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家規第三條
午後,小睡了一會兒的肖洋洗把臉,接着幹沒有完成的工作。
看着電腦郵件,他不停的撥弄額頭的,被水沾濕的頭發濕漉漉的貼在額頭,怎麽撥弄都別扭得很。
上次忘記理發了。
肖洋每兩周理一次發,幾乎是雷打不動,務必保持發型永遠帥氣精神,這個月事情多得居然忘了這個習慣。
越扒拉越難受,關了電腦決定去理發。
剛走出門,蟬聲轟鳴,火熱的太陽毫不吝啬的把他的熱情灑下,正是太陽最大的時候。肖洋被熱浪逼的退回了辦公室。
他固定去的理發店在北二環,他現在是四環東,騎車最少四十分鐘,這個天氣,曬脫皮沒商量。
等等再去。
一會兒擡頭看看外面,一會兒扒拉扒拉頭發,不過十分鐘,額頭的頭發都被他撸下來幾根,越等越焦躁。
要麽頂着太陽去理發,可能曬脫皮,要麽等兩個小時,死勁壓制焦躁情緒,第三找外援。他在心裏頭掂量,給前兩條打上大大的×,就剩下最後一條。
為這麽點事打擾他工作會不會太小題大做?從來沒有求助過景修平的他有點猶豫。
可是心裏的焦躁情緒越來越讓他難以忍受,連一分鐘都不願意多等。他知道,自己的強迫症又犯了。
肖洋的強迫症很輕微,他不會強迫別人必須怎樣,他對自己的強迫也不是地板要多幹淨,文件要多整齊,而是突然間某個點,必須要做到某件事,不做到就焦躁不安,心煩意亂。說的更直白一點就是嬌氣症發作。
最後還是嬌氣戰勝理智,電話撥出去時臉都有點紅,一定是天太熱了。
接到肖洋的電話,景大律師意外極了。他一直認為打擾別人工作是很沒教養的一件事,尤其是他自己,絕對不允許工作中被打擾。這一點,他的小朋友做的非常好,雖然他并沒有向他提出過這種要求,但他們兩個都默默的遵守着。肖洋從不在工作時間來電話,确切的說,很少給他打電話,不打擾,不查崗,不管束,因此他一直為自己找到一個這麽契合的伴侶而自得,覺得我家孩子實在太貼心太懂事。
現在接到求助電話,聽他在電話裏期期艾艾的讓自己去接他,他發現自己連一絲絲不滿反感都沒有,心裏想的居然是,啊,終于被需要了!我家小朋友怎麽能這麽可愛呢?
別說現在不太忙,就是忙死了也得去!他家小孩兒第一次向他提要求,他怎麽也得滿足啊!
他們離得不遠,平常開車也就十幾分鐘。
只用了十分鐘,景大律師就趕到了幼兒園。
他從車裏出來,還細心的帶了一把黑色的大傘。平常用來擋雨,今天遮陽也不錯。
肖洋早就等的不耐煩,一見景封平過來,人都不往屋裏帶,直接拉着往外走。
一把大傘擋在頭頂,炙熱的陽光一下子隔絕在外,好像連風都不那麽熱了。
“別那麽心急,太陽大。”景大律師手舉着傘,反手拉着他靠近自己,語氣又是寵溺又是無奈。
肖洋被拉着放慢步子,沒有牽手,被拉着的手臂也很快被放開,肩膀與肩膀的距離只有兩公分,似乎都能感覺的他身上散發的熱量。焦躁沒有來的有了一絲松動,好像有人擰松了那顆越擰越緊的螺絲,整個人慢慢沉靜下來。
景大律師非常有紳士風度的給他打開車門,扶着車沿送他上車,肖洋感覺不好意思的很,這都是他給別人的動作,用在自己身上真奇怪。
景大律師美滋滋的,可一點兒都沒覺得奇怪,寵愛小朋友的感覺棒極了。
車開動起來,後知後覺的肖小朋友才想起來,他完全可以打車啊!豬腦袋!
“寶寶,想什麽呢?指路。”景大律師空出一只手呼嚕小朋友的頭毛,滑溜溜涼絲絲,忍不住多呼嚕兩下,把整齊的頭發弄的亂起八糟。
肖洋拍開他的手,邊整理頭發邊抱怨:“別給我起一堆外號,我又不是小孩兒。”他越來越愛動手動腳。
“我喜歡,你就是我的寶貝兒啊,抗議無效,上訴駁回。”景大律師笑着:“你也可以給我起外號,随便你叫。”
肖洋翻了個白眼,這一陣兒他是越來越沒形象,已經自暴自棄了,嘴裏嘀咕:“還大律師呢,整個一大魔王。”
“什麽?大流氓?放心,我就流氓你一個。”也不知道是不是沒有挺清楚,景大魔王張口就耍流氓。
“趕緊閉嘴,小心開車。”再跟他說下去得氣死。
沒一會兒就到了肖洋指定的理發店,整個店面只能用三個字來形容——高、大、上。
典型的有錢人才消費的起的地方。
一進去就有人跟肖洋打招呼:“肖先生,你總算來啦,我們總監都問好幾次啦。我這就通知他。”
“麻煩了。”肖洋彬彬有禮招呼,打發讓景封平去旁邊休閑區等着。
很快一個高大的男人出來,随和中帶着一點親昵的推着肖洋的肩往前走:“怎麽上次沒來?我算着你早該來了。”
“有點事耽擱了。”肖洋順着他的動作躺倒洗頭臺上。
男人手指長而有力,細致的給他洗頭按摩,微笑的樣子能迷倒一片妹子,可惜肖洋閉着眼。
“需要我幫忙嗎?畢竟我們也算朋友吧。”
“謝謝,已經處理好了。”
“那就好。”男人的微笑收回去一點點又恢複如初,“怎麽樣感覺?手重嗎?”
“正好,很舒服。”肖洋放松的閉着眼,感受有力的手指在頭上按壓重撫,一如既往的舒服。
接下來擦頭發,吹幹,剪發,男人時不時的低頭詢問,手指不經意的碰碰臉頰,點點肩膀,遠遠看着,親昵的都像情侶。
一直坐在休閑區的景大律師臉都黑了,又碰,又碰,那手幹嘛呢?剪頭發哪來那麽多小動作!他要不是對肖洋有企圖,他景封平白長了一雙眼!
礙于在公共場合,硬壓着心頭蹭蹭直冒的怒火,直挺挺的坐着,雙眼眨都不帶眨的盯着他們。
男人似有感應,回頭看了一眼,挑了挑眉,挑釁似的低頭在肖洋耳邊說了句什麽,惹得他笑出了聲。
這會兒不光是怒火,酸水不要錢的争相往外冒,真想一巴掌把他乎到一邊去,離他家小朋友遠點!
好不容易等他洗吹剪一通忙活完,景大律師的醋都要喝一缸了。
心情挺好的肖洋拿出會員卡刷卡,收銀小妹雙眼放光發花癡的同時還不忘本職工作:“肖先生,卡裏金額不多了,你看要不要再充一下值,現在正好有活動……”
“先不充了,謝謝。”不等肖洋說話,景封平直接打斷了收銀的話。
肖洋疑惑的看向他,他一直都在這裏剪頭發,為什麽不充值?
“乖,這裏太遠了,不方便。”景大律師面不改色的找借口。
肖小朋友想想也是,現在他沒車,過來是挺麻煩,可是他都來習慣了。
“咱們小區外面那家剪得挺好,你去看看再說,好嗎?”景封平寵溺的摸了下肖洋剛理的頭發,直視一直站在兩步外的男人,我的人你就別惦記了!
“也好。”如果可以,離得近點當然好。
“改天請你吃飯,哪怕你真的不來啦我們還是朋友。”男人笑容滿面的看着肖洋。
“沒問題,我請你。”
“那可說定了。”男人眉眼含笑,看了景封平一眼,滿滿的挑釁。這時看到旁邊有人找他去剪頭發,他打發小工去給客人洗頭。
景封平滿不在乎的攬住肖洋的肩膀,邊走邊催促:“走了,晚上吃什麽?我給你做。”
男人的眉眼官司肖洋是一點兒都沒注意到,終于剪完了頭發,心情舒暢的哼起了歌。
“很開心?”景封平開着車,目視前方。
“嗯哼。”
“你們認識很久了?”
“誰?”肖洋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你說傑恩?我一上大學就在這裏剪。”
合着在他們剛認識的時候人家已經認識了,這麽多年也不知道被吃了多少豆腐!
“他對你可真特別,一個總監還給你洗頭。”
“我一直都是他的客人,他不洗誰洗?”肖洋奇怪的看着景封平,“你很奇怪?一直問他幹什麽?”
“他對你有企圖,我讨厭他。”景封平拉着臉說。
肖洋哭笑不得,“你想太多了,我就是他一個客人,他要是對我有企圖,都這麽多年了早該跟我說了呀。”
景封平運氣,不能生氣,一面慶幸肖洋沒反應,這麽明顯的企圖他都沒看出來,一面又生氣他的沒反應,不知道被別人占了多少便宜!
肖小朋友見他不說話,好一會兒才一臉驚奇的問:“你不會吃醋了吧?”
他抿了抿嘴,還是沒有說話。
不反駁就是真的呀,這有什麽好吃醋的?他們之間什麽都沒有啊?肖洋理解不能,不過這并不妨礙他心中竊喜,這可是景大律師第一次吃醋,非常非常值得紀念!
“咔嚓”拿起手機随手給他拍了一張照片,備注,醋了。
“你幹什麽?”
“沒見過你吃醋,記錄一下。”肖洋難得孩子氣的笑着。
“趕緊删了,這有什麽好拍的。”景封平緊繃着臉,眼角卻帶上了笑意。
“不管他怎麽樣,我又不喜歡他,哥,我們回家吧。”肖洋把手機揣兜裏,笑眯眯的哄他。
“不準見他,也不讓他給你剪頭發,更不能跟他吃飯。”景封平立馬打蛇上棍,提要求。
“行行行,回家啦。”吃醋的景大律師真難纏。
景封平滿意了,“家規第三條,不準見對你有企圖的人。”
你可真行!
車開着開着就見他拐進了路邊的底下停車場。
“去哪裏?”還沒到家啊。
“去超市,買菜。”家裏一顆菜都沒有,拿什麽喂這個小混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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