯?”子奚眨了眨眼,“你是說,閣主本就是想讓我們成為亡命之徒,只能供他驅使?”

思邪擰了下眉,哼了一聲,“他還想讓我們取人首級呢,若是我們不分青紅皂白先取人性命,便是罪上加罪。”

有君環起臂,“你們為什麽不想想,也可能是閣主同樣受人蒙蔽呢?”

“蒙蔽?”學爾搖了搖頭,深呼了一口氣,“你是不是太小瞧了閣主,他比我們年長這麽多,論起心眼,會比不上我們?”

有君還待再辯,她扔回官銀,“你們不知道七星閣臭名昭著,一旦我們承認是七星閣的門人,就是人人喊打的邪門歪道,這次,恐怕是閣主想讓我們同七星閣綁在一條船上。”

“臭名昭著?”思邪擡起眼,“你一向跟我們在一起,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子奚微睜眼睛,“昨天晚上?”

她不甚自然的揮了揮手,“當然不是,你們也想得太多了吧。”

子奚肯定的眯起眼睛,“沒錯,就是昨天晚上。”

這下幾人都凝向了她,一臉從實招來的表情,她渾身一僵,垂下肩膀,“好吧,昨天你們離開之後,我是遇到了一個江湖人。”

有君眼珠一轉,倒是有了些興趣,“他說了些什麽?”

子奚盯緊她的表情,像是随時要分析一番,而思邪揚起下巴,斜睨了她一眼,她只好把昨天的情況挑揀着說了,“……你們也瞧見了,他根本奈何不了我啊。”

她彎起臂,捶了捶上面幾乎沒有的肌肉,“我也是很厲害的好嗎!”

知愠抱起刀,眼神冷凝,“最好是這樣。”

思邪扯了下唇,随意勾起腳,她立刻下盤不穩的趔趄幾步,思邪毫無感情的拍掌,“果然厲害。”

子奚不甚贊同的抿直唇角,“太危險了。”

“就是,”有君撅起唇,“萬一他懶得跟你廢話,你可是連下毒的時間都沒有。”

翠奴此時喂完了草料,也過來湊熱鬧,跟着點頭重複,“危險!”

“不會有下次了。”子奚垂下眸。

見氣氛瞬間降到低點,她立刻舉手投降,原地轉了一圈,“你們看,我現在可是一點事都沒有。翠奴,你餓不餓?”

翠奴摸了下肚子,捧場的舉手,“餓了!”

“我們一起去找點東西吃吧。”她逃似的抓住翠奴的手,“走,我們去前面瞧瞧。”

見兩人離開,思邪輕皺眉頭,“昨天?”

剩下幾人的目光移向了她,她繼續說道,“昨天回房,翠奴說房間裏有血腥味。”

“她沒有受傷,”知愠肯定道,“那就是那個闖入者受的傷。”

“很有可能是昨天你砍傷的那個人。”子奚捏着下巴,幾乎是瞬間推導出結果。

有君倒沒有讨論的興致,他的目光轉向棺木,眼睫失落的垂了下去。

他聲音低落的問:“這怎麽辦,運回七星閣?”

思邪嗤笑一聲,“怎麽,将錯就錯?”

知愠雙眉輕鎖,“還不如等。”

“等?”思邪挑起眉。

“等有人過來調查,”知愠擡起眸,“彼時順手推舟,只要料理幹淨,查不到我們頭上。”

子奚的目光凝向樹梢的白鳥,手指搓了搓,“只怕閣主不會給我們這麽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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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閣,一只白鳥撲騰雙翅飛向天空,侍女将收集的情報遞給閣主。

閣主攤開白紙,他輕揚起唇,“有趣。”

摸了摸茶杯邊沿,他擡起眸,“傳我令,就讓他們去取那老狗的項上人頭。”

侍女斂目垂頭,低低應了一聲,“是。”

他飲了一口茶,輕輕敲着桌案,享受的眯起了眼睛。

朦朦胧胧間,他像是回到幼時,“你與你的爹娘只能活一個,只要你殺了他們,我饒你一命!”

他的手上全是血,匍匐着抱住了對方的腿,“我殺了,求求你,求你饒我一命!”

“哼,此等不忠不孝之徒,殺了也不可惜!”

眼前一片紅光,他無意識捏碎了杯子,碎片割破了他的手,他卻像無知無覺似的繼續緊握,直到鮮血淋漓。

他松開碎片,轉動眸子望向伽耶神,唇邊噙起了一抹幾不可聞的笑意。

作者:補昨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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