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橘子
十二中,作為臭名昭著,不不不,作為遠近聞名的最不務正業的學校,之一,幹什麽不行,搞娛樂活動還是挺在行的。
所以就在開學的第三周,各個年級開始熱熱鬧鬧地準備第五周的秋季運動會了。
第五周很忙,星期一和星期二就是全校月考,星期三到星期五就是秋季校運會的時間,每一個在乎成績的人都戰戰兢兢地在愉快地玩耍的同時擔心成績。
但其實沒幾個人擔心成績,畢竟十二中的校風就是,成績?算個鬼。
“贲曉!林桐!你們倆上個體育課都能遲到是什麽意思?一人二十個引體向上!”體育老師拿了個籃球砸在兩個人的腳下。
贲曉接過籃球又給他扔了回去,然後和林桐一起在衆人的注目下做了二十五個引體向上。
今天操場上上課的班級很多,又趕上了高三的出來放風,好巧不巧,今天出來放風的是高三一班和八班,八班就是之前那學姐所在的班級。
學姐和林桐最近關系好得異常,好到林桐以為學姐和男朋友已經分手了,現在正在猛烈地追求自己。好馬不吃回頭草這句話在林桐這裏等同于放屁,可能還不如放屁,只要一個女生長得好看一點,林桐都要貼過去。這種行為其實不能被定義為渣男,準确來說,應該是叫舔狗,還是低級舔狗。
可林桐最近也很苦惱,畢竟最近還有一個動漫社的妹子,他不能和學姐太過暧昧。可學姐畢竟是個中間人,林桐又不敢得罪她,生怕學姐一句壞話,妹子就把自己給拉黑了。
包括這次體育課遲到,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去打聽動漫社妹子在運動會上報了哪些項目,他提前準備準備,到時候去加油助威。問了一大通才知道,人家一個項目也沒報,甚至連接力賽都沒報。
“林、桐!”在衆目睽睽之下,贲曉一個引體向上說一個字,“我要是再陪你幹這種事!我就一輩子找不到女朋友!”
贲曉身體素質好得很,但二十五個引體向上是真的累,他做完的時候滿頭都是汗,下面的體育老師倒是帶頭鼓起了掌,“林桐加油!還有十個就做完了!”
“老師!我錯了!我實在是不行了啊!”聽着語氣,林桐像是要哭了。
“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體育老師認真地說道,下面傳出一陣爆笑。
“我真的不行了!”對于林桐來說,二十五個的确太為難了,看在他接連承認自己不是男人以後,體育老師終于放過了他。
今天的體育課是用來統計運動會報名的,所以要說玩的時間其實最多只有半節課,林桐和贲曉躲在隊伍的最後排,讓後面幾個高一點的男生給他們擋住,他們就安安穩穩地坐在地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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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個引體向上是真的挺累的,兩人隔了一個暑假沒怎麽運動,運動量最大的活動就是上網。手指運動,被他們五個一起開黑的美化為開發大腦。
“你是真的垃圾。”贲曉從褲兜裏拿出一張紙,給自己擦了擦汗,林桐想搶,但不僅沒搶到,還被踢了一腳,“你配用我的紙嗎?二十五個引體向上都做不完的垃圾。”
“你別噴人啊贲曉,我現在心情很不好,別以為我不敢揍你。”林桐撈起衣服擦汗,露出了肚子上的小肚腩。
“就你這身材,你這張臉,你這體力,啧,誰和你在一起誰倒黴!”贲曉剛一說完,林桐就撲上來把他按在地上。
“咱們賭?我絕對能追到動漫社的妹子!”
贲曉一肘子搭在他胸上,給林桐掀翻到一旁說道:“我賭你下輩子都追不到!但凡有一個菜,你也不至于醉成這樣!”
“卧槽?”林桐又撲上來,“輸了的答應對方一個條件!”
贲曉用腿給他擋住,惡狠狠地說道:“行!你輸了我讓你去吃屎!”
“贲曉,你是不是兄弟!你這是在逼我!”
“我這是在激勵你!沒點壓力怎麽能有動力?”
兩個人都各自打了各自一拳,後面的兩排男生早就把他兩個盯着了,全都憋着在笑,只是兩個人打架過于專注,都沒注意到。
“贲曉!林桐!打架是吧!”體育老師吼起來,“要打到前面來打!”
兩個人趕忙站起來,齊聲道:“不打了!”
“不打了?”體育老師翻開手裏的登記表,念道:“1000米還缺兩個,反正沒人報名,就你們兩個去!接力賽也去!”
“啊——?”林桐哀怨道:“老師,我這身體你知道的啊!我不行的,你再找個人吧!”
“我管你?必須去!沒得商量!現在你們倆就去給我練!跑兩圈操場,我就在這裏監督!其他人解散!”一聲哨響,其餘同學作鳥獸散,想幹嘛幹嘛去了。
贲曉和林桐想乘機溜走,可又一聲哨響,他倆知道,跑不掉了。
“林桐,你知道嗎?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和你做了朋友,全是垃圾事,就沒有過一件好事過!”贲曉邊跑邊說,氣息非常不穩,喝了不少風,但還是想罵。
“是是是,我跟着你就有好事了是吧?我都懷疑我這麽多年沒找到女朋友全都是因為你!”
“因為我長得太帥,顯得你過于醜了?”贲曉加了速,一下子沖地老遠,只留下林桐在身後一邊穿着大氣一邊罵娘。
先是引體向上再是跑了個八百,加上現在天氣也熱,贲曉跑完是在累得不行,一個人坐在陰涼處乘涼,把頭埋在兩腿之間,額頭上的汗怎麽都擦不完,他就任由汗珠一滴滴落在地上。
“喏。”
面前遞來一瓶礦泉水。
“不要。”贲曉說道。
“那你要什麽?”
“我要冰的。”
“沒冰的,就喝這個。”礦泉水就這麽被扔進了贲曉的懷裏。
他把頭靠在身後的柱子上,看着一旁的敬書池,說道:“棟梁呢?不是天天都跟你一起?”
手有些軟,太久不運動的後果就在此時顯示出來了,僅僅是二十五個俯卧撐,他現在連礦泉水瓶子都擰不開了。
“被老師留下來了。”敬書池看着他兩只手都擰不開瓶蓋,笑道:“贲哥啊,今天這麽嬌弱?剛剛做引體向上的時候不挺行的嗎?”
“我太久沒運動了!手軟不是很正常嗎!”
敬書池向他伸出一只手。
“幹嘛?”贲曉擡頭望了望。
“水給我啊,給你擰瓶蓋不行啊?”敬書池接過水,輕輕一擰就開了。“贲哥擰不開瓶蓋的樣子也很可愛呢。”
“這是你這個星期第八次說我可愛了,第九次我就撕爛你的嘴!”贲曉瞪了他一眼,仰頭灌了大半瓶水下去。
“上次你也是這麽說的,說要往我嘴裏打臭雞蛋。”
對于敬書池,贲曉總是威脅大于行動,他拿起手裏的礦泉水蓋子就往敬書池打過去,差點打中,只是在半空中就被截了下來。
“這是臭雞蛋嗎?不是吧。”敬書池捏着瓶蓋說道。
林桐的八百米跑到現在才跑完,他氣喘籲籲地喊道:“贲曉!你在哪!出來受死!”
“叫你呢。”敬書池往那邊看去。
不少人也都盯着林桐看。
“甭理他,煩死了,怎麽我交的朋友都這麽煩人。”贲曉抱怨道:“把我擋住了,別讓他看見我,耳根子就沒個時候是清淨的。”
敬書池往他那邊靠了靠,這位置本就偏僻,沒什麽人過來,哪怕是不擋,林桐那眼神也不一定看得到,再操場上轉了兩圈沒看到就暗自罵了幾句,去找別人玩去了。
“人走了。”敬書池說道。“快下課了,要一起吃飯嗎?”
劇烈運動下來,一般都沒什麽胃口,就算是贲曉這個嗜吃如命的人也沒什麽胃口。他搖了搖頭,把水放在地上,拿出手機開始玩。
“胡和超最近沒找你麻煩吧?”贲曉問道。“最近幾次你好像都比他考得好,他這個人小心眼地很,你自己小心一點,抽煙什麽都別被他逮着了,指不定要大做文章呢。”
“随他,我又不怕,剛剛他還攔着我,說是要讓老師知道我和你做朋友,說實話,不僅傻,還蠢。”
“怪不得最近他沒怎麽找我麻煩,原來全找你去了。”贲曉道。
敬書池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說道:“哎,是啊,吸引火力也是朋友該做的事之一嘛,可惜啊,連一起吃個飯的機會都不給。”
贲曉笑了,解釋道:“我是真的沒胃口,你自己去吃吧。”
“一個人吃飯很孤獨的,鄧梁不在,我又和其他人不太熟,只能找你咯。”敬書池拿膝蓋撞了撞他,說道:“贲哥啊,走吧。”
“你這麽不要臉,我還以為和誰都自來熟呢?”贲曉說道。
“哪能呢?我說了,是咱倆有緣,自然而然地才熟的。那邊有個買橘子的,給你買點?吃了就有胃口吃飯了。”敬書池指着另一頭的欄杆說道。
欄杆外面就是校外了,經常會有買東西的推着車過來賣東西,有家賣冰的,體育課生意最好了,經常都是排着隊再買,老師不是不管,是難得管,就連他們自己有時都會去買。
賣水果的倒是少見,一般都是賣油炸食品啊這些所謂的垃圾食品之類的。
贲曉看過去,還真有個賣橘子的,是個老婆婆,推着個小車擺攤,周圍的小吃攤都圍滿了學生,就她那裏沒人,烈日炎炎,看起來還有些可憐。
“行吧,你去買吧,我就不去了。”贲曉說道。
“哎,你就留在此地,不要随意走動。”
“艹!快滾!”
贲曉看着敬書池一個人站在兩堆買油炸小吃的學生中間買水果,覺得還挺還笑。買了三個橘子,應該要不了多少錢,敬書池給了一張二十,沒讓找,笑眯眯地跑了回來。
“快來,我挑了幾個看起來甜的。”敬書池靠着他坐了下來。
他沒直接将橘子遞給贲曉,而是剝開了才拿給他。
“你當我是沒手?”不用剝,舒服倒是舒服,但還是應該罵一句。
“你不是手軟嗎?”敬書池說道。
“現在不軟了!揍你都沒問題!”贲曉捏了個拳頭說道,拿了一瓣橘子來吃,“嗯~”
“怎麽了?”敬書池見他擰着眉毛。
“酸你媽的要死。”贲曉飛快地塞了一瓣到他嘴裏,兩人一起都被酸地連臉都變了形。
“還真這麽酸,我看着挺甜的啊。”敬書池剝開第二個,吃了一口,還是酸。“要不扔了?”
“二十塊呢!還是別扔了,我拿一個去整林桐。”贲曉把剩下的一個拿了過來,說道:“酸是酸了點,但挺開胃。”
林桐一只手搭上學姐的肩,然後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噴嚏,“阿秋——!”
“林桐!”學姐剛剛舉着手機不知道在拍什麽,被林桐吓了一跳,手機差點給掉地上了,“你幹嘛呢!”
林桐揉了揉鼻子,問道:“你剛剛幹嘛呢?”
“沒,沒幹嘛。你有事嗎?”學姐把手機藏在身後。
“我就想拜托你個事,能不能讓我加動漫社啊,我給那個妹子說了,她還沒回我。”林桐嘟着嘴。
“啊,行!我等下幫你問問!我去吃飯了啊~”學姐笑了幾聲,邊跑邊把手機揣回口袋裏。
作者有話要說: 敬書池正在翻相冊,突然翻到了高中時候的一大堆合照,他對着正在直播的贲曉說道:“贲哥啊,其實我還挺感謝當年偷拍咱倆的那姑娘的,要不是她,咱們高中生涯都沒幾張合照。