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沒有家規的日子12
肖洋不見他。從上次無疾而終的談話之後,他的小朋友再也沒有回家。電話不接,微信不回,賠禮道歉一概沒用。去單位堵人,堵了三四天才摸到人影,還說,他們完了。
景大律師當然不能幹,圍追堵截三天,小朋友沒軟化跡象,他卻又得出差。簡直再也不能好了……
出差兩天,回來繼續兩三天又開始出差,周而複始半個多月,肖洋沒半分和好意思不說,再次見到竟然看到他身邊有別的男人!
景大律師像偷窺狂一樣緊盯着兩人,離得有點遠,聽不到他們說什麽,可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近,頭都快湊一起了!
“肖洋,跟朋友聊什麽呢?”三步并兩步跨到他的小朋友身邊,手搭在他的肩上,做出一副成熟大哥的派頭。他不承認自己嫉妒了,長的跟個小白臉似的,小朋友才不喜歡。
往旁邊讓一步,躲掉他的手,微笑着跟孩子家長說:“你放心,圓圓的情況老師都了解,一定會注意。”
“那就麻煩你們了。”家長禮貌的告別,還沖景封平點點頭。
肖洋轉身就走,看都不看他一眼,只當他是空氣。
景大律師上去攔,沒攔住,只能看着幼兒園的大門緩緩合上。
坐在車裏,把這方向盤卻不知道該去哪裏。不想回他的房子,也不想去他爸爸那裏,狀态不好,就不讓老爹操心了。
要不要找個人出來喝酒?扒拉着手機通訊錄,一大串電話號碼,這個交情淺,那個大嘴巴,還有的在外地,看來看去也沒找到合适人人選。
手機扔到一邊,雙手放在頭後,仰望着車頂。透明的天窗把天空割成小小的一塊,藍藍的,異常美麗。其實他哪裏也不想去,就想等在這裏,然後跟他的小朋友一起回家。
“叩叩”車窗被叩響。“這裏不準停車,快開走!”一臉嚴肅的保安趕人。
煩悶的發動車開上大道,今天還是得找個地方呆。
紫木的一通電話解決了他的去向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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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木約他去的是一個很有名的私房菜館,沒有大廳,全是大小包間。一天做什麽菜,做幾桌,大廚說了算,沒有提前預定,只能吃閉門羹。
包間裏不太大的桌子已經上了菜。就紫木一個人,穿得寬袍大袖,也說不上來是什麽名字的漢服。
“怎麽就你一個?藍度呢?”
紫木打開酒,倒了兩杯,“他呀不好意思來見你,讓我先打個前站。”說着端起杯:“那天他太莽撞了,給你道個歉。”
“想多了,跟他沒關系,我敬你。”景封平沒想到紫木叫他是為這個事,意外之餘又無限感慨,看人家兩人感情多好。現在也不想他們吵架的時候了。
事情解決了,穿同款不同色衣服的藍度也端着果盤進來,笑的有點尴尬,“飯後水果。”
話說開了,三杯兩杯酒下肚,藍度的尴尬也抛到了九霄雲外:“那天可把我擔心壞了,你那臉拉的那麽老長,回家沒吵架吧。”
紫木在桌子底下踢他一腳,這個沒眼色的,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
藍度悶了一杯,表示閉嘴。
“最近怎麽樣?怎麽看你好像瘦了?工作那麽忙?”藍度找安全話題,景封平的确有點瘦,而且黑,是那種沒有光澤的感覺。
“還是那樣,可能剛出差回來,沒睡好。”
“你上回回來可不這樣,容光煥發的,這差別也太大了。”藍度開口就戳人心肺,自己還沒事人似的勸酒。
一口悶了杯裏的酒,景封平不用人勸,自己滿上,又一口悶了。
“這麽喝可不行,趕緊吃飯。”紫木拿走酒瓶,他是看出來了,這是心裏有事呢,可他一個外人不好開口摻和,只能先管管自家那口子,“你也吃飯,不準喝了。”
藍度乖乖放下酒杯,給紫木夾一筷子他喜歡的蝦仁:“你也吃。”
要說景大律師也是一個沉得住氣的人,法庭上多逆轉的情景沒見過,這麽多年了,早就練就了一身沉着冷靜面不改色的本事,可現在看着對面無意識秀恩愛的兩人,怎麽就那麽堵得慌。
“我還在這兒呢,你們收斂點啊。”被迫喂了一嘴狗糧的景封平說。
我們沒幹什麽呀?紫木很無語的看着一臉嫌棄的景大律師。
藍度才不管,接着給紫木夾蝦仁,“我可沒惹你,陰陽怪氣的算怎麽回事。”
景封平意識到自己失态了,“抱歉,心情不好。”
“為什麽?不會還是肖洋的事吧。”藍度一猜一個準。
景封平不說話。
“你行了,人家肖洋哪點對不住你?不就是跳街舞嗎?肯定是你太古板,人家才不敢跟麽說,你還沒完了?”藍度一串話張嘴就來,機關槍似的,很是為肖洋抱不平。
“根本不是這回事。你不知道。”景大律師要給冤枉死了。
“那是什麽事?你們吵架了?”藍度滿臉八卦,多新鮮呀,他們倆也會吵架!
“……算是吧。”比吵架嚴重多了。
“為什麽?除了這事還能有什麽?”他們真吵架了,藍度反而正經了。“肖洋看着不像是會吵架的呀?”
吵架的原因景封平難以啓齒,“算了,不說了,吃飯。”
“诶,你這樣哪兒還吃得下?到底怎麽回事,哥們兒給你出出主意。”
“就是,好歹我們有經驗。”
這倆人一點不避諱,反正吵架對他們來說就是家常便飯,還能調劑一下感情。
看着熱情的要幫忙的夫夫,壓抑了好些天的景大律師長長的出了口氣,傾吐的欲望終于壓倒了面子:“反正不管怎麽回事,就是我把人得罪了,現在已經半個多月沒理我,還要跟我分了。”
“你怎麽得罪人的,這麽嚴重?”藍度真是好奇死了。
景封平沒說話。
就是不能說的呗,笨!紫木瞪了自己傻愛人一眼。
“你想怎麽樣?分嗎?”藍度問。
紫木給了他一下,“分什麽分!你閉嘴。”簡直是累覺不愛。
“我們要過一、輩、子。”景封平說得字正腔圓,尤其強調‘一輩子’三個字。
“那你去讨好他呀,跪搓衣板,跪鍵盤,跪倒他消氣為止。”這是藍度的實戰經驗。
“他連門都不讓我進,跪給誰看?”
“那怎麽辦?見到人才能辦事啊。”藍度拄着腦袋,絞盡腦汁想主意。“要不你裝成送花的去送花,然後在他面前大聲痛哭,哭得越慘越好,最後他就心軟了。”
紫木白了他一眼,全是他用過的招數。
“你是來搞笑的嗎?”景封平想像那個場面,他一邊舉着花痛哭,一邊被保安拖着往外趕……
“你以前都是怎麽逗他開心的?”紫木問。
逗他開心?他的小朋友永遠都是那個他喜歡的樣子,不用他逗……
“他喜歡吃什麽?玩兒什麽?”紫木接着問。
他喜歡……
景封平搖頭,“他沒有什麽特別喜歡的,噢,甜點吧,他喜歡自己做。”
“那平常你怎麽做他最高興?”
“……”
“平常有約會嗎?出去旅行什麽的?”
“沒有。”
藍度誇張的扶着腦袋感嘆:“我的天啊,你這是提前退休了吧,一點兒生活情趣都沒有,還不知道用心,誰跟着你算是倒八輩子黴啦。”
景封平被埋汰的臉都綠了,“生活不就是平平淡淡嗎?我工作那麽忙,回家還不讓休息一下!”他是真不覺得以前的生活有什麽不好。
“那幹脆一個人過呗,讓你徹底休息!”紫木白眼連翻,他都不知道景封平生活上是這號的,分了活該。低頭扒飯,不再管他。
藍度看他生氣了,趕緊把他喜歡的菜往碗裏夾:“寶貝不生氣,多吃點,讓不懂愛的人一個單着吧。”
景大律師被他們氣的吃不下飯,忍不住反駁,“我為什麽要一個人過,我跟肖洋都過七年了!他一點兒意見都沒有!”
“對啊,人家自己玩得就很嗨。”藍度張口就怼人。
景封平被噎個半死。
“別瞪我,瞪也沒用。你跟肖洋,七年,過的就是稀裏糊塗。你不了解他,他也不見得了解你,你們啊,也就比□□強點兒。”藍度接着跟他掰扯。
無話可說。
“其實我很好奇,當初你們倆到底怎麽在一起的?”年齡,工作,社會關系,沒一樣搭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