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沒有家規的日子6

春末,正是出游好時節。因為景大律師臨時去了一趟事務所,導致他們出發已将近十點。

藍度的莊園建在西郊,開車得一個多小時。原本是一個廢棄的農家樂,他又把周圍的一片山地賣了下來,整個莊園占地将近三十畝地,還不算周圍原有的山林。

莊園建在兩山之間的山坳裏,車開到山腳下就不能再開了,因為剩下的路都是大小小的鵝卵石鋪就。

遠遠就看到粉白的爬藤月季開滿栅欄,莊園的大門也是紫藤垂立。

“不知道裏面什麽樣子。”肖洋覺得可能是一片花海。

“沒來過,不清楚。”景大律師就像一個毫無情趣的苦行僧,對此沒有半分興致。

肖洋全當沒問過,興致勃勃的走進大門。

沒有花海,沒有西式雕塑,一切向着簡潔而又自然的方向,屋不高紅瓦白牆,水不急碧水潺潺,古木樹屋繩梯,駿馬天鵝游魚,遠眺森林青綠,近看花木斑斓,意趣橫陳,靈氣十足。

“真是太意外了。”

原諒他小學語文沒有學好,沒有辦法形容出莊園的十分之一。雖然重點大學上着,也依然無法改變小學語文是體育老兼職的事實。噢,他的小學上的不是貴族學校,那會兒他媽還沒有摸到貴族的門道。

兩個人駐足觀賞美景,時不時交談兩句,一個鐵灰色休閑西裝,肚子微凸,但絕對不減精英氣勢,一個英倫風米色線衫搭咖啡色長褲,優雅中帶着一絲俏皮,襯着背後的花牆,随時可以如畫。紫木就這麽幹了。

“你們怎麽現在才來?”莊園主人藍度遠遠的迎上來,一身黑色古漢服交領深衣,深得文藝青年風範。只是身旁愛人紫木長長的頭發綁在身後,擺弄中手中的單反相機,葛布白衣短打,倒像一個家丁。

“臨時有點事,你們這是鬧什麽?”景封平看着兩人,他們是漢服愛好者這沒問題,可兩個主人倒是把服裝弄統一了。

藍度發着牢騷把人往裏讓:“這不是小木嫌棄穿成這樣不方便玩嗎?一會兒迎客完了我也去換了。”說着轉頭看着肖洋:“今天來的人挺多,你好好玩呀。”

肖洋笑着點頭,眼尾彎彎,“這個莊園太漂亮了,五年時間,值。”

“那塊石頭就是從太湖弄回來的?”指着不遠處一塊有着煙霞紋縷的石頭問。

紫木搖頭:“這是打新疆淘回來的,太湖那塊擺在魚池。”

看來觀于石頭的争議還是藍度輸了。

“剛才拍了你們,等我洗出來給你一份。”這是不打算給底片了。

“好啊。”紫木不說,他都不知道自己被偷拍了。

轉過彎彎小徑,草地上一群大老爺們三三兩兩的湊做一堆,衣着楚楚,都在跟燒烤較勁。打扮得體的女人們坐在草席上,聊天,等飯。另有孩子三四個,摸打滾爬全放了羊。

另一堆衣着時尚的年輕人跟着音樂大秀舞技,其中一個男孩擺□□腰劈腿空翻,舞技了得,引得周圍的人陣陣尖叫。

紫木歡呼一聲,相機塞給藍度,一個側翻加入比舞大會。

“我本來想玩曲水流觞。”藍度一臉的無耐。

夢幻就是用來打破的。肖洋不厚道的想,玩樂了才是party的精髓所在。

脫掉西裝外套,随手丢給他的小朋友,景大律師叮囑道:“你去玩兒,我給你弄吃的。”

解開袖扣,雪白襯衣袖子整齊的挽了三折,景封平和衆人打個召喚,加入燒烤大軍。

景大律師表現得男友力實足,肖洋自然面上有光。定定的看了好一會燒烤攤子,他才依依不舍的看向別處,燒烤煙熏火燎的他才不想玩呢。

環視一周,熟悉的人都在燒烤架上給老婆孩子搞吃的,剩下的全是半生不熟和完全陌生的人,大家各玩各的,興致高昂。

草地上沒有擺桌椅,花色古樸的草席和蒲團散落在地上,新鮮而雅致。

他專注研究入坐問題。一直以優雅得體示人的肖洋抓了狂。正經跪坐像日本人,盤膝而坐像和尚,斜坐着那是女人!為什麽禮儀老師沒有告訴他草席怎麽坐!

更要命的是不論跪坐還是盤坐都要脫鞋!他家大律師回家換鞋必先洗腳……

音樂太吵,還是去別的地方轉轉吧。那兩匹馬就很不錯。

剛穿過群魔亂舞之地,一個極快的影子從旁邊側翻而過,擋住他的去路。

是那個舞男!

“我們來鬥舞!”一身嘻哈裝束,頭發張牙舞爪。

“你在和我說話嗎?”肖洋站得挺且直,詫異的詢問。

男孩子極認真的看着他,做了一個手式:“舞王,我向你挑戰!”

“你叫我嗎?認錯人了。”他一臉莫名。心裏卻在打鼓。

“我沒有!你就是去年鬥敗金勝的舞王!我向你挑戰!”男孩兒的手一直沒有放下,固執的攔在他面前。

“比!比呀!”一圈年輕人圍着他們起哄。

肖洋雙手交握,認真的看向他,聲音不急不緩:“你認錯了,那人不是我,會跳舞的是我雙胞胎弟弟,他今天不在這。”

“真的?”男孩很懷疑。

“他和我一樣高,穿帶鉚釘的衣服,左耳一排耳圈,紅色頭發,喜歡戴黑色鴨舌帽。你看我有一樣像嗎?”

男孩上下打量他,好像是不像。穿朋克衫跳街舞的也就那一位。

“怎麽了?”這邊的動靜驚動了做燒烤的景大律師,把手上盤子遞給他,并拿過他搭在手臂上的西服,示意他可以吃了。

“沒什麽,認錯人了。”他不在意的笑笑,從盤子裏撿起一串肥瘦相間的烤肉,頓了頓送到他男人嘴邊:“你先嘗嘗。”

略一遲疑,景封平還是張嘴咬了一口,正想接過鐵簽子自己吃,他的小朋支已經拿走吃得開心,臉突然有點燒。

肖洋撩一下就跑,做完這種略顯親密的動作其實他也紅了耳朵尖。

年輕人一哄而散,又是一對公然秀恩愛的狗男男!

景封平不自在的輕咳,他們極少在公共場所太過親密,他做不來,肖洋也從來沒有這麽做過,這種感覺真是又尴尬又隐隐的心跳加快。至使他直接忽略了剛才聽到的話。

景大律師精神飽滿的再次投入燒烤大業,肖洋捧着盤子啃得開心。

“雙胞胎?”不知看了多久的肖海靠着花架,雙手抱臂,領口永遠放蕩不羁的敞開。滿臉嘲諷。

“你怎麽在這?”怎麽哪兒哪兒都有讨厭的人。

肖海圍着他轉一圈:“你管得着嗎?就是不知道你媽什麽時候給你多生了一弟弟,啧啧,真是匪夷所思。”

“沒聽過哄孩子嗎?智商低是病,得治。”肖洋都懶得理他。

肖海才不信他那一套:“原來我們完美的肖大公子也會跳街舞啊?不知道你家那位看到你稱霸舞林會怎麽樣,特自豪吧。

見到讨厭的人一點胃口都沒了,把吃完肉的鐵簽子整齊人碼在一邊,掏出真絲手帕擦擦嘴角,“你女朋友懷孕你母親知道嗎?要不要我去報個喜?”他那個一心想讓他豪門聯姻的媽肯定很想知道。

算你狠。肖海點點他。

誰請來的二傻子,沒事就過來找虐,當我很閑嗎?

烤串都涼了,得去換一盤。

還好,大家的公德心還是很強。男人們都在站着吃東西,沒人脫鞋,自然也就沒有奇異的混合香味,肖洋悄悄的松了口氣。不用再糾結坐不坐,怎麽坐的問題。

下午時光悠閑的很,看風景,打麻将,玩兒撲克,織毛衣……诶,織毛衣的那位大姐你家沒有陽光嗎?總之大家都玩兒的很哈皮,唯獨肖洋不開心。

景大律師被叫去打麻将,他被舞男纏得脫不開身。

“你把他的電話給我,我自己找他。”

“那是他的隐私,我沒有權利處置。”

“那你叫他出來。”

“他不在本地我怎麽叫?”

“你告訴我他在哪?我自己去找他。”

“我也不知道他具體在哪,有消息我通知你行嗎?”

“你別驢我,我可是知道你是誰,家住哪。”

被逼着加了微信的肖洋在心中直翻白眼,現在的小孩子都這麽難纏嗎?還威脅他,他吃這一套才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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