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周旋（下）
“好了，久夜城主，我們言歸正傳。”白宮莫伊收起笑容，嚴肅了許多。
“白宮姑娘若是為悠靈珠而來，便可不必再談。”久夜韻似乎變得有些反感。
“你！”水月魅一聽這話，氣不打一處來，剛跨上一步卻被白宮莫伊攔住了，示意她退下。
“久夜城主，見你這态度，我很好奇，那些曾來尋靈珠的武林高手們，現只身何處？”白宮莫伊像是在質問。
“……”久夜韻沒有作答，一會兒後又開口道：“在下以為這與姑娘無關吧，白宮姑娘知道這些又何用？”
白宮莫伊冷哼一聲，道：“我怕等下就會與他們會合了，不是嗎？久夜——城主。”她故意延聲。
久夜韻臉色變得很難看，但還是忍了忍道：“公主殿下，人魔本不相容，即使你是冰魔宮的人，若要刁難，也休怪我無情！”
“怎麽？你還想威脅我？剛才不還叫我‘白宮姑娘’嗎？怎麽這會兒變得如此尊重了？久夜城主，你難道也想變成無情無義之人，與火魔宮同流合污嗎？”白宮莫伊似乎有在這場博弈中取勝的把握。
“此話怎講？”久夜韻稍稍平靜了些。
“你怎麽如此遲鈍？想來也知道，冰魔宮向來以仁義名滿三界，難道會拿悠靈珠做什麽壞事嗎？倘若城主不給，那不就相當于阻止冰魔宮維護人界安寧，那你輕雲城和火魔宮又有什麽差別呢？”
久夜韻微怔，“那請白宮姑娘明言，所謂何事？”
“怎麽又改口了？”白宮莫伊嘲弄道。
久夜韻沒有作答。
“算了，實話告訴你，我也不知是何事，我只是奉命行事。但我想，或許是因為火魔宮最近又有了動作，再加上已在江湖上銷聲匿跡多年的黑風教開始有了些許風聲，據我所知，黑風教一直以來想着一統人界，由于千年前冰魔宮介入人界與火魔宮相抗衡，那黑風教便借此機會與火魔宮聯手，據說，冰魔宮也是向前任輕雲城主借輕雲城至寶——悠靈珠，才得以壓制住火魔宮與黑風教。但黑風教已算作一蹶不振，從此銷聲匿跡，因為黑風教教主被魔尊女王所封印，按理說封印的力量應可以持續萬年，卻為何千年以後，也就是現在，江湖開始有了黑風教的一些動靜，也無人能理解。所以，我想，魔尊女王是怕舊戲重演，再在人界挑起一場腥風血雨，就考慮借用悠靈珠的力量來加強對黑風教教主的封印。久夜城主，這麽說，您應該能明白了吧！”
“即便如此……但為何不殺了黑風教教主，只是封印他千年，那千年之後，他豈不又要禍害人間？”久夜疑惑地問道。
白宮莫伊輕笑，“想不到久夜城主如此心系百姓，真是難能可貴。但是，您的問題未免也太無知了！正因為殺不了他才只能勉強封印。”
Advertisement
“不過，這也只是你的猜測，你怎知道魔尊女王是怎樣想的？”
“怎麽突然變聰明了一點？的确，這只是我的猜測，信不信由你，不過，久夜城主您可得想清楚了，若是不借，那便是與冰魔宮為敵，江湖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冰魔宮是倍受敬畏的，若與冰魔宮為敵，自然都不是好人，倘若被劃為與火魔宮一道，那便是與人界整個武林為敵了。”
“在下當然明白，只怕是……”
“只怕什麽？”白宮莫伊見久夜韻有了些許動搖，又逼緊一步。
“只怕是有借——無還。”久夜韻折扇一收，直直盯着白宮莫伊。
白宮莫伊眉頭一緊，忍聲道：“你是當真不肯借了？”
“既然白宮姑娘也說是‘借’，那到弄清事實，确有此事時，我輕雲城再出手相助也不遲，不是嗎？”久夜韻輕笑。
白宮莫伊心想：他說得不無道理，若我再緊追不舍，不就顯得我是另有所圖嗎？若母親的目的真是如此，那還好說，但如果并非為如我所言之事，那我豈不是自讨沒趣？這可如何是好？
“公主，萬萬不可，倘若女王不是為了此事，那你又要受嚴懲了。”水月魅低聲道。
“我也這樣想……”白宮莫伊自語道，沉默了片刻，“久夜城主，你當真要與我為敵麽？”
“在下怎敢冰魔宮為敵。”久夜韻面不改色應道。
“你不必這樣想，就當是我私自來取悠靈珠，不管怎樣，今日我一定要拿到悠靈珠，無論結果如何，都是我們之間恩怨，不幹冰魔宮與輕雲城的事，久夜城主意下如何？”
“白宮姑娘為何如此執着，我已答應危難之時會出手相助了。”
“你懂什麽！若我們公主不将靈珠拿回去……”
“住口，月魅！”白宮莫伊一聲怒喝，打斷了水月魅。
水月魅本想再說什麽，但見白宮莫伊一再示意自己不要說，便朝久夜韻冷哼一聲，朝空氣使勁揮了一拳。
“哦？莫非白宮姑娘有什麽難言之隐？”
“不用你管，今日便算了，我還有兩天時間，想跟久夜城主打個賭，看我最後能不能拿到悠靈珠，不知久夜城主敢不敢賭？”
久夜韻想了想，問道：“賭什麽？”
“就賭悠靈珠，倘若兩天之內我拿到了悠靈珠，你便不能再阻撓，任我拿走。當然，久夜城主大可放心，我必會奉還。”
“若你沒能拿到呢？”
“那我便可為城主做一件事，無論什麽事都可以。”白宮莫伊一臉笑容，似乎對這個賭局，胸有成竹。
“好，我賭！”
“夠爽快！不愧是輕雲城城主。”白宮莫伊見久夜韻入了圈套，心裏暗喜。
“白宮姑娘過獎了。”
兩人相視一笑，不過，很顯然白宮莫伊笑裏藏刀，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久夜韻幾乎已經死了……
“久夜城主，莫伊告辭。”語畢便閃過久夜韻身邊，飛出了窗戶，留下夾雜着蝶香的微風，扶起久夜韻的幾縷碎發随風飄揚。随後水月魅也跟着飛了出去，只有一直發着呆，沒有說話的水月姬還停留在原地。
久夜韻轉過身朝着窗外，看着藍天中漸漸遠去的白宮莫伊，長長的白紗拂過空氣，穿過雲層，随風飛舞，飄然似仙……心中揚起一絲奇怪的感覺。“你還不走嗎？她們已經走遠了。”
水月姬這才反應過來，臉頰泛起紅暈，結結巴巴的道了一聲：“我……抱歉。”便急忙揚袖追随白宮莫伊而去。還不忘回頭看了久夜韻一眼。
久夜韻似乎看到了，朝她微微一笑，水月姬心裏一顫，一襲暖流湧入心來。
久夜韻孰不知，他的一笑，将來會給誰帶來多大的改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