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破裂
順着水月姬指的方向走了許久，白宮莫伊仍沒見着久夜鈴的身影，有些懷疑是不是水月姬弄錯了，幸好路上幻蝶飛了回來。
“找到鈴兒了嗎？”見幻蝶向着前方飛走了，白宮莫伊心念道：看來鈴兒就在前面。懷着忐忑不安的心，白宮莫伊加快了腳步，跟了上去。
幻蝶将白宮莫伊引至懸崖上，便化作一縷銀光，消失了。白宮莫伊止住了腳步，直直地盯着懸崖邊上，背對着她的身影。
“鈴兒？真的是你嗎？”白宮莫伊小聲問道，她此刻十分矛盾，她既希望弄清楚此人是誰，又害怕看到久夜鈴的臉。
懸崖邊上的人轉過身來，白宮莫伊不禁瞪大了眼睛，一絲酸楚襲來，她質問道：“鈴兒，為什麽要做這些事？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害死月姬！？”
誰知久夜鈴沒有作答，只是一動不動地看着白宮莫伊，一臉漠然。
“鈴兒？你怎麽了？你說話啊！”眼前的久夜鈴給白宮莫伊的感覺有些奇怪，不知為何，說不出的奇怪。白宮莫伊覺着有些蹊跷，于是暗自跨出一步，準備慢慢靠近久夜鈴。不料剛走了幾步，一個黑影閃過，将久夜鈴一掌打下山崖。
白宮莫伊大喊一聲“鈴兒！”，即刻飛身出去，欲揮出白紗拉回久夜鈴，卻迎上黑衣人的掌風，不得已退了回來。她明白此刻已經來不及了，亦無法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你是誰！？”白宮莫伊回過神來，将目光移到黑衣人身上，雙眼滿是殺氣。黑衣人沒有作聲，更是惹惱了白宮莫伊。她一時無法控制，咬着牙，狠狠道了一句“我殺了你！”，白紗奪袖而出，直逼黑衣人喉嚨。
幾招之後，黑衣人明顯不敵白宮莫伊，一直處于被動，有些力不從心，幾次被擊中胸口，嘴角不停流着鮮血。突然，三根冰針隐藏在白紗中襲來，待黑衣人反應過來時，冰針已插入心髒。白紗又纏住黑衣人的腰，白宮莫伊一用力，黑衣人便被甩了起來，重重摔落在地。見黑衣人躺在地上，已沒有了反應，白宮莫伊恨恨念了聲“該死！”，一揮袖，黑衣人的面具便被掀了起來，隐入懸崖。看清了此人的臉，白宮莫伊大驚失色，連退兩步，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她根本沒辦法接受這短短的時間內發生的事，此刻也無力分辨真假，只覺得腦袋裏一片混亂。
“鈴兒！”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給了白宮莫伊心裏重重一擊，她即刻循聲望去，只見久夜韻在不遠處發愣，又在下一秒發了瘋似的朝久夜鈴飛奔而去。與他一起的，還有水月姬。
“鈴兒！鈴兒！你別鬧了，你睜開眼睛好不好，睜開眼睛……”任由久夜韻搖晃着久夜鈴的身體，痛哭着叫喊她，終是無用之舉。水月姬亦是一手捂着嘴巴，一臉不願接受事實的痛苦表情。
白宮莫伊無措地看着眼前的情景，想開口說話，卻不知為何像被什麽堵住了喉嚨，說不出來。
“白宮莫伊，你怎能如此狠心……”久夜韻看向白宮莫伊，他的眼神充滿了悲傷，盡管如此，也掩蓋不了那怨念。
“公主……就算鈴兒有錯，你也不至于……”水月姬有些哽咽，話還未說完，又別過頭去，不再看白宮莫伊。
“不是的……不是的，久夜韻，月姬，你們聽我解釋，我……”現在白宮莫伊仍是一頭霧水，不知從何解釋，畢竟，的确是她親手殺了久夜鈴。無論她怎麽解釋，這也是無法挽回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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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釋？你還想解釋什麽！？”久夜韻站起身來，一步步向白宮莫伊靠近，便說道：“解釋鈴兒是如何下毒害你？解釋她又是如何害了你的好姐妹？解釋她将會對我們造成多大威脅？解釋你殺了她，是多麽理智的話決定嗎！？”最後一句，久夜韻算是吼出來的，他已走到白宮莫伊面前，同時舉起了折扇，眼底浮現一絲殺氣。
白宮莫伊被久夜韻的樣子吓住了，但她知道久夜韻此刻被怒火蒙蔽了雙眼，自己不能任由事态這樣發展下去。她極力鎮定下來，幾乎是用乞求的語氣道：“久夜韻，你相信我，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我……我不知道她是鈴兒，你想相信我，我真的沒想過要殺鈴兒，我真的……”沒等她說完，便被久夜韻打斷。
“鈴兒已經死了，這種鬼話，你要我怎麽相信！？”話音未落，久夜韻一擡手，折扇向白宮莫伊揮去。無奈之下，白宮莫伊與久夜韻交起手來。可面對久夜韻，白宮莫伊根本無法認真起來，只得一直躲避着久夜韻的攻擊。偏偏這時候，白宮莫伊感覺頭一暈，一下子沒站穩，再次回過神時，紅夜的光芒十分強烈，久夜韻手中的折扇已變為一把利劍，刺進了她的腹部。
這一刻，時間似乎停止了，四周終于安靜下來，風也止了，白紗亦不再飛揚。
直到鮮血逐漸染紅了雪白素衣，久夜韻微微喘着氣，張開嘴唇，卻說不出話，不覺顫抖起來。
兩人就這樣相望着，誰都不願相信眼前的真實，只覺這只是一場噩夢，祈求趕快從夢中醒來。
良久，一滴淚滑落，白宮莫伊緩緩開口道：“久夜韻，這便是你說的——守護我？”她的聲音無比平和，甚至聽不出一絲情感。
聽到這話，久夜韻像是猛地驚醒一般，才發覺自己做了什麽，心如刀割，卻不知作何回應。
“既然你做不到，為何要承諾？……我們之間，就到此為止吧……”白宮莫伊擡起頭，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兩行熱淚滾燙，她奮力張開雙臂，退了出去。剛一落地，就感到傷口傳來的撕裂的疼痛，她用盡全身力氣打開通界門，最後看了一眼久夜韻，便躍了進去，消失在無盡黑暗的漩渦中。
紅夜的光芒徹底消失了，久夜韻也再承受不住了，一個踉跄跌坐在地上，只覺心像被掏空一般，腦子裏一片空白……
水月姬見久夜韻失魂落魄的樣子，趕緊跑到他身邊，扶着他，心急地問道：“久夜韻？你沒事吧？你別吓我……”
白宮莫伊不知，她之前看到的“久夜鈴”，在跌落懸崖後，化作一縷黑煙，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